刚进来,何谓原本噙着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最终面无表情地将怀中抱着的礼物全部扔到沙发上。
这个沙发原本是炎墨指定看戏的地点。
温泞甚至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身后大佬的脸色。
跟在身后的经纪人连忙朝着身后环视一遭,快速合上大门,操心道。
“说多了你也不听劝,我再提醒一次,千万别在人前漏出马脚。”
何谓在的经纪公司规模并不大,否则他也不会挣扎在n线几年才因为一个动图火起来。
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供着这一个流量小生,经纪人不敢说重话,只得好声好气的让他收敛些。
“知道了,知道了。”何谓烦躁地将头发挠乱,把一堆礼物统统推开,坐在当中,没好气地询问,“今天有异常吗?”
经纪人一晒,摇摇头:“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我专门让小吴盯着韩蕊,除了今天有三个学生去了她那屋子,就没有别的陌生人出入了。”
何谓听后,心情更加抑郁了。
胸中空虚,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想起这是拍摄的服装,就伸手冲经纪人比划了一下。
经纪人意会,把一直都由自己收着的香烟打火机扔给他。
猩红的烟火明明灭灭,没多久淡淡烟雾袅袅升起。
辛烈的味道冲击着他的鼻咽,何谓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韩蕊知道我那晚去找她了。”
经纪人一愣,着急询问:“那你有没有露馅?”
他又吸了一口,白色烟雾在他口鼻中喷散,浑不在意,“被我糊弄过去了。”
“我觉得韩蕊这女人很邪门。”经纪人紧锁眉头同何谓念叨,“自从在剧组中昏迷醒过来,她倒像换了个人似的,差别也太大了。”
“黑到谷底,再换种人设洗白自己。”何谓不屑的嗤笑一声,随意弹了弹烟灰,“都是娱乐圈的老狐狸,谁还看不透谁。”
这倒是也能自圆其说。
正常人根本不会联想到魂穿这种超出社会价值观的异事。
经纪人将此事抛开又把重点落在自家艺人身上,将之前的事情串联起来。
“当初在剧组的时候,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她受伤昏迷那会你就在现场,后来重新开机拍摄,你去找她时又出了意外摔伤了……难道……”
他此刻不得不封建迷信起来:“难道真的是你们八字相克?”
“……”
何谓沉下脸,似乎也倾向于这种结论。
躲在试衣帘后的温泞大致梳理了一下这庞大的信息量,心想韩蕊换芯子前差点和这位当红小生暗度陈仓,难道原主发生的意外也是阿蒙搞鬼,这才阴差阳错让烧烤店老板娘魂穿过来?
经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把年纪的人对玄学都会或多或少的忌惮,忍不住来回踱步。
“我得看看接下来还有多少要在一起的行程,实在不行就找借口推掉。不对,我之前让你拜神祈愿保个平安,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何谓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狠狠吸了最后一口,将香烟扔到地上踩灭,“就在店铺买东西的时候见到财神像随便拜了拜。”
“什么财神?武财神关公吗?”
“不像,关公不是红脸吗,那个是白脸。”
经纪人:“……”
何谓声音沉重:“难不成拜错了?”
“……”
此时此刻,结合炎艾那组的情况,温泞有理由相信,财神爷是真的把这些拜错神的信息整理在一起,当成课后作业让这群初出茅庐的仙二代们练手……
反正出不出错,对谁都没有影响。
然而明显也觉得这件事办得不地道的经纪人,嘴角一抽,无言以对。
半晌,他叹了口气:“要不然,我把你的时间腾出来,陪你一起去寺庙拜神算卦,去去晦气吧。”
“现在收拾收拾,我们赶紧离开。”经纪人半分钟都不敢让何谓在这多呆了。
何谓也十分忌惮这八字的力量,点点头,起身走去化妆镜前,本来是想卸妆,突然想起来韩蕊提到过的小粉丝,燥郁的情绪就像被清风吹过——
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他把卸妆棉又放回去。
“再等等,一会儿还有个小姑娘来找我拍照。”
经纪人愣了下,猜测:“是中午门口那个女学生?”
何谓开门的时候他也从缝隙里见到了那个小姑娘,要不是和韩蕊相关,他就动了要签约的心思了。
何谓将自己的衬衫领口一颗颗解开,想起两人之间的缘分,动作停下来:“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当事人温泞:???
当事人身后的炎墨:……
何谓越想越觉得那个漂亮小姑娘一直在给他发送信号:“上次意外是她救了我,这次还专程跑到z市来找我合影,中午还冲我暗送秋波……”
何谓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仍旧自顾自地琢磨道:“如果是她,就算是粉丝,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那句勉为其难的话,温泞表示有被冒犯到。
亏她之前还觉得何谓很可怜。
身后气息顺变,她下意识扭头,看到了那张乌云密布的黑脸,预示着暴风骤雨的来临。
温泞心中倏地一跳。
转眼乌云消散,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手机支架,炎墨狭长的眼尾上挑,传音术中也遮挡不住他的讥诮。
“我就说这个男人眉目藏奸,心术不正,不安好心,崔蒲白那小子又输给我一次。”
要防着直播,更衣间窄小,心高气傲的冥界二世祖被憋在这儿心情原本就不晴朗,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伸手要往外走时,感觉到小臂带上了一股阻力,阻力的来源是一双吊在他胳膊上的双手。
垂眸顺着那双手,落在一副紧张兮兮,以为他要去干架的小脸上。
[别冲动啊!]温泞艰难对着口型。
“你以为我要为你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勾引少女,人面兽心的愚蠢人类?”
炎墨耷拉着眼皮,满脸冷漠,“你想得实在太多了。”
温泞:“……”
为自己脸大感到惭愧,她默默松开悬挂在他小臂上的手,觉得自己高估了同班同学的友谊。
这边气氛正尴尬时,何谓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们藏身的地方。
两人都没料到他突然的行动,温泞心中一慌以为是露馅了,挤着炎墨就往墙角里钻。炎墨猝不及防被迫后退,硬生生抵在了墙根上。
两人的距离只有两拳。
周身混杂交错的都是彼此的气息
凌冽冰雪夹杂着的淡淡檀香混合了泛着果香甜意,闻上去在一股冷意中却能感觉到它隐含的热烈。
这气息让心跳加快两分,温泞有些脸热,抬头偷偷瞅见炎墨那张无情无欲的佛系脸,外加那头顶的青茬,仿佛是在冒犯僧人的既视感让她心跳又立刻暂停,羞愧的松开手。
松手时触碰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连带着他靠近脉搏处的红莲疤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温泞愣神的功夫,衣服袖口悄然垂落,隐藏了踪迹。
面无表情的炎墨耳尖泛红,在温泞没注意到时,再次伸出手指抵在她的脑门上,让她被迫后.仰,拉开了距离。
“休想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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