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钟离的苏凉当然想去找风如歌,阻止他爱上自己的师妹,从而断绝这一切的孽缘,但是她没有资格去为别人做判断,没有资格替风如歌做判断,那是他的选择,痛并快乐着,他自甘之如饴,所以钟离尊重他的选择,愿意去帮他完成他所选择的路。
但是苏凉完全偏向了钟离。
在凤栖梧再一次见到风如歌,新同僚聚餐,钟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他,起身朝他走去。
“公子安好,想想有礼了。”
风如歌一脸懵。
“公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移步到隐蔽的房间。
“公子,别来无恙,公子是个看重自由胜于一切的人,当年一别,杳无音讯,至少,告个别,报个平安啊,我知道我想要的太多了,可是……”
“好一个痴情的花魁。”
云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黑衣,满是邪气。
“出去。”
钟离看了一眼俩人,只能无奈离开。
“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把师妹带回来。”
“无论你对他们做任何事情,我都会让你后悔。”
“你到底为什么护着那个狗皇帝。”
“因为,他是师妹的选择”
“不可能。”
……
听到他们的对话,钟离心中传来一阵绞痛,她明白钟离是在意的,只得无奈滴一咬牙,转身离开。
天子为太子庆生,大赦天下,免三成赋税,广开恩科,明明是一件喜事,风如歌却来到凤栖梧喝闷酒,一杯又一杯,钟离拦都拦不住。
“把酒给我,把酒给我。”
“不要再喝了,求你。”
“我不值得你同情,”他指着自己衣服左胸口的兰草,“你看,野草而已,野草啊,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把酒给我,把酒给我。”
钟离有些凄然的看着耍酒疯的他,“你记着,自从有一天,你做了别人心里的宝,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资格再说自己是个草,你,风如歌,不可以自暴自弃,明早,出了这扇门,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依然是天下独步,谁也别想在你的衣襟,溅一点泥垢。”
钟离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今晚我陪你喝。”
“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钟离醉的不如风如歌厉害,她抱住他,任由他压上她,蹂/躏她,却在她耳边不断呢喃道嘉惠的名字,她痛,也只能忍着痛苦将自己清洗好,将他清洗好,将他带有兰草的衣服换下扔掉,守在床边。
等到第二日他醒来,钟离否认了她们发生过关系,面对他恼怒她扔掉那件衣服,知道个中缘由的钟离心绞痛的厉害,她故作镇定的递给他一套新衣服,道歉后强迫自己离开,否则她怕她会忍不住责备,可是又有谁做错了呢。
钟离怀孕了,想到未来的寒光,她的笑容更加亲切,有些事情也被提上了章程,她托人请风如歌来一趟,用自己赞下的钱,让他为自己赎身,他做到了,为她购置了一座宅子,还投钱给了一家银庄,只需要每月去收月钱就可以了,只是那信物是一枚玉珏,暗喻与君诀别, 她只能看着风如歌离开的背影,慢慢跌坐在地上,腹中传来一阵阵痛,她才回过神来,耽误之急还是先把孩子养好生出来,她一定要保持好心情,就算是为了孩子。
十月怀胎,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出了月子之后,她派人请风如歌一聚,顺便出门收月钱,不曾想提前了半个时辰还是遇见了云勰,被他的穿云掌威胁。
受了云勰一记穿云掌,钟离也打消了回宅子的念头,在云勰离开之后拖着残破的身子离得远远的,为了不让风如歌受摆布,不过还好,还活着,不过野草而已,野草,是要疯长的,她早就学会了等待时机。
钟离知道,如果风如歌看见自己不在,一定会收养寒光,一定会照顾好寒光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就这样躲在暗处,却在离风如歌最近的地方,她知道皇上失踪了,翻山越岭寻得神药,悄悄潜入密室给皇后服用,这样她就不再需要风如歌一直用自己的真气为她吊着一口气,这样风如歌就有足够的功力去抵抗云勰。
知道风如歌为了立威,将自己的好友师怀信杀死,他内心的痛苦无人能知,他定是拼尽全力也会守住这天楚江山,只是为了皇后罢了,就算楚子复像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也尽心尽力,他不是不想归政,而是楚子复还没有这个能力,再也没有人能比钟离更清楚,他风如歌对权利的不屑。
掠影的事她知道,但是她不想参与,就当是报应吧,掠影苦吗,苦,造化弄人,谁还没点凄惨的过去啊,至少他还有静姝,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但是她喜欢他的赤诚,喜欢他对琴木的执着,让她羡慕,不免送了一块上好的梧桐木。
节点如约而至,她不想在他记忆里只是个醉酒的错误,是让他遗失心爱之人所赠衣物的错误,寒光袭击太子被关进天牢,她该出现去求他了,提笔用纂花小楷写下名帖送至风府,他自是会来相见的。
“公子,别来无恙。”
“想想,别来无恙。”
他叫她想想?经历了那么多,他终究是变了些。
“寒光是你的儿子。”
“是那个晚上,若寒光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离开那么多年?”
“我中了穿云掌。”
“……”
“他要我肝脏俱裂,好摆布你,五脏缺脾,六腑无胆,但是,我还好好的活着。”钟离自顾自地说着。
风如歌越听越觉得震惊,更是不免为之动容,“你究竟受了多少苦,我连点滴都不知道。”
“我从不奢望做别人心里的宝,野草而已,野草是要疯长的。”
“你真是太傻了。”风如歌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如果不是寒光出了这样的事,我永远不愿这样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在想起我的时候,有惭愧,很遗憾,
我只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很宽慰,很欣然。”
风如歌表情十分复杂,他真的不曾料到这样一个弱女子尽然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终究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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