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安4

    今天天气有些闷热,洛妍起了个大早,萨摩坐在柜台无精打采的瞄了她一眼。

    “怎么了?”

    “好无聊啊!”

    刚说完李郅就闯了进来,“萨摩,有新案子。”

    扔下一串铜钱,萨摩蹭的来了精神,把钱揣自己口袋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去吗?”

    “去啊,干嘛不去,今天漆姑她们又全都出门了。”

    发生命案的是京城的大药铺老板贾仲元,这个人洛妍认识,此人贪心得很,前段时间勾结官府、哄抬药价,因为蒙舍诏的人认药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还想挖墙脚,估计是结仇太多,死了也很正常。

    刚进贾府没多久一青衣男子就带着四个仆从迎了过来。

    “参见李少卿。”

    “邓维,好久不见。”

    “白姑娘?你这是……”

    “和朋友一起来破案,嘿嘿。”洛妍转头看向李郅,“这是死者贾老爷的侄子邓维。”

    邓维这个人,平时在贾老爷面前唯唯诺诺的,但他在医药方面的造诣十分高,平日里给人就是行侠仗义的医者,还医治好了一个小镇的天花,可是这样的一个医者居然说出看见五个鬼围着贾老爷撕打这样荒谬的话,真的十分可疑。

    更奇怪的是,双叶说贾老爷是死于天花,但是脏器没有衰竭之前就出现了呼吸道痉挛的症状。

    洛妍跟着萨摩进了贾老爷死去的那间书房,突然嗅到空气中的异味。

    “有什么发现吗?”

    洛妍将视线停留在案牍上的香炉上,她拿起来打开嗅了一下。

    “咳咳咳,这是……曼陀罗、洋金花、毒蝇伞……这。”

    “可以使人心跳加速、血液升高、产生幻觉。”萨摩立刻反应了过来,“邓维?可是这些并不至死,和天花也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和天花本来就没有关系呢?人是可以被吓死的,难道是吓破胆了?噗。”洛妍没忍住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

    “你的意思是……走,我们去找双叶。”

    事实证明,萨摩和洛妍的猜测是对的。

    事发当晚,邓维点燃香炉,令贾仲元闻了之后产生鬼怪幻觉,此前,他给贾老爷开的药貌似大补,但老年人虚不受补,一旦经受刺激,心脏就会超负荷而骤停,所以贾老爷的确是被吓死的,至于天花,不过是个幌子。

    可惜了邓维,一念之差毁了自己。

    洛妍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出门的时候,碰到李郅带着大理寺的人过来,可是邓维自己也染了天花,命不久矣他们干嘛来那么多人?突然灵光一闪就原路跑了回去,他们是来抓自己的。

    “嘭”

    “哇哇哇,你这是碰瓷啊。”

    洛妍也顾不得和萨摩斗嘴,直接把头上的一只簪子塞他怀里。

    “案子接不接,事成后再给你两碟新研究的蛋黄酥和五百文钱。”

    “姐姐,姐姐,接接接,谁的?”

    “她自己的。”李郅已经追了过来,“带回去。”

    两个大理寺的人就把洛妍架了起来。

    “萨摩,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一定要相信。”

    洛妍已经被带走了

    “什么情况?”

    三炮凑过来插了一句“朱广才的女儿朱珠死了,据女仆交代朱珠只与洛妍交恶过,是因为朱珠对邓维一见钟情,洛妍却从中作梗,朱珠实在气不过就让朱广才打压洛妍的生意,从那以后朱珠一直都受到毒物的困扰。”

    “例如?”

    李郅接道:“匿名送的带有曼陀罗发花、夹竹桃枝筷子、相思子手串、发芽的马铃薯等等,所以朱珠一死女仆立刻怀疑洛妍。”

    “最毒妇人心啊。”三炮感叹。

    “走吧,收人钱财□□。”

    萨摩手指摩擦着洛妍刚才递过来的簪子,跟着李郅离开了贾府。

    朱珠死于中毒这毋庸置疑,可是她本来是药店老板的女儿,能接触的药物多,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什么,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洛妍,辩无可辩。

    “萨摩!”

    “你自己有什么线索吗?”

    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洛妍觉得只有一丝的1/2希望了,“那些线索差不多都是对的,相思子是我送的,不过东西是邓维挑的,可是只要不是咀嚼,哪怕是整颗吞下都是没有毒的;

    土豆不关我的事,储存中本来就会发芽,可是她家喜欢吃鲁菜,炒土豆丝也会放醋,根本不会中毒;

    夹竹桃本来就是观赏植物,不误食就不会有事;曼陀罗只有花是最没毒的……

    谁叫她找混混想污我清白、打压我家生意、挖我墙角来着。”

    萨摩白了她一眼,作死的女人,精通药理也不能这么大胆吧,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双叶说朱珠死于窒息,但是浑身血管封闭、血液凝固,她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奇特的死法,兴奋着呢,但是朱广才和厉舒云都说你用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症状相似,还威胁过他们。”

    “哦,你是说箭毒木吧,见血封喉在我们那有种说法‘七上八下九倒地’,意思就是说,如果谁中了箭毒木的毒,那么往高处只能走七步,往低处只能走八步,但无论如何,走到第九步,都会倒地毙命,是我们那特有的毒。”

    “那就是说不只你有了?但是你的房间确实搜到了,还少了一些,你平时都不来参和查案的事昨天却同意了,还进过朱家甚至厨房,还有你的鞋印,还为难过那婢女,揭开过锅,你背着我在朱府做了那么多事哦。”

    “嘿嘿,萨摩,我想吃豌豆酥,想吃小豆包,想吃桃酥。”

    “怎么,知道逃不了不想做个饿死鬼啊。”

    “对啊对啊,萨摩最好了,拜托拜托嘛。”

    “切,知道啦。”

    “呐,萨摩你知道吗,那些线索之所以会指向我……是因为我本来应该是杀朱珠的凶手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杀她,请你相信我,如果没有这份信任的话连我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拜托了。”

    因为在她记忆中洛妍杀死过朱珠,可是苏凉却不会杀朱珠,因为她对邓维根本没有任何纠缠,而且她根本不屑,这是她唯一坚信自己没有杀人的理由。

    “好。”

    萨摩相信洛妍,因为她的眼睛很干净,是不禁世事的干净,甚至是紫苏这样受尽宠爱的官小姐都没有这样一份干净,她长的不像外域人,生活习俗也没有问题,但是她对药草的敏感,思维的广度与大胆都是一般大唐女子所没有的,之前情急之下拿的簪子上刻的是蛇图腾,她总是对人留有信任,这些都映衬出她的不同,她一定是生活在一个安定的国家,人民安居乐业,思想高度比唐朝还要高远,没有尊卑之别,遵纪守法,她对认识的人好却不会包庇,她的国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受人喜欢的,一定是能给自己子民平静生活的,就像梦里的珈蓝一样,这份干净,他没有守住,所以才想要守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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