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了午觉,两人再次在电梯相遇,都是一身轻便的运动衣,背着个装着水和毛巾的小包。
两人是第一次去健身房,主要是考察环境和询问课程。
健身房准确来说应该是健身馆,在小区附近的商业广场上,一共五层,有游泳馆,有氧运动馆,力量区,单车房,瑜伽拳击馆和两层的私教区。
询问了两人健身目标后,一名肌肉虬结的壮汉教练带着两人去做体能测试,然后根据各自的身体素质为二人分别推荐了私人健身课程和私人教练。
钱尔白的私教罗伯特是一名米国退役消防员,一米九多,金色短发,面容硬朗,身材匀称,肌肉发达而紧实,笑起来露一口白牙,阳光又健美。钱尔白点点头,心下满意:“练成你这样就可以了。”
夏昶典心中幻想了一下罗伯特身材的熊哥,立刻觉得有点腿软,兴奋又期待。
夏昶典的身体素质比起钱尔白这个宅男来要好得多,耐力也很强。钱尔白想让他增肌,夏昶典却觉得长腿细腰前凸后翘的身材更有吸引力。于是背着钱尔白换了个有胸肌又有翘臀的国人小哥奥斯顿。
奥斯顿一眼就看出夏昶典的本质,用一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眼神睨了他一眼,悄悄指了指钱尔白:“男朋友?”夏昶典脸红,见钱尔白没注意自己,又偷偷点了点头。奥斯顿给他比了个赞,俩人迅速结成零号同盟。
两人办了卡,买了课,在各自教练的陪同下熟悉各种健身器械。私教课一周两次,其余时间可以到馆里的其他区域自由锻炼。
在健身馆呆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两人和教练告别,一起去洗澡。
更衣室里。
夏昶典面对柜子站着,钱尔白在他身后不远,一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他揪着上衣,心中紧张又激动,同时有一丝扭捏和害羞。就像是南方人第一次走进了北方的大澡堂,对于在其他人面前袒露身体感到不安与羞耻。
不同的是,夏昶典脑子里在躁动着:“脱啊,有什么好害羞的,说不准还能诱惑熊哥一把呢!”
但20多年的单身生活养成的小心谨慎却让他无法从容地按着心意肆无忌惮的行事。他听到身后那人衣物摩擦,柜门开合,他想象着那件深蓝色的T恤由下摆向上揭起,缓缓划过熊哥的身体,沾惹着他的体温与汗水,恋恋不舍地从头上离开,进入黑暗狭小的铁皮方柜。
他不敢脱衣服,也不敢转身去看。他全部的勇气都用来一见钟情,之后每一步都只能小心翼翼。
钱尔白脱完了衣服,把毛巾围在腰间,锁好柜子,回头却见夏昶典还在柜子跟前站着,脑袋钻进柜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身上的衣服只脱了鞋,袜子还在脚上好好穿着呢。他走过去拍了下夏昶典的肩膀:“赶紧脱衣服,别愣着了。”
身后突然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还是□□的,夏昶典顿时失态,险些颤抖起来,连忙整个人扑在柜子上,离那令人脸红的热源远一点,他连连点头:“我马上!哥你先进去吧!”
身前小孩耳朵红红的,严守着阵线不愿转过身来,钱尔白只当小孩不习惯与人一起洗澡,体贴的进了淋浴间。
听着里屋水声响起,夏昶典才松了口气。但身下糟糕的状况却更让他为难,中央鼓起一包,似在嘲笑他约等于无的定力。他把脸贴在铁皮柜上,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夏昶典磨磨蹭蹭的进了淋浴间。但想到熊哥就站在自己旁边,赤身裸,体,水流像流过自己的身体一样在熊哥的皮肤上淌过,然后没入自己不敢想的地方,再一滴滴掉落在湿透的地板上……他便不由自主的又激动起来,心似小爪子挠着一般,痒的他想咳嗽。为了不出丑,他果断的冲了个战斗澡,急匆匆回到更衣室,赶在钱尔白出来前穿好了衣服。
夏昶典刚套上袜子,钱尔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身上滴答着水珠,不着寸缕。
他呆愣愣的看着熊哥,看着对方胸肌初见轮廓的胸膛,有些肉肉看起来还有些软绵绵的肚皮,还有比他要雄壮一些的资本,和对方同样呆怔的脸。
钱尔白被小孩扫描机似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此时也有些不甚自在,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状似无意般把毛巾重新围在腰间,道:“你还没出去啊?”
视线被截断,夏昶典终于找回了神志,连忙穿好鞋,提着东西往外跑:“好了,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钱尔白看他慌慌张张地样子,觉得好笑:大家都是男人,怎么这么害羞啊?搞得自己一瞬间也有些不正常。
回去的时候,夏昶典已经从方才的慌乱中恢复了镇定。只是在感受到熊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觉得有些面皮发烫。
平日缺乏运动的两个宅男经过一下午的运动,收获了满满的疲乏和肌肉酸痛。钱尔白提议互相按摩,以免症状加重,夏昶典想了想那个场面,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今天他经历的刺激够多了。
钱尔白也没有强求,嘱咐夏昶典多活动伸展关节,对四肢肌肉按摩和热敷,可以有效地缓解疼痛。
夏昶典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被深蹲摧残的他大腿隐隐作痛,走路都打晃,翻个身都疼得他想哭。他长叹一口气,自己这真是自找苦吃啊……
钱尔白也不好受,为了锻炼背部肌肉,他做了一下午的正手引体向上和哑铃耸肩,整个上肢连带腰部以上都仿佛与感觉中枢断开了连接,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觉睡醒,疼痛后知后觉犹如台风过境,整个人立刻瘫痪在床,一点都动不了。
还好有系统在,它具象化两只小手出来,照着书库里的按摩大全系列丛书现学现卖,任劳任怨地照顾着瘫痪在床的“老父亲”。
钱尔白被按得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他想到夏昶典拒绝了自己的帮助,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做处理,他那样娇气的小孩,一定很怕疼吧。
夏昶典天还没亮就被疼醒了,尾椎,大腿根,小腿肚,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他不由想到了很早之前看过的早古高能小说中对某项运动过后当事人的描述,还苦中作乐的思考“被车碾过一样”和“坏掉的布娃娃一般”哪个更符合他此刻的气质。
疼痛习惯之后,夏昶典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其他不对劲的地方。看着站了半天却没一点存在感的小兄弟,他觉得刚才两个形容词都弱爆了,唯有“被玩坏了”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凄惨。
又痛又爽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想尝试,他的胳膊倒是还能移动,但是这样很像变态,于是他放弃挣扎,静静等着小兄弟自己冷静下来。
夏昶典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缕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的阳光,一寸一寸扩大自己的领地,把涂抹过的地方都变成耀眼又温暖的景色。人生在世无所求,看日头虚度。他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漫无边际的东西,放任时间从身边溜走。
他想到童年时奶奶家那只肥硕的大橘总喜欢蹲在高高的院墙上,眯着眼睛睥睨着来来往往的所有人,谁也不理,谁也瞧不上;后来年纪大了不喜欢往外跑,就窝在窗户根底下晒着太阳,把脑袋烤的热乎乎的,还烫手,它也不动一下;再后来,它突然就跑出去了,再也没回来;院子的墙头上又蹲着一只小点的三花,谁都不让碰,奶奶一叫它,就蹿下墙来,“咪咪”地围着奶奶转,亲热的蹭她的裤脚。
奶奶觉得那是大橘的转世。大橘一只公猫,转世变成了母猫,不过想来大橘应该是不介意的,反正都是猫,况且转世后想来也是没有记忆的。
昨天更衣室里的场景着实刺激到了夏昶典,夜里也理所当然的梦到了些什么。对于在梦里肖想熊哥,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羞愧,毕竟情之所起,情有可原,反而是筋疲力尽之时生理现象竟还能随梦正常引出这件事,让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大开眼界,同时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他一脸凝重的在手机上搜索:“健身后梦到喜欢的人后产生生理反应怎么办”。
十分钟后,他飞速删掉了那张每条回复都是“虎狼之词”的帖子。
他突然觉得昨天的自己实在是太怂了,出门前可是刮了腿毛,涂了香香滑滑的润肤露,还喷了有恋爱必备直男杀器之称的蒂普提克影中之水——悠悠方塘水,馥郁玫瑰园,似有若无的淡淡微甜,随着脉搏播散着性感魅力,再在你来我往的肢体接触中抽芽,开花,一发不可收拾……多好的机会!就让自己这么眼睁睁放过了!
夏昶典悔不当初。更后悔在更衣室里没多看两眼,也没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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