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衣很敏锐地察觉到, 于准一来, 那些本就在张牙舞爪着的东西顿时更加张牙舞爪。
四面八方吹来的阴风也比之前更加阴冷,“呜呜”着仿佛鬼哭狼嚎, 见缝插针一样往衣服里钻, 似乎要透过皮肤毛孔钻进骨头, 冷得几乎能要人命。
被拍了符的廖则还好,他周身暖融融的,没太大感觉。坐在他旁边的佣人则已经牙齿打颤,脸色惨白如纸,又冷又怕。
卿衣瞥见了, 随手又是一画一拍。
佣人顿时一个激灵,不冷了。
“谢谢少奶奶。”
佣人小声说着, 望向她的目光简直高山仰止。
比随身空调还随身空调, 少奶奶这一手厉害啊。
转而又想, 以前来家里的那些大师, 也有能空手画符的,但是感觉没有少奶奶这样熟练
少奶奶年纪轻轻就比那些大师更熟练,不愧是从那座道观里出来的, 果然厉害。
佣人不禁对少奶奶更加高山仰止。
被景仰着的少奶奶提着七星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于准身上。
现在卿衣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廖则容易招鬼的情况,就是和于准有关。
难怪当初廖先生找的那位大师说时机不到,不能把于准送走,原来他和廖则真的有命格上的牵扯。
想通这点, 卿衣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于准说“晚上好。”
因为不姓廖,户口早独立出去,加上这些年廖先生一直严防死守,于准没有进入官场。
同时也因为廖先生所处职位的关系,家属经商得避嫌,于准连跟人合伙开的公司地址都在距离首都很远的南方沿海。
但他不常去,一年到头基本都呆在首都,否则他也赶不上廖则结婚,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会儿后花园这么大的动静,佣人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按理说只要和廖则待在一起,廖则身上那种容易招鬼的特质会被放大,于准早该有所察觉才对,可在卿衣面前,他表现出来的,像是没有半点感觉。
他甚至说了句“晚上风冷,小则身体不好,不能吹冷风,你和小则赶紧上楼吧。”
卿衣重复道“冷”
她手轻轻一甩,“锵”的一下,七星剑离鞘而出,剑鞘也趁势甩回盒子里。
这么一手,很容易将她和普通人区分开来。
可于准却说“别玩了,先上楼吧,要玩明天玩。”
宛如一个关心家人的老好人。
卿衣想起系统念的和廖则有关的那个爆料,讲于准等在手术室外无聊到和人发短信诅咒养母,又想起结婚的时候,于准望着廖则的目光中满含担忧。
越想越觉得有趣,卿衣索性抬剑一指,说“你看不到吗”
于准说“什么”
卿衣说“那些东西,你看不到吗”
于准顺着她剑指着的方向看去。
奚然生来便有天眼,因此在卿衣眼里,那些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各式各样的鬼朝着廖则所在的方向使劲探头拧身,仿佛嗅到蜂蜜的蚂蚁一般,形容可怖,状若疯狂。
当然,这是开了天眼才能看到的。
对于普通人,尽管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但也会滋生出恐惧感,下意识地想要避让离开。
卿衣仔细观察于准。
她不信他看不到。
果然,实时监测着的系统说“他心跳加快了,手心也在出汗。”
卿衣说“他能看到”
系统说“他没开天眼,应该看不到。估计和佣人一样,只能感觉得到。”
系统的分析不会出错。可于准还是对卿衣说“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卿衣琢磨了下于准这个态度。
他是故意这样表现的
他想看她出手,还是
卿衣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最终确认,不管怎样,于准这是上赶着把脸送过来让她打。
她不打一打,岂不是顺不了他的意吗
于是卿衣笑了声,不再多话。
她持着七星剑上前两步,当先挽了个剑花,才从左到右地一划
“哗”
肉眼可见的剑气呈涟漪状扩散开去,风声瞬间变得刺耳,呜呜着更像鬼哭狼嚎。
听见这声音,佣人一抖,情不自禁地往廖则身边挪。
边挪边小声说“少爷,你看得到吗”
廖则说“看得到。”
佣人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形”
廖则说“消失了。”
佣人说“消失了多少”
廖则说“全部。”
佣人嘶了声“少奶奶这么厉害啊”
廖则说“嗯,很了不得。”
七星剑本身就有镇压邪祟的效用,再加上顶尖级天师技能的加持,别说是这儿的一大群鬼了,就算来的是一群千年老鬼,卿衣也能一剑砍翻。
因此正如廖则所说,那些刚才还你争我抢,拼命朝他伸头的鬼甫一见到七星剑的剑气,纷纷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飞快后退。可没等它们缩回半个脑袋,剑气穿过,尖叫声一停,它们像是青烟一样,一下子就消散了。
只一剑,一扫而空。
刺耳的风声变得柔和,那种阴冷之意也随之消失。后花园里各处阴影都平平静静的,再无法让人滋生出恐惧感。
卿衣把七星剑往后一背。
明明她还穿着家居服,扎着丸子头,可这么个动作做出来,竟有种仙风道气的味道。
“还冷吗”她问。
廖则摇头。
不仅不冷,他还觉得热,想脱衣服的那种热。
但他没有脱。
他还记得卿衣说的话。
卿衣说“好,目前没事了,你可以动了。”
廖则这才从长椅上起身,佣人也跟着起来。
没等两人说热,卿衣屈指一勾,两人身上的热度慢慢消减,停留在刚刚好的程度。
佣人啧啧称奇。
少奶奶这一手真的好实用啊。
卿衣重新看向于准。
“风不冷了,”她说,“我要和小则继续散步,你呢”
也不知道于准想了什么,他沉默好几秒才说“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你们散完步也早点上楼吧。”
说完对廖则示意了下,转身离开。
他步履稳健,任谁都看不出他贴身的衣服其实已经汗透了。
系统把监测到的这个细节一说,卿衣若有所思“怕成这样还硬着头皮过来,看来他背后有人。”
系统说“应该是你同行。”
卿衣说“我也觉得是同行。”
保不准还来过廖家。
就是不知道这个同行是要搞廖则,还是搞整个廖家。
这念头一出来,卿衣没自个儿存心里,扭头就跟廖则说了。
廖则听后不仅不慌,反而还点点头,说“嗯,爸也说他背后可能有人指点。”
卿衣问“知道是谁吗”
廖则说“不知道。”顿了下,“不过现在有你,我想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这彩虹屁吹得卿衣很是舒坦。
“小伙子,你很有眼光,”卿衣夸他,“能当我老公的人,果然不一般。”
一句老公,说得廖则笑起来。
有灯光映照下来,衬得他眼睛很亮,也衬得他脸庞白里透红,状态好极了。
他就这么看着卿衣,笑着说“我老婆更不一般。从今往后,我就指望着抱老婆大腿了。”
卿衣说“没问题,你好好抱,我罩着你。”
他继续笑“那就先谢谢老婆了。”
接下来平平安安的,再没遇到半只鬼。
回到楼上,卿衣随便拿了件睡裙去洗澡。洗好出来,就见管家正端着杯子同廖则说话。
“少奶奶,这是少爷每晚睡前要喝的,”管家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平时都是我监督少爷喝,往后就由少奶奶来监督吧。”
卿衣接过杯子。
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水的颜色有点浑浊,味道闻起来也有点苦。
管家说“我先下去了,少爷和少奶奶早点休息。”
卿衣说“嗯,你也早点休息。”
管家下楼。
卿衣关上房门,把杯子递给廖则“喝吧。”
廖则捧住,表情难得有点不太情愿。
他说“这个很苦的。”
他吃了二十多年的药,至今也还能被他说苦的,显然是真的苦。
卿衣说“那喝完吃颗糖不对,你不能吃糖。”她想了想,“喝完给你个鼓励奖怎么样”
廖则说“什么鼓励奖”
卿衣说“老婆对老公的爱的鼓励。”
毫无疑问,廖则心动了。
于是往常得被管家劝好几分钟才会喝上那么一口的药水,这回不到十秒钟就被廖则喝完。他皱着眉咽下去,表情有点裂开,卿衣瞅着,觉得他这样也怪可爱。
她把空了的杯子从他手里拿到一旁,踮脚吻上他嘴唇。
气息交织,味道相融,确实苦到难以用语言表达。
奖励完,卿衣没忍住吐吐舌头,有点受不了。
见她这么个样子,廖则笑了声,说“谢谢老婆和我同甘共苦。”
卿衣说“哎,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蹬掉拖鞋爬上床,白皙的小腿磨蹭在大红的被子上,惹火得过分。
而随着她这么一动作,睡裙挡不住大腿,隐约可见淡淡的指印。
廖则伸手握住她小腿。
卿衣疑惑地回头。
廖则说“鼓励奖就只有刚才那么一点吗”
卿衣说“不够你还想要多少”她目光打量了他一下,“就你这身体”
他说“我身体很好。”
卿衣说“我看你是忘了你白天才吐过血。”
他说“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试过是挺好。
但卿衣十动然拒。
“你是病人,身体为重,房事这方面还是节制点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通宵追文去了,睡醒是下午,接着手机摔了下电源键失灵了,我想先用指纹解锁凑合,结果设了锁屏密码后一直显示输入错误,我用度娘里说的锁定设备也没法重新设置,捣腾很久,使得本就不富裕的码字时间更是雪上加霜捂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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