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每次痛经,卿衣都很想念左知年。
系统也逐渐从冷笑转为心疼,然后不止一次地对卿衣说,要不就给大佬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给她暖小肚子买红糖粥。
每每听到这种话,卿衣都很身残志坚地摇头说不要。
“你这样说的好像左知年是个工具人。”卿衣说,“虽然我也觉得他和工具人没什么差别,但他毕竟是个大佬,表面上你还是要多尊重他一点。”
系统“前女婿在老父亲这里没有丝毫尊重可言。”
卿衣“老父亲疼我吗”
系统“疼疼疼。”
系统放催眠曲哄她睡觉。
一觉醒来,卿衣嗓子有点疼,像是感冒了。
她头重脚轻地洗漱完,吃片感冒药,再叼着吐司往画布跟前一站,盯着之前涂的色层看了会儿,突然觉得不顺眼,就换了新的颜色,一笔笔重重覆盖上去。
于是原本想表现出异国风光的浅色调,被大片大片鲜艳的红和深邃的黑遮掩。卿衣半眯着眼,往后退半步,这次顺眼了。
她停下手,转身去厨房热牛奶。
之后又陆续进行色层叠加,闪烁着雷霆的深夜下的花海渐渐有了雏形,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臻于完美。
真正完成这幅画是第二年的春天。
刚巧学校要和其他几所高校联合举办主题为春的画展,卿衣报名,给这幅画随便起个春雨的名字,就交了上去。
随后卿衣只关注了下春雨成功入展的消息,再多的就没了。画展开幕当天,她在教授的带领下前去对其他作品鉴赏学习一番,就又投身于新作品的创作中,连室友邀请她去看新一届的网球赛都推了,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直等教授给她发邮件,说春雨入围优秀作品,有望获奖,卿衣才分出点注意力,让系统跟进评选。
系统知道卿衣生前有过多次获奖的经历,因此她对这次获奖与否并不看重。不过这并不妨碍系统感到自豪。
因为按照教授的意思,像卿衣这个年龄,仅仅是作品能够入展,就已经非常厉害。更别提入围优秀作品,完全超出了教授原先对她的期望。
系统美滋滋地把这个重点发现一说,卿衣嗯了声“我好歹学过十几年画画,来这儿又学了一年半,要是这样都画不好,我也不用再画,直接封笔得了。”
说着继续给画布上色,手又快又稳。
系统见状,更觉与有荣焉。
他以前带过不少任务者,大部分在第一次出任务时,都会选择用新手积分兑换技能,享受外挂带来的优越。鲜少有像卿衣这样,半个技能都没兑换,生前学的什么,来到新世界后也继续学,可以说是相当自律。
自律的卿衣专心作画,连不久后春雨获奖,画展那边通知她领奖都懒得去,只拜托教授代她去。
教授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最近正在全力创作一幅新的画作,不想因为琐事分心。”卿衣答道,“麻烦您了。”
教授本来就很喜欢卿衣这个有灵性的学生,闻言不仅答应代领,还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找他,他会尽己所能地帮她解决问题。
卿衣心想她眼下是有个问题,但别说一个教授,十个二十个教授也没法帮她解决。
结束和教授的对话,卿衣合上笔记本,准备找室友吃饭。
路过窗户,她往外面轻轻一瞟,没有任何异常。
但她和系统都心里门儿清,左知年肯定就在附近。
算算左知年现在是大四下学期,没课,不用呆在学校,并且他也不像别的毕业生那样要费心实习找工作的事,他还真的有足够多的空闲来继续盯梢。
像卿衣长得好,自从来到这所学校,就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她也挑了其中身材勉强能看得过去的,打算深入发展一下,然而没等她表态,对方不是请假就是休学,再见不到人影。
她让系统去查,系统查完回来,扭扭捏捏地说是大佬的手笔。
卿衣起初还有点生气。
都分手了,左知年哪来的立场阻挠她追求第二春
但她也明白,这是左知年还惦记着她,生怕她被别的男人给勾走。
或许他还指望着能和她破镜重圆
“难道我在这个世界,就只有两个选择”卿衣对系统说,“要么继续和左知年在一起,要么和画板过一辈子”
系统沉思数秒,痛心道“我觉着吧,你就算不和大佬在一起,他恐怕也不会让你抱着画板过日子。”
卿衣“草。”
系统“”
不是不准说草吗,为什么我不能说你能说
浑然不觉自己也错重点的系统把这个疑惑问出口。
卿衣面不改色地答“我说的草是一种植物,不是动词。”
系统“哦”
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很快卿衣又说“你说的有道理。他那么小气,肯定不能容忍我只要画板不要他。”
系统叹气“唉,是。认命吧,谁让他是大佬中的大佬。”
卿衣“我不,我还要再挣扎一下。”
系统“咸鱼翻身依旧是咸鱼。”
卿衣“那也是翻身成功的咸鱼,你不能否定它为翻身付出的努力。”
系统“那就继续挣扎吧,出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卿衣“好。”
话虽如此,总之经过这么一段,卿衣是彻底对左知年服气。
以致于她现在变得十分清心寡欲,谁的身材都不看。除去必要的出门,她基本不是宅在寝室就是呆在画室,认认真真搞艺术。
这一搞就搞到随着越来越多的作品问世,卿衣也慢慢累积起不小的名声,甚至有人开始收藏她的作品。她没在意这些,只老老实实地继续画,修满学分毕业,又接着读研。
在这期间,她隐隐约约能感到左知年一直没怎么离开。
问系统,得到的回答果然是左知年在国内毕业后,也来了这里读研。
左知年选的学校和卿衣的不是同一所,但据系统猜测,他住的地方应该离卿衣现在租的地方非常近,近到只要卿衣往小阳台上一站,或者卿衣下楼出门,他绝对能一眼看到她。
卿衣更服气了。
她甚至问过系统她能不能报警。
系统“”
道理我都懂,但我怎样都没想到你对大佬竟会是这种态度。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大佬。
系统这么一说,卿衣疑惑道“以前不是讲过很多次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啊虽然他身体能在我这里加很多分,但我现在还处在腻他的阶段,我不想见到他不是很正常。”
顿了顿又说“什么时候我想见他了,那应该就是我什么时候又想念他的身体了。”
她的态度理所应当,不能更自然。
系统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最后才回答,左知年这一不构成跟踪,二不构成偷窥,三不构成威胁人身安全,充其量也就跟她住得近了点,还真没法报警。
“真的,认命吧。”系统说,“我觉得你是逃不出大佬的手掌心了。”
卿衣没接这话,只冷冷哼了声。
这边美术生读研是两年制,两年期满,卿衣顺利毕业。
在这个文艺之都已经熏陶足够久,卿衣婉拒了导师让她留下来的建议,准备回国。
花了些时间搞定一系列相关流程后,卿衣总算开始收拾行李。系统帮她规划好需要带走的物品清单,才问她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卿衣答“先读博,然后看什么时候画够多,办个人画展。”要处理的东西太多,卿衣停下歇息,回忆道,“我刚开始学画画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办个人画展。”
系统说“可以的,要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办起来。”
卿衣说“承你吉言啦。”
这天卿衣去找导师告别,她明天回国的航班。
过马路时,没注意鞋带松了,旁边的人一脚踩中,正好卿衣抬脚要走,就被绊了下。
她一个趔趄。
即将要摔倒的时刻,有谁一把托住她。
顿时整个人都被某种熟悉的气息所笼罩,肩胛触碰到的地方,更是熟悉的紧实和温热。
卿衣一愣。
系统则已经在她心里嚎开了。
“五年了大佬终于现身了”系统激动得不行,“还是这种现身方式,我就问问你动心不动心”
卿衣没有回答。
她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稳,还没有别的动作,就感到对方手一松。
卿衣抬头,身边人来人往,他已经不见了。
“还是这么闷骚。”
卿衣嘀咕一句,继续朝前走。
等到了对面街道,弯腰系好鞋带,卿衣抬头看向四周,发现他是真的走了,她又嘀咕了句,手却伸到背后,摸了摸肩胛骨。
这时才对系统说道“不动心。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好像开始想念他的身体了。”
“草草色青青柳色黄。”系统生生扭转了脱口而出的脏话,然后十分中肯地评价道,“你这句话显得你好渣。”
“渣哪里渣,我这是陈述事实。”
卿衣又摸了摸肩胛骨。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触碰而已,她居然真的开始想念了。
男色误人啊。她想。
卿衣回国时,国内正要举行一大型画展。
画展上有她的画。
作为近年来不管是在油画界,还是在收藏界里都声名鹊起的新生代画家,卿衣回国,自然很受重视。她落地不久,画展主办方立即联系到她,盛情邀请她出席画展。
卿衣答应了。
出席当天,她穿了条红裙,裙摆长至脚踝,走起路来如花绽放,十分曼妙。
她静静陪在老艺术家们的身侧,从头到尾都只认真听着,并不多言,却仍然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左知年的到来。
明明几天前还在异国街头擦肩而过,这会儿左知年却好像很多年都没再见过卿衣似的,驻足在她的画前,仔仔细细地把她这个作者给打量了好一遍。
然后这个到现在也仍旧被称为高岭之花的男人就在旁人的注目下,面向着本次画展最受关注的年轻画家,身体前倾,目光也堪称温柔。
他嗓音又低又苏,简直撩人。
“卿卿回来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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