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衣失踪了。
瞿再把这句话翻来覆去解析了好几遍, 才在瞿太太担忧的注视下问“失踪多久了”
“昨天下午六点开始联系不上的。”钟老答,“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五个小时。”
瞿再点头,继续问“定位呢”
他知道卿衣身上有移植专门为她定制的特殊芯片,只要她不动用丧尸王的能力,部队这边就可以一直掌握她的所在位置及生命体征等相关数据。
昨天的临时任务是钟老亲自下达的,按照惯例, 卿衣不会动用能力。
“就是定位不到她。”钟老叹气, “接收定位讯号的装置检查了好几遍,没出故障,其他芯片的讯号都好好的, 就她的不显示。”
也没乱码,更没病毒, 就很单纯的不显示, 一查全是空白。
仿佛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这话钟老没敢说出来。
不过思及瞿再和卿衣的关系, 钟老临走前, 还是背着瞿太太悄悄问道“你知道卿衣是从哪里来的吗”
瞿再说“知道。”
但他答应过卿衣, 不会告诉任何人。
于是没等钟老追问,瞿再就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钟老说“万一她就是回她来的地方了呢”
瞿再说“我等她回来。”
钟老说“能等到吗不打个招呼就”
“能。”瞿再说,“只要我在这里,卿卿就一定会回来。”
钟老闻言, 还要再说,却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卿衣对他说,她来到这里, 只是为了瞿再。
钟老对着瞿再看了很久。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呢
钟老心里慢慢升起一点希冀。
旋即他不再耽搁,迅速离开瞿家,继续去想办法追踪卿衣的芯片讯号。同时还要和警方合作,共同追查付从云的下落。
送走钟老,瞿太太返回客厅,却发现瞿再已经不在了。她问佣人,佣人说在餐厅。
餐厅
瞿太太快步过去一看,瞿再果然在餐厅。有隐约的炒菜声从旁边的厨房里传出,厨师正在做饭。
得知是瞿再主动提出要吃饭,瞿太太觉得不对劲极了。她走到瞿再身边坐下,想问什么却没敢问,只说“再再饿了吗”
瞿再点头。
瞿太太又问“再再困吗”
瞿太点头。
他打算吃过饭就去睡觉。
瞿太太还要再说,他开口道“吃饱睡好,等卿卿回来。”他语气平静,目光也是平静的,看不出丝毫担忧、紧张、害怕等情绪,仿佛卿衣的失踪并没有让他发生什么改变,“不吃饱睡好,卿卿会生气。”
瞿太太说“再再”
瞿再说“妈妈也要吃饱睡好。”他起身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瞿太太,“这样才能等卿卿回来。”
瞿太太接过杯子,才喝了一口,眼泪就倏地掉了下来。
瞿再拿纸巾给她。
“再再,怎么会这样。”瞿太太攥着纸巾,哽咽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相处十多年,瞿太太早把卿衣当成自家人。
以前瞿再还小,卿衣对瞿再就像是姐姐对弟弟,瞿太太很难把卿衣当成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年人。后来瞿再长大,从小孩变成少年,从少年长到现在,可卿衣的模样一直没变,瞿太太就很自然地将卿衣看成是女儿,和瞿再一起长大的女儿。
因此得知卿衣失踪,瞿太太心里是非常难受的。
听钟老说,昨天卿衣就是去抓捕一个越狱的逃犯,没什么难度。以往比这个难多了的任务,卿衣都能圆满完成安全回来,怎么这次就出事了
联想到卿衣这些年来一直未改的相貌,瞿太太设想了很多个可能性,无一不是让她更加难受的。可越是难受,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去想,瞿太太擦着眼泪,问瞿再“再再,你说她会回来吗”
“会。”
瞿再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瞿太太说“万一她回不来呢”
瞿再说“她会回来。”
他的目光还是很平静。
好像在他的认知中,卿衣就只是像以往那样归队训练或是执行任务,等时间到了,卿衣就会回来见他。
瞿太太张张嘴,终究还是问道“再再,回答妈妈,你和卿衣是不是在一起了”
“是。”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个月二十七天。”
也就是说,去年暑假,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瞿太太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以卿衣的特殊性,瞿再长大后,自小对卿衣的依赖很有可能会变质,因此昨天见到瞿再像普通人亲吻恋人那样对待卿衣时,瞿太太也只是很短暂地震惊了下,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儿孙自有儿孙福。
何况以瞿再的情况,如果不和卿衣在一起,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找别的人。
所以瞿太太是这么想的,与其等以后她和瞿先生走了,瞿再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如就让卿衣一直陪着瞿再,她对卿衣是最放心不过的。
可现在,卿衣失踪了。
连那种最精密最高科技的装置都查不到卿衣的位置,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瞿太太只觉得心痛极了,一面担忧卿衣的安危,一面又忍不住担心瞿再。
如果这一失踪就是永远,再再可怎么办
瞿太太想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越擦越多。
还是瞿再又拿来纸巾给她擦泪,说“妈妈不哭,卿卿会回来的。”他说,“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瞿太太哭得更厉害了。
直等厨师做好饭,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瞿再终于要开始吃饭了,瞿太太才重新整理好情绪,陪他吃饭。
和小时候一样,瞿再吃饭习惯一直没变,一口主食一口菜,一口主食一口肉。这方面瞿太太没试图去改变,卿衣也没想着让他改,怎么吃都是吃,随他喜欢。
不过今天,眼看着一碗饭要见底,瞿再犹豫几秒,把余下的饭和菜拌到了一起。
瞿太太见状一愣。
“再再”
瞿再没说话。
他面无表情地把筷子换成勺子,用勺子把拌饭送到自己嘴里。
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度犹豫几秒后,他开始咀嚼,速度很慢,脸上也更加面无表情。
“再再,不习惯就吐出来,”瞿太太忙说,“不要勉强自己。”
瞿再摇头。
他继续咀嚼。
终于把这口拌饭全部吃下去,他抿抿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不错。”他说,“下次可以继续尝试。”
瞿太太怔怔看着他。
她没感到高兴,她只觉得心痛难当。
她说“再再,不用这样的,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在我们,在卿衣看来,你能好好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瞿再说“我想让卿卿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的表现越向正常人靠拢,卿衣就会越高兴。她高兴了,就会对他更好。
“我要更努力。”他说,“我想变得更好。”
这样,等她回来,就是惊喜。
卿衣的离开,到底还是给瞿再带来了影响。
其中最为鲜明的,是他开始喜欢一个人独处。
不能有除他以外的人在,家人也不行。还必须是有窗台和阳台的房间,他自己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期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几次下来,瞿太太没忍住,暗中观察发现他会带手机进去,于是在下次他独处完出来后,瞿太太悄悄打开他的手机,里面没开游戏,也没开各种用于学习娱乐的软件,只开了聊天用的那两个a,和短信电话的界面。
他在等卿衣联系他。
瞿太太更加心痛难当。
好在除了独处,瞿再别的方面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照旧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每天会锻炼身体,会继续订购新的原文书新的期刊,偶尔也会看小电影,孜孜不倦地学习新的体位。
他的生活一如既往。
一开始瞿太太还担心他会不会恢复成小时候的样子,现在却渐渐明白了,对瞿再来说,等仅仅就只是等,这个字没有别的含义。
瞿太太对这个结论感到难受极了,她背地里哭了一场,问瞿再“再再,你等了这么久,就不觉得痛苦吗”
瞿再果然摇头。
“你心里也不难受吗”
继续摇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瞿太太问,“可以告诉妈妈吗”
瞿再想了想,答“是我等得不够久,卿卿才不回来。”
只要等的时间足够长,卿卿就会回来了。
瞿太太嘴唇有些颤抖。
但最后她笑起来,说“好,妈妈和你一起等。”
等啊等,等完一整个寒假,卿衣仍是失踪状态。
期间钟老又来了几趟,想从瞿再口中问出卿衣的来历,可瞿再愣是半个字都不说,嘴巴严得很。
钟老只得叹道“目前仅剩的线索就只有你。你不说,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瞿再这才答“说了也没用。”
钟老说“怎么会没用抽丝剥茧你知道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我们都可以顺着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能查到卿衣在哪里。”
瞿再说“没用。”
钟老还要追问,瞿再说“如果有用,我自己就去找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等。
钟老明白了。
这位老人沉沉叹了口气,拄着手杖离开瞿家。
瞿再回校继续上课。
瞿再是教授手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头脑聪明,也有天赋,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孤独症导致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往往他提出的一些观点都非常新奇,教授一直很看重他。这学期刚开始没多久,教授亲自点了瞿再的名,要带他做课题。
瞿再闻言,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只点头说好。
分工很快下来,瞿再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那份工作,沉浸在学术研究里,比以往更认真。
教授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不过渐渐的,教授就察觉到不对,瞿再这也太认真了吧,都不见他和他那个当兵的女朋友打电话了。
于是教授随口问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瞿再沉默几秒,摇头。
“冷战”教授猜测道,“还是她单方面把你给甩了,不要你了”
瞿再说“没有。”
教授说“那她怎么”
教授瞬间住口。
他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正想着,就听瞿再说“她会回来的。”他像是在述说一定会发生的事实,平静又坚定,“她不会不要我。”
教授看着瞿再,心里一阵惋惜。
居然被他猜中了。
“好,等哪天她回来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教授咽下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节哀,“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多和家人联系。”
“教授再见。”
“明天见。”
教授目送瞿再离开。
接着第二天,瞿再准时到来,教授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瞿再身上,发现瞿再还是很认真,让做什么做什么,再繁琐的小事,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乍一看竟像个机器人。
教授咂咂嘴,却也没有再问。
就这样,机器人瞿再成功拿到硕士学位,接着是博士,博士后,直至成为国内最年轻的院士,大放光彩,前途无量。
他甚至有了专属的个人实验室,手里也握着国家重点项目。许多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入他的实验室,他却谁都没要,统统拒之门外。
他答应过卿卿,不会让别人参与进来。
这天又是很寻常的一天,瞿再观察试剂观察到一半,助理通知说有人找。
“谁”
“她说她叫卿衣。”
瞿再手里用来记录的钢笔啪嗒落地。
那边助理还在问“老师,您要见吗”
见。
怎么能不见。
哪怕死了也要去见。
当即也不顾试剂了,瞿再飞快跑出去,一口气跑到接待室前,还没进去,里面听到动静的人转过头来,望见这个全副武装的人是他,笑了。
“再再,”她张开手臂,“我回来了。”
瞿再没说话。
仿佛脚下在地面扎了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助理见状,有些疑惑。
能对老师喊出这么亲昵的称呼,这个卿衣显然是认识老师的。不过看老师的样子
助理犹豫着上前两步,正要询问,就见老师招了下手。
“帮我脱工作服。”老师声音有些发抖,“快。”
助理连忙上手。
老师这个状态不正常。
助理边脱边想,难道这个卿衣真的和老师有什么很亲密的关系吗
瞿再身上的工作服穿麻烦,脱也麻烦。等助理好不容易脱掉,还没给消毒,瞿再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一把将卿衣搂进怀里。
他力气大极了,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捏碎。
卿衣安抚地拍他后背。
同时给正瞠目结舌着的助理使个眼色,助理会意,立即关门出去。
接待室里只剩他们两个。
卿衣这才出声道“再再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出意外,我给你道歉。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鬼知道当她再一次脱离因付从云使用雷系异能,从而被引来的那道光后,系统告诉她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十年时,她心里是有多懵逼。
要不是付从云已经被那光送回末世,她非得让付从云死去活来一百遍。
她快要被气死了。
明明在她感觉就是两分钟的事,怎么放到外面,就变成十年了
因此等系统接收到资料,找到瞿再目前的所在位置,卿衣立即赶过来,抱着她的再再说对不起。
把大致的过程说了,卿衣又说“我已经发现原因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让我再再,怎么哭了”
她手摸到瞿再脸上,又湿又滑,全是泪。
她顿时心疼极了。
“再再不哭啊,我真的不会消失了,我发誓。”卿衣想给他擦眼泪,可他死抱着不松手,卿衣只能拿袖子给他擦,“就算以后再再嫌我烦让我走,我也不走。”
他还是没说话。
卿衣只好继续发誓赌咒,袖子都浸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瞿再抱着她的力气稍微减轻,卿衣刚要抽身去拿纸巾,瞿再转而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出了接待室,往他的办公室去。
这一去,正好撞上在接电话的助理。
助理见他过来,忙说“老师,钟老来电,说卿衣”
“卿衣在我这里。”瞿再头也不回地说,“让钟老明天过来。”
“哦哦,好。”
助理应下,刚要把老师的回复转述给电话那头的钟老,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助理甚至还听到反锁的声音。
这
怎么感觉老师好像很急切
“唉,”电话里钟老笑叹一声,“我知道了,明天就明天吧,瞿再肯定等不及了。”
助理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被反锁的办公室里,瞿再没停,带着卿衣继续往里走。
走到最里面的休息室,咔嚓一下,又反锁了。
然后二话不说,捧着卿衣的脸就开始亲。
正如助理感觉的那样,瞿再急切得很,没亲几下就去扯卿衣领子,直把那厚实的羊毛衫扯得不成样子,他埋头下去,焦躁得恨不能将她嚼碎了吞进自己身体里。
卿衣靠在门上任由他动作。
她手重新摸他脑袋,继续抚慰他。不经意间摸到他脸上,他又哭了。
“再再怎么还哭”
卿衣低下头想看,却被他按住。
羊毛衫被彻底扯坏,瞿再索性一把撕开。
然后他一边哭,一边按着她继续,整个人仿佛发了狠,又凶又急促。
草。
草际蛩吟珠露结。
卿衣想,她要死了,各种意义上的。
事后瞿再总算平静下来。
他安静地看着卿衣,安静地和卿衣吃饭,安静地接待已经老得不行却还是坚持亲自过来的钟老,安静地听卿衣和钟老商量回归部队的事。
这中间,他一直握着卿衣的手,片刻都不肯松。
等商量完,钟老走了,他才说“卿卿,我们回家。”
卿衣想了想说“我十年没出现,你爸爸妈妈还能接受我吗”
瞿再说“能。”
就算不能,他也会让变成能。
于是请了假,瞿再带卿衣坐上回瞿家的航班。
尽管已经接到通知说卿衣回来了,但真见到人,瞿太太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加上这十年,已经将近三十年了吧
可卿衣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年轻又漂亮,仿佛永远都不会老。
瞿先生也震惊极了。
毕竟他不像瞿太太一样天天在家,加之卿衣是女性,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会很自觉地避嫌,因此他并不特别清楚卿衣的特殊。
等瞿再拉着卿衣上楼后,他立即问瞿太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瞿太太点头。
瞿先生说“她居然一点都没变。她还是人类吗”
瞿太太说“就算是外星人又怎样只要她对再再好,肯陪着再再一辈子,她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她。”
没等瞿先生接话,瞿太太又说“反正我和再再一样,就认定她了。你也别想着给有关部门发举报信,钟老说了,部队随时欢迎她回归,有关部门肯定也早就知道。”
瞿先生一想,也是。
不过心理上认同了瞿太太的说法,情感上却没有那么快就能接受。瞿先生想了好些天,想到瞿再把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看着那小红本,慢慢呼出一口气。
太太说得对,连国家都承认卿衣的存在,他又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说到底,卿衣是真心对再再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想通了的瞿先生主动问,“我帮你们列宾客名单。”
瞿再摇头“不办。”
瞿先生刚要说怎么能不办,却忽然想起卿衣那三十年未改的容貌,立马改口“那挑个日子,咱们一家四口好好庆祝一下。”
这回瞿再果然答应。
家宴就这么简单地办了。
喝了改口茶,瞿太太把红包拿给卿衣,说“从今天起,再再就交给你了。”
卿衣说“放心吧。”
瞿太太笑,笑着笑着就掉眼泪。
“喜极而泣,”她对瞿再说,“妈妈这是高兴,总算有人能陪再再一辈子了。”
有没有真的一辈子,瞿太太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很老了。
去世前,瞿太太颤颤巍巍地拉着卿衣的手,说我把再再交给你了。
卿衣点头,她这才安详闭眼。
送走瞿太太不久,瞿先生也要走了。
瞿先生走前说“就你们两个了,一定要好好的。”
瞿再乖乖点头。
然后慢慢的,瞿再也开始变老。
卿衣也正式从部队卸任。
她一天天地陪着瞿再。
“我感觉我要走了。”有天,瞿再这么对卿衣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此时的瞿再已然白发苍苍,走路走不了几分钟就要喘,身体虚弱得厉害。只那双眼睛明亮如初,每每看向卿衣,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卿衣听着,温柔地亲他额头。
“再再不用担心我。”她轻声说,“你走之后,我也会离开。”
瞿再说好。
他慢慢握住卿衣的手。
他的手皮肤发皱,且苍老,十分不好看。卿衣的手则和许多年前一样,白皙柔软,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年轻。
还好。
瞿再心道,他老了,丑了,都不要紧,只要她漂漂亮亮的就够了。
他这样想着,在卿衣怀中闭上眼,开始小憩。
不久,那一天到来,他从睡梦中惊醒,竟是难得的精神。
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便对卿衣说“我要走了。”
卿衣说“好。我看着你走。”
他说“我想写字。”
卿衣拿来纸笔,看着他给她写此生唯一一封,同时也是最后一封的情诗。
他写
当我年华老去,
你是否依然在我身边
愿你容颜永驻,
也愿你美丽如初;
更愿我爱你至死
从此便只在眉间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个世界结束。
新世界预告
恭喜你,穿书时天降鸿运,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光环和你绑定了。
什么光环
不花钱就会死。
惯例结束红包庆祝o3o
写到最后没忍住有点泪目,月亮对星星温柔以待,星星也回馈自己全部的温柔
再再拜拜啦,阿妈和卿卿一样永远爱你,比心
还有这是,经过幻想式美化,现实中孤独症远比文中艰难无数倍,如果遇到了,可以不理解,可以不靠近,但请不要伤害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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