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周末放假,萧辰和骆一水这些小时候的玩伴聚在网吧打游戏。

    小包厢里头既没有烟味泡面味,隔音效果还好。萧辰跟他们玩到了深夜,第二天上学差点没能爬起来。

    萧辰头一次迟到早课,拎着早饭到校门口发现已经锁门了,他走过去,势必惊动保安,当场迟到被记名。

    一中早课抓得严,虽然迟到不会通报批评记入档案,但老师会打电话告知家长。萧辰不想惊动他父母,让他们担心。

    萧辰皱着眉头沿着学校围墙走了一圈,找到一片树林掩盖的十分隐秘的地方,看着还没有摄像头,他抓着铁杆,他身形轻盈,两下就翻了过去,稳当落地。

    在内心自责悔过了三秒的萧辰转过身,跟对面的人撞上目光。

    霍旻挑了下眉,目光幽幽。

    这是他们上次出门吃饭经过的那片小树林,秋天来了,树叶落了一地,踩上去十分柔软。环境清幽,周围都没有人。

    萧辰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霍旻看了他半晌,才抬手晃了晃铁夹子和垃圾袋:“这周我们班负责这里卫生。”

    萧辰松了一口气:“那你忙吧,我先去教室了啊。”

    霍旻侧了侧身,露出肩膀上的白底红条的标志:“真不巧啊萧同学,我还负责抓迟到。”

    萧辰挤出一个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我迟到了被抓,传出去多不好听,有损班级声誉。”

    霍旻轻轻地说:“学校严禁班级内部的包庇行为。”

    萧辰继续打商量:“……这周值日我给你做,你当没看见行不行?”

    霍旻微微垂着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萧辰身上,仿佛是猎人看见了落入笼子的兽。

    萧辰被他看的莫名有些惧意,当即一只脚退后半步,嘴巴微动,忽然扭头就跑!

    等他跑出十几米,转头看见霍旻愣在那里,狂笑招手:“反正你也逮不住我,你没有证明我迟到的证据!”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窗外阳光明媚,道路上的落叶被清扫干净。

    萧辰站在五班队伍末尾,套着蓝白校服,只穿了件薄卫衣,显得背脊单薄。

    每周一早上是照例的国旗下讲话时间,气氛安静肃穆,实际上内容很无聊,萧辰站着不动,连打了三个哈欠。

    带着值日布条的霍旻走到他身边。

    萧辰笑:“霍长官,我可什么也没做。”

    霍旻看他:“但我怀疑你有什么小动作。”

    霍旻站在一旁,也不走了。

    萧辰闻到极淡却绵长的薄荷味,是alpha信息素,冰冰凉凉的,冷淡却诱人,勾得他心头痒痒的。

    很想尝一尝,很想要更多。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却仿佛是一个干渴的人在寻找水源,是源自生理的本能。某种心底的渴.望让萧辰心头发痒难耐,仿佛是无止尽的蚂蚁爬过。

    他不自在地别过头,跟他并排的alpha男生是隔壁班的,扑面而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萧辰差点被呛死。他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飞快地塞进嘴里。

    薄荷的清凉缓解了他的不适,萧辰转过头,把小盒子往霍旻那里推了推,抬头看霍旻的神色,眯眼说:“来一颗?”

    霍旻压低声音,听起来意外地低沉:“你这是在……贿赂长官?”

    萧辰轻哼:“爱吃吃,不吃算了。”

    霍旻伸手,从他盒子里拿了一颗,却塞在了口袋里。

    他干不出来吃自己信息素的事。

    等演讲结束,排队回教室,整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汇聚在操场,空气里的信息素混杂,闻得萧辰直皱眉。

    一般来说alpha也会用信息素遮掩剂掩盖自己的信息素,但萧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或许是太敏感了,总能感觉到有各种奇怪的alpha信息素,让他感到烦躁不安。

    并不是排斥alpha信息素,而是这些alpha信息素,让萧辰感觉到了危险,是那种有什么他难以控制的事情会发生的烦躁不安。

    这可能是他昨晚睡的太晚了,导致他今天状态不好。

    萧辰课间问蒋泽:“你们omega,平时闻到alpha信息素会是什么感觉?”

    蒋泽:“为什么会闻到alpha信息素?大家都有打遮掩剂啊。”

    萧辰:“然后就闻不出来?”

    蒋泽莫名地看着他:“当然啊,遮掩剂就是掩盖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辰知道那是什么,他说:“我就是突然好奇,就想知道你们的世界,跟我们beta的世界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萧辰又问:“那你知道霍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吗?”

    蒋泽摇头:“不知道,没人闻出霍旻的信息素是什么。”

    萧辰挑眉,蒋泽说:“真的,据传言,年级大佬的个人信息单上写的是雪松,但没人闻到过。”

    萧辰拿笔帽戳了戳下巴。

    他闻错了?不是信息素的味道?霍家洗衣液难道是薄荷味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点想去问问哪里买的,挺好闻的,他也想要。

    -

    徐飞舟拎着一张单子进门:“运动会报名!大家有什么擅长的、自愿参加的赶紧过来报名!我们班beta和alpha男生比较少,老朱说了,每个男生至少报一项!”

    蒋泽说:“又要运动会了啊,每次运动会校方都不知道怎么算分的,班级名次靠前的总是高三的,然后才是高二。我高一班级,上一届运动会,都没有排上号。”

    上一年蒋泽是跟霍旻徐飞舟在一个班的,萧辰问:“霍旻没参加?”

    蒋泽:“参加了,跳高年级第二,长跑全校第一,跳高最后一场他没参加,没算分。萧辰,你说他今年会报什么项目?”

    萧辰站起身,“我们去看看。”

    徐飞舟见到他来了,“萧哥,报什么,快选俩。”

    萧辰笑:“我为什么要选俩?”

    徐飞舟:“年级大佬都报了俩,你一定也要报两个,为班级争光啊,你们现在是我们五班两支花,我们班不靠你们,靠谁?”

    萧辰嘴角微抽,“霍旻报了什么?”

    徐飞舟:“跳高和长跑。”

    萧辰:“那我也要报这个。”

    徐飞舟顿了顿:“这不好吧萧哥,我们最好每个项目都有人,如果报同一个,岂不是班级内还要竞争?”

    萧辰想想也是:“那我要跳高和接力赛。”

    霍旻从教室外进来,说:“我忘了,给我把跳高改成别的吧。”

    徐飞舟愣:“改成什么啊?”

    霍旻:“都行。”

    范思齐问:“咋不跳高了呢?”

    霍旻说:“跳不过你们萧哥。”

    -

    “在大扫除之前,我们先分派任务。我就按照大家平时值日来安排了,有疑问的话,可以向我提出来。”

    朱理全拿着手里的名单,看了看底下的学生,“……北边楼梯也是我们班的任务,因为任务比较重,所以萧辰和霍旻,你们两个人一起。”

    萧辰拎着水桶,霍旻拎着两个拖把,两人一起下了楼。

    因为全校大扫除,到处都是人,哪哪的厕所的水池都排着老长的队,两个人只好去找别的。

    霍旻说:“操场后面的竹林里有,应该没有人。”

    倒是不远,就是竹林阴暗潮湿,弥漫着怪异的味道。

    萧辰从阶梯进了门,微弱的光亮里,角落里的黝黑生物被惊动,飞快从萧辰眼前窜过去,萧辰下了一大跳,抬手把桶一丢,猛地后退了一步,恰好在阶梯一脚踩空,向后倒下去。

    霍旻在后头,被他砸了一下,皱了下眉,扶稳萧辰的手臂,“怎么了?”

    萧辰脸色微白:“……我还是回去排队吧。”

    霍旻看了眼,好笑道:“你居然怕老鼠?这儿怎么还有蟑螂?”

    萧辰紧紧捏着他的衣角,侧着脸,想看又不敢看,“你怎么没说这边的厕所都废弃了??”

    霍旻看他脸色是有些难看,道:“你要是不敢,去外面等着。”

    萧辰的桶被他自己丢进去了,也不敢去拿,他松开手,说:“……那你记得接一桶干净的水。”

    直到出了小竹林,萧辰感觉自己才找回了状态,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联邦为什么还没有把古文明史上这两种顽劣的生物消灭!

    萧辰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等霍旻出来,仔细看了眼,神色如常,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霍旻:“为什么要看我?”

    两人合力拎着水桶,萧辰说:“妈妈说,保守秘密的都是天使。”

    霍旻:“……我不是天使。”

    萧辰:“保守秘密的都是好人,好人都会上天堂。”

    霍旻笑了:“我是恶魔,恶魔为什么要上天堂?”

    萧辰面无表情看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凶狠:“不管你要天堂还是地狱,说出去半个字,我会让你尝一下今天这桶水。”

    霍旻一顿,笑了下:“那我好怕啊。”

    两个人分了一下任务,当萧辰把上半部分楼梯拖完的时候,才意识到霍旻今天在逗他玩。

    霍旻的性子,高冷漠然,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脾气古怪、有些别扭,但绝对不会那种说闲话的人。

    萧辰去一楼找人,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在玩斗地主的霍旻。

    “拖完了?”霍旻拿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还没放学,一起来玩两局?”

    他还补充了一句:“我仔细看过了,你放心,没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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