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迪士尼原声音乐, 匹配以整座城堡为幕布而回顾的迪士尼经典影片片段,礼炮、水幕、灯光交错, 而后璀璨的烟花此起彼伏绽放在夜空, 尽显置身童话世界中般唯美与梦幻的视觉盛宴,而他们所处的这最前排的位置, 比后面的人最大的一个优势是,能多欣赏到湖面倒映出火烧城堡和炸裂夜空的全景。
全程盛菡殊应接不暇, 沉浸在美的震撼中, 根本没想过用相机记录, 因为相机拍不出肉眼所看到的效果。最顶级的摄影师, 其实是人的眼睛。
脖子上倏尔传来凉意时, 盛菡殊从夜空中收回眼, 下意识低头。
颈间多了一条项链。
项链无特别, 特别的是挂坠——贺燕西曾巧立名目送给她的婚戒。
盛菡殊惊异。它……不是应该还在快递途中?还是说,他重新买了个一样的?
只听贺燕西嗓音沉磁:“我撒谎了。它不是品牌商送的, 是订制的对戒,有我们的名字。”
迟到的诚实。这么说是同一枚。可——“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上午我去照相馆,撞见你的员工从掉进水桶的快件里拆出它,我就拿走了。”
“……”原来已经签收了……不难猜测是小陈不小心失手,所以帮忙拆开查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坏……盛菡殊无语,“小陈越来越不懂分寸了,我的快件怎么可以任由你拿走还不告诉我。”
“我说戒指是我的,让她先别告诉你。”
“怎么就是你的了呀?”
“是你的。”贺燕西的求生欲极其强烈,“但我不和你的员工这样说, 就带不走,现在也就没办法重新送你一次。”
盛菡殊哼唧唧吐槽:“小气,同一枚戒指送两次。”
“追到你之后,带你再去买,按你的喜好挑。”
“也就是说,要等你追到我之后,你才愿意为我花钱?”嘴上刁难,盛菡殊脸上尽是无声的笑,“还是说,你以为我会为了你的钱,现在马上让你追到我?”
“我的钱不为你花,能为谁花?”
“……”哎呀呀,新的迷魂汤又灌来了,盛菡殊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局势这时候一转,变为贺燕西发问:“戒指为什么在快件里?”
盛菡殊也不隐瞒:“谁让你偏要撒谎?还说扔了也可以。我当然拿去卖了换钱。”
贺燕西轻轻叹气,下颌抵着她的脑袋,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在你愿意把它戴上你的右手无名指之前,不要再随意处置它,行不行?”
小心谨慎,依稀挟裹一丝恳求的,商量的尾音。
这段时间,他可算日渐突破她的想象,做的事、说的话,一点也不应该是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盛菡殊握着胸口的戒指,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同样的,这段时间,她的所行所言,意图也不在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践踏他的真心、打压他的自信。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随心而至。
于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谈起恋爱的她,会是这样的:想故意冷落他等他主动贴上来,想故意怼他看他为她退让,想故意口是心非要他猜她的心思,想故意使小性子耍脾气甚至无理取闹期待他哄她——更准备来讲,是,和贺燕西谈恋爱的她。
什么学加贝皇帝,她完全乐在其中,以致于她恍惚意识到,或许在如何对待喜欢之人这件事上,她和贺燕西有着相似的“癖好”。
盛菡殊转头看他。
他大概因为被挤热了,不知何时将口罩拉下了。帽檐虽然落了阴影在他脸上,但湖面的浮光掠影映进了他的眸底,剔亮剔亮的。
“不行。”盛菡殊故意讲反话,旋即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脸,而她踮起脚,主动送上温香软玉。
天边是烟火流光溢彩,眼前是爱人耳鬓厮磨。
—
受到气氛感染一时冲动后,盛菡殊又后悔了。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凑到贺燕西的嘴上,但以前那回,初初目的是为了喂他蛋糕恶作剧嘛。
最让她窘到想钻地缝的是,亲完后,她脖子给扭了……
乐极生悲不过如此!
还不是得怪贺燕西!她原本只想亲一会儿就算了,贺燕西却反客为主不放过她,她就那么歪着脖子沉陷其中和他亲到烟火秀结束,赫然发现,脖子跟落枕了一般酸痛。
贺燕西怎么道歉盛菡殊都不理,只默许了从迪士尼离开后前往医院挂夜间急诊的建议。
歪着脖子坐进急诊室里,医生问他们扭到的前因。
盛菡殊准备信口打个谎,怎料陪她进来的贺燕西竟帮她向医生如实相告:“接吻的时候不小心。”
“……”盛菡殊瞬间想吐血,非常怀疑贺燕西是故意让她丢脸!
没想到医生联想太多:“……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气血旺爱折腾,今天这个折了腰,明天那个跳|蛋取不出来——来,我看看你脖子什么样。”
“……”盛菡殊脸红得简直能滴血。
贺燕西亦少许尴尬,解释清楚他们不是做|爱时的那种接吻。
“……”盛菡殊想死的心都有。他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啊啊啊啊啊!还有!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会自行蹦出对应的画面!
这还真不关小黄|文的荼毒不荼毒了,而是,她和贺燕西,噢不,是和“林茨”,曾经的的确确有且仅有过一回这样的姿势。也是那次,他有点过分,使得她一度对和他亲热总感到紧张。
所幸脖子并非真的扭到,而是轻微的肌肉痉挛,没有大问题,医生开了点药,并叮嘱回家后可以热敷和适当按摩。
从急诊室出来坐回保姆车里,贺燕西立刻请缨要给盛菡殊按摩,盛菡殊突然没忍住哭了出来。
贺燕西慌张又无措:“怎么了?又疼吗?那再进去让医生给你看看。”
“然后再被嘲笑是吗?”盛菡殊用力打了一下贺燕西,“谁让你告诉医生是接吻扭到的?”
贺燕西这才闹明白她的哭点在哪儿,脸拉得三尺长,隐隐有怒意:“对医生不是就要实话实说?我不和医生讲清楚,万一影响医生的诊治怎么办?”
“你那是讲清楚吗?讲清楚的话医生能听岔?”盛菡殊眼泪愈发汹涌,还哭出了鼻涕泡。
正在生气中的贺燕西突然感到好笑,好笑又无奈,却不敢表露,担心她见了又生误会、雪上加霜。
基于此前的经验,他果断认错道歉,并笨拙地哄了许久,盛菡殊因为哭累了,好歹消停下来,贺燕西圈她在怀里,听她断断续续地继续抽噎,根据医生教的给她揉脖子。
揉了一路,保姆车开回两人的那栋婚房。
因盛菡殊在车内而回避到最前面副驾驶座的高达利率先下车,走到后面帮他们拉开车门:“老板——”
“别说话。”贺燕西低声喝止。
高达利立刻给自己的嘴巴上拉链。
贺燕西抱着睡着了的盛菡殊下车来,示意高达利走在前面开路。
高达利又是开灯又是开门,护送他们至二楼,止步于他们卧室门口。
贺燕西给盛菡殊脱了外套放到床上后,走出来到厨房倒水,然后拿走高达利手里拎着的药:“你先下去车里等我。”
高达利狐疑:“老板你还要出门?”
“回酒店。”
“你不睡家里?”高达利惊异。不是和好了吗?还不搬回家?他以为马上就可以帮老板办理酒店退房。
贺燕西拧着眉,似乎也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让高达利和司机在楼下待命。
—
盛菡殊在睡上|床来时就醒了,因为即便贺燕西再小心,她的脖子也还是疼了一下。
贺燕西带着水杯和药折返进来时,盛菡殊刚把枕头丢到一边去,感觉舒服多了。
贺燕西坐来床边,先把吸管怼到盛菡殊嘴边让她喝几口水,然后把从铝塑板抠出的两粒胶囊塞到盛菡殊嘴里,指腹一瞬的湿|濡与温软,不禁叫贺燕西回味。
盛菡殊又就着吸管吮两口温度适宜的温开水吞|咽下胶囊,眼睛盯着贺燕西。此情此景,不就是那会儿她发烧,他照顾她的重现?当时她可一边偷偷享受一边心惊胆战。
贺燕西也继续坐在床边与她安安静静对视着,没动。
直至盛菡殊不知不觉间把被子里的水全部吸光,吸管发出吸空的动静,盛菡殊把习惯从嘴里吐出去,贺燕西起身把水杯和胶囊放到床头柜,看到吸管口全是她的咬痕。
回身见盛菡殊扶着脖子从床上坐起来,贺燕西皱眉:“要干什么?”
盛菡殊没好气:“又想我顶着没卸妆的脸睡一夜?”
贺燕西听出她的怨气,不外乎还在记仇她发酒疯那一夜,他把她丢客厅里不管她。
他补上道歉,然后准备扶她去镜子前。
盛菡殊却生了新的主意:“道歉不是用嘴,而是用行动呀~”
贺燕西没明白她的意思。
盛菡殊眨眨眼,点透:“你帮我卸妆吧~”
这件事可绝对不存在他会不会的问题,只有他愿意不愿意。
贺燕西倒比她预想得要利爽,几乎没犹豫,走去拿她的卸妆水和卸妆棉。
盛菡殊盘腿坐在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伺候。
没想到加贝总管比她想象得要能干,不仅帮她卸了妆,还帮她洗了脸。不难猜测,他肯定也有过坐着任由化妆师给他这么搞过的经历。
盛菡殊拿着他递来的镜子检查脸上的清洁情况,没吝啬自己的称赞,并向他比了个心:“谢谢老公爱你哟么么哒!”——他不是喜欢听嘛。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老公”令贺燕西愣了愣。
这会儿盛菡殊又有点羞涩了,故作骄矜:“干嘛这副表情?给你的奖励你不要呀?”
贺燕西咳了咳,假装淡定地“嗯”一声,起身把卸妆和洗脸用品统统拿回化妆台。
等他再转回身来,就问她:“还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没等盛菡殊回答,他便举例:“你要不要洗澡?”
盛菡殊:“……”
呸!她就算要洗澡,也不用他帮忙!她只是歪了点脖子,又不是无法生活自理的残废!(画外音:“你让他帮你卸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不是无法生活自理的残废……”)
贺燕西倒是立刻为他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菡殊当然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想多了,面不改色道:“不用。”
贺燕西平平淡淡说:“好,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酒店了。”
“欸等等。”盛菡殊叫住他。
贺燕西回头,眼里隐约有期待。
盛菡殊的目光与他隔空胶着片刻,到底只是说:“你……帮我把CC还有它的婴儿床都带上来再走,麻烦你啦。”
贺燕西没吭声,只点点头,走出卧室下楼。
贺燕西先搬婴儿床,折返卧室时就发现盛菡殊不在,卫生间里是哗啦啦的水声。
他随手放下婴儿床再下去,抱CC上楼。
卫生间里的水声尚未停歇。
贺燕西rua着CC的头,瞥了一眼卫生间的门,没动。
十分钟后,盛菡殊歪着她的脖子出来,冷不防发现贺燕西还没走,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浴巾。按照以前,只要他在家,她绝对会带睡衣进去穿着整齐,而不会如此随意。
“你、你还有事?”她不禁舌头打结。
相比之下贺燕西淡定又从容:“你没告诉我婴儿床应该摆在什么位置。”
“就放那可以了。”盛菡殊脑子里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赶紧先把衣服穿上。浴巾很短,上面就不必说了,下面堪堪只遮过她的腿根而已啊,搞得好像她故意勾引他,气人!
“好。”贺燕西把手从CC身上拿开,还是没走,又问,“你的枕头能不能借我一只带去酒店?之后会还你。”
“枕头?”盛菡殊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燕西:“我这两天又睡不好。”
“……”OK,OK,明白了,依旧是气味的问题。离婚前一夜,他睡在楼下客厅,用的就是她睡过的枕头和被子。盛菡殊瞬间分不清自己耳根的发烫是洗澡时热水残留的余温还是被他意有所指的话给烘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真心想要的哪里是枕头?
盛菡殊偏偏只是走去拿枕头。
贺燕西主动跟过来:“你小心脖子,我自己来。”
盛菡殊递给他。
贺燕西当着她的面嗅了嗅味儿,敛眉:“你还没睡过?”
盛菡殊没看他,解释:“早上新换的。”
“……”
静寂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在两人之间弥漫。
须臾,他将枕头扔回床上,然后上前来一步。
她感觉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她的发丝被拂动,额头少许发痒,心里更似有只爪子轻轻地挠她。
他的一只手臂箍上来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摸到她的脖子:“戒指呢?”
“难道要戴着它洗澡?”她微微歪着的脖子倒帮她避让了正面迎接他呼出的气。
然而也因此顾此失彼,沦陷了她的耳朵,他嘴唇吮住她耳垂的刹那,她嘤咛,本能想躲。
“小心脖子。”他低声提醒,手掌从她的颈前游|移到她的颈侧,扶住。指间多了枚戒指,摩挲过她肌肤的触感间多了分陌生的凉意。
她战栗着,双手抓上他的衣襟。
未几,胸口一松。
是浴巾脱落,掉到地上。
紧随其后覆上来的是湿|濡的舌尖。
盛菡殊滞了滞呼吸,五指插入他的头发。
“小心脖子。”贺燕西再次提醒,沉哑的嗓音如同上了层磨砂,“我来,你不要动。”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新的一章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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