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上,南源如坐针毡,吃着丰盛的食物,却味如嚼蜡。
“怎么了?将军,你怎么吃这么少,饭菜不合胃口吗?”
这夫人演的很卖力,而南源却无心配合她演戏。
转过头,他看到邹景澄示意的目光,似乎在提醒他差不多可以开口了。
酝酿了一番情绪后,南源开口问道,
“夫人,你还记得刚开始认识五弟的情景吗?”
严夫人瞥了他一眼后,开口道,
“当然了,那时他在外乞讨流浪,与恶狗夺食,我见他可怜,就赏他一口饭吃,他也很懂得知恩图报,将军你也不总是夸他勇猛。”
“嗯……”
顿了顿,南源不禁再次瞥了邹景澄一眼,却见邹景澄作了一个“家乡”的口型。
“夫人,你知不知道五弟的家乡在哪里?我有时间想和五弟一起去拜访一下。”
严夫人点了点头,
“那时我听五弟提起过,是一个叫做谷云的村庄,只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荒芜,没什么人在了。”
随后,南源看的邹景澄地口型又变成了“问原因”。
南源只能再次开口问道,
“为什么那里会没有人在了?”
严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也许是因为饥荒吧,朝廷严征苛税,百姓也生灵涂炭,你看五弟当日那瘦弱的模样,也知道他那些年过的不太好。”
邹景澄沉默了片刻后,朝着南源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结束这顿饭局了。
“这也许就是那五弟杀害皇帝的原因?”
告别了严夫人后,南源与邹景澄在回宫殿的一路上探讨着,
“我记得,刚开始那些黑衣人绑架太子,就是为的皇帝严征苛税,或许,五弟他的父母和亲人也是因此而死的,所以五弟记恨上了皇帝?”
邹景澄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既然是考试,还是要抛开主观因素,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行。”
南源一脸疑惑:“证据?可是要到哪里去找证据?”
邹景澄:“目前为止,皇帝严收苛税这件事,都是别人口述的,倘若能够比对每年税收征收情况,就能知道这皇帝究竟是不是个昏君了。”
南源:“那我们这是要去御书房?”
邹景澄摇了摇头,“不,去找一个人,昨天我去御书房的时候,看到他把所有的皇室卷轴都搬了回去。”
南源:“……”这御书房难不成是公共图书馆啊?谁都能搬书出来?
然而,当邹景澄带着他到了那人的寝宫后,南源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搬书的,就是另一名皇子!
正当南源思量着怎么翻墙才能不打草惊蛇时,却见邹景澄径直上前,伸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应声开了,门口探出一个人,正是那身材娇小的皇子。
在看到邹景澄后,他似乎并不意外,低声开口道,
“快进来吧,等了你很久了。”
南源:“???”
此时,皇子这才发现一旁站着的南源,不禁微微蹙起眉头,神情嫌弃道,
“会长,你怎么还把这个流氓给带来了?”
南源:“????”特么谁是流氓啊?
不过,这皇子开口叫邹景澄会长……
难道……他也是熟人???
此时,他不禁想起邹景澄前面曾经说过的,他在这个考场中,除了他南源,只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练超,难不成还有一个……就是这个皇子?
“所以……这又是谁啊?”
南源不禁开口问道。
邹景澄低笑一声,
“你的老朋友了。”
南源:“??我的老朋友??”
他不禁再次瞥了这皇子一眼。
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肯定没和自己干过架,自己哪会有这样的朋友?
眼前的人似乎被自己盯得很不耐烦,瞬间蹙紧了眉头,一只手条件反射般的往眼下抬去,然而,似乎意识到什么后,他马上又放下了手,低声开口道,
“该死的!忘了我没有眼镜了!”
看到这个动作,南源倒是有些眼熟了。
如果在这张脸上按上一副眼镜的话……
突然,一张极其严肃而呆板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瞬间,南源忍不住捂住嘴,但还是憋不住笑意,
“不是吧!蒋丘,没想到,你竟然长了张这么可爱的脸啊!”
听到这句话,这个男人的脸色更是阴沉了。
看起来,南源是猜对了。
只不过,这阴沉而又凶恶的神情安在他的这张脸上,却是毫无杀伤力。
蒋丘是和南源一个专业的同学,和他同是大三,学生会学习部部长,整日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神情看上去很是严肃,为人也是说一不二,不容商量,不少学生很怕他,还给了他一个“铁面关公”的绰号。
南源这种整天打架斗殴,考试不及格,吊车尾的,自然也是蒋丘的重点监督对象,蒋丘单单去抓南源交报告就抓了无数次了,更别提平时的上课、考试等等了。
虽然蒋丘和南源个头相差大,也完全打不过他,但蒋丘刚正不阿,说一不二的个性让南源也很是头疼,平时看到他也会情不自禁绕着道走。
蒋丘瞪了南源一眼后,没有理睬他,而是拿了几沓厚厚的卷轴,交到了邹景澄手上,
“所有的皇宫大事记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邹景澄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去。
南源也侧过头去望了一眼,却见入目的满是深浅不一的毛笔字,看得他忍不住哈欠连连。
这特么还看个鬼啊,究竟是在考政治还是在考语文啊?
看了几眼后,他决定放弃。
百无聊赖之际,他又将目光转到了蒋丘身上,
“蒋丘,你明天的题目是什么?”
蒋丘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源:“毕竟同学一场,危难时刻要互帮互助,你说是不是?”
蒋丘瞪了他一眼道,“谁要和你互帮互助?你不在我碗里下毒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源被他怼了,却是不怒反笑。
以前南源没有被蒋丘少整,托他的福,自己被校领导叫去训了不知多少回,现在终于找到个机会报复,南源自然也不会放过,
“蒋丘啊,我说你,别瞪着眼睛看我啊,不然,我总觉得你是在对我撒娇啊!”
听闻此言,蒋丘瞬间气红了脸。
南源乘胜追击,“蒋部长,害羞了吗?脸这么红?”
蒋丘不想再与他废话,直接对着邹景澄开口道,
“这只苍蝇太烦人,我先回房了,会长你一会儿有事再叫我吧。”说着,他转身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南源不禁转头望向邹景澄,
“我说错什么了吗?邹景澄,难道你不觉得蒋丘这张脸很可爱?”
邹景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我倒觉得你比较可爱。”
南源:“?????”
说什么屁话?他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可爱了??
特么的,你全家都可爱。
邹景澄翻看卷轴,蒋丘进了里屋,南源一人百无聊赖,只能在外面闲逛。
今晚的天色还不错,月明星稀,很适合晚上散步。
正当他走到一旁的围墙时,只听耳畔的这女鬼突然开始尖叫了起来。
此时,南源不禁蹙紧了眉头。
这是女鬼除了【还给我】和【杀了他】之外,第四种发声方式了。
前面在那皇帝的寝宫中,这女鬼还哭过一回。
这一次的尖叫,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南源不禁后退了几步,再往前走了几步。
他发现,越接近这个围墙,这女鬼似乎叫的越是大声。
难不成,围墙那一头有什么吗?
习武多年,南源也是艺高人胆大,当下不作犹豫,直接像先前攀爬皇帝寝宫那般,靠着树攀爬上了墙头,纵身翻了过去。
墙的那一头,同样也是一处寝宫。
然而,看到这处寝宫后,南源不禁心下一惊。
只见这座寝宫的墙面、屋檐、柱子全是焦黑的痕迹,门匾掉落在一旁,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
似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
门窗上结满了蜘蛛网,院子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
女鬼的叫声越发可怖,让南源不禁有些心悚。
这个的屋子有什么特别的吗?让这女鬼这么恐惧?
南源不禁撩开了门上的蜘蛛网,伸手打开了那扇破败不堪的门。
霎时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南源勉强散了散气味后,走进了这间寝宫中。
只见这间屋子里同样也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勉强能看出梳妆台、衣柜、床榻的形状,而床榻边上,还有个焦黑的摇篮,应该是古时候的婴儿床。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起头,他不禁愣住了。
只见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寝宫深处涌了过来。
那黑压压的,正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就像邹景澄说的那般,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
特别还是这么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这种。
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不假思索地向门外逃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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