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我们是北城市公安局。”
“今日凌晨四点半,祁小姐在家吞服安眠药,幸好及时送医。据我们调查, 您昨日在栢金会所和商总起了冲突,当时祁小姐也在场。”
警察说了一大串之后拿出记录本, 边记录边问面前的老父亲,“请问您和商总是什么关系?”又抬眸看了眼黎粹, “还有那位小姐, 和您,商总还有祁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女儿。”黎远廷严肃板着面孔, “商总是我女儿的丈夫,你说的那个祁小姐是破坏我女儿家庭的第三者。”
“爸。”刚挂断电话的女人唤了一声, 急冲冲赶到门口,又向警察颔首,道:“您好,关于祁小姐的事情您还是去问商总比较清楚。”
“商总?”警察翻了一下记录本,有点困惑,“不好意思,祁小姐清醒之后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商总,只是提到昨天在栢金会所的冲突。”
可笑, 黎粹只觉得可笑, 那个小姑娘真是愚蠢到不值得可怜,明明可以直接报警把商琛抓起来,都被他侮辱到这个地步还在警察面前给他开脱。
看来那些照片, 警方也并不知情。她余光瞥向垃圾桶,捏紧手心,但也清楚祁希冉咬死不提这些照片,也是想保住最后一块遮羞布,自己也不能私自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警察。
警察拿着记录本,面向黎远廷问道:“我们想了解一下昨天您和商总在会所起冲突的经过。”
黎远廷提起这件事仍愤怒难平,向警察肃声道:“我回国到商氏庄园找我女儿,佣人说我女儿不在家。我又去了商氏集团,那里的秘书告诉我商总中午去了栢金会所,我到那之后看到我女儿的丈夫正和他的情妇在吃饭!”
警察简单了解事实,合上记录本又道:“抱歉,如果您无法证实祁小姐破坏你女儿家庭,并且在公告场合宣扬诽谤祁小姐的声誉,间接导致祁小姐自杀,祁小姐父母会对您提起诉讼,现在您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做笔录。”
眼见警察要带父亲走,黎粹惊慌不安闪身挡在父亲前面,连连摇头道:“不,别,别带我爸,带我去,我去跟你们做笔录。”
黎远廷慈祥地拍拍女儿肩膀,道:“粹粹,别任性了,爸就是去做个笔录,很快就回来。”
“让祁小姐的父母告我!”黎粹哪里忍得了父亲年纪一把还要官司缠身,“让他们去告我,别告我爸,我爸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看向救父心切的女人,安慰道:“太太,请您冷静,我们就是带您父亲去做个笔录。”
“不,别带我爸走,让他们去告我,让他们去告我...”美艳优雅的女人此刻耷拉着脑袋,在警察面前手抚额头,无能为力地湿了眼眶。
警察看她容貌气质极为出众,即便是情绪激动,但也是自矜端庄多,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豪门贵妇,和躺在医院里寻死觅活的稚嫩小姑娘总归不一样。
昳丽妩媚的女人失去神采的模样总会让人不忍心,警察也没说重话,为她想了个招,“太太,如果您可以证实您丈夫有婚外情,或者祁小姐确实向您丈夫传达了一些暧昧信息,即便以后对簿公堂,也可以当作事实证据。”
听警察这么一说,黎粹恢复些理智,定了定神但嘴里仍不断低语念着:“证据,证据都在商琛的手机里...”
“粹粹,爸活了大半辈子,相信清者自清。听爸的话,别去找商琛。”父亲心疼女儿,留下一句话跟着警察离开客房。
屋里瞬间空荡荡,黎粹怔仲茫然地坐回沙发里,抱着双腿头埋进膝盖,肩膀耸动传出低低的抽噎声。
烈阳般的日光打进窗户罩在她纤细娇柔的身躯,却无法带给她一丝暖意。
许久,如同石像雕塑般的女人终于动了动,用手背蹭掉脸庞的泪泽离开沙发,处理掉垃圾桶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再走到卫生间洗漱,画了个能遮住红眼圈的淡妆,换好衣服拿着皮包快步走出门。
她面容是腮红都救不回的苍白,竭力保持身子不晃踩着高跟鞋走出酒店大门,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保镖看到她过来,连忙打开车门,敬道:“夫人好。”
黎粹钻入后车座,淡漠地问道:“先生在公司大楼么?”
手下忙点头:“在,先生昨晚一直在酒店楼下守着您,一个小时前才回公司。”
她水眸干涸,兀自讪笑两声,又望向窗外轻声道:“去公司吧。”
手下连忙启动车子前往集团大厦,很快地,她又重新来到这座市中心最高的商贸大厦前,站在玻璃转门口,向上仰望,那是一种由高出倾覆而来的难以言喻的压抑。
黎粹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搁,推开玻璃转门走入大厦,她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找这个男人,尽快消除父亲即将面临的诉讼。
她不会为了挣一点面子,在困境和僵局里死活硬撑着,她明白,骨气不是在这时候挣得。
一路畅通无阻,她匆匆忙忙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却没见到商琛,秘书告诉她总裁在开会,请她办公室里等。
父亲还在公安局里,怎么还能安稳的等?她问了开会的楼层后去坐电梯,在多媒体会议室的后门,找到了那个坐在最后面看高管讲PPT的冷峻男人。
她抬手轻敲后门玻璃,里面麦克风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向后门看她推门进来,后座,商琛也转过头,墨眸先是划过道炽热,而后回到寂冷,幽幽地望着她,没起身也没说话。
见会议中断,黎粹向其他人颔首表示抱歉,神色焦急地看向他,“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商琛微微挑眉,手指轻敲桌面打量着离家出走的女人,故意将语气放得略显不快,沉声道:“我在开会。”
这四个字击得她无言以对,垂首敛起眼帘,唇边漫过一道自嘲的笑,极淡地道:“对不起,打扰了。”
女人说完轻轻关上会议室的后门,随即高跟鞋急促踩地跑步的蹬蹬声响传遍整个会议室,玻璃门还能看见快速掠过飞扬的长发,和跑向走廊尽头电梯口的纤细身影。
看!
这该死的女人就是这么心狠!
连半个字都不会跟他多说,说跑就跑,说撤就撤。
不会犹豫,不会迟疑。
男人一拳发狠地砸上桌面,又抹了把脸平了平气,在众人的注视下沉黑着脸疾步跟了出去,走到走廊发现那个女人已经跑进电梯,恼得皮鞋踹墙,嘶声低吼。等电梯的空隙忙给阿昆打电话,吼道:“把那个女人拦在大门口,别让她跑了!”
等他赶到一楼玻璃转门前,正好看见阿昆拦着黎粹的路不让她走,他盯着那抹曼妙身影,放缓步子走到她旁边,她看见他过来,淡淡垂眸,启口道:“让你的人放我出去,我还有事,没时间等你开完会。”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脸色黑默的可怕,抬手指向电梯,低沉道:“你要想让爸尽快从这些烂事儿里脱身,就上去等我!”
她心急,急得鬓角出汗呼吸都有些凌乱,实在没办法等他开完会,抬步就要往外走。
“五分钟。”他肃着脸孔补充道,“我得去和秘书交代一声。”
黎粹收回迈出的步子,挺直脊背回头错过他身侧走向电梯,他背对着她忍俊不禁地挑起薄唇,也服了她这个知时务的性子。
生气归生气,不爽归不爽,可她聪明,知道眼下这个局攥在他手里。
五分钟后,和秘书交代完记录会议内容,商琛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个女人规矩地坐在皮沙发里,她很识大体,但有时候他也不喜欢她这么高贵骄矜,如同触不可及的白天鹅,无可亵渎。
而且,俗话说,那什么想吃天鹅肉。
他给她接了一杯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也不觉得自己是那什么。
沙发的女人目光愤然穿透他宽阔肩膀,从皮包里掏出两张照片扔到地上,颤栗道:“你的心肠真是比臭水沟的蛤.蟆还毒!为了撒气给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拍那种照片,怪不得祁希冉要寻死!”
作者有话要说:呱...呱...呱...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