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被天玑的话气得面色发白, 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被人扶着, 退回到了苏妙音的身边去。他察觉到了天玑的杀意,如果不是看在宗门的面子上,或许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放过谢显,与其说给衍圣宗一个面子,不如说是不想跟天穹惹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谢显是冲自己来的,如果他偷袭了云时, 那绝对是罪无可恕!
那边的温云应对云时,看着面色如常,可是内心已暗暗叫苦。眼前的女修灵力似乎用不竭, 她的剑式重复着, 但是威力和杀意越来越重。他一个金丹修士, 竟然会被筑基期的女修压着打,可不是奇耻大辱?
云时察觉到了温云的心绪变化,一个恼怒、慌乱的人剑招越来越乱,他的灵力也呈现出衰竭的趋势。深呼吸了一口气, 云时往后飞去, 与温云拉开距离。
“难道要输了?”观战的人小声嘀咕道。
张麓山冷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天玑见无人插手战局, 她也收了剑袖手旁观。看到了云时后退,她微微地挑眉。
下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灵力波动。这冰之原的灵力, 似乎都朝着那闪着亮芒的剑涌来。落叶、碎石在风的作用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隐隐还冒着紫红色的雷芒!这一招“天地同流”比之前还要强势,云时在这段时间内又领悟了许久。
温云面色大变,眸中满是骇然。他长剑一扫,直接祭出了他最强的一招“水击三千”,顿时蓝色的水幕在他身前出现,阻挡在了云时的那道旋风前。他的水幕并不仅仅是防御的,还有数道水箭齐发,直刺前方的云时!
云时仍旧是不紧不慢挥出了一剑。迎面而来的水箭藏着强大的灵压,最后在剑光中完全被瓦解。
与此同时,旋风撞上了水幕的那瞬间,电流激窜,水珠迸射。
一道迅疾的身影从观战者人群中掠了出来,劈手一掌,击向云时。
“蒲冀!”张麓山最先察觉到异动,眸子顿时一沉,但他犹豫片刻,没有出手。
不过也用不着他来担心。天玑那边一直注意着云时与温云的战斗。水幕变成了四溅的水珠,仍旧有一定杀伤力,云时对付飞溅的水珠,应无暇应对小人的偷袭!天玑没有任何踌躇,纵身一跃,就朝着那偷袭的身影去。
练气期的速度快,就算是筑基期修士的对手,但是能够快得过金丹修士么?
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尤其是苏妙音和谢显,那得意的唇角已经微微上扬。
但是天玑,她对着人群冷冷一笑,摆明了是要在场围观的修士失望。她身上的气势骤然张扬,那威势竟压过了金丹修士。
在冰川上挖掘冰晶石的时候,蒲冀就一直关注着这两位女修。他冷眼看着云时与温云的人搏斗,打算在最后关头一举击杀。他确实是这么做的。看到练气期的修士朝着自己冲来时,他的面上滑过一抹阴森的笑容。就算借助符箓胜过筑基期弟子又如何?练气期在金丹期面前,俨然是不堪看。
双掌对接,灵力爆炸,发出了巨大的轰响。
在一旁的人被余力波及,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等他们定睛一看,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象的练气期弟子魂飞魄散的场景。而是两道身影在半空对打起来,速度之快,只剩下数道残影,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够看清楚。
蒲冀是贪狼的队长,见他如此,贪狼的成员自然也会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张麓山朝着自己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顿时浮冰的人上前将贪狼队员给拦住。林中的氛围凝滞起来,如同铅块一般。
天玑的神态很轻松,丝毫没有因为蒲冀是金丹期的修士感到吃力。当初连元婴修士都能轻易斩杀,说明她的界限根本不在元婴期。或许要往更高的层次,才能够寻找到本源。
相比她的闲逸,蒲冀就显得吃力了。他的额上沁出了冷汗,他的生涯中经历无数次战斗,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觉得心悸和畏惧的。他的速度很快了,但是那练气期的女修显然比他更快,他每一次与那女修对掌,经脉和丹田的灵力都会遭遇挤压。千钧之力无法卸下,只能够炸开经脉。
又是一拳迎面而来,蒲冀躲不过去,也无力接招。
这一拳正中他的心口,顿时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扬起了一片灰尘。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灵力四溢,他仍旧想凭着自己的信念站起身,但是一动,五脏六腑就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面上的震惊根本掩饰不住。
这人真的是练气期么?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了这般的疑惑。
再看云时那边,使出“水击三千”的温云已经是强弩之末。云时却如同日中天一般,越战越勇。她对敌人从来不会客气,温家的人既然会对他出手,她也没必要想着温家的地位。凌厉的一剑贯穿了温云的丹田,直接将他的修为废去。她一脚将温云踢飞,提着剑看着周边的修士。
溅在脸上的鲜血她也没有擦,而衣裳上的血迹则如同红梅一般鲜艳凄绝。
温云痛苦地喊叫了一声,他的身体不住地打颤,拂开了前来扶住他的人,他死死地瞪着云时,厉声问道:“云鹤是你什么人?!”
云时面色微变,她转头望了天玑一眼,见她站在自己的不远处,那狂躁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你知道云鹤?”云时望着温云,冷淡地问道。但是发颤的声音仍旧是暴露了她的些许情绪。
“哈哈哈!”温云大声笑道,不顾从口中涌出的鲜血。他扯着袖子一擦,放声道,“当年的云中剑,谁不知道?你方才的招式中,有云中剑的剑意,你是他什么人?”
他这么一笑,这片林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多人知晓云中剑的威名,但是从来不知道,他本名叫做云鹤。
云时看着温云的神情,就知道此事泄露对自己绝对不利。原本想着废了丹田也算是一种警示,但是现在,她望着温云因大笑而红得怪异的面庞,心中被杀机笼罩。不过没等到她动手,一道灵剑就刺向了温云的眉心,顿时温云的笑声止住,整个人往后倒去。
“别听他胡说八道。”天玑走上前来,淡淡地开口,她斜了温云的尸体一眼,眸中滑过了些许的鄙夷。
“师姐。”云时眉头一蹙,她握住了天玑的手,语气中有一丝丝的、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委屈。半晌后,她嘟囔道,“我应该自己动手的。”她走得是一条杀戮之路,师姐她不一样,她不应该沾染鲜血,不应该沾惹太多的因果。
“无事啊,替师妹分忧才是我应该做的。”天玑朝着云时一笑,眸光闪烁。
小树林中经此一出,没有人觉得这一个筑基期、一个练气期的女修是好欺负的。金丹五层的修士在她们手中折了两,就算是觊觎冰晶石的,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没有人离开这片林子进入冰之原,但是他们也不敢靠云时二人太近。至于谢显和苏妙音,恨得牙痒痒的,却也不敢有所动作。
“杀了温云的事情应该会传回温家。”云时坐在天玑身侧,低着头沮丧地开口道。
“温少卿的事情温家不是知道了么?早就与温家结仇了,也不差这一个。是他们先动的手。”天玑摸了摸云时的脑袋,低声道。
云时轻轻地嗯了一声。
半晌后她又正色道:“云鹤是我父亲的名讳,如果温云所说不假,云中剑是父亲,那我娘亲与温家,可能也有牵扯。”
“如果我没记错,伯母她是叫宁温吧?”天玑不确定地开口道。
云时沉重地点了点头。
宁温两个字倒过来便是温宁。很可能,母亲就是温家的那位小姐。当初入了魔,被父亲给带走。
“在清河镇的时候,听他们说母亲入魔了,难道此事与魔修也有关联么?”云时蹙眉道。温家、魔修、生灭组织,各种各样的东西夹杂在一起,如一团烟雾,让人看不清晰。娘亲是温家的小姐且入了魔,父亲为了带走她便走上了不归路,后来两个人皆受伤消失不见。温家对爹娘出手可以想通,那么生灭组织呢?他是个收钱办事的,是因为父亲当初杀入他们的总坛,还是因为受人雇佣?
“不归路上三宗四世家都参与了围剿云中剑,这说明此事天穹也知道。”天玑撑着下巴看云时,柔声道,“等离开冰之原,我们就传信回宗门,问掌门相关的情况吧。”
云时轻轻颔首。
此事她们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够传信回宗门询问了。
还以为误入冰之原只是一场简单的历练,没想到会牵扯出这般多的事情来。想至此,云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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