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深回京的第三天, 十二月三十一号, 尤舒接到远在国外旅游的外公的微信电话, “小宝贝, aa~你回上海了怎么也不跟外公外婆吱一声。”
尤舒在电视台的后台,很吵, 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听着电话里头的外婆在一旁抢跟外公抢话, 外公怎地也不愿意把手机给她说两句。
尤舒心里一阵暖意, 看去远方一簇簇高楼大厦,眼圈湿湿的,“我吱一声告诉您, 您和外婆还能专程为了我取消你们的旅行计划呀?”
外公:“不会呀, 你可以提前预约我的时间。”
“...”尤舒, “所以现在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上海的?时黎讲的?”
外公浅咳一声:“我们1月3号回家,这里有场演出,我说嘛不看也行,你外婆非要看。”
外婆:什么啦,明明是你自己想看好吧, 现在还把错都怪我头上。
尤舒听到外婆在电话小声不服道, 还没开口, 外公的电话就被外婆抢了去,“你少说两句行不啦,把电话让我跟囡囡说两句行不啦,你是不知道这个国际流量该多贵呢。”
“囡囡你别听你外公说瞎话, 明明是他自己想看那场演出,现在怪我头上。囡囡,外婆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你堂姐我都让她好好在北京待着,别回来添乱,我们仨好好过个节日。”
尤舒听到外婆这样说,满满都是幸福,从小到大外婆和外公总是最疼她,她撒娇道:“那接下来几天我就窝在家里,好好唠叨您跟外公啦。”
“哎唷,要能在家窝一辈子外婆求之不得呢。”外婆似乎背着外公很远,才小声又期待问她,“囡囡悄悄告诉外婆,有没有男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呀。”
噗...
男朋友?
她要告诉他们她结婚了,还结婚了两年。
外公、外婆会不会被吓到?
尤舒好一会儿没回,外婆眼睛都在冒星星:“真的有男朋友了?哎唷我滴个天。”
“....不算吧,还没确定,等以后确定了我再跟您和外公讲?”尤舒没想到外婆的反应这么大,外公听到外婆那惊呼的声音,尤其是‘男朋友’三字,敏捷的贴在了手机话筒上。
“什么叫不算吧?没确定?男朋友这个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吧?”外婆惊讶道。
尤舒扯了扯嘴角:“...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们吧。”
“行吧。囡囡只要是你喜欢的,外婆百分百支持你,当然前提要对方对你好,疼你。对了,对方是哪里人,可别找远了,外嫁外婆可舍不得。”
尤舒浅咳道,“外婆,我这边信号不好,祝您跟外公旅游愉快,拜拜,嗯嘛嗯嘛~~~”
“...”外婆。
尤舒匆匆忙忙的挂断外婆的电话,就瞧着微信有未读信息:
易明深:【老婆。外公、外婆平时都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好?】
尤舒:【易明深不许这样叫!】自从那天在他外公家没明确拒绝他对她的这个称呼,这个男人她是看透了,只要她没明确拒绝表明态度,他就会慢慢试探,然后得寸进尺到理所当然。
易明深:【太太、夫人?】
“...”
尤舒懒得理他!
合作方瞧着易明深心情不错的刷着手机,掸了掸烟灰道,“易总最近在生意场上很上头啊。”
林却在易明深办公室连续抽了好几根烟,丢了一颗口香糖在嘴中满足的嚼着,“恋爱中的男人傻不自知。”
“呵呵,当初不知道谁也是这么傻过来的呢。”对面沙发坐着的苏扬不忍怼他,“谁没傻过似的。”
林却反驳:“宋林北就没。”
宋林北结过婚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也是他们几个的禁言。
就在一年前,宋繁星出国前夕,宋林北忽然结婚了。
至于对象是谁。
就连他们几个都不知道。
至于倒到底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宋林北这人就是这么闷的。
兴许隐婚吧,现在大家都爱玩这套。
他家三哥隐婚,他们至少还知道对象,知道人家三哥对尤舒是一见终生难忘,宋林北那个工作冷漠狂结婚了,他们倒是稀奇了。
林却为此给人家安排了一出大戏,宋林北在某一次应酬中被人给仙人跳了。
为了保全个人名节,不得已才娶了人家姑娘,然后没感情,又因此有了小孩,这婚不得不结。
林却常挂嘴边一句话:“我先说在这里,咱宋总哪天身边要带了个小娃娃你们都不要觉得有什么稀奇。”
每次提到宋林北的话题,个个戛然而止。
林却找了个话题,眼底起了一丝玩味儿,“那个国际影后阮苏锦这次受电视台邀请跨年,还是个压轴的人物,面儿够足的,据说背后的人挺硬的,又背靠汪月的经纪公司。这女的,挺能耐的,年纪不大,底子倒是不浅。”
苏扬一脸嫌弃,“再能耐跟你这个身上沾点儿烟味都要回去跪好几个小时搓衣板的人,有半毛钱关系?”
“...”林却噎住,一记眼神上去,还有外人在呢,也不知道给他留点面子?
对方那也是个知趣的人,立刻应和:“我就喜欢跟林总这种以家庭和谐为主的生意人合作,这样更踏实更有安全感。”
——
景姚跨年节目排在第三位,景姚自卷入‘插足第三者’的风波之中,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面向观众,心里紧张要命。
尤舒也不知为什么,今年她尤其紧张。
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安抚过景姚之后,又亲自去景姚需要的道具检查了一遍,确定准确无误之后,又回来将歌词卡点以及舞台走向的细节跟景姚讲了一遍。
景姚都能够一个环节不差的记下来,思维很明确清晰。
在上海地方台跨年有景姚和蔚许,北京跨年的公司的艺人是凌箬以及几位老戏骨。
尤舒在大群里面发了一条加油的消息,得到他们的答复,她才暗暗放下心。
然而,就在元旦晚会开始的前几个小时,在后台忙碌的尤舒,接到了凌箬助理的电话。
尤舒电话才接听,助理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舒舒姐,出事了。”
尤舒整颗心都跟着紧绷了起来,她努力平静心情,“慢慢说,不急。”
凌箬的助理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我们真的没动阮苏锦的礼服,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礼服就破了,她的礼服全部是珍珠串连的,凌箬姐戴的戒指就轻轻碰了她的礼服一下,也不知怎么的就勾在了阮苏锦的礼服上,然后所有珍珠散落一地,整件礼服都废了。”
尤舒拧眉:“监控调了吗?”
“调了,没人碰过礼服,就凌箬姐经过的时候,划了她礼服一下。”
“对方和经纪人怎么说?”
“那是一件国际品牌的新品,等于面世的展品,独一无二的。对方品牌不愿让步,经纪公司也要求赔偿一切损失,还要告我们。现在现场真的很混乱,那个阮苏锦在里面发火,一直骂人,一群人都围着她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先别急,我马上赶回来,阮苏锦是压轴的,凌箬上台也还早,我们还有时间处理,我们的珠宝代言公司联系了吗?”
“联系了,珠宝公司的设计师在赶来的路上。”
“嫚姐那边怎么说?”尤舒一边讲电话一边拿了景姚的手机订了机票,匆匆的交代了他们几个几句,然后就赶往机场去了。
“嫚姐在这边,一直在跟对方做调解,那个影后脾气太大了,逮着个什么人都骂。”
尤舒从电视台大楼出来,拦出租车。
“团团?”
身后有人叫她,尤舒转头,一袭正装的谢清一神采奕奕的从车上下来,向她走了过来。
尤舒微点头,算是跟他打招呼了,之后自行拦出租车。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现在这个点不好打车。”谢清一知道她的顾及,立即改口:“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尤舒看了下时间,“有劳。”
谢清一试探的问道:“这个点了,你手上的艺人都在台里做准备,你还要外出,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不是什么大事。”
谢清一那句‘需不需要我帮忙’被尤舒明了的两句话给堵了回去。
谢清一淡淡笑了笑,驻步原地,没在作声,看着尤舒上车,再到远去。
他菲薄的唇瓣平了平转身往电视台大楼走去。
尤舒从后视镜中瞧着谢清一笔直挺拔的背影,就一瞬,现下一心都挂在凌箬那件事上。
尤舒抵达北京,到电视台,双方还僵持着,来接她的是凌箬的助理,托人取了通行证将尤舒带到了公司艺人的休息室。
一屋子人都沉压压的。
尤舒问了下现在的情况。
余嫚靠在化妆台上,双手挽身前,“丽莎之梦,是伯来先生女儿的处女作品,亦是首次面世市场的一件展品,不愿意退步。但应该不会影响今晚的跨年,说小点这是两个公司的事情,说大点这个是国际问题,毕竟今晚的日子特殊,伯来先生多少会有所顾及,今晚之后我们再谈如何赔偿和安抚的事情。”
“现在还有更令人头痛的事,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传到了网上,现在阮苏锦的粉丝都认为凌箬有故意的嫌疑,不少人在网上恶意攻击。”
凌箬哭成了泪人,“舒舒姐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手链就挂上了那条裙子,我跟那个阮苏锦无冤无仇的,她是国际影后,我就一个小艺人,给我十个胆量我也不敢去冲撞她呀。”
“没事,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你晚上还要上台,眼睛别哭坏了。”尤舒给凌箬擦了擦眼泪,又跟凌箬助理使了个眼色,“带你家凌箬姐出去透口气。”
凌箬和助理还有其他人都一并出去。
尤舒问余嫚:“珠宝公司那边怎么说?”
“设计师来过来了,我也找了鉴定公司,手链没有毛刺也没质量问题。再者这种首饰珠宝挂钩上礼服的事情不少属于正常现象,只是这种不是巧合的巧合很让人无语。”余嫚无奈道,毕竟调查了台里的监控没问题。
尤舒揉了揉眉心,“阮苏锦愿不愿意穿其他礼服跨年?”
余嫚耸了耸肩,“国内知名设计师请了几个给她专用,甚至我都联系上了国际著名设计师菲普斯,按照阮苏锦的尺寸拿了两件礼服过来,人家就是不愿意,摆明就是不愿意罢休。电视台那边的意思希望我们尽早解决,阮苏锦是他们请过来的。”这些年她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这么横的人她少见,早传闻阮苏锦背后后台硬,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尤舒:“她经纪公司是什么意思?”
“经——”余嫚的话还没说完,走道上一片吵闹,来者不善,气势汹汹:“你就是那个挂坏丽莎之梦害我们家苏锦没法上台的小艺人,现在事情还没个交代就想偷偷溜了吗?”
凌箬助理挡在凌箬前面:“我们没有——凌箬姐只是人不太舒服,出去透口气。”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落荒而逃呢,一个都别想走,你们公司的人我们全部要告,全部都有谋害我们家苏锦的嫌疑!”
“...”
尤舒和余嫚同时皱眉,目光相互交流一瞬,一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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