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一把夺过鸡毛掸子,用力地抽在那里打猫的宋占强。
宋占强既要打猫,又要打姜芸,还要看看他娘伤得如何,忙得不可开交。
而那黑猫动作敏捷,爪子锋利无比,谁沾上谁倒霉,混战中又挠了宋婆子一爪子。
宋婆子手背顿时血淋淋的,“小畜生又挠我!”
这一下子宋占刚也顾不得蹦跶,宋占强更顾不得收拾姜芸,兄弟俩赶紧扶着她去卫生室上药。
姜芸看着他们出了门,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打量那只黑猫。
它浑身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委屈,却又努力保持着高傲的气质。
它那双会随着光线变幻颜色的猫眼高傲又锋利,冷幽幽的,看她的时候却变得温柔无比。
姜芸从小就招小动物喜欢,尤其是猫,她没少投喂流浪的猫猫狗狗们。
这只猫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居然躲在她家房梁上保护她。
姜芸朝着黑猫伸手,“喵喵,过来……”
黑猫喵呜一声,慢慢地上前将头放在她手上,舔了舔她的手心。
姜芸轻轻地抚摸着黑猫的头,这才发现它并不是纯黑色的。它的脊背毛发漆黑,下面却是黑色、灰色、棕黄色交错的,倒像一只不纯的虎斑猫,又像只传统的狸花猫。
它实在是太瘦了,姜芸摸着只有凸起的骨头,有些咯手。
就算是流浪猫,哪里不能找点东西吃,竟然饿成这样?
她心念一动,掌心就浮现复杂深奥的符号,然后荡漾出一层浅浅的灵泉水。
“可怜的小东西,喝吧。”
猫儿看了她一眼,低头舔吃她手心里的灵泉水,它虽然又饿又渴,吃相却优雅得很,并没有狼吞虎咽。
随着灵泉水进入它的身体,它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
吃了几口,它便不吃了,而是把小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舔舔她的指尖,似乎想要给她鼓励。
姜芸的心也瞬间温暖得很,就好像在无尽的孤旅途中有了陪伴一样,不再孤独。
穿越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差错,比如穿越不服综合症。不过穿回来显然没有那么麻烦,她感觉浑身上下契合得很,一点不适都没有。
“你要不要跟着我?虽然会过一段苦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喵呜~~”黑猫答应了。
姜芸高兴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她也没仔细想,脑海里就浮出一个名字,“就叫你小野吧。”
小野猫~~
“喵呜~~”它舔了舔她的手心。
姜芸:“咱们得赶紧去找撑腰的,尽快跟混账离婚搬出去,以后就过咱们自己的好日子。”
按照后面的剧情,她是绝对不会再留在宋家的,她要离婚带着俩儿子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如何离婚、把儿子带走,这需要动点心机才行。
她决定先去大队一趟。
黑猫立刻跟上。
姜芸回头看了一眼,看它那么瘦弱,不忍心让它自己走,便把它抱起来。
出了门,她四下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记忆里的完全重合。
村里多半是泥草房,少数砖瓦房,临街的墙壁上都刷着白灰大字的革命标语。
她循着记忆里的影像慢慢地往大队去。
时值早春二月,正是拉开春耕序幕的时候,村里壮劳力都去耕地、耙地。
而此时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粮食不富裕,老人和孩子都去外面挖野菜,这会儿不到做晌饭的时候,村里看不到几个闲人。
等她到了大队部,就见书记和会计正在说公社关于今年春种的意见。
姜芸把黑猫放在地上,让它在外面等,她进了办公室。
见她过来,宋书记问道:“占刚家的,你有事?”
按照辈分,姜芸管他叫大爷,姜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大爷,我想和宋占刚离婚,还请大队给主持一下。”
这时候结婚都是大队负责,写个结婚书,把户口并在一起,一年一次把新添人口报到公社户籍科就行。
宋书记心里正想事随意地点点头,一秒钟领会过来,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我说侄媳妇,冷不丁的你咋说这事儿?占刚要回城了,到时候接你和孩子去享福……”
姜芸:“大爷你别哄我了。宋占刚想抛妻弃子的心思,满村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呢。我也不是那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只要正正经经离婚就行。”
宋书记是红丰大队最大的干部,宋占刚要回城都需要他给盖章签字,他不想带着老婆孩子回城,这点傻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书记?
这时候一般男人都会为了维护家族名声而牺牲女人的利益,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女人是外人。
但是姜芸根据原剧情知道宋书记虽然小处随意,在处理村里夫妻关系上喜欢和稀泥,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却能站得住。
她只要一步步让宋占刚把卑劣的本性暴露出来,宋书记就会站在她这边。
更何况还有老会计福爷爷呢。
老会计叫袁英福,人称福爷爷。
他是一名退伍的老八路,他老伴儿生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一直没再娶,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
后来他儿子应招入伍,表现优异,三年时间就升为排长。
可惜前些年他在边境冲突中牺牲,被追认烈士。
而福爷爷为人耿直仗义,眼里揉不得沙子,加上他家的特殊情况,所以在村里有很高的地位,备受尊重。
就是到了公社、县里,领导们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他也是姜芸的依仗,她知道福爷爷的为人,就算宋书记碍于宋大伯不好管这事儿,福爷爷也会给她主持公道。
这才是她敢堂而皇之离婚的缘故,否则就算她有灵泉,单枪匹马也不是宋占刚那一家子的对手。
果然,宋书记面对夫妻矛盾第一态度就是和稀泥,“侄媳妇,你别急,有话好好说。占刚要是欺负你,我给你做主。他就算进城,也还得叫我一声大爷呢。”
姜芸笑了笑,宋占刚的心思,满村男人都知道,就单单瞒着她呢。
如果不是一封匿名信,只怕她还蒙在鼓里。
“大爷你要是为难,我就去公社问问,看看离婚是什么程序。”
要是闹到公社里,那可丢人。
宋书记觉得宋家庄丢不起这人,他赶紧安抚姜芸,让她别急,“晚上我过去跟占刚和你婆婆聊聊,咱们商量一下。”
姜芸知道他想给自己时间冷处理,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那我就把家丑都扬扬吧,反正大爷和福爷爷也不是外人。”
姜芸就把宋婆子和宋占强的意思说了。
她当然要说得狠一点,直接说宋占强想强她,这样她要去公社告他强占嫂子。
宋书记沉默了。
现在是民不告官不究,可一旦有人告流氓罪,那绝对重判。
就算碍于宋大伯不会判刑,可这事儿闹开比离婚还丢人呢。
哥哥死了,弟弟接盘嫂子和孩子这种事在当地也不算罕见,可那得人家女方乐意。
宋书记寻思那宋占强虽然没有他哥哥那么俊俏,可高高的个子,相貌堂堂,也算是个好青年,不懂姜芸为何不乐意。
嫁给宋占强,总比离婚自己过强吧?到时候既被一些混子觊觎还被女人们指指点点的。
他有点吃不准姜芸是真的要离婚还是妇女们惯常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是想闹闹好让宋占刚带她进城吧?
他看了姜芸一眼,她表情平静,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半点悲苦和伤心,反而写满了坚定。
看来,她是真不怕丢人,铁了心要离婚啊。
“侄媳妇,你可想好离婚要面对什么了?”
姜芸坚定道:“想好了。宋占刚抛妻弃子,是他人品有问题,应该他丢人,不是我丢人。离婚更不丢人!”
他看宋书记还有些犹豫,估摸着是忌惮宋占刚大伯。
她决定再推一把,“大爷,你要是碍于情面不好处理,我先在村里吆喝吆喝,让大家知道宋占刚的为人。看看大家戳不戳他脊梁骨!”
宋书记这下坐不住了,“别急,只要你觉得过不下去,想离婚肯定能离的。强扭的瓜不甜。”
那边老会计突然插话,“书记不好说话,我去骂那混账。这还没多发达呢就要当陈世美!”
宋书记知道福爷爷这是在表态支持姜芸,那他也就不顾忌了。
姜芸立刻跟福爷爷鞠躬,“多谢福爷爷给晚辈主持公道。”
福爷爷哼了一声,“没有这样欺负人的,一直把人家媳妇当牛做马的使唤,这会儿要回城就把人家一踹?还想让人家给他当弟媳妇,继续给他家当牛做马伺候他们,合着人家是野草托生的不成?”
宋书记连声道:“福爷爷说得在理,占刚确实不对。”
姜芸:“大爷,平时你们也看在眼里,宋占刚不稀罕这俩儿子,整天说自己不重男轻女喜欢闺女,嫌弃俩小子。他是肯定不会带孩子进城的,既然当爹的不要孩子,那别人也没资格争,孩子得我带着。”
离婚还要俩孩子,不只是带着拖油瓶不好改嫁的问题,还有吃喝拉撒那一些,养孩子不容易。
这可得很大的魄力。
福爷爷连连点头,“是个有担当的妇女!能顶半边天!”
宋书记:“侄媳妇,不是我泼冷水,你一个妇女能养了俩孩子?”
不等姜芸说话,福爷爷道:“这闺女平时干活麻利,挣工分比有些老爷们强。俩小子也懂事还能帮衬干活儿,再过两年就好挣工分,我瞅着吃饱饭没问题。”
再说大队也不能真让人家饿死,边边角角地补贴一下还是可以的,倒是怕宋婆子家不舍得放手。
这可是俩孙子呢,过两年就能干活儿挣工分了。
姜芸也说自己可以养孩子。
宋书记:“你有数就行。”
姜芸:“另外宋占刚要付抚养费,孩子们的口粮、以后读书的学费,他得出一部分,最好一次付清。”
这个宋书记倒是没经验,毕竟这时候村里很少有离婚的。
福爷爷:“他应该的,生而不养,那是畜生干的事儿!”
宋书记:得,不管也得管,他不能帮畜生。
福爷爷说把宋占刚叫过来谈,在大队办公室,他们不敢对妇女太过分,在家里就难说。
姜芸感激福爷爷为她主持公道,趁着倒水的时候悄悄地往福爷爷大茶缸里注入了一点灵泉水。
灵泉水虽然不会让普通人洗筋伐髓脱胎换骨,却也能振奋精神,常喝可以耳聪目明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延年益寿。
她希望像福爷爷这样有正义感的人,可以长命百岁。
既然宋书记和福爷爷答应为她出头,姜芸就松了口气,迫不及待要去找俩儿子。
却见门外一头扎进来两个中年妇女,当头的三十来岁,容长脸三角眼,高颧骨鹰钩鼻,正是姜芸的大姑姐宋槐花。
宋槐花见着姜芸就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顺的坏媳妇,把俺娘打成那样,今天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扬着巴掌朝姜芸扇过去,姜芸以退为进,转身就躲进办公室。
宋槐花自不肯罢休,张牙舞爪地追上去。
突然,斜刺里一物朝着她飞扑过来,速度太快她只来得及用手挡了一下。
“嗤!”
四条血印子出现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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