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小说:恃美行渣 作者:亦安初
    今天是周六, 也是对秋姌之进行心理治疗的第一天。至于此后的治疗频率, 得根据今天的治疗结果再来定夺。

    一大早, 刚过九点,慕瑾就准时出现在了秋姌之家的门口,打算接秋姌之去做心理治疗。

    今天不用去公司,慕瑾也就不用再穿什么正装。将一头栗色大卷发扎了个马尾, 高高地束在脑后,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穿了套白色连体裤, 脖子上戴了条深蓝色小碎花丝巾,外套一件棕色高腰皮夹克。

    脸上画了个精致的淡妆,下眼睑有些轻微的浮肿。虽看着有些憔悴, 可如若不仔细看也是瞧不出的。

    为了掩盖憔悴,薄唇特意涂了款正红色口红, 丝绒雾面妆效,浑身上下散发着冷艳的御姐气息。

    特别是不说话时, 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淡漠神态。

    可这些神态都是对外才这样,在面对秋姌之时, 慕瑾的眼神瞬息就变了, 变得前所未有的温和。

    过往的误会也罢,彼此报复也罢, 都已成了过去式。此刻再拿来和秋姌之的病情相较,已显得微不足道。

    慕瑾只盼着能早日看到秋姌之痊愈,看到秋姌之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不想再看到秋姌之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等了五分钟不到, 一身浅蓝色长裙的秋姌之便出现在了大门后。

    一头黑色顺直长发披散在双肩两侧,外套一件棕色风衣,脚上踩着一双裸丨色高跟鞋。

    俩人的外套颜色,出奇地一致,形同情侣款。

    “慕瑾,早上好。”秋姌之双手推开了大门,冲着慕瑾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恰时迎来一阵凉爽的秋风,将秋姌之耳边的一缕发丝吹起。秋姌之不经意地抬手,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早.....早上好。”慕瑾有些恍神,愣了好几秒。

    本以为秋姌之会为了昨晚的事和自己置气,毕竟自己昨晚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想不到却不然。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慕瑾赶紧收回目光,转身大步朝着豪车走去。

    秋姌之亦没有作声,踩着裸丨色高跟鞋,毅然迈步跟了上去。

    关于陈博士的行程,一直都是Alisa在接待和安排。此行,自然也由Alisa充当司机,载着慕瑾和秋姌之二人前去陈博士的私人心理诊所。

    慕瑾出手向来都是一掷千金,更何况是为了秋姌之。

    为着能将陈孝波给聘请来充当秋姌之的私人心理医生。慕瑾不单给予了极丰厚的酬劳,还直接送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精装房给陈孝波。

    供陈博士能安心地在K市居住下来,还可作为自己的心理诊所。当然,在合约期内,此处私人心理诊所只能为秋姌之一人提供治疗。

    至于汪映月,慕瑾自然也是给予了丰厚的酬劳,当然不至于做到送房产的份上。不过,也是为其准备了一套八十平的精装房,供其居住。

    两所住房位于近郊区的同一所高档小区,为慕氏集团名下产业。两套房子都是精装修,所需生活用品也是提前置办好了的,所需之物应有尽有。

    自然,彼此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不单不能将秋姌之患病的事情说出去,是连“秋姌之”三个字都不能提。

    由于私人诊所位于近郊的缘故,在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大早,陈孝波就起床了。吃过早餐后,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等着自己的病人到访。

    鼻梁上架了副半框架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慈祥。不单像名医生,倒更像是名老师。虽然已年过六十,身子骨亦很是硬朗,完全看不出是个花甲老人。

    陈孝波有轻微的闪光,但并不会影响平时的生活,只有在看报纸或书籍的时候会佩戴眼镜。

    汪映月也一大早就起床了,因着今天是第一次为一位双重人格患者做治疗的缘故,汪映月骨子里的热血劲儿澎湃了一晚上。

    一直都有在书本里接触到双重人格、多重人格,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还是很罕见。

    从业五年,还是第一次碰上,叫汪映月怎能不兴奋。

    “小月,我怎么瞧着你很开心?”陈孝波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抬眼看向汪映月。

    从刚才汪映月一进客厅起,平日里那张和谁都形同苦海仇深的厌世脸便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不甚明显的愉悦神色。

    “老师,你之前有接触过类似的患者吗?”汪映月被点到名字,连忙转过身来看向陈孝波。

    “当然。”陈孝波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将其对叠后再搁在了茶几上。

    “啊?我怎么不知道。”汪映月愣了愣,蹙眉反问道。

    “当时我在国外参加一次讲座,患者是名德国人,并不是内陆人。”陈孝波皱了皱眉头,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

    “那时候,你应该还在读研。”

    “患者情况怎么样?”汪映月瞬间来了精神,挨着老师坐下,“几重人格?”

    “患者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患有五重人格。”

    “什么,五重这么多?!”

    “对,比较棘手。”

    “那结果呢?治疗的效果怎么样?”

    “好在没有造成人格突变,但情况也不容乐观,现在还在进行定期心理治疗。”陈孝波一脸的严肃神情,冲着汪映月细心讲解。

    “所以,我每年都会飞一趟德国,对他进行一年一度的完善性治疗。平时的话,他身边一直也都有主治医生。”

    话刚一到这儿,门外便响起了一声门铃声。

    叮咚————

    “小月,去开一下门。”陈孝波止住了话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再探着身子望向了门口。

    汪映月应了声,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早上好,汪医生。”Alisa站在一行人的最前面,冲着来开门的汪映月打了声招呼。

    “丽莎小姐早。”汪映月冲着Alisa露出一个淡然的浅笑,同样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汪医生,给你介绍一下。”Alisa微微侧身,抬手依次指了指身边的慕瑾和秋姌之。

    “这位是慕总,这位是秋小姐。”

    闻声,汪映月将目光投向了Alisa的身边。

    只见Alisa身后站着两个漂亮女人,打扮风格和气场神韵截然不同。

    一个偏御姐成熟风,一个偏舒适儒雅风。却无一例外都拥有着高挑的纤细身段,并且还长了张惊艳的漂亮脸蛋。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让这样漂亮的女人去演电影,观众们定只会关注她们的脸蛋,而毫不在乎其演技。

    “三位,里面请。”汪映月冲着慕瑾和秋姌之分别轻点了点下巴,然后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并友好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秋姌之到来后,便开始了今天的心理治疗。

    陈博士和汪映月各自换上了白大褂,并十分有礼貌地将秋姌之迎进了治疗室。独留下慕瑾和Alisa在客厅里。

    客厅里,慕瑾背靠在沙发上,一脸不加掩饰的担忧神色,目光一直看向治疗室。

    “慕总,我给你倒杯水吧。”Alisa端立在慕瑾面前,虽然不知道这位秋小姐为什么要做心理治疗,但看着总裁这般担忧的模样,想来是患有较严重的心理疾病。

    涉及隐私的事情,Alisa自然不会傻到多嘴去问,只要乖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经秘书这一提醒,慕瑾这才收回了望向治疗室的视线。转而微抬眼帘,看向面前的秘书。

    “Alisa,你刚才说什么?”

    因走神,慕瑾没能听清秘书的话。

    “慕总,我给你倒杯水吧。”Alisa保持着唇边的柔和浅笑,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

    “好。”慕瑾应了声,目光再次投向了紧闭着的治疗室门。

    Alisa找来一个一次性纸杯,为总裁接了杯温水,并双手递送到了总裁的面前。

    “慕总,您的水。”

    “闲着没事儿,你看会儿电视吧。”慕瑾双手接过纸杯,为扬起下颌,指了指客厅里的超大液晶屏电视。

    “慕总,你想看哪个频道,或是想看什么剧呢?我给你调。”秘书弯腰,在茶几上拾起了电视机的遥控器。

    “我不想看,你自己看吧。”慕瑾满心担忧着秋姌之,哪有什么心情看电视,恨不得自己也陪着秋姌之一起做治疗。

    其实在先前和陈孝波沟通的时候,因太过担心秋姌之的病情,慕瑾就有提过这样的请求:是否能陪同秋姌之一块做治疗。

    保证安静,绝对不出声。

    当然,这样的请求被陈孝波给无情拒绝了。

    “.....哦。”Alisa捏紧了手里的遥控器,找了处离总裁最远的沙发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为了给秋姌之做心理治疗,陈孝波特意将其中一间卧室空了出来,用其充当心理治疗室。

    治疗室秉承整套房屋的美式田园风装修风格,刷着白漆的扇形园拱窗位于房间的正北方,白色亚麻简易窗帘垂落至地。

    窗外不时吹拂进阵阵凉爽的秋风,掀起窗帘的一角,在空中鼓动翻飞。

    每一间心理治疗室都有一把“神奇”的椅子,自然陈博士的心理治疗室也有。

    一把舒适的布艺沙发椅位于房间的正南方,椅子颜色是贴近自然的橄榄绿,比一般的橄榄绿的颜色要浅很多。

    “秋小姐,非常荣幸认识你。”陈孝波冲着面前站着的秋姌之伸出手,礼貌地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陈孝波。”

    “陈博士您好,久仰大名。”秋姌之同样冲着陈孝波礼貌地伸出手,与其握了握。

    “秋小姐,请坐。”陈孝波收回手,侧身指了指身旁的那把布艺沙发椅。

    “谢谢。”

    秋姌之冲着陈孝波轻点了点下巴,转身朝着沙发椅走去。待近了,拢了拢及脚踝的裙摆,坐了上去。

    待到秋姌之坐好后,陈孝波这才转身朝着沙发椅对面的长沙发走去。末了,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小月,去给秋小姐倒杯水来。”陈孝波偏头,望向身边站着的汪映月。

    “好的,老师。”汪映月点了点头,径直朝着一旁的饮水机走去。

    弯腰打开了饮水机下的收纳柜,从一大摞一次性纸杯里抽出来一个。

    “秋小姐,请喝水。”汪映月双手端着盛满三分之二温水的一次性纸杯,递到了秋姌之的面前。

    “谢谢。”秋姌之双手接过汪映月手中的纸杯,道了声谢。

    低头,秋姌之喝了一口杯中温水,缓解了一下略微紧张的情绪,开始准备接受此次心理治疗。

    陈孝波转头冲着汪映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其可以开始做记录了。

    汪映月会意,拿上先前就准备好的笔和纸,端正地坐到一旁的独立沙发上去,静待着治疗的开始。

    “秋小姐,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性回答,好吗?”陈孝波冲着秋姌之露出一个慈祥且亲切的微笑,说道。

    “好。”

    “之前有接受过心理治疗吗?还是说,这是第一次接受心理治疗。”

    “有过。我在英国留学时有接受过心理治疗。”

    “治疗效果怎么样?”

    “不太理想。”

    “好,第二个问题。”陈孝波看了一眼汪映月,示意第一个问题已结束。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双重人格的?也可以说,你如何就认定了自己有双重人格?”

    “大概三年前,一场重感冒之后。”秋姌之微微拧眉,开始在脑海里搜寻与之相关的讯息。

    随着秋姌之回忆的展开,画面切换至三年前。

    时间:三年前的某个夏日午后。

    地点:英国剑桥村里的某栋独立公寓内。

    傍晚,窗外的橙色夕阳透过玻璃窗,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红木地板。橙黄光辉悄然爬上了白色大床,亲吻着床上沉睡中的女人的脸颊。

    女人侧卧着蜷缩在白色大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两扇浓密睫羽垂落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显的泪痕,红唇有些干裂,已破了皮。

    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枕边,双手紧紧环抱着双臂。曲起双腿,膝盖轻抵着胸口。

    女人好看的眉皱得很紧,似乎在做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渐渐的,浓密睫羽上渗出了晶莹泪花。

    泪珠沿着纤细睫羽,颗颗滚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无声无息。

    突然,女人倏地睁开了一双浅褐色美目。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来,随之,唇角一个上扬,一抹略带邪气的浅笑溢开在唇边。

    女人缓缓坐起身来,赤着脚径直朝着窗边的梳妆台走去。

    “姌之,你乖乖睡一觉,接下来的时间就放心交给我好了。”女人端坐在梳妆台前,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开口。

    抬手,用手背轻抚过自己的侧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好像有点饿了,看来我得出门吃点东西。”女人兀自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一条白色流苏长裙,女人便出门了。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半,街边的路灯正好点亮,并透过玻璃罩散发出一束束暖调的橙色光晕。

    “Hi,姌之,晚上好啊!”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给轻轻拍了一下,紧接着从背后传来一个俏皮的女人声音。

    很别扭的中文。

    女人闻声驻足了脚步,眉头微蹙,一脸明显的不悦神色。

    “晚上好。”女人缓缓转过身去,将一脸的不悦掩饰了起来,冲着眼前人露出一个微笑。

    “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吧?”只见眼前人留了一头及腰的金色大卷发,碧蓝的瞳孔,鼻梁四周有好几颗小雀斑,典型的欧洲面孔。

    “听说附近开了一家中餐馆,我们去尝尝好吗?”Ada一把挽住了女人的手臂,亲昵着道,“也好让你这个中国人来评一评,这些菜到底正不正宗。”

    “好。”女人依旧唇角含笑,应了声。

    因着Ada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为此一顿并不算丰盛的晚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剩下一堆凉透了的残羹冷炙。

    女人不想再听这个外国妞儿说废话,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结账离开了。

    时间还太早,女人并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好不容易夺得了第一次主导权,可不能白白浪费掉这大好时光。

    女人缓缓打开了双臂,与整个身体保持着一道横向水平线,随之轻轻阖上了双眸。

    脚尖缓步轻移,踩着脚下由鹅石板铺成的街道,漫步在这令人陶醉的夜色中。

    耳边飘过一声声悠扬的萨克斯乐声,浪漫的音符在耳边奏起优美的旋律,撩拨人心弦。

    不知走了多久,鼻尖突然飘过一阵馥郁的红酒香气。

    女人停下脚步,缓缓睁开了一双明眸杏眼。待看清面前的酒吧招牌后,女人好看的唇角再度上扬。

    酒吧内,女人独自坐在卡座里。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隐在一众金发碧眼的洋人之中。

    高挑曼妙的身姿,美到令人窒息的东方面孔,让人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只一会儿功夫,便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美女前来搭讪。之所以全是清一色的女人来搭讪,是因为这里是拉吧。

    可无一例外,都被女人给无情地打发走了。

    独自喝了一会儿酒后,女人的兴致也散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了卡座,出了酒吧。

    身体本来一直都是好好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地方。

    可当女人一回到家后,太阳穴便开始突突跳了好几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女人双手紧紧地护着脑袋,艰难地朝着梳妆台走去。颤着白皙指尖,一把抓过梳妆台上的一只口红。

    抖着双手拧开了口红管,女人一边狠狠咬着后槽牙,一边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下了两个字。

    “哧”的一声,口红断成了两截。随之,镜子上愕然出现两个醒目的赤红大字。

    【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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