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后, 慕瑾亲自开车送秋姌之回了家。
刚一到家门口, 便迎来了一场大暴雨, 宛如银河倒泻。
虽撑了伞,可由于雨势太大。再加上晚礼服裙摆太长,俩人的长裙皆不同程度地被雨水给淋湿了。
有了这场大雨,慕瑾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至少得先洗个热水澡。
刚低头系好浴袍的腰带,便听到浴室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紧接着传来秋姌之熟悉的声音。
“慕瑾,你洗好了吗?”
慕瑾闻声,抬手一把扯下搭在毛巾架上的白色干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一边朝着浴室门口走去。
“哗啦”一声,浴室门由内而外被打开来。
“姌之, 有事吗?”慕瑾立在门口,目光轻落在秋姌之的身上。
“我帮你吧。”同样一身白色睡袍的秋姌之立在了浴室门口, 披散着一头刚吹干的黑色长发,手里正拿着一把吹风机。
“..........”慕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就未作声。
“我是指吹头发。”秋姌之浅浅一笑, 冲着慕瑾扬了扬手里的吹风机。
“哦,好呀。”慕瑾也跟着笑了笑, 连忙侧身让出道来。
待到替慕瑾将一头长发吹干后,秋姌之弯腰拔掉了吹风机的插座。一转身,便迎上了一个温柔香甜的拥抱。
“慕瑾,你这是怎么了?”秋姌之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后背, 柔声问道。
鼻尖萦绕着一股香甜的沐浴乳香味,夹杂着不甚明显的清新草木香,和洗发水的香味有着细微的差别。
“让我好好抱抱你。”慕瑾稳了稳情绪,这才缓自开了口。
双臂紧紧地圈住对方的腰肢,恨不得将秋姌之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秋姌之听话地不再出声,将下巴轻搁在了慕瑾的肩上,缓缓阖上了眼眸。
“姌之,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慕瑾红着一双湿润的眼眶,出口的声音已明显哽咽。
双手轻搭在对方的肩上,将秋姌之的身子给扳了过来,让其面对自己。
“慕瑾,我.......”秋姌之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出口给打断了。
“姌之,对不起。”慕瑾一双墨黑瞳孔中溢满了深情,语气无比诚恳和懊悔。
“我上一世对你亏欠太多。”
“没事儿,都过去了。”秋姌之垂下眼帘,眼尾早已红透,极力隐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孤傲,太过自大,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一个人。特别是当我看到你和秦向晚走得那么近的时候,我嫉妒得发疯,我完全乱了阵脚,以至于都无法理智地去判断事情的真假.........”
秋姌之安静地听着慕瑾诉说着这一切,心口一阵阵抽疼地厉害。一个偏头凑近,一枚亲吻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对方的唇上。
“唔嗯........”话还未说完,便被秋姌之用嘴给封住了唇,将没来得及出口的话淹没在彼此的唇齿间。
随之后退了一大步,后背轻抵在冰凉的盥洗台上。双手反撑在盥洗台边沿,以此来稳住了整个身体的重心。
吻极为温柔,就像秋姌之本人一样。却不知在何时,更不知是被谁将浅吻变成了深吻,直到彼此都吻得气喘连连。
“要回去吗?”一吻结束后,秋姌之缓缓开了口,一双浅褐色瞳孔已在不觉间布上了一层薄薄水雾。
“你想我留下吗?”慕瑾整个人贴近秋姌之,俯身凑到对方耳根,故意压低音量,“我现在应该有资格留下了吧。”
气息凌乱不堪,胸口不住上下剧烈起伏着。睡袍不知何时已被秋姌之给解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上。
红唇微启,轻含住了对方的耳垂,用舌尖轻抵磨挲。
“.......有。”秋姌之顿感双腿一软,双臂下意识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配合着微扬起下颌。
***
施依米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生日宴。
助理极度紧张地开着车,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因为自己气息喘得稍微大声了,平白惹了小祖宗不痛快。
自施依米出道以来,助理就一直鞍前马后地追随在施依米身边。对施依米的脾性可谓是比亲爸妈还了解。
即便施依米默不作声地生闷气,只需一个眼神,助理就能轻易辨别出。
施依米安静地坐在后排座椅上,将一腔落寞愁绪隐藏在墨镜下,任由滴滴晶莹眼泪沿着脸颊无声滑落。
之所以要提前离场,是因为施依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就在刚才,施依米目睹慕瑾牵着秋姌之离开了宴会厅,便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了出去。
整个人躲在石柱后,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了。虽然没能听清俩人的对话,可俩人的肢体动作即便蒙上了夜色,也瞧得清清楚楚。
那天在办公室里,施依米因情绪太过激动,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那位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女人。后来才反应过来,那人不就是才荣获了金布克奖的知名美女作家嘛,还荣登过国内作家富豪榜前三。
在那之后,施依米便找人去调查了这位秋姓女作家的底细。自然也就知晓了慕秋两家是世交,俩人从小一起长大。
在高三上结束后,秋姌之便出国留学了。而这些年,秋姌之一直都呆在英国,而慕瑾也一直都呆在国内。
俩人之间分明就从未传出过任何消息,怎么突然就这般亲密?成了恋人关系。
这些日子里,施依米一直都处于一种鸵鸟式的自我逃避状态,不断自我安慰,不断一遍遍地在心理暗示着自己:这俩人或许并没有在谈恋爱,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
可今晚所见所闻,让施依米彻底清醒了,不再自欺欺人。
慕瑾看这位秋小姐的眼神,是那般爱怜和疼惜。这样的眼神,施依米从未见过。
回到家后,施依米将自己一人关在了卧室里,泡在浴缸里放声大哭。一边一个劲儿地灌着自己红酒,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按摩浴缸是恒温的,所以即便施依米哭累了,以至于最后睡着了,也没有被冷醒。
“人呢?去哪儿了?”叶风舟立在宴会厅门口的拐角处,沉着一张脸,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冷声质问。
“回叶总.......”电话那头传来谢雯小心翼翼的声音,难掩一腔的忐忑,“依米她回去了,这个点儿大概已经到家了。”
“说什么原因了吗?”
“和以往的借口都差不多。”
“把近两天的通告都延后,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叶总。”
挂断电话后,叶风舟也借故离开了宴会,径直驱车朝着施依米的住所驶去。
叶风舟不单有施依米所在小区的门禁卡还有施依米家的钥匙,当然,叶风舟从未让两者派上过用场。
今天,是第一次破例。
客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落地窗大大地敞开着,不时有阵阵夜风灌进客厅里,显得尤为冷清。
叶风舟换了鞋,双手提起裙摆,径直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里没人,浴室的灯却亮着。
“依米,你在里面吗?”叶风舟立在浴室门口,抬手轻敲了一下浴室门,关切着道。
过了好半响,浴室内仍是没有传出任何回应,连着洗澡该有的水声也没有。
叶风舟当下有些急了,也顾不得这么多。“哗啦”一声,双手滑开了浴室门。
浴室内一片氤氲雾气袅绕,晶莹的水珠爬满了磨砂玻璃,湿润的空气中充盈着馥郁的红酒香气。
一支红酒瓶横倒在浴缸边的白色瓷砖上,暗红的液体沿着瓶口流淌了一地。
一副姣好的雪白胴体浸在浴缸中,一头茶色大卷发丨漂浮在水面。
脸颊两侧透着一抹浅显的酡红之色,浓密的卷翘睫羽上落满了晶莹水花。两抹娇艳茱萸也跟着一并隐在了浴缸中,可越是这般若隐若现,越是撩人心弦。
“...........”叶风舟喉咙微涩,连忙别过脸去。
立在原地站了数十秒,终究还是缓步上前,蹲在了浴缸边。
“依米,醒醒。”叶风舟不敢太过去直视施依米,耐着性子轻唤了好几声。
“听话,去床上睡,这样睡会着凉的。”
“嗯唔........”施依米并没有睁眼,只是喃呢着轻吟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轻吟,惹得叶风舟心弦一乱,脸颊腾得一下泛了红,连着整个耳廓都滚烫得厉害。
咬咬牙,叶风舟站起身来,冲着施依米俯下身,双手穿透对方的腋下。
使出吃丨奶的劲儿,将施依米给拖出了浴缸。替地方裹浴巾的同时,难免会有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
叶风舟艰难地移动着步子,一步一步,终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施依米给安置到了大床上。
先是细心地替施依米掩好被角,再将卧室内的空调打开。看着施依米喃呢几句,再次沉沉睡去后,这才安心下来。
身上的晚礼服早已湿透了,叶风舟不得已去衣柜中翻出施依米的睡袍来,转身去了浴室。
翌日,施依米是被一阵阵恶心反胃感给搅醒的。趴在床边干呕了好一阵,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太阳穴更是突突跳动地厉害。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一身白色睡袍的叶风舟来到卧室,手里端着一杯刚冲好的蜂蜜水。
“叶总?!”施依米顺着声音望了出去,猛地瞪大了一双大眼睛,吱吱呜呜了好半天。
“你.....你怎么在这儿!”
“胃难受吧,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叶风舟并没有正面回答施依米的问题,而是径直坐到了床沿边,将蜂蜜水送到了施依米跟前儿。
施依米缓缓爬了起来,背靠在床头,双手接过叶风舟递给自己的蜂蜜水,道了声谢。
“我昨晚来的时候,你在浴缸里睡着了。”叶风舟侧着身子,待到施依米将一整杯蜂蜜水喝光后,这才开了口。
“那......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叶总给我穿的吗?”施依米昨晚醉得很厉害,是直接把自己灌得断了片。
“放心吧,我没对你做什么。”叶风舟不紧不慢地解释一句,贴心地拿过施依米手里的空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
“不是的!”施依米赶紧摆摆手,害羞地垂下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
“能告诉我,昨晚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吗?”叶风舟突然敛起了唇边的笑容,一脸正色地看着施依米,开口问道。
这样的话本不该说出口,可问出这样的话,着实连叶风舟自己都吃了一惊。
“...........”施依米继续垂着脑袋,不知要如何开口。
“当然,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慕瑾。”
“慕总?”
“对。”施依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已在不觉间变得通红,“我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欺欺人。慕瑾她虽然没有承认过我和她的那些绯闻,可她也默认了啊!当然,我知道我是艺人,这些为我量身定制的炒作不能太当真。”
“可我.....就是当真了呀!”施依米突然扬起脸,已是泪珠落满了睫羽,楚楚可怜,“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施依米突然被扯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紧接着,被叶风舟给紧紧地锢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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