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穆斓施去采购了一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她的茶几和电视机也到了。
折腾了一番,把电视机装好,穆斓施在打扫的时候余光瞥见陆沉晏站在房间门口,对方欲言又止,高大的身影此刻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我想帮你。”
陆沉晏边说边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穆斓施忙道:“等一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她出声的那一刻,陆沉晏一脚踢在茶几上,身体一歪,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然后精准无比地抓住穆斓施伸出的手,把她拽了下去。
“嘶——”
穆斓施一手摁在他的胸膛,仰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青年俊美的脸皱在一起,淡色的唇轻抿,委屈巴巴道:“我好疼啊。”
给他出血的伤口重新包扎,打结的时候稍微用力了点,青年立刻蹙眉道:
“你轻一点,我现在好虚弱,头好晕。”
说着就把头往穆斓施肩膀上蹭了蹭。
穆斓施沉思了会,把他脑袋低开,道:“你怎么这么娇气?”
陆沉晏:“……”
她把人摁在沙发上,随手塞给他一个抱枕,道:“你坐在这别动,无聊的话就睡觉。”
然后她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眼看她的身影去了厨房,扒在房门口看了全过程的小龙仿佛懂了什么。
它露出两颗小乳牙,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敢打恶魔的主意,它要让这个人类见识一下恶魔的厉害!
巴掌大的绿色小龙张开双爪,气势汹汹地冲向客厅,跳上沙发咆哮一声:“嗷呜~”
然后它就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
陆沉晏一只手指抵着“呱太”的脑袋,一手撑着下巴沉思。
穆斓施在厨房里准备了一个小锅,想制造出一种小女巫的魔法药剂。她换上蕾拉的衣服,上黑下粉的裹胸连衣裙,长度直到膝盖上一点,粉色的袍子带有兜帽,正好遮住她的两只猫耳。但袍子长度有限,毛茸茸的猫尾只能露在外面。
猫尾巴心随意动,缠上少女的细腰。
她想制作出一种能让种子脱离异能控制的药剂。
荀家的异能被称为【枯木逢春】,即便是已经死去的种子也受异能的影响,能够重新焕发生机。这种能力作用在人身上,却无法使人起死回生,它可以让不致死的病恢复健康,却无法消除致命因素的延续。
先前秦家为了秦靖远的病去求人,荀家也愿意出手相助,但是器官的萎缩仍在继续,甚至超过了生机焕发的速度,因此秦靖远的病荀家并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反而让秦家欠了荀家的人情。
她尝试了好几次才炼出满意的药剂,分了三个试管瓶装着,将东西清理完后,她一转身就发现陆沉晏站在她身后。
他指了指客厅,迟疑道:“曲儿,那个,椅子好像着火了。”
穆斓施越过陆沉晏,看着烧了一角的沙发垫子,打了个响指。
小龙原本还懵的,忽然双脚腾空,眼一眨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球里面。
一只手捡起了球。
小龙翻了个身就看见穆斓施的脸,顿时心虚地缩起了小小的身体,软软道:“嗷~”
“恢复火气了?”穆斓施看着小龙道。
恶魔小龙原本就是火之恶魔圣主的孩子,先天继承了火气,但是自从舍弃了一身魔气变成这种迷你型的之后,它就一直喷不出火来。
现在好像是恢复了一点。
“嗷呜!”小龙扒在球边缘,小脸上也是一副兴奋劲。
穆斓施手指点了点球,趁机教育道:“但是你差点把沙发烧了,在里面反思一下。”
她把球扔给一边看戏的紫藤蟒,结果一回头就见陆沉晏双腿并拢,一脸愧疚地跪在地板上。
“你在干嘛?”
“反思。”
这只喵太自觉了,穆斓施也就没反驳。
她在房间里看提升演技的书,做了点笔记,随后就把小龙从魔法球里放出来。
小龙整条龙都没了精神气,又被热得没脾气了。怕它被紫藤蟒带偏,穆斓施在它的专属洗澡盆里倒满了冷水,又从冰箱里弄了几块特地冻的冰块,让它跟紫藤蟒一样在水里泡着。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只猫,她出去客厅的时候,陆沉晏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沉晏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循着味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龙和紫藤蟒也很自觉地跳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吃饭。
“你今天叫我什么?”穆斓施拉着陆沉晏去洗手的时候想起来下午对方好像叫了她。
“曲儿。”陆沉晏道,“你没告诉我名字,我想五毒弟子一般都姓曲,所以就这样叫你了。”
“你很介意我叫你的名字吗?”
穆斓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试探和欣喜,她想着,如果她介意对方的这样叫她,为什么陆沉晏感觉还挺高兴的?
反正七天之后对方就会离开,他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因此她并没有犹豫,直接道:“我叫穆斓施,不姓曲。”
穆斓施在陆沉晏手心里比划她的名字,接着她就听到陆沉晏问她:
“小穆儿,斓斓,施施,你喜欢我叫你哪个?”
陆沉晏高她许多,低下头略微凑近,柔软而低沉的语音道。
穆斓施十分不解风情道:“你还是叫我全名吧。”
陆沉晏:“……你也可以叫我沉晏。”
夜里,穆斓施趁陆沉晏和小龙紫藤蟒都睡着了,又换上蕾拉的衣服。她外头罩着的斗篷具有隐身作用,隐匿完身影,穆斓施就去沿着小区走了一圈,把两支试管瓶的药剂都用完了。
她当时只看到了那人往这附近撒了种子,至于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她就不清楚了。
或许只是她多心了,对方并非想闹事。
她只是个普通人,那是异能者之间的事,她不想让“穆斓施”参与进去。
但是,她现在是蕾拉。
她可以稍微去提醒一下。
穆斓施隐身站在灯光下,沉默良久后,她的后背伸出一对烟雾状的粉色翅膀,带着她往荀家的方向去。
而她没有发现,一道影子紧随其后,紧紧跟在她身后。
夜空下,两道旁人看不见的身影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荀家老宅,荀二推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唯有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能让他看得清一点房间里的情况。
他的视线极快地找到抱膝缩在角落里的小少年,“涵禹,还没睡吗?”
“二叔。”
小少年抬起头,他的眸色暗沉,鸦羽色的头发稍长,垂在眉角,模样很是秀气,还带着点婴儿肥,沉默寡言的态度看得荀二很是心疼。
他长叹一口气,还是硬着心肠道:“涵禹,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继任仪式,到时候几乎的异能世家都会派人过来,你可得撑住啊。”
“我明白,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二叔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好,那二叔就不打扰你了,你……你早点休息。”
“二叔慢走。”
房间里重归寂静,荀涵禹把脸埋进膝盖。
“你看起来很难过。”
房间里蓦地响起一道女孩子的声音。
荀涵禹僵了一下,双眼从膝盖处抬起,巡视了一周,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的身体更僵硬了。
“你的衣服很特别,跟我见过的一个人好像啊。”
女孩子继续说着,她似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嘴里评价着他房间的装饰:
“好像,卖古玩的。”
她会这么说是因为荀涵禹的房间布置得相当民族风,桌上的摆设和挂画都是云纹和山峦,就像是信奉某种神明的部落,就连荀涵禹身上穿的衣饰都跟她见过的那个白衣青年很相似,手臂和脖子上都绘有相同的沙色云纹。
小少年的床中央墙上方还挂着一副奇异的面具。
中间的面具部分是一张兽脸,向外则是一圈的白毛,两边各一串红色缀着金珠、铜钱和月牙的流苏垂了下来,白毛两侧延伸出去两只扭曲的长角,角身雕刻着金纹,末端是金色的尖刃。
这个面具的样式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突如其来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腕,扯了她一下,令她差点摔倒!
“控制植物?那个人也跟你一样会这种,还在到处撒种子,我看着好奇就一路跟着他,没想到挺无聊的,他就把种子撒在各个地方,也不懂要做什么。”
女孩丝毫不胆怯,藤蔓虽然抓住了她的脚,却没有令她显形。
听她嘴里的描述,荀涵禹突然想到个人,白衣云纹种子,这是荀家人的标志,他下意识想到的是离开家十年的哥哥。
在他四岁的时候,哥哥突然就消失了,父亲大发雷霆,母亲以泪洗面,之后家里就没人再提起他。
他回来了。
是因为父亲去世了吗?
还是,真如二叔说的,是要和他争夺继承人的资格?
哥哥真的变成了坏人吗?
“你这小孩这么闷,一点儿也不好玩。”
或许是看他太沉默了,女孩无趣道。接着他就察觉到他的藤蔓断了,落地窗挤进一丝风。
那人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如果对方是来杀他的,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垂眸一扫,忽然愣住,床脚的毯子上横着一支浅绿色试管药剂。
他捡了起来,这东西或许是那女孩遗落的。
哥哥正在进行着什么计划,现在他是荀家的当家人,不管如何也应该先把事情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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