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的第二天, 刚好是赵轩的生辰。
秦盈盈问他想要什么礼物,赵轩说,科考场上的小火炉, 就是她送给他最好的生辰礼。
这自然是不够的, 秦盈盈决定亲手给他做碗长寿面, 再烤个生日蛋糕。
烤箱一早就有,秦盈盈先前为了哄小十一,自制了一个土味烤箱,时不时给小十一烤两炉杯子蛋糕,让他拿到东宫和小伙伴们分着吃。
比较难的是打奶油。
没有电动打蛋器,只手动打发, 好在秦盈盈在现代的时候就尝试过, 需得用淡奶油,低温,快速搅动,多次加糖, 糖加得次数多, 牛奶更容易发起来。
说起来简单, 做起来着实不容易。
赵轩坐在门边,想进来帮忙,被秦盈盈拒绝了,“说好了亲手给你做,就没有让别人动手的道理。”
咬咬牙,继续干。
然而, 几乎是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酸得不像自己的了,还是不行。
秦盈盈快哭了。
赵轩笑笑,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缓缓搅动,“这样,也算是你‘亲手’做的。”
他贴在她身后,下巴搁在她头顶,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细白的腕子,缓缓搅动着盆中的牛奶。
雪白的牛奶渐渐变得绵软,透着香甜的味道,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
秦盈盈忍不住红了脸,小声嘟囔:“已、已经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就好……”
语调软软的,像撒娇。
赵轩凑近她耳边,轻笑:“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
秦盈盈脸更红了。
其实,她也不舍得他走。
最后,两个人一起合作搞定了那盆奶。
宫人们聚在窗下,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模样,挤眉弄眼。
奶油打好,蛋糕胚也出炉了。
焦黄的表皮,完美的形状,拿手一戳,松松软软。
婊花的过程也极其顺利,明明是最简陋的工具,秦盈盈却做出了最好的效果。
柔滑的奶油,洒着细细的抹茶粉。上面嵌着十八朵奶油玫瑰,十八颗坚果,十八种水果丁,庆祝赵轩的十八岁生辰。
近乎完美的生日蛋糕,无疑是秦盈盈烹饪史上的巅峰。
“你瞧,老天爷都赏脸。”秦盈盈洗好手,挑了一点奶油抹到赵轩嘴角。
赵轩勾着唇,伸出舌尖,缓缓舔去。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点坏笑,明明是温柔的眼神,却偏偏透着掠夺的意味。
仿佛吃的不是奶油,而是……她。
秦盈盈的心没由来地漏跳一拍。
啊啊啊这个家伙,也太能撩了!
更能的还在后面。
秦盈盈塞给他一块蛋糕,本意是想堵住他的嘴,没承想,赵轩突然勾住她的脖子,亲了过来。
唇齿间残留着奶油的丝滑与甜软,轻轻啃咬,渐渐啄吻,分不清是奶油更甜,还是这个吻更甜。
宫人们抱成一团,似乎比正主还激动。
亲了亲了!
接吻等于大婚!
明天就想看到小皇子!
赵敏拉着潘意过来蹭饭,隔着窗户瞅了一眼,顿时红了脸,“这青天白日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潘意露出一个坏笑,“羡慕啊?直说啊,我也亲你。”
“滚!”
屋内,秦盈盈已经把赵轩推开了,红着脸,故作镇定地招呼大家吃饭。
除了蛋糕和长寿面,她还做了一桌子菜,都是赵轩爱吃的。
吕田带着小太监们把圣端宫的那张大圆桌搬了过来,大伙又能围着桌子一起吃了。
官家大寿,虽没有大办,官员们的贺礼倒是没省。
十里堡也送来两坛山楂酒,是去年秋天,秦盈盈亲手摘了泡起来的,这时候刚好能喝。
酒过三巡,突然就出了太阳。
温热的阳光照着红墙黄瓦,带来几分鲜活的气息。墙头的杏花被冻雨打蔫了,没关系,还会再开的。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崔嬷嬷靠在墙根下,惬意地眯着眼,“果然是老天爷都赏脸。”
许湖笑眯眯点头,“官家和娘娘福泽深厚,天上的神仙也要给面子。”
吃完饭,赵轩带着秦盈盈去太皇太后宫里磕头。他过生辰,这个礼不能不走。
还没进屋,就听见太皇太后在发脾气,听着像是在骂荣王。
二人相视一眼,停下脚步。
太皇太后还在骂:“你说,从小到大,我是短了他的吃还是短了他的喝,怎的就那么眼皮子浅,这么大的事,他也敢掺和!”
如今宝慈宫里大多是赵轩的人,看到他们进来,宫人没急着通报,直到赵轩使了个眼色,守门的太监才扬声道:“官家来了!”
屋内顿时息了声。
两个人进屋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只是眉间还残留着一丝怒色。
赵轩只当没看见,神色如常地磕头见礼。
秦盈盈这些天跟着嬷嬷学规矩,做得有模有样。
太皇太后见到他们俩就没好气,不冷不热地说了两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秦盈盈和赵轩出了宝慈宫,相视一笑,那么压抑的地方他们也不想多待。
接下来,还要去见向太后。
两个人一边往隆佑宫走一边说小话。
“你说,荣王是不是又在背后搞事情?该不会是想害你吧?”
赵轩摇摇头,“若只是害我,皇祖母不会发这么大火。”
“只是害你?”秦盈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脸不满,“他害你就是天大的事,什么叫‘只是’。”
赵轩摸摸她的头,笑了。
有人一心一意心疼着他,旁的人,他还在乎什么呢?
秦盈盈还在愤愤不平,“方才太皇太后刚才提到‘大事’,如今最大的事就是即将到来的殿试,你得好好提防,不能让他动手脚。”
“好。”赵轩温声应下。
说着话,隆佑宫就到了。
向太后知道他们要来,一早就备下茶水点心等着。
秦盈盈递上小蛋糕,“这是我做的,请娘娘尝尝。”
向太后瞧了一眼,没犹豫,当即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嗯,比你先前做的那个杯子蛋糕还香甜。你呀,哪来的这么多主意?”
秦盈盈笑嘻嘻地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的。”
“机灵鬼!”向太后点点她的脑门,笑得慈爱。
她转身接过向姑姑手里的荷包,递给赵轩,“别人家的小辈过生日,做爹娘的都要送金送玉,往前年份本宫没给过你,是本宫的失职,今年补上。”
荷包里有副金镯子,还有一对龙凤佩,显然是给他和秦盈盈两个人的。
赵轩很高兴,比自己得了礼物要高兴得多。
两个人真心实意地给向太后磕了个头。
之后又说起大婚的事。
赵轩道:“殿试之后就准备起来,太史局算了日子,今年就两个好的,一个在六月,一个在八月,正要请示母后。”
向太后道:“六月太赶了,大婚的喜服都做不好,恐怕委屈了盈盈。不如八月,不冷不热,无风无雨,正好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秦盈盈红着脸,点点头。
赵轩却闷着头,没吭声。
向太后纳闷,“看样子,你中意六月?”
赵轩抿着嘴,半晌才说:“就听母后的,八月吧。”
向太后万分不解,怎么说得这么不情不愿?
向姑姑一语道破:“官家定然是嫌八月晚了,巴不得明天就办了呢!”
这话当真说到了赵轩心坎里。
一时间大家都笑了,就连隆佑宫的猫都跟着凑热闹,咪咪喵喵地叫起来。
正笑着,吕公公苦着一张脸进来了。
向太后问他怎么了,吕公公还没说话,先给秦盈盈行了个礼。
“都怪凤阁这位娘娘,为何炉子做得那么好,宗亲们不好意思求到凤阁,又不敢叨扰太后娘娘,只能威胁老奴传话。”
一席话说得俏皮,众人又是一阵笑。
“本宫也听说了,那些大肚炉子比地龙还暖和,如今全汴京城的百姓都在夸,难怪他们眼红。”向太后笑笑,问,“说起来,如今科考完了,那些炉子还用得着不?”
秦盈盈道:“原本想给京中的善堂和幼儿园分一分,却也不急,如今天气暖了,冬天才能用上。”
向太后直率道:“那不如先给他们,幼儿园那边秋天再做新的。当然,不能白给,科考花了那么多钱,得让他们补上。”
秦盈盈不由笑了,这话说到了她心里。
她耍了个小心机,“请娘娘做主吧!”
“说你机灵,还真是。”向太后戳戳她脑门,当即道,“放出话去,谁若想要你就拿着本宫的牌子带他们去领,别告诉他们实数,只说是官家和未来皇后做的,叫他们掂量着给。”
这话放出去,谁都不敢往少了给,各家还得相互比较,生怕落到后面。
偏偏又不得不要,如今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炉子的事,还代表着体面——
在太后娘娘跟前的体面、为家里老娘亲、老祖母尽的孝道,这些对那些宗亲官员们来说,可比钱重要得多。
最后,秦盈盈大赚了一笔,不仅把亲卫营的甲衣补回来了,还剩下好多。
她把钱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外地的举子们,让他们顺利返乡,另一份分给了各地的幼儿园。
如今除了三公主府,东西二京陆陆续续开起十来家幼儿园。其余州府竞相效仿,如今各地的幼儿园加起来不下百余个。
除了户部拨款,各地富商、乡绅纷纷解囊,孩童们的日子也算好过。
之前赵轩叫人在宣德门张贴皇榜,言明落弟的考生可到幼儿园中做先生,边教书边准备下次再考,不仅管吃管住,朝廷还会发放俸禄。
这些天一直有人在问,赵轩命各地府尹将幼儿园中所需教员的名额、要求一一写出来,再次张贴皇榜,公之于众。
考生们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考生们的卷子判完了,一旦皇榜张贴出去,不知多少人的命运将就此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下午还有二更哦,尽量在18:00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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