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本来就有些在意那天被高子明称为“禁地”的废弃院子,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时间去看而已。
现在看来, 那里果然是藏了玄机的。
戚斐“是什么样的线索”
系统“我告诉你了,还需要你去找吗”
戚斐“”竟是无法反驳。
系统“给你两个提示第一,线索有两条, 缺一不可。第二,必须在从现在开始的三天之内完成。如果你能成功, 这次获得的经验,可以在日后保你的命一次。”
戚斐“”
如果系统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必须认真对待了。
那天晚上乌漆嘛黑的, 时间又隔了快三个月,她当时只顾着追薛策, 对那个院子的位置的印象已经有点儿模糊了。
戚斐于是试探性地和薛策提了一提“薛策,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跑进去的院子”
听到她旧事重提,趴在桌子上临摹字帖的薛策抬起了头, 迟疑了一下“记得。”
戚斐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子的记性这么好, 明明那天也是乱跑的, 居然对路线还有印象。这样就省得他们在花园里绕圈圈了。戚斐松了口气“那就好, 今天傍晚, 我们两个人偷偷去一趟那里吧。”
薛策明显有些不乐意了,低着头, 手指一下一下地抠着墨水没干的纸张“为什么要回去那里啊”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对两人来说, 都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不仅咬了这个人的手来泄愤, 还害得她发病晕倒。就算是回想一下,薛策也有点儿抵触那个地方,更不用说现在还要故地重游了。
戚斐只好找了一个借口“我有一副很喜欢的耳环,有一只不见了,可能是落在了那里,想回去找找。”
她都这样说了,薛策自然没办法说“不去”了“那说好,找到了,就走。”
“好。”
于是这天傍晚,太阳开始下山时,戚斐用计撇开了两个跟屁虫侍女,让薛策带路,找到了回那个院子的路。
她挑今天也是有原因的。系统的提示在今天下放,她只有三天时间了。恰好,洛红枫这段时间一直没出现过,应该人是不在洛家庄里的。而按照他过往外出的频率,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如果拖到明后两天,他回来的几率就会越大。所以,越早做就越安全。
斜阳西下,橙红的光辉洒满了小路。院子里杂草丛生,没过了脚踝,看起来已经荒芜很长时间了。围墙上挂着白花花的蜘蛛网。那天天黑没发现,这时戚斐才看到院子的墙壁上,有着不少陈旧而凌乱的刻痕,而且角度都有一定的规律。
戚斐伸手摸了摸。不知为何,通过这些痕迹,她脑海里会想象出人在挥舞刀剑时,剑气在墙上留下刻痕的情景。难道说以前有人在这里练剑
而且,由于她在后世也曾经因为解毒的原因,作为客人来过洛家庄,知道如果是普通客人的话,住的都是不带院子的单独房间的。
像眼前的这种明显比较宽敞、还带着院子、位于内院之中的,一般都是和洛红枫有点儿关系,或者有点儿地位的人住的。譬如她现在自己的房间。
戚斐再一次t到了系统打乱时间顺序让她穿越的道理了。要是没有“去洛家庄解毒”这个事件,她应该不会敏感地察觉出这些细微的不同来。
那么,以前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
洛红枫在正文里也没出现过的爹妈不可能,这里不太像是庄主会住的地方。
难不成是洛红枫的某个小妾
推开两扇门走了进去,橙红阳光照入了屋内,光线之中,有无数的浮尘在飞舞。陈旧腐朽的木头味道,混杂着这些飞舞的尘埃,带着尘封的感觉扑面而来。四周的可见度好歹是比那天晚上要好多了。环顾一周,可见家具都蒙了布,但大体的轮廓都还在。
戚斐观察了一下,就立刻排除掉“小妾”的猜测了。因为此处和她的房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找不到梳妆镜、梳妆台,摆设也比较简洁。
如无意外,这里应该曾经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房间。
那天在房间深处,将月光反射了一下,因此被她发现了的东西,果然是一把悬挂在墙上的剑。剑身上原本应该是有白布盖住的。可白布掉到了地上,而且其剑鞘上有一片镜面装饰,才会将光反射出来。
这个屋子里,唯一露出了全形的就是这把剑了。难道系统说的线索之一,就是这把剑了
戚斐大步走了过去,狐疑地将它从墙上取了下来。这把剑看起来轻巧,其实还挺重的。
戚斐捂着鼻子,拂去了剑鞘上的尘埃,想把剑拔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刻字。要是有名字,就可以推断出屋主是谁了。可是她明明用了力,剑口却好像跟剑柄黏连在了一起似的,根本拔不出来。
薛策以为她真的是来找耳环的,老实地找了一圈。回头看到她在弄这把剑,就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走了过来,有些疑惑“它是,生锈了吗”
“不知道,就是感觉黏住了。”戚斐换了个方向,将剑斜斜地倒立了过来。手指明明没有顶住剑柄了,剑身还是纹丝不动,牢牢地被吸在了鞘里。她有些泄气,不由用力地晃了几下它。
剑身依然是纹丝不动。倒是她,因为这个动作,宽大的袖子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深藏在袖子下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就这样显露在了两人眼前。
这是三个多月以来,薛策第一次看到她手臂上有这样的东西。戚斐想遮住已经来不及了。
薛策倒吸了一口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盯着,稚气的声音透露出了说不尽的震惊“你,你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疤痕”
“呃,这个”
透过这些疤痕现存的痕迹,可以推断出它们在没愈合时,一定是很惨烈的情状。不过戚斐来得巧,早已过了会痛的时期。愈合之后,伤疤不痛不痒的,就是看起来丑了点儿,她每天洗澡也看习惯了,故而已经没怎么在意了。
现在看到薛策的表情,戚斐就知道对于第一次看到的人来说,这些疤痕有多吓人了,立刻就将袖子捊了下来“别看了。”
“不行,让我看看。”薛策不由分说地将她手腕拉住了,执拗地把她的袖子捊了上去。
这小子,自从结束了流浪,在洛家庄好吃好住了几个月后,身体已经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孱弱了。长大后的怪力,已经初见端倪。戚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剑,自然拗不过他的蛮力,只好无奈地让他看了。
薛策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又怕弄疼她,声音有点儿颤抖“是不是那个人”
戚斐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并不清楚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但作为“本人”不可能不知情。所以她只好装傻了“那个人”
薛策的小拳头捏得死紧“就是你的父亲。”
他可不是傻子。虽然没有见过洛红枫的真人,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有她和周围的人的反应,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亲近与否了。
若对方真的是一个宽容的好父亲,那戚斐根本不用因为收留了一个小孩而担惊受怕,也根本不需要百般隐藏他的行踪。她这么做,只能说明她有经验,很清楚假如他被洛红枫发现了,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
她手上的这些疤痕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手臂,居然比他一个流浪过两年的人更加斑驳难看这些一看就是刀刃划出来的。
放眼整个洛家庄,除了权力最大的人,谁敢在她身上做这种事
薛策眼眶有点儿红了,既难过又生气,磕巴着说“他对你,不好,我知道。因为,你很害怕他,如果他对你好,你就不会怕他了,也不会害怕我被他发现。”
戚斐有些怔愣。虽然她也直觉这些疤痕和洛红枫有些关系,但没想到薛策一看到它们,就会立刻产生同样的想法。
而且,他脑补出的,还是原主被洛红枫各种虐待的故事。
问题是戚斐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万一洛红枫没做过,她承认了,那就是给对方扣了顶帽子。万一真的是洛红枫的手笔,她否认了,岂不是自打脸
薛策吸了吸鼻子,捧着她的手臂,抬起头,不忍地看着她“是不是很痛啊”
见到小孩这样样子,戚斐心里都软了,安慰道“没事的,都已经好了,真的不痛了。”
“我给你呼呼。”薛策忍着难受,轻轻凑近了一点儿,往那些伤疤上吹了吹。这是他以前安慰自己的办法。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眼睛有些发亮,激动地提议道“既然那个人,对你很坏,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逃得,远远的,他就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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