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天空, 黑色的焦土，时不时冒出的灼热火光, 组成了宴霁华来到神墓后见到的所有景象。
这一路走来, 没有日月轮回，没有星辰闪烁, 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是这不是最让人窒息的, 毕竟对于修士来说, 对于时间的观念本就不强，毕竟闭个关的功夫, 也许几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最让人窒息的是, 这里的天地灵气稀薄的几近于无, 比她在灵雨界时的灵气还不如。
若不是因为她是被神墓密匙带入这里, 身边还跟着神女的话，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走错地方了。
稀少的天地灵气, 混乱残缺的天道规则, 让人不得不节省着用体内的灵力, 或者是手上有许多的灵石, 靠灵石获得灵气。
就这样走走停停，眼前不便的景象差点让宴霁华产生了她是在原地踏步的错觉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棵树，一棵焦黑的树。
焦黑的树木表面有道道裂痕，已经失去生机。
只是在这样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这棵完好的立在这里的树就显得很是突兀。
“这是？”宴霁华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生命之树。”荀暄和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一截以前在秘境之中得到的, 属于生命之树的树枝，生的气息在这个死寂的空间内漫延开来。
宴霁华恍然：“确实。”
这棵树若是枝叶茂盛，确实与她在秘境之中见过的生命之树前辈极为相像。
[你小子倒是好运气，能得到生命之树的馈赠，那家伙一族的人可是抠门的要死。]神女不知想起了什么，伸手抚摸那颗焦黑的生命之树，[不过它的后代还有存活，它倒是可以安心了。]
焦黑的生命之树在神女的抚摸下，轰然倒地，化为了尘埃。
“它……怎么了？”
[心愿已了，消散了而已。]神女的神情不悲不喜，[就像我一样，早就该死了。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宴霁华不知应不应该安慰神女，正在脑海内想着措词呢，神女倒是通透的摆摆手：[别说话，我早就看透了。继续往前走，差不多就要到了。]
[那里是战场的中心。]说着神女面上带上了冷色，[死在那里的神明不知道有多少，若那里没有阴阳两生花，你就帮你的小道侣准备后事吧。]
这话说的，宴霁华挠了挠头，神女不是侍奉神明的吗，怎么一副恨不得他们全死在那里的样子。
“老祖，您能说说我们一族以前的事吗？”荀暄和倒是问了神女一个问题。
他自有意识起就是独自一人，那时他便察觉到了天道对于他的打压，被抽去道骨后天道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明显的打压他了，但是他自身却更加虚弱，与之前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荀暄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天道要如此打压他。但是出生入死多了，他在各种险地秘境之中找到的只字片语中提取了一些信息，明白了一些。
现在有一个明显是出自最初那个时代的人出现，他想弄清楚这件事。
神女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同你说说。]
宴霁华走在荀暄和身边，悄悄竖起了耳朵，这种能听到本人讲上古时期事情的时候可不多。
[那时候不像你们现在，分出了那么多大陆，只有一整块的大陆。]说起当时的时候，神女脸色柔和，[大陆上所有的种族都生活在一起，不说相亲相爱吧，至少也算和谐。]
“神女，那时候都有什么种族啊？”宴霁华好奇的问。
她之前在一本书中看到过，有妖族、魔族这些，但是她从灵雨界到主大陆，从没有见到过所谓的妖族、魔族，只有未化形的灵兽。
[什么种族？你所知道的都有。龙凤麒麟，魔族夜叉，神佛仙人。大家相互制衡，虽然偶有争执战争，但是过的也不错。]说着，神女的脸色冷了下来，[但是总有人不知足，不，总有神不知足。他们想统一大陆，想一家独大。]
[也不瞧瞧自己是生活在什么地方，自己又有什么本事！]神女语气嘲讽，[大家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胡作非为，以为自己是天地孕育而成的，便无法无天了。最后还不是被天道逼得硬生生的分离了出去！]
[哦，说起分离了出去，你应该是知道的。]神女看向宴霁华，[当初在秘境之中，我为你们编织的就是当初的战场，虽然阵仗小了些，却也是真实发生的。]
宴霁华一言难尽：“阵仗……小了些？老祖，那阵仗不小了。”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那样的场景，如同诸神黄昏，星辰陨落。
[啧，所以说你们这些小辈真是没见识，当时随随便便的一场战争都比当初秘境之中的我编织的要凶险的多。]神女叹了口气，[天道就是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
话音刚落，阴沉沉的天突然响了一声雷。
“……？？”天道爸爸，您真是无处不在啊。
[行了行了，不说你了。]神女冲天空翻了个白眼，小声逼逼，[真是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小气。就算只是一个残缺的意识也这么小气。]
厉害了，我的老祖宗。宴霁华在内心默默鼓掌，不愧是从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大佬，连天道都敢说。
“那老祖，我们一族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荀暄和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需要知道原因，毕竟之后他还需要在天道的监视下炼制丹药，恢复自己的道骨。
对于这问题，神女也有一些猜测，毕竟她当初死的也挺早的，对于之后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还都是从那些闯进秘境的修士口中知道的。
[当初神惹恼了天道，天道却不好将他们赶尽杀绝，毕竟有光就有要暗，若是一方没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彻底失衡了。所以当初天道只是挑起了战争，然后果断的将那些先天存在的全关进了一个大陆，把人族修士关进了另一个大陆。]
[至于你们……]神女笑看了荀暄和一眼，[你们就是天道留在人族修士大陆的暗，它需要平衡，需要人族修士不失去血性，需要磨练他们。]
[不过我想，你应当是个意外。]神女一副‘你走了狗屎运’的模样，[你早百年前就该死了，现在还活着真是……，不过也好，给我们一族在这个大陆上留下了点血脉。]
荀暄和挑眉，对于神女说的他早该死了这句话，没太大的反应。
因为他百年前确实升起过死志，当初在那个秘境之中，他满身血痕，经脉开始断裂。当时的他，确实有死了也好的想法。
若不是阿霁，当时逆光而来的阿霁，他或许早就葬身在那里。
宴霁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看命数这一块，她真的是一窍不通，所以她从来不勉强自己去看别人的祸福。
这导致神女说荀暄和早该死了的时候，她一头雾水。
[努力活着吧，若我没有想错，在神之大陆，次神一族依旧存在。毕竟神明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用的我们呢？]神女面色嘲讽。
就这样，她们一边聊着上古的事情，一边往主战场前进。
这一路上，除了他们三人却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人。
哦，除了时不时出现的火光，雷电，剑光。这是其他地方有人打起来的预警，只是实在是太远了，以修士的眼力完全无法看到具体是在哪里打了起来。
而用神识的话，也不是很礼貌，会被其他修士当做是挑衅，若是还没打探到什么消息，倒是被其他修士当做是在挑衅他，打过来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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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玥！你是属狗的吗？！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太初宗所属的修士暴跳如雷，刚进秘境之时遇到就算了，只当他运气不好。
但是这都多久了，怎么每次遇到点好东西，这个人就会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凤天玥满脸无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只是每次她的第六感都会告诉她哪里有好东西，她就来了。
难道知道这里有好东西，她还能昧着自己的良心不来？她又不是圣母！
“兄弟别这样，你瞧，我这不是给你留了点嘛。”凤天玥指了指地上的法器。
被凤天玥提前一步抢了东西的修士冷笑：“是啊，留了。你踏马看看你都留下了什么？！一堆没用的法器！坏成这样了我还能要？？”
“别这样，你后面有人。”凤天玥善意的劝诫。
“什么人？鬼吗？？”修士怒气冲冲的往后面一看，心想着，若不是他实在是打不过，他真想将这人人道毁灭！
这个见鬼的地方，来了之后一个同门都没遇到不说，还遇到了这个煞星！！
“嗨。”夜宸逸见他转过身，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我%￥#&a;！！”怒气冲冲的修士差点心肌梗塞，还有帮手？？
不要脸！！
走了走了。
“放他走吗？”夜宸逸问凤天玥。
凤天玥两手一摊：“让他走吧，一直遇到他，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阿宸你说你怎么一到这里就能化形了呢。”凤天玥满意的上下打量他，又有些痛心疾首，要是在主大陆也能化形多好，看着就养眼！
夜宸逸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等阿玥飞升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就能一直用人身陪着阿玥了。”
“行！”凤天玥觉得自己修炼的劲头更足了，“走走走，我觉得那边也有好东西！”
就这样，凤天玥与夜宸逸相伴往一处地方去，而那里正是神墓之中的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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