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bgm-早开的晚霞
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结束的第二天,邓布利多在早餐时间嘱咐我们不要打扰哈利,不许任何人缠着他问他问题,这就导致了大多数人在走廊偶遇他的时候都会躲着他窃窃私语。
其实我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上才渐渐从一种宛如真空的迷茫状态中抽离出来,实实在在地意识到,我身边真的有一个人死去了。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我第一次见塞德里克的时候,他猛地拉开我病床的帘子,笑容像五月晚春温暖的阳光,临走的时候给我塞了一把小零食。
我跟他没有太深的交情,但现在却确确实实地感觉很难过。然后不知道怎么想到了秋·张。她也只不过比我高了一年级,不知道要她怎么熬过去。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沿,声音越来越大。我忽然鼻子一酸,低头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一滴滴打在膝盖上,和着雨点的节奏,愈发猛烈。
我看着塞德里克的尸体,就像当初看着石化的那些人,不过这一次用再多的曼德拉草,他也不会醒来了。那个赫奇帕奇英俊而温暖的少年,再也不会醒过来,塞给我一把小零食,或者笑着带我去找韦斯莱兄弟,在听到我使用敬语称呼他时,有些窘迫地微笑着告诉我,你叫我名字就好,塞德里克·迪戈里。
格蕾斯不在宿舍里。我知道她的心情一定比我更沉重,她不是第一次经历有关神秘人的死亡——之前的那次还是她的亲哥哥。
黑暗当前的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平静地入睡。
我抹了一把脸上残余的泪水,开始在地上摸索着鞋子,一边披上了一件衣服。我想见弗雷德。
上次我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晕过去后,他就开始把每周休息室的口令都透露给我,好让我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现在还没到宵禁时间,但是走廊已经空无一人。雷雨和狂风使夜间的温度又比白日时低了许多,我裹紧外套加快脚步,但还是没能抵挡住穿越窗户飘进来的雨滴。好像连天气都昭示着悲剧的发生。
我唤开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胖夫人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在我正确念出口令的份上还是让我进去了。第一个发现我的仍然是那个名为奥德里奇的金发少年,只不过这次他没有露出和以往一样的灿烂笑容,沉默着推了推身边的弗雷德,我看到他的口型似乎是“表妹”。
我站在门口没敢动,看着弗雷德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忽然又有了落泪的冲动。我想扑进他怀里,看着他背后那么多人又没好意思下手,只低头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忍住了眼泪。
“怎么过来了?”他揉了揉我脑袋,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的温柔味道几乎要让我在其中溺亡。我动作极轻地朝他伸出手,迟疑片刻后,用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然后默默扣紧。
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纷纷配合地把头扭了回去。他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带着我左拐右转,终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还特意把沙发往人群相反的方向拉了拉才一屁股坐下。
我正准备把不远处的另一张扶手椅拖过来,忽然手臂传来一阵力道把我向后拉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坐在了他大腿上,他顺势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哈利说神秘人回来了。”我在他耳边低语,嘴唇触碰到他冰凉的耳尖,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我声线的颤抖,“我之前在水晶球里目睹了巴蒂·克劳奇的死亡,我试图改变它,但是我失败了。还有塞德里克——”
提到塞德里克的名字我再一次哽咽了,但却并不全是因为他的死,而且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另一个画面。
“我能预言到别人的死亡,是不是说明这就是结局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的结局......我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看到你死去的场景......我真的很害怕......”
事实证明,将这件事讲出来并不比只是在心中描摹它所给我带来的震慑力更小,我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因为不管是他离我而去的画面,还是自此之后我再也得不到的拥抱......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不可扭转的死亡距离我如此之近,上一个是与我谈过话可称之为朋友的人,下一个就有可能是我的爱人。
在伏地魔能力的鼎盛时期,那段最黑暗的时期我也曾有所耳闻。劳尔家归顺成为食死徒,麦迪逊的母亲就是伏地魔最忠实的信徒——但她也是唯一一个因为不可推卸的罪行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的家族成员。我父母没有参与战争,他们在木屋中隐居,躲过了魔法界最黑暗的十年。
而如今他复活了——那个人复活了,回来了,我不知道劳尔家会不会再一次为了存活而被迫入伙,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再一次避开霍乱——如果战争再一次爆发,我应该选择参战还是为了安全隐藏起来。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他的双手扣住我脑袋剧烈地前后晃了晃,好像试图把我的大脑晃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一般。我脸上本来就沾了眼泪,被他这一弄,两侧的头发又纷纷粘在了脸颊两侧。
“啊?你才多大啊?天天想着守寡是不是?”好像只是摇晃并不够解气一般,他又屈起食指在我额头上狠狠敲了几下,“我死什么啊我死,怎么就不想点好的。外面下着雨你还穿这么少!走走走!”
我懵懵地任由他一边说一边抓起自己的围巾在我脖子上裹了几圈,披上一件外套后拽着我就往外走,步子又急又冲。
最后我们的脚步在一扇门前戛然而止。我认出那是他和乔治平常研究新玩意的废弃厕所。我的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痛,挣扎地扭了扭的结果是被他攥的更紧,强制性被拖进了门。
“你好凶啊......”我委屈扁嘴,被他瞪了一眼后又不敢吭声了,在他旁边乖乖站着。他平常总是笑眯眯的,凶起来的时候却格外有威慑力。
“带魔杖了吗?”他语气也是凶巴巴的,吓得我赶紧摸外套的口袋,结果却发现平常塞着魔杖的内兜空空如也,应该是走得太急把魔杖落在了枕头底下。他很快注意到我的窘迫,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地把一根深棕色的魔杖递到我面前,“拿着。”
我马上接过,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退后两步摆出防御的姿态,另一只手冲着我勾了勾,“来,格斗小天才,攻击我试试。”
我被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他又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敢赌吗,给你展示一下我的防御技巧——来对我施个诅咒!”
这回我终于弄明白了点......他是想向我证明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黑魔法取走性命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这支并不属于我的魔杖,面对着弗雷德倔强的脸,轻轻念出了一句还算温柔的咒语。
“Colloshoo!(黏脚咒)”
施咒的结果却并不是弗雷德挡下了我这个轻微的小恶咒,也不是我成功地让弗雷德双脚被黏在地上。
我手中的魔杖,随着我落下的话音,“砰”地一声,变成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你输啦。”弗雷德愉快地收起了魔杖。我捏着那一枝玫瑰,又看向勾着嘴角的他。我知道我现在头发一定很乱,因为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倒映出我毛蓬蓬的脑袋。
“好吧......惩罚是什么?”我垂下眼眸,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想想啊......”他也低下头,手指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叫声老公我听听?”
我猛地一仰头,头顶差点撞上他下巴,惊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脸颊还泛着红——虽然我知道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忍不住跳了两下,感觉所有的神经都被炸起来了一般,又原地转了两三圈,最后晕晕乎乎地被弗雷德按住。
“好了,小夜莺。”他的声音突然格外地严肃,而这个称呼也是许久未闻。
“惩罚就是——以后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还没娶你,我舍不得死。”他再一次扣着我的脑袋前后晃了晃,我只能假装理顺头发来擦去差点溢出眼眶的泪水。
“就算真的战争来临了,我可以是保护你的骑士,也可以是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就算你哪天不小心跌下深渊,我也会做那个垫在你身下的人。”
他低下头,发丝钻进我的脖子里,蹭得皮肤痒痒的,但是我更迷恋他脸颊触碰到我肌肤时的温度,所以不舍得推开他。
“我最担心的,不是和你一起坠落,是害怕你坠落的时候推开我,不让我护着你。”
我偏过头,轻轻吻在他耳尖。
他胸腔有燃烧的血,还有一身坚硬的骨,亦存有柔软心肠。
这就是我爱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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