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抹香刚才揉腿的手法,温漫都付诸实践在了三公主身上。
三公主的脸被厚厚的文书挡住,看不清神色。
想来应该是极其满意的,因为三公主处理完那一打折子之后,竟然开始亲手喂食给她了。
小小的烤虾米拎在三公主漂亮寒冷的手指上,然后一路拎到了温漫的嘴里。
温漫攀着她的手臂,把那盘小虾米全吃光了,唇齿间都是三公主的味道。
她满足地摊在檀木雕花拔步大床上,满头散开的青丝宛如绽放枕间的黑色大花,花容雪肤,身上散发着纯净的水汽气息。
洗漱干净的三公主只着白色内衫,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边。
温漫本来应该起身伺候,但她实在太困,挣扎了一下,只来得及将手搁在三公主起伏缠绵的曲线上,便被瞌睡虫无情拖去,一歪脑袋,沉入梦乡当中了。
三公主睁着眼,望着被雅致绣幔缠绕的床顶,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那双寒凉的眼睛缓缓地转动,目光落在旁边的少女身上,床被之间,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不潮湿,是大海的味道,略咸。
看了不知道有多久,三公主伸出手,照旧扯过被子,单独裹住自己,拉开适当的距离,然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晨曦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之前,屋子里仿佛蒙着紫蓝色的轻纱,朦朦胧胧。温漫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海边,她半躺在海水里,任凭潮水涌动,拍打着自己的脚丫子。被海水卷上来的海草会缠绕住她的脚趾,潮水退去,身边会多出几枚五彩斑斓的贝壳,或者搁浅的银色小鱼。
海与天交际之上,是一轮天心圆月,温柔的光芒照耀出一片波光粼粼。
充满水汽的空气会传来人鱼天籁般的吟唱,这时万籁俱寂,只有这幻灵般的声波一下下敲着她的耳膜。
温漫睁开眼,眼前却是被清晨的风吹得涟漪阵阵的轻纱柔曼,她彻底清醒过来。
梦里的故土如退潮一点点散去。她爬起来,看到三公主单独一条被子,安静乖巧地躺在床的一角。
她的美是很有攻击力的大气美,清冷艳丽。此刻闭上那双戏谑又寒凉的眼睛,三公主的睡颜安静,勉强算得上温柔。
温漫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什么也没有做,就睡着了。
三公主说歇一夜,现在一夜已经过去了。
温漫坐在她身边,纠结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尽责地伸出手,慢慢地摸上了三公主被子底下的曼妙身躯。
略咸的水汽气息越来越浓郁,有幽幽野火在丝被之间蔓延燃烧。
梦里自己仿佛置身温柔的海水中,海浪一点点拍打上来,还有柔软的水草在拂动。那原本冰冷的水渐渐地变得温暖,然后烫热,濒临沸腾。
狭长而妩媚的眼睛陡然睁开,三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的人鱼。
温漫差点被她那张冰山冷艳脸吓萎了。
那看不见的海水气息从四面八方退散干净,三公主的世界也清明了。
她依旧躺在枕上,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早。”
温漫怂怂地缩着自己的爪子,“早啊。”
片刻后,温漫歪着脑袋,轻声问道:“殿下,继续吗?”
当然……是不继续了。
三公主坐起来,长发散落后腰,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啃咬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吻痕。
这条人鱼简直是把自己当成昨晚餐桌上的大螃蟹了吧!
不过……比起前两次,明显没有那么生涩硬来了。
三公主面色稍缓,摸了摸水姬的头发,像在摸自家宠物的脑袋,不咸不淡地说道:“夫人,继续学习,有进步。”
温漫就小小地开心了一下,这是在夸自己,没错吧?
洗漱过后,三公主今日换了一身稍显简约的宫装,衬得身材修长雅致,气质灼华。
温漫在贝壳的帮助下,也打扮妥当了。
“殿下,我们今日做什么?”
三公主转过来,“卯时上朝,早饭便不跟夫人一起用了。今日你待在府里,跟抹香多学学。。”
“学……学什么?”温漫抬眸,忽然瞥到三公主脖颈,她连忙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黑衣侍女捧着画卷进来,恭敬地摆在案几上,然后退到一边。
三公主这才说道:“这些你闲来无事,可以翻开看看。”说着,她抬脚就要离去。
“等……等,”温漫在后面纠结地唤住她。
对方没有回身,而是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了?”
温漫就不敢说了,“也……也没什么。”
三公主好像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再抬脚继续走,脚步明显重了几分。
冰山一走,整个院子都温暖了很多。
温漫坐在榻上,好奇地拿起那叠画卷,还没来得及展开看,珠帘一动,抹香和贝壳两个侍女结伴进来了。
她们只有等三公主走了,才敢近身出现。
“夫人,我们到院子里走走吧。”抹香站在安全距离,柔柔地建议道。
贝壳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是看了抹香一眼。
温漫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逛过公主府呢,这算是她的第二个家了,是有必要好好了解,便欣然同意了。
她们准备了披帛,折扇,还有一食盒的吃食,宛如郊游般踏出院子,在偌大的公主府瞎逛了起来。
*
宫廷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乌泱泱地站了一片。
女官手执文书,来往大殿与侧殿之间,将朝堂议事一一传达到了坐在侧殿观闻学习的皇子公主们。
三公主面无表情地手执墨笔,坐在偏西一隅的角落位置上。
在她周围,是清一色的成年皇子,锦衣华袍,金堂玉马的气质。她作为女子坐在其中,尤其显得惹眼纤细。
但在坐的皇子们都很忌惮她,一来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嫡公主,二来她行事比任何人想象当中都要果决狠厉,如果有谁轻视了她,往往会吃到恶果。在坐的几位已经有深刻体会过了。
大皇子最长,故而坐在首位,他是个面容和善的男子,看上去文弱温雅。他翻看完女官抄誊的朝廷议事,侧头对着自己的伴读低声说道,“子卿,现在感觉如何?”
这名叫子卿的男子眉眼郁丽,皮肤极白,透着一股妖冶之气,他出身律家,律皇后是他的嫡亲姐姐,地位不凡。
律子卿避而不答,慢慢起身,“殿下,我去递文书。”
每隔三日皇帝都会给他们出一道考题,他们要将答谏抄写在御用文书上,然后交给太傅检查,夺得魁首,才有机会入皇帝的眼。
次数越多,越能在皇帝心中留下好印象,对于野心勃勃的天家子女们来说,这很重要。
律子卿站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冷艳女子。
他绕了道,正好经过三公主身边。
她正在凝神阅读新誊抄过来的议事,面容冷漠如雪。
旁边的黑衣侍女为她专心研磨,主仆俩身上有种奇异的气场。
“殿下,新婚燕尔,不知感觉如何?”律子卿站在案几对面,主动开口问道。
三公主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律子卿看到了她雪白脖颈上的红痕,暧昧而多情,十分碍眼。
他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不太甘心地握起来,挖苦道:“温柔乡固然极好,但公主殿下出入朝堂,还是需要注意仪态一二吧。”
若不是他有律皇后罩着,他也不敢说这些话的。
三公主完全没有理会他,继续看手中的文书。
坐在上方的太傅已经略带警告地看过来了,律子卿只好走开,恭敬地将帮大皇子写好的答谏递上去。
三公主看向一旁的萱兰,“既然本殿脖子上有东西,为何不提醒?”
萱兰低下头,温声细语道:“是夫人留下的,属下不敢说。”
三公主闷着气,拿起笔,将自己的答谏写完了。
一踏出殿外,解放了的诸位皇子也少了方才的紧绷感,一个个面露轻松笑意。然后也就有了心情打趣别人。
“皇姐,看起来小嫂嫂很热情啊。”
大皇子更是直接走到了三公主面前,拿出兄长的范儿,语重心长道:“皇妹,还是要悠着点的。”
三公主冷着一张冰山脸,“知道了。”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她朝萱兰伸出手。
萱兰硬着头皮,从袖间摸出一面小铜镜,递给她。
镜子里,原本光滑白皙的脖颈间,赫然是点点吻痕,宛如甜美的草莓印。
也就是说,自己顶着这令人想入非非的印记,走过文武百官站立的大殿,又在太傅眼皮底下,安然坐了两个时辰。
萱兰已经不敢看三公主的脸色了。
耳畔传来铜镜碎裂的声音,萱兰屏息看过去,三公主的指间,几片泛着冷光的铜片纷纷掉落在地。她面无表情地丢掉这枚无辜遭殃的铜镜,“也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耽沉人鱼美色无法自拔,听起来,就十分符合敌方的胃口。
公主府内,温漫带着两个侍女已经将偌大的府邸逛得差不多了。
除了一座院子,门外有侍卫守着,而墙头横生出来的杏花枝头上,有五彩斑斓的小蛇缠绕其上,迎着阳光舞动,远远望去,有些渗人。
温漫询问已经在府内多年的抹香,“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抹香站姿妖娆,一手卷着长发,慢吞吞地说道:“是三公主身边的一位侍女。”
温漫起了很大的兴趣,“什么样的侍女,能够住一个院子而且还有侍卫看守?”
旁边的贝壳似乎心有余悸,眼眸染着几分惧色,说道:“她叫白芷,擅长医术,也喜欢用毒,最喜欢关在屋子里炼药丸,你看墙头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蛇,估计也是养来炼毒用的。夫人,我们还是走开吧,府里上下几乎都被她下过毒。”
蓬莱也有专心医术的人鱼,但她们被称为巫医,因为手段离奇古怪,常常出其不意,所以正常人都不喜欢跟她们做朋友,怕一不小心就沾上了毒。
温漫就有这样一个人鱼朋友,她看向贝壳,“她也对你用过毒?”
“是啊,我发现的时候,整条手臂都变成紫色的了,还好她没有很过分,立刻给我解了毒。”贝壳回忆起来,秀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
温漫若有所思地看向这座孤零零的院子,“这样的人,应该过得很孤单吧。我想去找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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