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
他家竹马哥哥真的变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嘴所感,他真不相信对方会干出这种事。
其实言少钱的技能树里也没有点亮“亲吻”这一支,他前世为了“事业”鞠躬尽瘁,来不及找个灵魂伴侣渡过一生,就死而后已了。
以前他倒是看寨子里的兄弟们表演过,这辈子也有一定的基础理论储备,但实战又是另一码事了,他上一秒吻上去,下一秒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好在沈酌愣神的时间不算长,迅速反客为主,缓解了他竹马哥哥的尴尬。
言大王的“初吻”以这样奇奇怪怪的方式献了出去,他自己都有点茫然,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这么好的机会,沈酌是不可能放过的。
自己作的死,谁也救不了。
沈酌的吻并不霸道,倒像是春风细雨一般,温润绵长,仿佛在呵护新生的幼芽。也不知过了多久,言少钱有点喘不过来气,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就听对方喉咙中滚出一声闷哼,旋即放开了他。
言少钱顺势起身,蹭了蹭嘴角,脸颊还有些泛红:“怎么了?”
“你刚才踹到我了,脚疼。”
“……”
言少钱低头看了眼某人缠着绷带的右脚,心虚地转移话题:“我说你这人也挺奇怪的,我半夜看不见,可你能看见吧,你是怎么一脚踩到碎玻璃上的?”
“当然是因为我急着拉你,没注意脚下,”沈酌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不拉住你,你真的跳窗了怎么办?”
言少钱心说跳就跳了呗,一楼跳窗又不会摔伤,正要开口,就听对方悠悠地补上后半句:“那样的话,明天就得传出‘海忱集团总裁沈酌太过生猛,床伴不堪忍受深夜跳窗逃生’的绯闻。”
言少钱:“……”
他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一丝期望。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对方下巴:“受伤了就给我好好休息,不要在这里哔哔赖赖,你这样是会消耗我的同情心的知道吗?”
沈酌大概是之前小睡一觉积攒起来的精神又消耗完了,迅速妥协:“好吧,那我们再睡会儿。”
言少钱到底没跟一个伤患计较,他重新钻进被窝,并伸手推推对方:“往那边点,省得我睡着了再踢到你。”
沈酌不情不愿地挪开了。
昨晚一宿都没怎么睡,言少钱实际上已经很困了,又因为受了一番惊吓,现在精神疲乏得厉害。
哪怕沈酌还在旁边影响他,他也无暇去管,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却让他好受了很多。
他一醒过来,发现沈酌已经不在旁边。
……沈总也真是的,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居然到处乱跑。
言少钱伸了个懒腰,先去阳台开窗通风,拉开窗帘向窗外张望。
现代生活果真舒适,有这么软的床,这么丰富多样的食物,这么便利的交通,不计其数的娱乐方式,不用天天活在追杀与被追杀里,不用每一天都为了生计以命相博,有关心他的人,爱护他的人,究竟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呢?
既然一个自己选择了逃避,那么就由另一个自己来替他面对吧。
言少钱这么想着,开门去找沈酌。
他一进客厅,就看见沈酌坐在沙发上,满脸无奈地说:“妈,说了是我不小心了,真的没事,您能不能放过我?”
陶女士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不小心?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小心过?要是没有小钱,你都不知道丢了多少回。”
“……那怎么能叫‘丢’呢?”沈酌振振有词,“我那是探索未知领域,小孩子当然都有好奇心了,而且我沿路做好记号,一定能顺着原路找回来,是你们每次都不等我返程就派人找我,阻碍我的探险计划。”
“你还有理了?”陶女士看起来很想揍他,可惜儿子太大了揍着也不疼,纯粹白费力气,“那你再说说,你小时候每个寒暑假都‘不小心’把作业弄丢,又是怎么回事?”
沈酌满不在乎地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不想做,那些作业都太简单了,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有那功夫不如多干点别的。”
言少钱在一边听得眼皮直跳——以前的他居然没觉得这家伙欠揍吗?
陶琴:“那后来,你又‘不小心’跳级了,‘不小心’跟小钱一个班,‘不小心’成了他的同桌,高考也不听我们的话,‘不小心’填错志愿跟他去了同一所大学,沈酌,你爸给你取名就取错了,你应该改名叫沈不小心。”
沈酌:“这……就免了吧,其实我还是挺小心的,如果再不小心一点,可能就直接给学校捐栋楼,让学校罩着言哥什么的。”
言少钱:“……”
听听,这是人话吗!
陶女士已经无话可说,最后道:“你确实还不够不小心,跟你爸比起来差远了,毕竟他一不小心,就搞出来一个你。”
言少钱:“……”
沈酌:“这……其实妈你也有责任吧?你俩都挺不小心的,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哈。”
陶琴:“臭小子你……!你等着,我让你爸来收拾你!”
陶女士怒气冲冲地走了,言少钱这才从转角出来,一言难尽地看向沈酌:“原来你是不小心的产物啊,有点惨,我爸妈可是精心准备迎接我到来呢。”
沈酌露出迷之微笑:“可惜你这个小心终究要被我这个不小心征服,想发表点什么获奖感言吗,言哥?”
言少钱一怒之下,抓起旁边茶几上没削皮的苹果,直接塞到对方嘴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随后他也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翻看一本杂志。
沈酌居然就着那苹果吃了起来,用余光偷偷打量对方,心情不知是轻松还是感慨——以前的言少钱,从不会拿自己的父母开玩笑,今天这是第一次。
看来他是真的要走出来了。
只要是言哥递来的东西,哪怕是没削皮的苹果,沈总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他正拿着手机看什么消息,忽然说:“哦对了,我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法去公司了,所以得拜托你一件事。”
言少钱一听就知道准没好事,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
沈酌:“周一麻烦你替我去一趟公司,有几份文件得拿回来,需要我签字。”
言少钱兴致不高:“让你秘书给你送过来不行吗?”
“其实也行,”沈酌略一沉思,“但我还是想让你去一趟。”
这言少钱就非常不理解了:“为什么?”
沈酌:“因为你迟早是要站在我身边的男人,我想让公司员工早点熟悉你,你就借着这个机会,过去露个脸。”
“?”
“还有,你也知道的,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从小到大,我总是有数不清的追求者,我知道是我太优秀,颜值又高,魅力太大真是没办法。”
“我公司也有很多女员工对我抱有这种想法,可我又不忍心一一回绝她们的好意,所以让你去转一圈,她们看到你之后,就会发现‘哦原来这就是沈总喜欢的人’‘只有他才和沈总最般配’,这样她们就会意识到她们和我是不会有结果的,从而放弃想要追求我的念头。”
“……”言少钱强忍着想给他一拳的冲动,“沈总,你这么自恋,你妈知道吗?”
“知道啊,”陶女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旁边,“我可太清楚了,跟他爸一样嘛。”
“……”
还是祖传的。
言少钱头痛地捂住额头。
他心力交瘁地说:“你为什么觉得你公司的女员工都对你有意思?”
“因为她们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沈酌说,“每次我从她们面前经过,她们都会盯着我看上好久,还会露出那种……那种笑容,你懂的吧?”
“所以你就觉得她们对你有意思?”
“那不然呢?虽然没人直接跟我表白,不过我觉得……毕竟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啊?”言少钱简直想把他按进水里洗洗脑子,“你伤的是jio,不是头——众所周知,女孩子会盯着你看只是因为你长得帅,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可以用来欣赏的纸片人,并不是对你有意思,ok?”
沈酌愣了一下:“什么?”
“我是说,因为你帅,所以没事欣赏一下你的脸来养养眼,这就是全部的目的,非常单纯。”言少钱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他,“你以为现在的女孩子这么容易俘获吗,纸片人他不香吗,为什么要搞自己的上司?在她们眼里,你=纸片人=我老公好帅or我磕的cp好香=我又可以了,明白了吗?”
“呃……”沈酌表情有点挂不住,他十分心虚地问,“不过,言哥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纸片人什么的……又是指什么?”
言少钱神秘莫测地一笑,举起手机,向他展示手机里整整一页的乙女游戏。
……别问,问就是以前的言少钱下的。
他,神鹰寨大当家,才不会玩这种游戏!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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