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纯情吗”沈酌挡开他的“枕头攻击”, 大言不惭道, “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还不够纯情”
言少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重新把枕头放好,背对着他躺下, 准备继续睡觉。
沈酌从背后贴上来, 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言少钱并不想被他抱着,但是也懒得躲, 他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说真的, 你变化这么大, 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那也是被你的兄弟们带的,”沈酌说着, 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不过我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
“认真喜欢你。”
“”
言少钱一阵无语,心说天天表白您也是够无聊的, 随口道“好巧我也是。”
“你没有诚意。”
“你还要我怎么有诚意都给你干了,再生米也煮成熟饭了。”
沈酌委婉地表示委屈“我追了你十年。”
“所以, 从现在开始我再倒追你十年”
“那倒也不用, ”沈酌轻笑,“只要你听话一点, 对我好一点就行。”
言少钱“我觉得我最近已经够听话了,既没在你家房顶上练轻功, 也没胸口碎大石、徒手劈砖头, 连烟都戒了, 还要怎么样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将近一年没剪头发,已经留到了过肩那么长。
沈酌把他头发拨到一边“说了让你剪掉方便。”
言少钱没搭理这茬“而且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说,我哪里对你不好”
“你刚才还要用枕头打我。”
“”言少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那你昨晚还用凶器捅我呢,你怎么不说我劝你还是睡觉吧。”
今天是个周末,实在没有必要太早起床,两人又睡了一会儿,直到九点多才算彻底醒了。
沈酌已经先一步起了,言少钱躺着玩了两下手机,也爬起来,从床头摸到皮筋把头发扎起,然后去洗漱。
头发长了以后确实会制造很多麻烦,比如被沈酌压住,洗脸的时候粘在脸上,吃饭的时候掉进汤里非得扎起来才行。
打扫房间的时候也总能在地上发现头发。
但他目前还是不太想剪,等什么时候真正腻了再说吧。
他洗漱完毕去阳台开窗通风,就听到沈酌在喊自己吃早饭。
餐厅已经摆好碗筷,言少钱一进去就闻到扑鼻的香气,他左右看了看“阿姨呢”
沈酌正在煮牛奶“一早和我爸出去了,说是晚上才回来,可能去过二人世界了吧。”
言少钱心说这老夫老妻了还挺有情趣,他从冰箱里翻出一瓶老干妈,把面包片铺在碟子里,开始往上面抹辣酱“你不劝劝你爸,让他没事多在家陪陪你妈,反正你们沈家也没后了,家族产业搞不下去,这个权不如该放就放吧。”
“他也在考虑,不过一时半会儿你在干什么”沈酌转过身,看到对方的举动以后顿时惊呆了,“三明治抹老干妈是什么吃法”
“中西结合啊,”言少钱丝毫没觉得不妥,又往里夹上鸡蛋培根和生菜,再盖上一片面包,“老干妈才是人间美味,你要不要试试”
沈酌看着都觉得是黑暗料理,把煮好的牛奶平分进两个碗里“我加糖了。”
“嗯。”
沈酌把老干妈的瓶子推远,拿起沙拉酱“你做饭不是挺好吃吗,怎么一到早餐口味就这么独特。”
“哪里独特了,真的很好吃好吗,你这个人,没有尝试就觉得难吃,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言少钱咬了一口“老干妈三明治”,“老干妈这种东西,不仅能夹三明治,还能放在寿司里,还能炒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能加。”
沈酌表示接受不能“我选沙拉酱。”
两人各吃各的,谁能没能说服谁,吃完后言少钱把盘子洗了,就听沈酌在身后接电话“到了是吗那我出去拿。”
言少钱随口问“快递”
“不是快递。”
沈酌也没说具体是什么,等他拿回来了,言少钱才发现是个大物件。
他不由惊讶“这不会是琴吧”
“你猜对了。”沈酌把那个大物件琴盒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还有一层琴囊,再拉开拉链,才看到琴。
这是一张非常漂亮的古琴,通体棕黑色,琴面很亮,一看就是好琴。
“你还真的给我搞来了”言少钱刚刚洗净手,忍不住用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抚过,“不过这现代的琴是用的什么弦,还是蚕丝吗”
“应该是有两种吧,丝弦和钢弦,我也不太懂,反正给你每种都备了两副,你自己换着试试,看哪个比较适合你。”沈酌用指节在琴面上轻轻敲击两下,“送给你了。”
言少钱倒也不推拒,欣然接受“只有琴吗我唢呐呢”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允许你在家里吹那玩意。”
言少钱顿觉索然无味,忍不住道“没经过唢呐洗礼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沈酌点头“那我还是宁可不要完整吧。”
周末在家也没什么事做,言少钱索性开始研究那张琴这琴拿来的时候已经上好弦了,但还需要调试。
沈酌在琴盒里翻了翻,翻出一张写着“保养小技巧”的卡片,递给对方“好好爱护,别辜负我的心意。”
言少钱接过来,表情奇怪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觉得我不会保养琴”
沈酌坦然“我表示怀疑。”
言少钱十分牙疼,不过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毕竟他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一个“精致boy”,在沈总眼中怕不是已经跟“狂野”俩字挂钩。
他沉默片刻“其实我小时候”
“小时候也是温润有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公子,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沈酌说,“可你后来加入了神鹰寨。”
言少钱“”
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决定不再跟沈酌计较,继续调试那张琴。
因为是新琴,他调试了好久才觉得顺手些了,沈酌又说“这张琴应该两种弦都可以上,不过琴行老师说上丝弦音色更好一点,如果你换了弦觉得不顺手,我再去给你买一张上钢弦的。”
“不用了沈总,真的不用了,”言少钱心说不愧是你,这么贵的琴跟买着玩一样,一张不够还要两张,他盯着那张琴许久,“说实话,我已经忘记怎么弹了。”
沈酌“”
“应该是这样吧”言少钱试着拨了几个音,渐渐觉得有些感觉了。
沈酌轻声问“你这弹的是什么”
“好像是凤求凰吧。”
言少钱已经十多年没摸过古琴,即便很认真在弹奏,也不免弹错了好几次。
不过反正沈酌没听过这首曲子,弹错他也发现不了。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抚琴,另一个人便听,且不说琴弹得好不好,场面倒是异常和谐。
沈酌坐在对面看他,觉得这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气质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他好像跟随着琴音,透过面前这个人,看到了那位从未谋面的林相。
一辈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却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不论是生在帝王家,还是与虎为伴,都太过凶险,他现在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年死得早,否则再过个几十年,他也无法预料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还是当个土匪更轻松些,他们的快乐是如此简单,只需要一把刀、一碗酒、一口肉,就能闹腾一整晚,彻夜也不歇息。
琴曲似乎渐渐接近尾声,沈酌忽然开了口,轻声道“林盏。”
言少钱手一顿,原本流畅的琴声突兀地终止了,他微微皱眉“说了别用这个名字叫我,叫我也不会理你。”
“可你不还是理了吗”沈酌笑了笑,忽然站起身走向窗边,“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弹一曲将进酒吧。”
言少钱一愣“怎么弹”
“你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言少钱摇摇头,心说还真是高看他,他不仅得会弹奏,还得会谱曲
他要是真有这水平咋不去当大艺术家呢。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是又调试了一下琴弦,开始即兴演奏。
光凭着小时候的记忆弹奏古琴,到底还是有些困难,有些微末之处他已经记不大清了,弹奏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别扭。
等他进行完一曲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将进酒,这才发现沈酌已经站到了他背后。
“你要干嘛”言少钱轻轻按住震颤不休的琴弦,让它们安静下来,“伺机偷袭吗”
“我可没那本事,”沈酌搭住他肩膀,“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就是手疼,”言少钱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指尖,“这弦太新了,有点磨手。”
“那我给你吹吹”沈酌装模作样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吹气,温凉的气流划过指尖,言少钱只感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沈酌越凑越近,越凑越近,最终直接含住他的指尖,用舌头在上面舔了舔。
言少钱“”
他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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