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小奶狗
文/十月凉唐
第二十六章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六日于宿舍
林晨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胸膛搓红了一大片, 但他心里并没有变得很好受。
他的视线不自觉从胸膛, 转移到嘴唇上。
想起自己主动的那个吻, 唇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流泻出内心的喜悦。
少年浅笑着，弯腰挤沐浴露。
背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风吹进来。
他这才想起来进来时没关好门。
转身要去关, 已经有人抢先一步, “啪嗒”一声把门关上并且反锁了。
“？”
几乎没穿什么的少年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闻熹微, 脑子一懵, 抓过浴巾就往身上披。
想过要勾引是一回事, 但真的露了，他只觉得面红耳赤，身体完全由下意识的反应支配了。
他动作很快, 不过还是被闻熹微捕捉到了些许风光。
她挑了挑眉, 竖起手指比在唇边,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林晨见心领神会, 凝神细听，发现外面还有其他人的动静声。
他偏头认真倾听的时候, 不知道闻熹微正在看他。
视线移到纤白的锁骨处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晨见, 我跟你妈进来了。”
闻风俊的声音很大，清醇低厚的男声传进浴室时听得十分清楚。
林晨见小声问：“他们来干什么？”
“不知道。”
闻熹微几步走过去，捏住他的锁骨, 低声问：“你这里怎么了？”
他眼神微闪，“没怎么，就是洗的时候没注意力度……”
她眉心微动，拨开他的手。
“你别——”
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扯开浴巾，露出一大片搓红的胸膛。
“还有什么理由？你说，我听着。”
林晨见垂着眼睫，伸手慢慢捉住了她的。
“你……能不能喜欢我？”
“嗯？”
“我的理由就是，我不可能喜欢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你能不能喜欢我？”
“……”
“尝试着喜欢，也不行吗？”
闻熹微没说话，伸手帮他披上浴巾。
“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可以努力。还是说——你觉得我太脏了？”
“脏”字才出口，就被她压在墙壁上以吻封缄。
“？”
他震惊得瞳孔微阔，大脑呈现一片空白，然后有绚烂的烟火在脑海中炸开。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却是她第一次吻他。
跟以往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人闭眼，他一望进她的眼睛里时，就被那片淡漠幽冷的世界沉溺了。
明知会万劫不复，还是甘愿沉沦。
许是他瞳孔里的情绪取悦了她，她眼底骤然划过一丝笑意，淡化了眼底常年凝结的冰冷，竟流溢出一丝反差的温柔。
他只觉得心尖巨颤，意识像狂风过境般混乱，说不出的悸动在每根敏感的神经间乱窜。
平日淡漠的人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才最叫人心动。
这句话他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少年忍不住抱紧她，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孤注一掷的迷乱。
他贪心了，他渴望获得更多、更多……
闻风俊在外面敲了敲浴室的门。
“晨见，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仿佛空无一人。
他皱眉，拧了拧门把，试图进去查看情况。
但门早就被闻熹微反锁了，他打不开。
林媛神情一慌，“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会不会在里面发生意外了？”
闻风俊眸光一肃，从口袋掏出电话，准备叫人把门砸开。
女人用力拍打着门，担忧地喊：“小晨！小晨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回妈妈话啊……”
浴室门另一边，闻熹微听到外面的动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你不回一声？想让他们进来？”
她的手指顺着后脑勺滑下，捏了捏少年的耳垂，眼底掠过一丝温软的笑意。
想到会被家长们撞见名义上的姐姐在他的浴室里，林晨见脖子都羞红了，连忙开口：“我……”
刚开口，嗓音带了一丝性感的沙哑。
闻风俊和林媛：“？”
他神色一僵，很快清了清喉咙继续。
“爸妈，我没事。”
这句话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外面听到的一对夫妻也愣住了，神情都带着点不可置信。
闻风俊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小声跟妻子嘀咕：“我没听错吧？他叫我爸了？是肯承认我了？”
林媛手掌捂住嘴，泪盈于睫。
她或许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只发出了激动到哽咽的声音，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男人见不得她哭，连忙小声低哄着。
虽然小声，但微弱的哭声也被林晨见听到了，他觉得有些别扭和羞赧，忍不住偏了偏头。
闻熹微伸指抵住他的额头，轻笑，“母子哪有隔夜仇？找时间跟妈妈聊聊吧。”
“那你呢……”
“嗯？”
林晨见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你妈妈呢？我从没见你们提到过她。”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脸上的微表情，担心自己的问题触及了她的某处伤口。
但没想到，闻熹微的神情十分云淡风轻。
“她啊，我都没见过，提来做什么？”
“那闻叔……爸他没跟你说过吗？”
她的表情带出一丝无奈，“他说他不记得了。”
不知怎的，林晨见脑海中突然闪过周葛帆的面容。
虽然他觉得两个人有某些相似之处，但世界之大，这也不算稀奇。
他还在沉思的时候，身上蓦然被披上了一件浴袍。
“出去吧。”
林晨见点了点头，“嗯，我把爸妈引到书房。”
他的本意是把人引开，让她方便出去。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从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她裹挟着一身雾气出来了。
他宽大的浴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玲珑娇弱了许多。
看到他回来，她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我房间的花洒坏了。”
“？”
有那么一瞬间，林晨见都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表情有一秒钟的心虚。
好在她心里想着要跟他说的话，没注意到他的心虚，只顺口问了句：“老头子找你说了什么？”
“他给我……”他舔了舔微干的唇瓣，轻声道：“说了姐姐的事情。”
闻熹微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神色间有些好笑。
“老头子跟我作对呢？怎么说个事，都要跟我撞一块儿……”
林晨见愣了一下。
原来她今晚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间，并不是因为想见他。
心底莫名其妙的，忽然蔓延开一片沮丧，舌尖也泛出了点苦意。
但是往好了想，她愿意跟他说姐姐的事情，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在逐渐认可、接纳他进入她的世界呢？
“从记事起，我就跟我的双胞胎姐姐闻晨光，还有老头子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少年一边帮她吹头发，白皙如玉的手指笨拙又小心地穿梭在发间，一边听她说那些久远到似乎已经泛黄的故事。
“其实我们生在一个很庞大的家族里，并且爷爷一直都不大喜欢我们。而我父亲却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一直逼迫父亲结婚，生个男孩继承家产，在他的观念里，始终觉得女孩立不起来。”
她的眸光渐渐有些迷离，思绪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从前。
“那时候我们性格绵软，在家族里备受欺凌，每次都是姐姐保护的我。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下去了，我发誓我要做爷爷嘴上常挂着的，那种立得起来的人。”
她垂首，张开五指，一根根慢慢握成了拳，声音里透出几分道不尽的沧桑和低哑。
“但是等我立起来了，姐姐却不在了……”
她此时的表情让人看得心碎，至少林晨见就忍不住抱住了她，轻拍她的背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闻熹微忍俊不禁。
“你不用这样，我没那么脆弱。”
他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听说，每一个看起来乐观爱笑的人，说着我没事、我没那么脆弱的人，其实只是将坚强的铠甲穿久了，忘记了怎么脱下来，忘记了正常的发泄和哭泣是什么样的——其实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内心渴望被喜欢的人爱着，在难过的时候有人拥抱和陪伴。”
“你毒鸡汤看多了吧。”闻熹微揉乱他的头发，无所谓地说：“那些我都不需要了。”
林晨见没有生气，也没有撒开抱住她的手。
“没关系，你不需要，我也愿意给。”
此时此刻，闻熹微只觉得这个便宜弟弟又傻又甜。
自己不好好护着的话，很容易被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骗身骗心。
殊不知，一向眼光毒辣的她，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这天晚上，她不知不觉睡在了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是很安神的气息。
林晨见不舍得睡，这样的机会太稀少了，他怎么抱都抱不够。
最后天际泛出了鱼肚白，他才不受控制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老管家推门要唤人起床的时候，看到抱在一起睡的两人，脸上闪过晴天霹雳般的错愕。
“卷叔，你在干什么？”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掩饰性地“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
转身，背后是一脸好奇的老闻同志。
他指了指林晨见的门，问：“你是不是要叫我儿子起床？要不今天换我叫，你去做其他事情吧。”
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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