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闷气的左谨,乘车转组继续拍戏,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戏服妆容都换了三次。
现在她只有一场野外爆破的戏份,拍完就可以收工回酒店。
然而,意外却出现了。
夜幕之下,弱弱微光,漆黑的水面炮火密集。
爆破的时间点被意外提前,而她和和陆洋羽只是刚刚跳船。
陡然而起的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将两人震飞,落在黑漆漆的水中,巨大的声响、水花,将在场的人吓半死。
监视器前的B组武导,忙拿着喇叭喊着:“快救人,快快!”
边喊边摘掉监听声音的耳机,朝现场狂奔。
在现场的摄影师离得是最近,惊吓过后,忙跳下三米高的大摇臂,速度跟子.弹一样跑向岸边,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朝着他捕捉到的落水点游去。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水性好的也相继跟着下水救人;不会游泳的,忙跑去叫片场医生过来候着。
现场制片担心水里的两人性命,也担心这一幕被曝光到网上,惹来粉丝声讨,忙对着耳机让干着急的场务组查看四周,避免有人拍下传到网络。
可B组工作人员加群演,共计几百号的人,总有个别会将消息暗暗透露出去。
网上热搜短短几分钟就窜上第一,后面跟着一个亮眼的红“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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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谨的小粉丝拨语音通话过来的时候,温墨已经熏香上床休息,床头柜上嗡嗡的震动声,将她从熟睡中扰醒。
睡眼惺忪地侧过身,在松软的床上蹭了两下,才长臂一伸取过手机,瞧上一眼后,便阖着眼接听:
“小朋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一听这性感沙哑的声音,手机另一头疯狂敲键盘的小女生就知道,这温老师是被自己吵醒的,忙道:
“我家谨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还活着吗?”
问到最后一句时,都带上了哭音。
还睡意深沉的脑袋,因这小女生的话而轰然清醒,“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左谨她怎么了?”
“网上都传遍了,谨姐姐被炸,从水里抬上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血赤糊拉,呜呜呜呜...嗝...呜呜呜。”
“你先别哭,我帮你问问。”
想起今天的通告单上,左谨最后一场戏是爆破,结合这小女生的话,心蓦地一沉。
嘴上虽镇定地安抚着小女生,可她自己的心里却是慌的、担忧的。
匆匆挂断通话,想给左谨发个语音问问,才发现加好友的请求,一直就没有被通过。
心下不由有些烦躁,转而给自己的助理去了一通电话,让她问问左谨的助理,探探具体情况。
同时,快步移至衣柜前,取下宽松的纯色圆领T恤套在身上,随手穿了一条浅色的九分高腰牛仔裤。
重新拿起手机,强制自己冷静一点,深呼吸后,给B组的武导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果然如小女生所言,左谨被炸昏迷,但片场医生已经检查过,并无大碍,也没有血赤糊拉,只是有点擦伤,具体情况,等送到医院拍片检查,才能确定。
和B组武导通话结束,得知她没有什么大碍,温墨轻呼一口气,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走着,在收到武导发来的医院地址时,人反而躺进摇椅里阖着眼。
这时,给她打电话占线的助理安安,正在外头敲门提示,随后刷开房门进来,瞧到的就是平平静静的温墨,若不是摇椅轻轻在晃着,就跟睡着了一般。
人,有点反常。
小心地开口问着:“墨姐姐,我们去医院吗?”
约莫有十秒的时间,才听到偏冷的声音传来,“听武导讲,陆老师也昏迷着,请帮我各买一提果篮,随后过去瞧瞧。”
助理安安:“好的。”
在助理出去买果篮的时候,温墨搓着愈加发凉的手指,给等待中的小女生去信息,告知她人没大碍,不要担心。
小女生得了温墨的信息,顿时破涕为笑,抹着眼泪儿地屏幕截图,发送给各大粉丝群、和超话里,好让大家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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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带着助理走进医院,先给陆洋羽送了果篮,才转到左谨的病房,寻一个地方静坐着。
待探望的人都散干净,却是靠躺在病床上的左谨,率先开口说话,“你怎么,还不走?”
“你可爱的小粉丝,让我24小时,给她通报你的身体情况。”
左谨一听这话,不吱声了,捏着牙签吃助理切好的水果粒。
但凡有点儿恋爱经验的人,也不至于把天给聊死。作为两人贴身助理的安安和月月,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
等好一会儿后,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一侧的温墨,主动开口说话:
“左女士,你饿不饿?”
“不饿。”刚吃下一小碟水果的左谨,确实没有饥饿感。
“饿了是吧。”耳朵出“问题”的温墨,下巴朝着两位助理抬抬,“请二位去买些合胃口的小菜,正好想吃个宵夜。”
两位助理心里跟明镜似的,默契地起身快走、关门,守在病房外,拦下闻讯赶来的所有人。
沉思良久的温墨,起身至病床边坐下,手自然地伸过去握着纤纤玉手,“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明日就可以开工。”
左谨想要收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一些,不由抬眸瞧去,想听她说些别的话。至于是什么话,左谨自己也不太清楚。
“危险的戏,你可以用替身啊!”温墨的神情虽还是淡淡的,可声音倒是比平时低了一些。
“替身也是人,像我孤家寡人,若真出意外也好过旁人。”
左谨是这样说的,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国内剧组拍戏,每年都有人意外死亡,只是大多都被压下,公众不知道罢了。
那些拖家带口的武替,一人意外身亡,会伤及身后的整个家庭。
话音刚落,手倏地被握紧,根根手指互相挤压传来一阵痛意。
温墨心里不开心,因为没法反驳她说的话,也不喜欢她说的孤家寡人。
茶色的眸子飘着淡霭,似藏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偏偏那好看的唇瓣之间,毫无一音漏出。
而左谨想问,又自觉没有立场去问;何况她若不说,定也是不想告知自己,那又何必去问。
“反正你以后有危险的戏,还是用替身比较好。”温墨揉着她的根根手指,放软了嗓音,“毕竟,你近亿的粉丝,会为你担忧、难过。”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也是你的粉丝,唯粉的那种。”
话说完,被注视着的茶色眸子一片潋滟,羽睫轻扇间,里头似有闪过一抹淡淡的羞涩。
注意到这一点的左谨,唇角悄悄弯了弯:“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两人对上彼此的视线,又忽而错开,垂首低笑。只觉得心情好,愉悦自心间朝四肢百骸漫去,却又说不上具体原由。
坐在床边的温墨,微微挪动着,软着嗓音叫着:“左女士。”
“嗯?”病床在动,左谨低低应一声,也没阻止。
“我今夜,能不能......”
“不能。”还没等温墨慢吞吞地说完,靠躺在床头的左谨已经迅速拒绝。
那黑眸沁上酒红,自有一番秋水盈盈之感,嗔羞相融,勾起温墨的几分坏心思。
“我刚刚是真的没其它意思,就是太晚了,想要在这将就一晚。”心情一荡漾,就想做些“坏事情”来解渴。
心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扩散到喉咙的位置,蠕动几次。揉着手指的手也跟自己长出腿儿,顺着细腻白皙的肌肤就要往上跑。
“温女士,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左谨面上小晕红潮,挡住那乱跑的手指,顿了顿改了话,羞叹着:“连病人也不放过吗?”
“我没有。”温墨觉得自己像个禽.兽,说话声也略显底气不足,微垂着脑袋反握着她的手,小声嘟囔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声音虽很小,左谨却听清了,黑眸倏地闪过笑意,但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便干脆装作没听到。
话说出口,没得到回应的温墨,暗自庆幸她没有听清,柔和了眉眼瞧着,“我保证,只是借宿,什么都不干。”
“好。”左谨应下了。
温墨的面容染上浓浓的笑意,松了她的手,弯腰去脱鞋袜。
“沙发在那儿,就请温女士将就一晚。”
听到这句话,正脱鞋的温墨,面上笑意渐渐凝固,直起腰肢瞧着她,“你让我睡沙发?”
“我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要躺在一张床上过夜吧?”
左谨侧着脸说话,视线没敢直视那双茶色的眸子,话说完后,唇瓣微微抿起,隐在秀发下的莹润耳朵,却是暗暗支棱起来。
像是在等想听的话。
温墨摸着额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自己和她相处时日不长,确实不熟。自己刚刚的要求,对矜持的人来说,是有些过分。
“抱歉,左女士,我睡沙发就是。”
等半夜的时候,再爬床搂着睡觉。
没有读心术的左谨,不知温墨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听来情绪不太高。
之后,在左谨去洗漱的时候,温墨悄悄让两位助理回酒店休息,今晚她陪床,等人走了,便将病房门给反锁。
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再次确认一遍。
门是真的反锁了。
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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