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完出了一身汗,洗个澡,然后回去后就可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觉,真的是太棒了,你说呢,阿雅学长?”
鸣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面带着仿佛随时要哼出歌曲的幸福表情,用摆幅极大的动作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原田一个人拿着两人份的澡盆,只是“嗯”了一声,回答的略有些冷淡,不过这也阻止不了鸣的好心情,容易满足的人总是更加容易感受到幸福。
然而在走到宿舍门口时,鸣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突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身后的原田正要询问,鸣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静下心来,原田也明白了鸣为什么要停下来,因为从宿舍里面正传出一些杂声。
“小偷?”
“不,或许是我的粉丝也说不定。”
听到鸣一本正经的猜测,原田下意识就吐槽了一句,“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后原田就突然想到了教练在晚训的时候有提到的事情,“应该是一年级的新生,教练晚上有说过,从今天开始,一年级的新生就会正式搬入棒球部宿舍,还让我们好好照顾他们来着。”
“诶,有说过吗?”
“是你没有认真听吧?”
鸣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作势就要打开门,这个时候原田也正好看见了门牌上多出的名字,眼睛不自觉睁大,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提醒鸣,鸣就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年级的,你到底是怎么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
等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人后,鸣本来要说的话也不自觉改成了大吼。
“——怎么会是你这个家伙!”
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前一直在整理东西的让也抬起了头,看见来人是成宫鸣学长后,也露出了十分爽朗的笑容。
“我们又见面了,成宫学长。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多指教!”
“谁要跟你多多指教啊!再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这里是棒球社的宿舍吧!你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这次回答鸣的是一直站在门口的原田,他又确认了一遍门牌上的名字才开口,“不,他没有走错宿舍,这上面确实是他的名字,‘泽村让’,他确实是我们的新舍友。”
鸣听到这话也飞快冲到了门口,盯着门牌,一个字一个字看清楚,确认了在他和原田前辈后面的名字确实是“泽村让”之后,他更加火大了。
于是他转过头瞪向了让的方向,“你连棒球社的成员都不是,为什么要住在棒球社的宿舍!”
让牢牢谨记着教练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想要以捕手的身份站在比赛场上的话,那他就一定要得到王牌成宫鸣学长的认可,所以面对来自鸣的不满,他也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更何况上一次的交锋已经让他对这个性格独特的学长有了些了解,现在这样对待自己,恐怕还是因为上次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当导致的吧?
让这样一边反省自己,一边回答鸣的质问。
“如果学长在意的是我的身份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哦。因为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入部的时间,但我现在已经是棒球部的一员了,这点国友教练可以证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让此时的表情看着很郑重,但鸣就是觉得这小子心里肯定在偷笑。
什么叫“因为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入部的时间”?
还“国友教练可以证明”?
此时的成宫鸣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这个一年级的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比他这个王牌在一年级的时候还要嚣张!
生气的点有些奇怪的鸣,因为这个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也就导致了他在起早训练的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然后被站在边上的教练给盯上了。
“下面开始进行实战打击练习,鸣,你来投球。”
被叫到名字的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为什么要身为王牌的我来喂球啊!”
可是等教练“啪”得合上了笔记本,一脸低气压看向他之后,鸣就秒怂了下来,“训练不认真的人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然而就在鸣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拿着球站在投手丘上,捕手原田雅功也准备到本垒位置时,教练叫住了原田,然后看向了在一年级新生中围观的让。
“泽村,做好准备,这次你来接球。”
教练突然的指示让整个练习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泽村的方向,见识过半年前那场较量的三年级和二年级心中明白这或许是教练的一次测试,但其他没见识过的人,尤其是一年级新入生里面,不可避免引起了一些骚动。
顶着周围人或是好奇、或是忌惮的目光,让大声回答了“是”,然后走出了队列向着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真的假的?让一年级的新生来接成宫的球?”
“你不知道吗?这个一年级的半年前来学校参观的时候就接过成宫的高速球......”
“就算这样也太早了吧?!”
......
听着从部员中传来的骚动,原田看向了教练的方向,教练没有制止下面的喧哗,也就是说教练是认为泽村少年可以用行动来让这些人闭嘴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原田的目光,国友教练看了过来,并对原田点点头,其中的含义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过了一会儿,低年级的骚乱声也在高年级学长的默契配合下逐渐被镇压,让也换好了护具走到了本垒板后面蹲下。
时隔半年,让又一次站在了成宫学长的对面为他蹲捕,这半年来,他的手中偶尔还能感受到成宫学长投出来的球所带来的触感,今天终于要面对正主了吗?
想到这,让抬起头看向了鸣的方向,他可是发现了,在教练说今天由他蹲捕时,成宫学长一次也没有看向过他的方向,他本来还以为对他有所不满的成宫学长会直接提出抗议,结果学长选择了沉默,莫非这其中有什么深意不成?
鸣先是投了三球热身,确认就绪后才比划了OK的手势,从一年级开始,所有的部员都要站在本垒板前直面鸣的投球,只有能够在面对关东第一投手的情况下不怯场,那在正式比赛上才能派上用场。
只不过这场练习或许我来蹲捕会更好点,身为队中第四棒的原田如此想着,毕竟现在成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可不是喂球练习那种程度,别说是一年级了,就算是他们这些正选,一下子要面对脸上怒气都要溢出来的成宫恐怕也吃不消。
希望这些一年级不要因此而丧失信心。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位站在打击位的一年级生现在腿都在打哆嗦,他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的投手丘的位置,在那里站着的成宫学长,仿佛身后一大片黑色把整个练习场地都充满了,而且成宫学长的眼神超恐怖!这是什么眼神?我是他的仇人吗?!
“好球!”
“好球!”
“好球!”
连续三个正中央的直球,这个一年级连挥棒的勇气都没有就被三振出局,大概是因为打手太过懦弱,从让的位置还能看到成宫学长因为不满而拉下的表情。
作为对手的部员没有挥棒的勇气会感到生气,如果自己的球被打出去会感到生气,投出的球被对面的捕手接住也会感到生气,这么一想,鸣感觉更生气了。
鸣生气的结果就是后面一年级生的表现越来越差,学长们也都在一边喝倒彩。
到此为止了吗?
让看着最后一个一年级的新生从打手区垂头丧气离开,接下来上场的是二年级的学长。
“泽村、鸣,接下来不要全是直球了,从二年级开始可以用其他的球种。”
听到教练的话,刚刚站在打手席,准备一展身手,让学弟好好看看学长英姿的二年级,此时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嘁,知道了。”
泽村紧跟在鸣的后面也表示明白指示。
让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新上来的二年级,观察着他摆出的打击姿势以及站位,这个学长恐怕已经被教练的话给扰乱了心神,所以在防备着成宫学长的其他变化球吧?那这个时候就很简单了,只要用位置刁钻的直球就能直接拿到一个好球数。
让把手套放在了内角的方向,然后在下面打出了暗号,直球。
投手与捕手的暗号交流在比赛场上,因为比划位置十分隐蔽,以及视线遮挡,实际上只有这两个人能看见,所以哪怕暗号被让破解了,鸣与原田也没有因此而改变。
但让这种毫不在意直接就用出他和学长之间的约定暗号的行为,让鸣感觉到十分的不爽。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前脚跨出,挥臂将球投掷了出去。
让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球上,他能清晰看见球的轨迹,这一球是朝着他比向的位置投过来的。
很好,成宫学长还是很靠谱的嘛。
然而还没等让完全放下心来,面对勇敢挥棒的二年级,这一球在临到球棒上时,突然间向着另一侧滑去。
不是直球,是滑球!
看见了这一球的轨迹后,让的身体先于他的思维做出了反应,只是用手套接的话是来不及的,在这一刻,他本能得抬起了另一只手,两只手配合之下,将球稳稳接住,只不过他也因此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因为投球被我接住过而生的气,这次要用投球令我接不住来报仇吗?
成宫学长,你的思考逻辑真的很容易被看透哦。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让从摔倒的姿势上抬起头,把手上的球亮出来,然后向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成宫鸣的方向举起。
“成宫学长,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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