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鸣的家里回到学校后,两人就回归了队伍继续赛前的训练,训练结束后,国友教练又着重叮嘱了几句,便解散了队伍。
等到从训练场离开,让和鸣就先吃饭还是先去洗澡产生了分歧,其他的高年级们走在前面一个个都忍着笑,听着后面两个人像是小学生一样在辩论,最后还是原田前辈用行动带着所有人进了食堂,坚持要先洗澡的鸣才卧鼓偃旗。
“这里禁止入座。”
看着鸣学长打完了饭端着餐盘走到自己的身边就要入座,让立刻举起手禁止了鸣学长继续靠近。
“这里不是没人吗?”
鸣看着让手臂下方空空如也的座位如此质问,而让半步不肯退让。
“这里空气不好,鸣学长你还是坐到其它地方去好了。”
“什么叫空气不好......”
“不是鸣学长你刚才自己说我身上全是汗味,‘臭烘烘’的吗?”
“本来就是这样。”
听到鸣学长这么说,哪怕让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但被鸣学长再次指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恼火。
“况且我身上也全是汗味,都混在一起了,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小鬼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谈这些?”
本来香喷喷的饭菜在这两个低年级煞风景的谈论中有些变味,吉泽秀明大声向着始作俑者们传达自己的不满。
“知道了,前辈!”
虽然对鸣学长之前和自己争辩时,为了反驳自己空腹洗澡不利于身体健康的言论,而直接使用‘人身攻击’感到不满,但见三年级的学长发话了,让还是不情不愿收回了拦在那里的手臂,让鸣学长坐了下来。
“哼哼~~”
耳边传来鸣学长愉悦的哼哼声,让扭过头,身子往边上移了移,埋头吃饭,坚决不看鸣学长一眼。
“阿鸣的家里好玩吗?”
坐在他们对面的原田主动出声想要为他们破除尴尬,作为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人,对于这两个同寝室的低年级舍友,哪怕原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都已经将照顾这两个学弟当作了自己的责任。
“当然好玩!我还带着他打了游戏!”
“没问你,你不要插嘴。”
被阿雅学长训斥了一句,鸣虽然闭上了嘴,眼睛却紧紧盯着让,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家里不好的事情,虽然他也明白今天请让去家里做客,结果最后反倒把客人晾在一边是一件不怎么礼貌的事情。
“蛮有意思的。”
比起鸣的担忧,让倒是没觉得自己被怠慢,如果是被当作客人那样小心谨慎对待,或许整个流畅会顺畅些,但那样的情景完全在让的预计中,最多给出的评价就是“不错”,而不是现在这种会让他一想到就有些想笑的冲动。
“原田前辈你去过鸣学长的家里吗?”
“没有。”
“我也没去过。”
“明明从中学就认识了,结果连阿鸣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白河学长与神谷学长也在这个时候插了话,“泽村你应该是第一个去过阿鸣家里的人,怎么样,有什么秘密吗?”
“这样啊......”
让点点头就继续埋头吃饭,完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向,而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其他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坐在让身边的鸣身上。
“果然有什么秘密吗?”
“啊?能、能有什么秘密?”
看着鸣一副装作无所谓,其实紧张的情绪已经一览无遗的样子,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鸣的目光都在这瞬间变得如同大灰狼一般。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吃完了晚饭,又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才进了浴室,然后分坐在浴池的两端泡澡。
被鸣学长用充满压迫力的目光紧盯着,让却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十分自然给出了回复,“不是。”
“......嘁。”
哪怕知道让是在狡辩,鸣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他从对面游到了让的身边,本来就不算大的浴池,一个人在里面有了大动静,另一个人便可以清晰感觉到。
“要不要擦背?”
“啊?”
本来以为鸣学长是要过来用行动“说话”,结果却是这么个开场,让不由有些懵了。
见让没有回答,鸣又重复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擦背?”
“不会麻烦吗?”
“有什么麻烦的?”
“那就麻烦你了?”
“......”
于是,等让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从浴池出来,坐在了石凳上,接受着鸣学长的擦背服务。
虽然说队友搭档之间相互擦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以往都是让主动给鸣学长擦背,这还是第一次鸣学长主动提出这件事,让感到有些惊讶倒也是在所难免。
“明天就要决赛了,紧张吗?”
在经历了一小段的沉默后,鸣主动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还行。”
“啊?还行是什么意思?”
“马马虎虎的意思,有些紧张,但也没有那么紧张。”
让的回答声音很平稳,就像是他所说的,并没有那么紧张,对于让的这种心态,鸣不由有些羡慕,“明天青道肯定会全力以赴,四个投手肯定都会有机会上场,为了不让我们摸清楚对方投手的投球节奏而采取继投战术,你有把握吗?”
“把握是指把对方的投球打出去?”
“没错。”
“这种事情总要等上了赛场,拿到球棒的时候才能知道。”
虽然让的回答没有很明确,但从让微微挺直脊梁的细微动作上,鸣也能感受到那份自信。
“关于明天的配球。”
“怎么了?”
“虽然在训练的时候我们有很多的练习,但明天的对手是那个御幸一也,所以我不准备现在就决定以什么球种为主进行配球,可以吗?”
“你是捕手,配球本来就是你的事情。”
听着鸣学长充满信任的话语,让的内心不由一暖,“明天的比赛可能会很累,鸣学长,你只要看着我的手套就行,不要被对方的节奏影响。”
“知道了。”
“尤其是对方的捕手,因为鸣学长你跟他很熟,我有点担心他会利用这点来对付你,鸣学长你又很容易中激将法,所以——”
“知道了知道了,你很啰嗦啊。”
“分明是鸣学长你一听到御幸一也的名字就变得很激动。”
“没有!”
“还没有比赛学长你就已经激动起来了!等比赛的时候该怎么——”
“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虽然看不见,但鸣学长倏然起身的动静还是很明显,将手上的毛巾搭在了让的肩膀上,鸣就直接走到了淋浴处打开了花洒。
“我自己怎么搞定......”
让从肩膀处抽下了毛巾,然后看着鸣学长背对着自己一副逃避现实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很紧张吗?”
“啊?”
“明天的比赛,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和弟弟君对决了,因为很紧张所以才睡不着不是吗?”
虽然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但御幸还在纸上模拟明天的比赛,等到他感到了疲惫而出门准备买点饮料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时,就在宿舍的楼道下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荣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就是感觉这里跳的很快。”
荣纯把一只手放在了心脏处,感受着那里强而有力的跳动如此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呢,开幕式好像就在昨天,结果一眨眼就已经走到了这里......御幸学长,在甲子园比赛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你很好奇?”
“昨天家乡的小伙伴跟我说,我们只要再赢一场,就能去甲子园了。说实话,之前的比赛我完全没有考虑过那么多,就想着一球一球投下来,被他们提醒了,我才知道我们已经离甲子园只有一场比赛的距离了。”
“很好,明天的比赛你也不要想太多,只要考虑你的投球就足够了。至于在甲子园比赛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清楚。”
“诶?御幸学长你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在那里打过比赛。”
连御幸学长也没有去过甲子园吗?
看着在黑夜中御幸于月光下的笑容,荣纯倏然感觉到了一种责任与欲望。
想要成为王牌,想要带着大家进入甲子园!
“不管是死是活,反正就只剩下明天一场比赛了。而且比起小凑前辈,泽村你应该很庆幸吧?”
“啊?”
“不管是输是赢,兄弟中总有一个能进入甲子园......啊,这话你可不要告诉小凑前辈。”
“......御幸学长你还真是乐观啊,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反正比赛的结果不会因为你是哭着还是笑着而有所改变。”
从御幸的话语中传递出来的那份乐观,或者不应该说是乐观,而是一种生存的方式,是如今的荣纯所无法理解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明白御幸对于胜利的渴求。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要是你明天投出的球软趴趴没有力气,我就跟教练告状你没有好好休息。”
“你不是也没睡觉吗?”
“投手有四个,能压住场子的捕手就只有我一个,你觉得教练会换谁下场?”
“你是恶魔吗?!”
“能赢的话,别说是恶魔了,就算是变成再坏的东西也无所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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