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实在甲子园又赢了。”
“已经晋级前四了吧?”
“对手是那个有着怪物打者佐野的西邦,成宫一个人投完了全场。”
“那个佐野被成宫完全压制了,已经三十一局无失分无安打了,早间新闻也有报道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看到那个新闻了,说是现在全国掀起了‘阿鸣热潮’。”
在一旁旁听队员们聊天的御幸听到这个词时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出来。
阿鸣热潮?阿鸣?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成宫的面孔,然后迫不及待从旁边人手上抢过了一份报纸,在看到那醒目的大标题时,御幸的嘴角不住抽搐,总算是接受了现状。
然后他又仔仔细细盯着上面和甲子园有关的篇幅看着,这其中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与稻实有关,与成宫有关。
阿鸣那个家伙,这下子算是彻底出够风头了吧?
将自己熟悉的阿鸣和这个报纸上抓拍到的阿鸣作对比,御幸在心底吐槽着这家伙的装模做样,却忍不住有那么一丝羡慕。
甲子园的造星能力能强,能够在甲子园脱颖而出的选手,在职业选秀时的顺位会排在很靠前的位置。当然,对于他这种虽然没有打进甲子园却已经是声名远播的选手来说,就算没有甲子园的经历,也已经进入了职业球队的视线中,但如果真的三年都没有打进过甲子园,对他本人来说也是一个遗憾。
“泽村。”
“怎么了?”
“你那个弟弟也是越来越出名了。”
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说话的仓持,说这话当然不是出于对弟弟君的赞赏,其主要的针对对象还是荣纯。
“我知道,最近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
“作为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
“不用你说!我绝对不会有一丝松懈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王牌站在那个赛场上的!”
“不,当上王牌的应该是我才对。”
一直沉默的降谷突如其来的插话令周围人爆出了一阵笑声,在这样艰苦的训练中,每个人每天的状态都不同,但唯有泽村和降谷两个人的竞争从来没有变过。
听着这些笑声,就坐在不远处的川上不由低下了头,像是要将报纸上的内容全部印入脑海中一般睁大着眼睛,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这些报刊杂志上。
荣纯他还真是厉害啊。
川上在心中如此想到。
最近的练习赛,随着泽村弟弟的名声逐渐增大,那些从外地来的队伍也都不自觉把注意力放在了泽村的身上,“好像是那个泽村的哥哥”这样的话语从没断过,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十分在意,心态必然受到影响。
但荣纯却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还主动跟别人说着跟自己的弟弟有关的事情。
荣纯他还真是厉害啊。
他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正因为是亲人,所以这样的落差才会特别大,故而对于能够保持住心性的荣纯,川上在心中有着由衷的钦佩,以及那一丝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
被川上所羡慕着的泽村,此时还在和降谷争辩之中,话题已经逐渐发散到了谁跑的圈数多,谁吃的饭多之类的方面,如果他能够听见川上的心声的话,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去反驳。
就算是他,在面对那些人看着自己却像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其他人的目光,心中也是会涌起不适的。
但他曾经向让做出过承诺,所以哪怕他心中也会偶尔闪出过埋怨的想法,也会在意识到的时候努力将之驱散。
让有现在的成绩,被别人夸赞是理所当然的,自己会被拿出来比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快点成长起来,让别人的目光从让的身上移到自己身上。
荣纯的想法简单质朴,但却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开明,前两天他已经在电话里对让说出了豪言壮语,信誓旦旦说着自己暑假过后一定会完成蜕变,投球会发生进化。对荣纯来说,比起被别人拿出来与让比较,还是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要更加严重些,所以他这两天的训练也更加卖力了。
只不过,虽然荣纯的训练状态很好,但落在队长兼捕手的御幸眼中却多了些问题,准确来说是忧虑才对,泽村的练习状态在愈发长进,但在比赛上的投球,球路还是过于简单。
御幸也不清楚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什么,大约是因为荣纯的努力全部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他才更加难以理解,为何明明比以前要刻苦,练习状态也比以前要优秀,但在比赛中投出的球却反而比暑假之前要弱了。
一定要快点找到原因,然后纠正它。
御幸在心里这么下定了决心,甲子园的赛程已经离决赛很近了,暑假也即将进入尾声。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下一场和郁荣的比赛,成宫首发负责前半场,后面我会换上井口,平野你也要在牛棚随时做好准备,事关决赛的晋级,不容有失。”
“我可以投完全场!”
鸣的声音在教练安排的时候突兀插了出来,然而国友教练却没有理睬他,将他的诉求当作耳旁风。
“明白了!”
“那就解散!”
在教练率先离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席,鸣撇了撇嘴,虽然因为诉求没有被满足而显得有些不满,但到底也没有去缠着教练。
“鸣学长你不走吗?”
“我再坐会儿。”
看着鸣学长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让差不多品味过来,鸣学长又开始闹小孩子脾气了,“那我就先走了。”
“哦。”
鸣随口回了一声,就继续盘坐着发呆,让见状便径直离开了议事厅。
对于鸣学长他倒是没有什么担心,反正坐一会儿就会回去了,国友教练也是考虑到连轴转的比赛对于投手的消耗过大,才会做出那样的安排,甲子园素来有投手墓地的美名,有数不尽的投手在这里扬名,同样也有一个接一个的投手因为在这里伤到了肩膀而就此告别投手丘。
所以他其实也是支持教练决定的那个,如果他对队伍能有更高的话语权的话,他甚至会去向教练建言,把鸣学长的棒次调后,让他专注于投球。
虽然让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有所迷惘,但鸣学长作为他最要好的朋友,他却是经常会去想想鸣学长的未来,不管怎么看,在高中棒球投坏肩膀都是不值得的,鸣学长需要更加科学的管理自己的身体。
从议事厅离开后,让没有立刻就回房间,而是在酒店的走廊里闲逛了一段时间,最后走到了中庭的院子,准备在这里看一会儿月亮再去睡觉。
然而等他进了庭院后,却发现这里除了他以外,已经有人先一步到来,正站在庭院的中央的水池旁,抬头仰望着月亮。
“本乡正宗?”
虽然看不清正脸,但这个人的背影却有些似曾相识,这个时候还住在酒店的,除了稻实就只有巨摩大了,所以让带着些犹疑的语气问了出来,下一刻,那个抬头仰望夜空的人就转过身,确实是本乡正宗本人。
吃完晚饭又听完魔鬼教练的安排,本乡便一个人出来消食,大约是今夜的月亮太过美丽,他在路过庭院时便不自觉停驻了脚步,然后走了进来,直到被人喊了名字,才从发呆中回过神。
“嗯。”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同龄人,是他难得能够记得起样貌又能对照着喊出名字的人。
对于本乡这种没什么特殊含义的应和,让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额,上次我们在走廊上见过,我是稻实的捕手,泽村让。”
“我知道你。”
听到本乡的话,让松了口气,总算对方还知道自己是谁,不至于太过尴尬,“那个,你也是出来散步的?”
“嗯。”
第二次被这样回答,让也不禁有些无语,心中稍稍埋怨了两句,但还是继续跟他搭话,“我有看过你的比赛,你的投球很出色,说起来你是北海道出身的吧?你听过降谷晓这个名字吗?”
“听过,但没有遇到过,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分出胜负,他就逃去了东京。”
难得的本乡多说了很多话,尤其是他对于降谷去青道的用字很耐人寻味,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态度倒是没有寻根究底,既然知道了他和降谷不认识,他又不是记者,没必要再继续扯下去。
“我也看过你的比赛。”
“啊?哪一场?”
“和帝东的比赛,你是个强敌。”
被人当面这么说,让似乎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像是本乡这种人说出这种话,他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称赞?
但不管是不是称赞,被本乡凶狠的目光盯着,让或多或少感觉有些尴尬,只能借口明天还要比赛,要早点休息就落荒而逃。
离开了庭院,让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立着的本乡正宗,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或许,这就是阻碍他们今年夺下冠军的最后也是最强的一道关卡,在决赛的赛场上,他们一定会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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