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这背后嚼舌根,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来讲?”
这些公子背后响起一道听起来还有些带着阴森的声音,他们惊吓的转过身来,见了来人,很是惊恐,为首的叶公子更是满头大汗:“蓝,蓝爵爷。”
蓝蔻带着揶揄的笑看着眼前这些比女人还要八卦的世家公子哥们:“谈论得这么起劲儿,要不要我也加入,看看言冰云还有什么传闻是我没有听说过的。”
“没有,爵爷,”贾公子额头上直冒汗,“都是些,没有的事。”
“对啊,爵爷,都是没有的事,”叶公子也赔笑,“爵爷,这是要去哪里啊?”
蓝蔻笑道:“毒日太猛了,我热得慌,去后面林子里避避。你们接着,接着啊……”说完,这抹笑容还挂在脸上,直接穿过这些人,往前面林子里去了。
众位世家公子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这真的是好险啊,差点,差点。”
贾公子有些着急:“你说,他会不会给言冰云告密啊?”有人答道:“有可能,毕竟他们关系这么好。”
“呵,不过是个娘娘腔,”叶公子有些怒,“仗着自己家世,混入监查院,得了岳家垂青而已。我要是有他这个公爵位置,我怕也如他一般,鸡犬升天喽!”
“监查院重臣岂能容你们这样背后绯议!!”
这声,比起刚才的阴森来,夹杂了更多的怒火,众位世家公子又转头看去,这下子,魂都要吓出来了:“小,小言公子!”
言冰云本来打算去蓝府找蓝蔻,谁知道刚到蓝府门口便被门房告知他们去了城南马球场,等他匆匆忙忙赶来后,就听到这群酒囊饭袋,正在背后议论是非:“你们可知,背后议论朝廷命官,是何重罪?!”
“小言公子,我们知错了!”
“是啊,小言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言冰云平时性格冰冷,又是四处的情报员,未来四处的主办,这群世家酒囊又没什么真本事,自然说不过他。言冰云冷声说道:“你们若是有本事,自己也去考春闱,高中探花!!以后再被我抓到一次,监查院不介意弹劾令尊教子无方,枉论朝廷命官之罪!”
这群人已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他们都是靠着荫封活下来的,这祖上的荫封没了,他们该怎么办啊:“是是是,我们知错了,小言公子!”
言冰云继续问道:“蓝寇在何处?”
叶公子指向那边的小树林:“刚刚爵爷说是去那边乘凉去了。”言冰云马上朝着那边奔去,徒留下这些惊魂未定的世家公子们在原地瑟瑟发抖。
这两人,明明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冷面神啊。两个,哪个都得罪不起,真是的,怕了怕了!
蓝蔻刚刚入了这小树林,身后就跟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见了是他,习惯性调侃:“今日,小言公子怎么有时间来这城南马球场?据我所知,你可从来不来这些场合啊。”
言冰云想起刚刚那些人说过的话,道:“那些人的话,莫要放在心上。”
小树林距离那些人不远,所以,那些人的话,蓝蔻自然是听到了的:“我干嘛和一群只知道啃老本的世家子弟较真?他们又不在官场上做事,我没必要和他们接触过多。”
言冰云道:“你心也是真大,没听见他们怎样骂你的吗?”
“骂了我就要回话吗?”蓝蔻道,“这天底下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一个个的骂回去,不累吗?还废口舌。是非在己,毁誉由人,以后自会见分张。”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
言冰云记得,这是他送他的《陈情》里的一句话:“你还真是……”真是个有理智的疯子。
“是个疯子是吧?”蓝蔻笑道,“你只会用这个词来骂我吗?小言公子。”
两人对视一会儿后,相视一笑,平和了。蓝蔻问道:“你这次既然是专程来找我的,是有什么急事吗?”
言冰云这才仿佛想起来,脸上的神色又焦急了起来:“今日,滕梓荆是否来到了蓝府,教习过蓝裘武艺?”
蓝蔻皱眉:“未曾,滕梓荆不是你的部下吗?他要行动,自然第一个报备的是你,怎么?他,不在你身边?”
“这便是奇怪了,”言冰云说道,“今日他休沐,我以为他来蓝府了。”
“说不定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别担心,”蓝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若真是担心,我叫手底下的人多长个心眼,帮你找一下人。”
言冰云摇头:“不用了,我在监查院有人手。更何况,若是论失踪处理,这人必须得失踪十二个时辰,监查院才判定失踪,我们这样,算是大材小用了些。”
蓝蔻问道:“那你是否有急事?”
“没有。”言冰云一口否认。
……
看着那张很明显的傲娇的脸,蓝蔻心里吐槽:担心他就直说,不用这么口是心非的,我知道他跟了你很久了,已经有感情了:“既然是来了,去我那儿坐会儿再走?”
言冰云摇头:“不必了,四处还有事情,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下次东夷城的任务。”
蓝蔻问道:“你要出远门?”言冰云点头:“对,这次,我向宣九主办要了你来做我得随身书记,你和我一块儿去。”
这人在擅自做决定之前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蓝蔻正要开口反驳,但是想到,既然言冰云把宣九主办搬了出来,这事儿基本上就实锤了,改变不了了,于是挣扎,不如接受:“去多久?”
“不长,半个月,”言冰云道,“随行人多,个个都是院里四处身怀绝技的高手,你不用担心没人保护你。”
蓝蔻摸摸鼻子,问道:“我有问题问一下你,言冰云,你现在的身手,是几品?”
言冰云答道:“论现在来说,大概是七品。”
“这次出任务院里四处的人,大多是几品?”
“六七品左右。”
“滕梓荆几品?”
“五品上。”
“……你看我能够在入土前能修到几品?”
言冰云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脸皮厚的男人,道:“能有二品上就不错了。”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自从认识言冰云后,她都快要把这个“莫生气”口诀来当做经典给背诵了!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走了,记得你自己帮我留意一下滕梓荆的消息就可以了。”言冰云道。
蓝蔻摆手:“好走,恕不远送。”
话刚落音,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横穿过丛林,插在了蓝蔻正靠着的树上,这剑距离她的耳朵只有一厘之差,若是她刚刚从树上起身的话,她恐怕就会变成一只耳了。
言冰云道:“危险!”奔向还靠着树上,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蓝蔻身边,拔出那支箭,细看:“箭上有毒!”一把拉过还在冒冷汗的蓝蔻,用轻功带着她朝言府奔去。
这一路上,暗箭也不少,言冰云一手拉扯着蓝寇,另一只手还有挥剑挡住羽箭,却没有一丝感到吃力,可见其功力深厚。等逐渐靠近了言府,这一直追着他们的弓箭手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了言府的正厅里,被言冰云强行灌下醒神的药汤之后,蓝蔻觉得喉咙一阵辛辣,咳嗽了出来,脸上这才恢复血色。
言冰云见他回过神来,问道:“你这是得罪了谁?”蓝蔻脑子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身为四处的暗探,言冰云对药物还是有一定的研究的,那支羽箭,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箭上涂了毒,但是,这毒药不至于致命,只是能让人卧床半个月。
等等,半个月?
他刚刚在树林里朝着蓝蔻说明了这半个月的情报公务,就来了一支羽箭,这……莫非是朝着他来的?蓝蔻的文书报告在监查院四处举足轻重,且记录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善用暗语,当初他能看懂一些暗语,还是蓝寇自己亲自为他注释的。
比如说:奥利给=胜利,盘他=暗杀,最厉害的就是这个莫名的字符:6,蓝寇说这是数字“六”的一种写法,而“666”就是一切顺溜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鬼才。既是鬼才,那么,招人嫉妒,甚至是招人哄抢也是正常的。而今日知道自己行踪的人,只有监查院与蓝府的人,刺杀?蓝府不可能对自己的主子下手;如果排除了这个可能,那就只有一种结果:
监查院内四处有内鬼!
看着眼前明显还后怕的人,算了,今夜别让他回蓝府了。蓝府虽然戒备森严,但是若是遇上高手,还是有待考证的。
于是,在蓝蔻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言冰云再一次擅自做了主张,将蓝蔻强行“扣压”在了言府,而且就睡在他旁边的房间里,方便夜里“监视”,全然不管不顾蓝蔻的强烈反抗!
言若海回到府中,便看到了今夜将要留宿在言府的蓝蔻。此时蓝蔻正与言冰云两人在饭桌上大眼对小眼,看见言若海回来了,起身问候:“言大人!”
言若海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回礼:“蓝爵爷。”于是便坐在了主位上,准备用饭。这场面,甚是压抑。看着两父子食不言,她才觉得自己在家里有多放肆:自己一间房,吃着东西,没个规矩,加上自己是家中主子,没人管。
唉,有爸爸的孩子像块宝,还是块经过雕琢的宝玉!自己没个爸爸管着,散养的!
言若海看着拿着碗筷逐渐开始发呆的蓝寇,问道:“蓝爵爷,可是我们言家的饭食不合口味?”
蓝蔻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非也,言大人。言府的饭食,已经是珍馐了。只是,看见言大人与小言公子,有些,触景生情……想到了过世的父亲……”
言若海看着这孩子眼中的悲情,是实话:“逝者已逝,爵爷应当往前看,方不辜负先靖武公一片心意。冰云,既是家中来客,不知道客房可否置好?”
言冰云这才敢搭话:“父亲,家中客房都已经备好。”
“蓝府那边,可有招呼?”言若海问道。
蓝蔻答道:“言大人不用急,我事先,已经与家母说了,说是与旧友想回,今夜不回府了。”这都是您儿子言冰云提前给我家里发去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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