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看到了什么, 给我把手松开!”
还没等杏寿郎说话, 身边便传来了一个冷到几乎能掉冰碴的声音。
粉发青肤的恶鬼在灶门炭治郎触碰上金发青年颈项的那刻就消失了笑容,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蓝底金瞳的眼底弥漫着淡淡的阴郁。
“放开他。”
微微虚起的眼尾拉长,浓密的睫毛隐隐遮住了那隐含着戾气的鬼瞳。
猗窝座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虚虚拢在炼狱杏寿郎脖子上的手掌,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不然就杀了你。”
这是句陈述语, 且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灶门炭治郎微微扭过头,看向了那正对他发出警告的鬼物。
在他的眼中, 对方浑身上下的斗气几乎形成了一层凝实的刀刃,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周身上。
那强烈的气息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微腥,就像是埋藏于冰下的雪松。
在关闭了其余感官的情况下, 少年的情绪似乎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鲜活。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木愣愣的树桩, 眼神中空茫一片,对外界的事物表现出了一种既淡漠又呆板的样子。
炭治郎透过通透世界, 能够看到猗窝座身体上的肌肉在不断的紧缩又放松。
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是再不撤回搭在炼狱先生颈项上的手, 对方恐怕会直接照着自己的脑袋来上那么一拳。
眨了下眼睛, 红发的少年逐渐的从那种状态下退了出来。
“....抱歉,炼狱先生。”
回过神的炭治郎看着金发青年脖子上那被自己抓出来的浅淡红痕, 心里微不可查的慌了一下。
“唔姆!不用在意!”
杏寿郎的掌心抬起,摸了摸自己之前被对方卡住的脖子,然后压住了恶鬼那即将出拳的右手。
“这只是你在那种状态下面对危险而做出的自然反应而已!”
“记住这种感觉炭治郎,之后在面对鬼舞辻无惨的时候, 很可能会用到这个招式。”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以人类的身体进入至高领域后应该会非常疲惫。”点了点头,金发的青年便让炭治郎席地坐下,“富冈,和我来一下。”
黑发的水柱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炼狱杏寿郎走到了蝴蝶忍那一边。
他们特意避开了灶门炭治郎的休息区域,好让这个精神透支过度的少年在有限的时间内得到充分的休息。
“猗窝座,你也一起过来。”
当然,杏寿郎也并没有把鬼物放在炭治郎身边的意图。
他半拉着粉发恶鬼的手腕,然后把对方一同拽到了蝴蝶忍那边。
“别对那孩子那么恶劣。”
垂下眼帘,逐渐的被自己的血缘者拉着远离那个红发少年的猗窝座回过头,对着身后正在悄悄往这边瞟的灶门炭治郎威胁性的掀了下嘴角。
.....真不爽。
......
另一边,趁着炭治郎休息的空档,聚集在一起的柱们开始定制起了之后的计划。
为了能够更快的找到散落在无限城四处的鬼杀队队员们,也同时为了尽量的救下更多的人,他们决定兵分两路。
“因为蝴蝶的伤势比较重,所以就先在这里等待医疗队的到来,富冈和炭治郎你们一起行动,中途注意周围的建筑移动,务必不要被分开!”
金发的青年沉思了一会儿。
“现在鬼王那边的战力应该还只剩下一个上弦,队员们聚在一起,胜算会比较大。”
“抱歉....”抿了抿嘴唇,蝴蝶忍垂下眼帘,“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大概是无法帮上大家什么忙了。”
在与童磨的对战中,她的胸锁处几乎被那对刺刀般的对扇砍到了内脏,并且日轮刀也碎掉了。
这样的她,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战力了。
摇了摇头,黑发的水柱说道。
“蝴蝶,你活下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听到这话,身量娇小的女人看着富冈义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用那还带着淡淡血迹的羽织轻轻的掩住了嘴巴。
她弯起睫毛笑了起来。
“嘛~富冈先生难得说出这样的话呢~”
皱着眉,富冈义勇一脸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了对面正在对着他面露欣慰的两个柱。
“呵....咳!至于我和猗窝座,则会去往与你们相反的方向。”
杏寿郎止住了自己想要笑出声的欲【望,然后继续说道。
他可不放心让身边的恶鬼远离自己的视线。
那样太危险了。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寻找隐藏起来的鬼舞辻无惨,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个上弦,我们会负责去找的。”
金发的猎鬼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虽说这城池里面的味道驳杂又浓郁,不过对于强度级别远高于其它鬼物的上弦,我还是能够在一定的范围内感应到的!”
更别提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强度同样不低的原上弦。
因此,杏寿郎他们找到对方所在处的概率会大很多。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富冈义勇赞同的微微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向了不远处还在休息的灶门炭治郎处。
“炼狱先生....”
待到黑发的水柱远去后,蝴蝶忍才看向了同样准备动身的炼狱杏寿郎。
她蹙起眉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虽然身为鬼之身,但还是要请您万事小心。”
紫发的女人隐晦的看了一眼青年身边虽然一直很少说话,但存在感却异常强烈的粉发恶鬼,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她曾经见识过这鬼物对于炼狱杏寿郎那种可怕的占有欲,所以蝴蝶忍非常的担忧。
她担心猗窝座会做出一些不利于他们的事情。
被警惕的恶鬼微微勾起唇角,他虚起眼睛看着蝴蝶忍,那浅淡的金色瞳孔闪动了一下,然后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
这女人在想些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无所谓,那对于他来说也仅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类罢了。
猗窝座从不会把多余的视线放在其它不重要的人身上。
他的目光只会一直追逐着他的血缘者,这就足够了。
于是,炼狱杏寿郎只来得及说出‘不用担心’这四个字,就被一直跟在身边的恶鬼动作强硬的抓住了小臂,然后迅速的带离了莲花池。
“我们走吧杏寿郎~”他一边死死扣住掌心中想要挣脱的手臂,一边抬起手指,指向了远处的一个方向,“我感觉到了上弦之壹的气息。”
虽然知道这句话中有一半是对方的借口,但金发的猎鬼人还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停止了手上的挣动。
“猗窝座,你这样拉着我会影响到拔刀。”
“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放开你的。”粉发青肤的鬼回答的理直气壮。
闻言的青年张了张口,然后才发现自己貌似已经没有什么理由继续阻止对方了。
猗窝座的手掌在杏寿郎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从原先的拉住手臂,变为了攥紧手腕。
他弯起眼睛,与发色同色的浓密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柔软的盖住了那隐约泛起亮色的浅金色瞳孔。
鬼物口中吐出的话语没有一丝强硬的攻击性。
低沉而微哑的男性声线缓慢而富有节奏,让对面青年那不自觉紧绷的身体逐渐对自己放松了下来。
他满意的咧开了嘴角。
这是鬼对于自己的血缘者本能的影响力。
猗窝座在鬼之血的运用上要远高于炼狱杏寿郎。
他在很早之前就说过。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就像是此时这样,潜移默化的降低另一方的感知力,也是可以做到的。
杏寿郎在逐渐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气息,习惯他的靠近。
这可实在是一件令恶鬼兴奋的事情。
猗窝座拉着金发的猎鬼人往前走着。
在炼狱杏寿郎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笑容变得危险而隐晦。
......
“恩....?”
与此同时,在一处四面环境空旷的地方。
一个身穿深紫色武士服,面露六目的长马尾男人,疑惑的抬起头。
他的手上正拎着一把长刃,刃面上似乎紧凑排列并刻印着眼睛状的纹路。
男人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刀,于是那上面层层的血迹便被利落的甩了出去。
“似乎.....有人来了.....”
一身武士打扮的人喃喃的说着,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六眼的上弦似有所觉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走廊的尽头,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回了面前的四个人身上。
名为‘黑死牟’的鬼是鬼舞辻无惨手中现如今仅剩的战力。
被誉为鬼王麾下最强之鬼的上弦之壹眨了下眼睛。
“是猗窝座的气息.....还有另外的一个....陌生的气味。”
有着黑色长马尾的鬼物吐字有些缓慢,话音中带着一丝古老贵族才会使用的腔调,听上去顿挫明显而略带轻慢。
“.....真奇怪呢,猗窝座居然....没有被无惨大人杀死.....”
他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头一低,就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的,避开了从自己身后袭向后颈的刀锋。
“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给老子好好看过来啊!”
胸前早已被血色浸透的白发风柱面色狰狞,他看着那站姿宛如古典武士一般的六目恶鬼,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只鬼——
怎么会这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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