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花千骨被逐出师门,落十一带头下跪恳求。终是扭转不了结局。
糖宝,自然是和花千骨一同离开了。
“离夕师妹,许久不见。”长留山下的招生据点落十一扫了眼她腰间的宫玉,微笑开口道:“还要恭喜师妹。”
“十一师兄太客气了。”离夕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淡淡一笑。
当年她似乎就如这些孩子一般。只不过她是当作游戏罢了,也未曾想过终有一日会到今日的地位。
落十一似是欣慰的开口道:“在外游历这些年师妹也不一样了。”
“总归是物是人非啊。”离夕调笑着。
“我知师妹不喜拐弯抹角,也不打算搞那些旁敲侧击。”
该来的总是会来。
踌躇了片刻,落十一似是下定了决心。单刀直入的问到:“当年太白门宴请八方之时,那夜到底是为何千骨会被遣返长留?后来师妹为何身中剧毒,而千骨竟背上勾结异朽阁叛徒罪名以至于被逐出师门?”
“世尊未曾说过原因?”离夕斟酌片刻,竟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说当年花千骨因被发现对自己师傅抱有心思而遣返软禁,那如今她那已在萌芽的心思有该如何?
因她是生死劫而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委实让人不平。可历来多少强者在生死劫上吃了大亏。不伤不死便成魔。
“当年太白门夜宴上花千骨被人怂恿稀里糊涂的与紫熏上仙斗香一事师兄可还记得?”落十一手下的弟子在忙碌着。离夕与他来到山下的一家酒楼。
落十一添了茶,扯扯嘴角。“历历在目。”
“那时千骨师妹取一香包可最后两种上仙却说不出口,只觉味道有些熟悉。师兄也可猜猜是何。”离夕端起茶杯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一是师妹自己的异香,二嘛……那可是师傅的枕中香。是师傅的体香。”
落十一手中的杯子不禁一晃,有些茶水撒出。饶是性格极好他都难免有些不满。“胡闹!”
“怕是师兄也猜出了一二吧。”离夕有她的私心。她觉得花千骨错了,错在不该对自己师傅起心思。却又希望有人为她辩驳。
到底是为谁辩驳,只有她最清楚。
离夕轻笑着摇头。“早些时候都觉得千骨执意拜在师傅门下是志向,谁曾想到是念想。”
“那也……”不止于此。
“错就错在她的身份。”离夕转念决定下一剂狠药。她要赌一把,看看在他心里孰轻孰重。“花千骨是师傅的生死劫,是咱们长留尊上的生死劫。而她却动了最不该动的心思,你说该留吗?”
离夕此时甚至没有掩盖她的杀意。她错开落十一难以置信的神色,到底是开口道:“大概这就是命运弄人吧。师兄大概觉得三尊对此事苛刻了。但是历来多少人为了生死劫成疯成魔……如果是你又当如何。”
天下动乱,妖神即出。
长留作为第一大派自然首当其冲,长留掌门自然不能出任何意外。
“……”落十一此时缓缓睁开双眼,三番四次的张嘴。终是直视着离夕的双眼,吐出一个字。“杀!”
离夕暗自松了一口气。到底他还是以长留和天下为重了。
虽然觉得有些卑鄙,但离夕不许有任何威胁白子画的存在。
有些事,不死不休。
有的人,不杀不安。
“至于后来中毒一事,多半还是因为师傅。”想起当年的是离夕就觉得牙痒痒,他觉得师傅的手臂真的很适合磨牙。
“当年得知千骨的心思后,师傅虽然一气之下将她遣返长留关禁闭却未曾想过伤她分毫。即便是早已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死劫师傅也没有伤她性命之意,只是欲将她送回茅山。只是那时恰巧东方彧卿山上看望她,见他对千骨也有情意就留了他几日。谁想这才是中了计谋……”说起这些事离夕就觉得当年紫熏上仙那一掌着实很实在。
“也不知用了何诡计他让紫熏上仙知道了千骨就是师傅的生死劫,上仙破了绝情殿的结节差点杀了花千骨。我上前阻止时挨了那掌才会中毒。至于勾结异朽阁……我那时怀疑东方彧卿就是那阁主,之后也证实了确实如此。”
“若她是被利用呢。”落十一淡淡道。
离夕勾起嘴角,冷冷的吐出四个字。“宁枉勿纵。”
“……”
换来了后者的沉默。
她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一事,轻轻开口道:“与师傅游历之时曾有一事。一国边境战后瘟疫肆虐,剩下的一些百姓之中有几人的瘟疫已是无药可医。前来支援的官兵将几人杀了后一把火烧了,师兄觉得他们错了吗?”
落十一摇摇头。“师妹觉得该如何。此事难以下定论。”
“我与那官兵想的一样。”离夕开口道。
“我亦然。”落十一点点头,叹出一口气。“杀了几人可保住百姓,杀了一人可守住长留。不是吗……”
他勾勾嘴角显得疲惫极了。
“师兄,真相和人心是很残忍的。”离夕望着远处的天咽下要说出的话。“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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