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雪城莫名被骂,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刚刚阿池还说他说的这么明白了?
他把什么说明白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过雪城,宿玉池顿时怔住。
不是吧?这还没明白?
他怔怔地看了过雪城一会儿,然后咬了咬牙。
再接再厉。
宿玉池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亲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枚香吻,却成功让过雪城红了脸。
宿玉池拿起过雪城的手,让他去摸他自己的脸。
他柔声问道:“阿城,你看,你的脸是不是也很烫?”
过雪城怔住。
是很烫。
像是生病了一样。
宿玉池的手还很紧紧握在他的手上。
他离他很近,近到呼吸声都能听到。
宿玉池温热的气息打到了自己脸上。他的唇,那张他每每都要克制自己才能不去将它吻的红肿的唇,就停留在了他的嘴边。
宿玉池用勾人的眼睛看着过雪城,脚下却悄悄的脱了鞋,踩到了过雪城的脚上。
过雪城此刻仿佛灵魂离体,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宿玉池嘴角勾了勾,柔声说:
“阿城,带着我去床上。”
有一瞬间,过雪城感觉自己皮肤上的每一个细孔都要炸开了。
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他离他太近了。
实在太近了。
近到每一丝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近到全世界,他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媚眼流转,眼波横动,那是他在书上才见过的惊人的美貌。
一种可以祸国殃民的美貌。
他喉结微动。
良久,过雪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他说。
宿玉池就这样用一双赤.裸着的,洁白的脚,踩在了过雪城的脚上。
过雪城好像毫无感觉一样,搂着他的腰,带着他向前走去。
过雪城前进,宿玉池后退,每走一步,都要相撞在一起。
不知道是惯性还是有人故意,每走一步,都让宿玉池的唇准确的亲在过雪城的嘴上。
走到卧室的床边,一共用了二十七步。
宿玉池一共亲了过雪城二十七下。
宿玉池看到,每亲一下,过雪城的眼神都比上一次更加炽热。
过雪城看他的眼神不对了。
过雪城自己是不知道的。
可是宿玉池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要我。
他肯定想要我。
我玷.污了我的神明。
宿玉池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走到最后一步,过雪城松开了搂着宿玉池腰的手。宿玉池顺势倒在了床上。
他笑得很勾人,和往常那个爱脸红爱撒娇的宿玉池有些想似,却又仿佛是另一个人。
眼波流转,媚骨天成。
他说:“阿城,来。”
他在引.诱他
过雪城忍不住了,压了上去,狠狠地吻他。
宿玉池心花怒放。
过雪城轻咬了他一口。
他连忙回过神来。
***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
宿玉池从被吻的七荤八素,到逐渐清醒。
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阿城为什么老是不进行下一步?
*
是他今天的衣服不好脱吗?
他低头看了看。不至于吧。
再说了他自己脱也行啊。
*
过雪城也放开了他。
他睁开眼,正好看见宿玉池一脸困惑地看向他,心中不由得有些茫然。
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咬疼他了吗?
过雪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宿玉池。
宿玉池朝两人的下方看了看,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复杂。
箭在弦上啊,阿城怎么停下了呢?
他实在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必须成功。
他一咬牙,搂上了过雪城的脖子,闭上眼睛,道:“阿城,要.我。”
不要脸就不要脸了吧,反正他在阿城面前不要脸的事情干的多了。
过雪城看着他闭上眼睛,不由得有些茫然。
要你?
要你什么?
阿池想送东西给他吗?
*
不对。
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宿玉池现在正躺在他身下,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脸色通红,嘴唇像是能滴出血来。
过雪城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是什么呢?
过雪城久久没有动作,宿玉池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等到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过雪城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宿玉池也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过雪城,然后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放开了他。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阿城。”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过雪城。
“嗯?”怎么了?
“……没事。”
宿玉池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天啊,他也太罪恶了。阿城这么单纯的人,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宿小少爷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过雪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好躺在了宿玉池身边。
算了,还是以后有空再找人问一下吧。
**
第二天一早,过雪城去练剑的时候,被惊动的宿玉池也坚持跟了出来。
过雪城轻声哄他:“早上没有太阳,外面很冷的,你小心感染了风寒。我每天都要练剑的,你难道每天都去吗?”
宿玉池坚持要去,虽说以后也能天天看见,但是看阿城练剑,他看一辈子都不会腻的,他说:“阿城,没关系的,你每天穿这么少去外面都不会怎么样,我穿这么多,更不会了。”
过雪城心中无奈。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们俩的身体素质根本没办法比。
宿玉池看着过雪城,撒娇道:“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嘛。”
过雪城怔住。
他看着长的精致明艳的宿玉池,心想,也对,反正也陪不了几天了。
那就随他去吧。
其实他也想多看宿玉池一会儿。
*
刚一开门,宿玉池立刻就打了个哆嗦。
妈呀这也太冷了吧。
这惊人的昼夜温差。
过雪城见状,眉头蹙了一下,道:“你先坐下。”
宿玉池坐到了门口铺着垫子的小木凳子上。
……更冷了。
过雪城见状,把屋里的几个火盆都拿了出来,放到了宿玉池脚边,然后去厨房捡了些柴过来。
等把柴架起来,点燃柴火,再把火弄旺,东方的雪山头顶都已经冒出了红太阳的苗头。
宿玉池心里又甜蜜又觉得愧疚。
阿城也太宠他了吧。
他在这儿就跟个废物似的。
宿玉池有些郁闷。不过他转念又想,等到过几天,和阿城一起到了山外,他一定对阿城比阿城对他还好。
emmm好像有点难。
都怪阿城对他实在太好了!他觉得自己根本超越不了了!
宿玉池美滋滋的想。
那就像阿城对他这样好好了。
以后出去以后,他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阿城看。
外面那么脏,阿城那么干净。到那时候,他一丝一毫的丑恶都不会让阿城看到,阿城会像在山里一样,永远这样纯洁。
宿玉池自我麻痹似的安慰,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他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抚慰。
他在心里说,阿城,出去之后,你不会过的比现在差的。
你相信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
*
在宿玉池看来,过雪城今日的剑依旧练得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可是只有过雪城知道,他今天练错了。
或许过萍萍在的话,他也能看出来。
过雪城的一招一式都没有错,但是他的心境错了。
过雪城练武,从来都不是为了争狠斗勇。山中人人练武,却没有人和别人切磋。
那是因为他们练武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强身健体,二是修磨心境。
强身健体的目的人人都能达到,只有修磨心境这一条,有人始终不曾入门,有人却练到了超然。
从前的时候,过雪城舞剑之时,坚硬的长剑在他的手中却好似一捧水一样,你叫它是什么形状,它便是什么形状,剑随人动,剑意溶于心意。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手中的剑,没有之前那样听话了。
大概是剑魂也知道他最近心绪不宁,所以生气了吧。
山中之人信仰山神,信仰万物有灵。他这样,按照过萍萍的说法,大概是在污辱这把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剑吧。
“砰”的一声,锋利的剑被收回了剑鞘中,再也没有一丝光芒。
剑刚一收鞘,宿玉池立刻就站了起来,对他喊:“阿城。”
看着宿玉池高兴的脸,过雪城也收起了烦忧。
他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走上台阶,道:“冷吗?”
宿玉池摇摇头:“不冷。”
过雪城说:“你去房间里坐一会儿吧,我去做早饭。”
宿玉池帮他把剑从后背上拿下来,挂到室内的墙上,道:“我也去。”
过雪城说:“别了吧,刚刚在外面是不是冻着了,你先回房间去暖和暖和。”
宿玉池:“……”
他无奈的说:“阿城,你拿了那么多火盆,连火把都给我支起来了,我哪里会冷啊。你真是把我当成娇贵的豌豆公主了。”
过雪城不知道谁是豌豆公主,但是他确实觉得宿玉池很娇贵。
不过宿玉池坚持,过雪城也就让他跟了过来。
厨房里有前一天晚上就和好的面,过雪城索性揪了几个挤子烙烧饼吃。
烧饼上撒上了白芝麻和一些宿玉池爱吃的果干。
宿玉池站在一旁,把昨天过雪城带回来的蔬菜清洗干净。
这也是很奇怪的一点。
无论多热多冷,这山里似乎都有绿油油的蔬菜和水果吃,只不过种类不同罢了。
这山里真好啊。宿玉池想。
他放不下阿城。他家里那边,不是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的,要是让父亲和大哥找到这里,这里就完了。
无论为了什么,他都必须要走。
找这么多理由,说到底,他不过是自私罢了。他自嘲地想。
过雪城敏感的察觉到了宿玉池情绪的不对劲。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过雪城摇了摇头,把手里最后一个小烧饼弄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宿玉池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过雪城正要上床,就听见宿玉池叫他:“阿城,今天继续陪我睡好不好?”
过雪城想起早上惊动他的事情,道:“冷吗?冷的话我再去拿个火盆。我怕我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吵到你。”
宿玉池哪里肯同意,他刚刚下定决心,做了一个决定。于是他立刻像是一个弃妇一样做出一副幽怨的样子,说:“阿城是不是嫌弃我了?”
虽说现在熄着灯,但是宿玉池的埋怨简直要透过夜色砸到过雪城头上。
过雪城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是怕吵你睡觉啊。”
“我们每天日落而息,又没有什么夜间活动,睡的已经很久了,睡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宿玉池说完,自己先脸红了红。他竟然仗着过雪城听不懂,明目张胆地讲骚.话。
过雪城确实没听懂什么夜间活动之类的,他以为是像之前的舞会什么的。他心想宿玉池说的也对,于是只犹豫了一瞬,就又走回到了宿玉池床边,躺了下来。
温热中带着青草味荷尔蒙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宿玉池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淡定,淡定,别那么没出息!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下来。
说好要勾.引他的,对方没有沦陷,自己绝对不能先阵亡!
宿玉池悄咪咪的,把自己的爪子伸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刚伸过去的手,就被过雪城抓住了,按到了胸前,给他“取暖。”
过雪城紧紧的搂住他。
宿玉池连动都不能动了。
宿玉池有些欲哭无泪地想,算了,循序渐进吧。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
好像总觉得忘了点事情?
算了,管他呢。
但凡想不起来的事情都不重要。
***
第二天,做早饭的时候,过雪城发现家里的菜所剩无几了,于是跟宿玉池说:“你自己在家里待着吧,我去山上挖点菜回来。”
山上还有雪,对于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过雪城来说虽然不是事,但是对于宿玉池来说却危险的很。
宿玉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虽然心里郁闷,也知道不应该去拖后腿。
于是他站在门口,仿照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一般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过雪城。
过雪城告别了宿玉池,背着竹筐子,独自一人上了山。
刚刚下完大雪,冷得很,只剩下几株长的很高的蔬菜露在外面。
他走到往常拔菜的地方。
春天的时候,山里人会把一年四季收获的蔬菜的种子,随意的扔在山上较为平整的地方,任它们生长。
所以蔬菜多的地方,往往也都是平整的地方。
他走到一块地方,拿小铲子扒拉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埋在厚厚的雪层下面的蔬菜。
一大片的蔬菜,绿油油的。
冬天的蔬菜就是这个样子,雪层越厚,它反而生长的越旺盛。
挖了够两天吃的蔬菜以后,他又去一些枯树上看了看,摘了点蘑菇。
冬天蘑菇是真的不多了,不过还好,能给阿池炖一锅汤。
收获了慢慢一筐的蔬菜,过雪城就背着竹筐子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
那人隔着很远热情的朝他打招呼:“哎!阿城!”
是阿水。
阿水也背着个竹筐子,不过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打的菜也少。
“你打了好多菜啊。”阿水很吃惊,不过转念他又想到了,“对啊,你现在家里可是有两个人啦。”
过雪城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阿水也不在意。
他自己愿意和过雪城说话才说的,过雪城回不回应是过雪城自己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阿水掏出两本线装的书,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这是我最近新写完的两本书,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完可以给我评价一下。”
过雪城接过书,心想宿玉池应该会喜欢,于是很真心诚意地对阿水说:“谢谢。”
阿水摆摆手,并不在意:“不用客气。”
有人看他的书才好。总归觉得没那么寂寞。
阿水刚要离开,过雪城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觉得阿池很不对劲,他自己也很不对劲。
那种感觉,很像是生病了,可是从直觉还有宿玉池给他的反应来看,那种感觉应当不会是生病。
本着不懂就要求知的态度,他其实一直都想找人问一下,只是奈何没有合适的人选。
如今,最合适的人选就在眼前。
“阿水,等一等。”他对着阿水的背影喊道。
“哎?”阿水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回过头来。
过雪城走到阿水身边,说:“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
过雪城出门以后,宿玉池就披着那天赏梅用的披风,坐在院子里等过雪城。
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山,宿玉池托着下巴,心中惆怅。
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块望夫石。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夫没望来,倒是望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很茂密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用一根黑色的木簪盘在脑后。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上自带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有一种成熟与纯真混合的美感。和青涩的尾尾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这是多少男人心中的理想型妻子。
宿玉池心中那根叫做“情敌”的雷达嘀嘀嘀地响起来。
他心中警钟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从前习惯的微笑,道:“您是……”
女人也很浅淡地笑了笑,说:“我是过雪城的母亲,我叫过江流。”
宿玉池心中的雷达瞬间被天雷劈成了渣渣,他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道:“您好。我是宿玉池,很高兴……很高兴认识您。”
天啊这是什么鬼一样的开场白!宿玉池在心里土拨鼠式嚎叫。
旁人大概很难想象,八面玲珑的宿小少爷什么时候会这般语无伦次。
但是实际上,宿玉池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他看着从下面走上来的女人,握了握拳,道:“您是来找阿城的吗?他不在。”
女人摇了摇头,道:“我和阿城没什么要说的,我是来找你的。”
宿玉池的内心一瞬间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过雪城的母亲来找他,来找他干什么,是不是知道了他和过雪城在一起,所以特意来拆散他们?
他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过雪城的婆婆打消这个念头?
用钱?不行。
这边山里连货币都没有。
用权势?
别闹了,他现在还住在阿城家里,更何况,阿城要是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要不装可怜?
虽然很没下限,但是管用就行啊。
不知道阿姨吃不吃这一套啊。
要是软硬不吃怎么办啊?
女人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思路,“我能进去坐坐吗?”
宿玉池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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