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起工作吧

    这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下午。

    织田作接到了太宰治打来的电话:“莫西莫西,我是太宰。织田作还有心酱,我们三个人今天要一起工作。”

    “哦,那工作内容是什么?”织田作问道。

    “是收尸。”电话里传来了太宰治平静的声音。

    需要前往的地方并不远,织田作很快就带着心来到了工作地点。

    工作地点是个不大不小的仓库,心能看见等在仓库门口的太宰治远远的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这些都是在龙头抗争里死去的港黑成员,我们的工作就是给他们收尸。”太宰治打开门,指着堆在一起的尸体介绍道。

    说是收尸,其实是并不是搬运尸体的工作,而是收拾已经被聚集在这里的尸体的工作。工作内容主要是检查尸体,把他们的随身物品带回去,毕竟这些东西要是落入了警.察手中,会被当做组织犯罪的证据,让事情变得棘手。

    其实尸体在运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稍微整理过,但毕竟是堆积在一起的,放置了有一段时间的尸体,其散发出的臭味可想而知。

    “啊,好臭啊,为什么森先生要把这种工作安排给我们啊。”太宰治一边捂着鼻子抱怨一边翻动尸体,“身上都是木仓伤,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虽然有些羡慕他们能死掉,但是我可不想死得这么痛苦啊。”

    织田作叹了一口气,也上前帮忙。

    但是心却紧盯着那些尸体脸上的神情,迟迟没有迈动脚步。

    “……心酱?”太宰治一直没有听到心的声音,就回头看看,却看到心难得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心并不是没见过尸体,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尸体。他们的伤口不会再流血,也无法再发出痛呼,但是痛苦的表情却永远留在了脸上,让心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是痛苦死去的”这个事实。

    “死亡应该是毫无痛苦的,美好的事情。”心喃喃低语着,走向了脸上神情最为痛苦狰狞的一具尸体。

    心半跪在那具尸体前,握住了他苍白而冰冷的手,黑色的花纹从心的手中蔓延,但是却无法蔓延到尸体的手上。

    这是当然的,生与死之间相隔着巨大的鸿沟,即便是深渊,也找不到已死者的灵魂,自然也无法带走他们身上已经永远定格的痛苦。

    心沉默了一会儿,从外套的里侧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随身听,白色的外壳应该是很容易弄脏的,但是看起来却干干净净,明显是有被好好保管。

    随身听里只有一首歌,心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歌声从随身听里传出,听的出来是一首摇篮曲。那是怎样的歌声呢?就如同歌颂神恩的天使,温柔且慈爱,包容着人类一切的恶。只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能洗去身上所有的痛苦和疲劳,那是能称之为希望的歌声。

    一曲放完,心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轻声说道:“愿你们能够做个好梦。”

    他脸上的表情又回归了以往的笑容。

    直到这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才像是反应过来。

    太宰治绕着心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问道:“心酱,没关系吗?”

    “没关系。”心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织田作也走过来,刚打算摸摸心的头,想起之前自己刚摸过尸体,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要是害怕尸体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们。”

    心摇了摇头,“没有害怕尸体,只是……”只是对于自身的无力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母亲告诉我死亡应该是毫无痛苦的,美好的事情,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心看着手中的随身听,“但是,在这里的人,他们都很痛苦……也许,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无论是活着的幸福还是死去的幸福都未曾体验到,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深渊对已经消失的灵魂不起作用,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把摇篮曲放给他们听,希望他们能睡个好觉。”心把随身听放回了口袋里,难得的看起来有些沮丧。

    “这首歌很好听啊,是心酱的妈妈唱的吗?”太宰治突然问道。

    “嗯,这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是非常珍贵的回忆。”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太宰治接着问道:“心酱的妈妈很厉害啊,感觉会的东西很多,心酱的厨艺也是和妈妈学到的吧?”

    “没错,母亲很厉害,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心用力点点头。

    提到这个话题,心肉眼可见的振奋起来。

    情况不知为何变成了可怜的织田作一个人在努力工作,心和太宰治在聊天摸鱼,最后两个人的工作量加起来也没有织田作一个人多。

    心感觉有些歉意,太宰治倒是厚脸皮的说着“织田作真厉害”。

    收拾完尸体,之后要把情况告知港黑的情报员。

    情报员的工作地点是港黑建造的会计大楼里的一个小房间,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四面都是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情报。

    “真是个情报员该有的工作地点呢。”太宰治似乎对那个情报员挺感兴趣的,凑上去向对方搭话。

    带着眼镜,西装笔挺,嘴角上方有颗痣,看起来一副社畜样的情报员毫不领情,“麻烦你别再靠近了好吗?很臭!”

    “很——臭——吗?”被情报员说“臭”的太宰治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像是受了些许打击一般回头问道。

    织田作和心齐齐摇了摇头。毕竟三人在那个环境里待了许久,早就闻不出臭味了。

    打起精神的太宰治重新搭话道:“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坂口安吾。”情报员回答。

    在太宰治向坂口安吾搭话的时候,心和织田作也没有闲着,他们在——讨论明天要吃什么咖喱。

    织田作偏好辣味咖喱,心除了特别喜欢甜食以外对一切食物都接受良好。所以不知不觉中,织田作家变成了“早饭咖喱午饭咖喱晚饭还是咖喱”这样的形式。除了太宰治偶尔点单时,三餐吃的都是咖喱,于是心就研究了各种咖喱的吃法。

    虽然在讨论明天吃什么这种人生难题,不过两人还是有注意着太宰治那边的对话。

    所以当太宰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契机才能让他想到这么独一无二的工作方式呢?”的时候织田作立马给出了回答。

    “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之后带他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就行了。”

    “这可真是个好提议”太宰治赞同道。

    “我不会去的哦!?”那边的坂口安吾慌张地拒绝。

    “织田作,心酱,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把他从繁忙中解放出来。”太宰治发出了阴险的笑声,“只要我们狠狠地抱紧他,他就会因为恶臭和污泥而无法继续工作。”

    织田作回道:“明白了。”

    心也认真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等一下!”太宰治和织田作左右夹击,让坂口安吾非常慌张。

    心歪着头想了想,爬到了坂口安吾的办公桌上,决定正面出击。

    “这、这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住手啊!我要生气了哦!我真的会生气哦!!”虽然绝对不会走那条路,但是唯一的退路也被挡住的坂口安吾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于是,夜晚的lupin酒吧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老板和店里的猫都是老样子,那只被太宰治称为“老师”的三花猫在酒吧里悠闲地走着猫步,越发有种老板娘的气势。

    太宰治这次没有和往常一样向酒吧老板索要洗洁剂,似乎是暂时把对自杀的兴趣放到了新认识的有趣的人身上。

    不过被他盯上的人就倒霉了。可能是因为织田作和心都不会吐槽,在发现了坂口安吾的吐槽役属性之后,太宰治像是发现新大陆,用各种方式不断地引诱他吐槽,玩的非常尽兴。

    反正等到太宰治意犹未尽的放过他时,他松了一口气并狠灌了一杯酒。

    太宰治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地提议道:“难得聚在这里,我们来干杯吧。”

    “那要为什么而干杯呢?”坂口安吾问道。

    “什么理由都好,只是想要干杯而已。”太宰治晃着杯子说道。

    心举起手说道:“那就为认识了安吾干杯吧。”

    太宰治眼睛一亮,第一个说道:“为安吾干杯。”

    “为安吾干杯。”织田作和心也把杯子凑了过来。

    坂口安吾看起来对这个干杯词感到十分的羞耻,但还是捂着额头举起了杯子。

    杯子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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