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更

    暗卫不是吃素的,只是那天晚上都被派去附近县衙,得知江子苏失踪后,第一时间盯上了李阔的踪迹,第二天就找到了江子苏被关押的地方。

    江子苏把馒头里的纸条藏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知道暗卫找到了自己,但是他不想走,看这几天外面的情况,这批百姓很快就会被送去一个地方,江子苏想知道,抓这么多壮丁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打了几个手势,叮嘱了暗卫一些细节,江子苏便让暗卫回去,再行安排。

    王鹏收到暗卫的信息,整个人都要急疯了,你去弄清楚,你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出了问题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江子苏执意要去,能做的也只有配合,让玉林城寻找的人撤了下去,再偷偷混几个暗卫进被抓的老百姓中,安排完这些,王鹏打算去宋府找古无依她们。

    含笑在莫淮桑床边等着,她有好多话想要和她讲,讲曾经在增丁县的事情,说为什么自己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还有自己的安排。含笑这一天不停的在猜,当莫淮桑起来应该说什么,或者是在想莫淮桑是不是在哄骗自己,说的喜欢也只是临死前扯一个善意的谎言。

    只是没想到莫淮桑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充满了警惕,让含笑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谁?”

    含笑认真的看着莫淮桑,发现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心里有个猜测,含笑想着莫淮桑醒了会有什么反应,而这一种是含笑万万没有想到的,心情一时郁结,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断裂,瞬时间感觉天旋地转。

    莫淮桑明明记得自己是要去找父亲的好兄弟申冤,怎么会到这?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还没有发应过来,就见眼前的女子直直的倒了过来。

    莫淮桑楞楞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推又没力气,不推又尴尬,腰侧还隐隐作痛,刚醒本就十分虚弱,被含笑这样一压,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楚浅进来误会了这一幕,黑着脸走了过去,刚想怒斥两人的不节制,见两人的脸色的十分苍白,都昏了过去。无奈的把含笑扶正躺在床上,给两个人把了个脉。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折腾人的病人,给两人轮流施了一下针,楚浅疲倦的揉了揉眉头,感觉今天是白休息了。

    “秦可可。”楚浅语气有些差劲,把门口候着的秦可可给喊了进来。

    “去店里把这些药抓过来。”楚浅停下笔墨,冷眼看着秦可可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就来气。

    秦可可被这样使唤,也不生气,向楚浅抛了个媚眼,在她甩针的时候赶紧跑了出去,想到刚刚起床时柔软的手感,心情十分的美妙。

    睡了一天,楚浅精神恢复的不错,然而睁眼看见秦可可的脸就在眼前,还是吓了一跳,想动整个人又被困在怀里动弹不得,楚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怒气翻涌,手指娴熟的拔出藏着里衣的银针,还没有动手就见秦可可翻了个身,不停的在楚浅的胸口蹭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浅浅别闹....”秦可可脑子里尽是些桃色的画面,刚抱住楚浅就被她挣脱开来,重新把楚浅抱在了怀里,右手从里衣探了进去。

    楚浅听到秦可可撒娇的声音心软了一瞬,很快就被秦可可无赖的行为给气昏了,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在一处穴道上,痛的秦可可直接翻身掉下了床。

    楚浅有些不自在的想到下午的事情,看着秦可可离开的身影出了神。

    秦可可给楚浅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正经,毕竟第一次见面就小娘子小娘子的叫,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好感来,碍于救命之恩,便默许了秦可可三天两头往药馆跑。

    不过秦可可虽说是嚷嚷着要报恩,却是对楚浅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有时言语暧昧,举止更是十分孟浪,这让楚浅分不清秦可可的感情是真是假,以至于楚浅对她的态度也是有些忽冷忽热。

    楚浅幼时跟着师傅在外,直到他死后才在玉林城留下,初时的小摊借着师傅生前的人脉变成了现在的药店,一个人生活的经历让楚浅比一般的女子也成熟的多。

    见了莫淮桑和含笑的感情,自然懂得她和秦可可为什么会有暧昧,以前恨不得秦可可离远一点,但是有人陪伴后,却又是舍不得。楚浅打算尽快和秦可可说明白,要是她真心欢喜,或许也未尝不可。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就看着莫淮桑醒了,挣扎着要做起来。

    “你刚解了毒伤又没有好,就别乱动了。”楚浅感觉遇到莫淮桑以后,就成了老妈子一样,时时刻刻都担心着。

    “中毒?受伤?”莫淮桑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对她讲的话有些莫名,视线一转,看着躺在身边的含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

    “你现在几岁?”看莫淮桑的样子像失忆又不像失忆,楚浅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试探的问了一下。

    莫淮桑有些警惕,不过想着年龄总不会拿来做文章,如实说道:“十七。”

    楚浅不觉得莫淮桑需要撒谎,那么就是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忘了那一段伤心的往事,这对莫淮桑来说是好事,只是看着装睡的含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楚浅又问了莫淮桑一些问题,斟酌之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含笑,只是作为一个医者向莫淮桑大概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出了房间。

    含笑听着莫淮桑的声音,拳头握的紧紧的,也不在乎指甲刮破皮肉,像是逃避着什么,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醒了?”但是就算再自欺欺人,含笑眼角流下的泪水还是吸引了莫淮桑的注意,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含笑的脸,轻轻的把眼泪拭去。

    含笑睁开眼,看着莫淮桑纯净的双眼褪去虚假的伪装,带着不自知的温柔,把含笑心里的忐忑和动摇击碎的一干二净。

    虽然莫淮桑忘记了含笑,但是也忘记了曾经受的屈辱和痛苦,或许这也是一个好结果啊,就算她的记忆停留在莫清平刚被杀的时候,还会想去如何平反,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总不会再如此极端,走上那条路。

    回过神,含笑看着莫淮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莫小姐,我是增丁县林子祥之女林时,你也可以唤我含笑。”

    “我父亲不相信莫县令是贪图钱之人,让我过来助你平反,没想到你在去武安城的路上被歹人所伤,似乎还失去了一段记忆,宋府的小姐经过,把你救下,得知我与你认识,便让我照顾你了。”

    “你是林账房的女儿,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不知为何,莫淮桑不想怀疑含笑口中的话,只是有些疑惑。

    “莫小姐没有见过我很正常,我很少去矿山,可能去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吧。”说着含笑掀开被子,又让莫淮桑躺好,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含笑说的半真半假,当时含笑在书房发现了账本的秘密,和林子祥争吵不休,最后被关在了房间不能外出,含笑担心莫淮桑的安全,趁门口的人不在,就偷偷地溜走了。

    偷偷摸摸的逃出增丁县,身上的银钱不知何时被人偷去了,不知莫淮桑的去处,也没有银钱,含笑打算碰运气往京城的方向走,辗转数月,仍没有结果,还被人打晕劫走,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遇到了莫淮桑。

    在忘忧乡见到莫淮桑,含笑又忧又喜,看见她以色侍人后更是心疼,关注着莫淮桑良久,也未敢上前。

    一是当时含笑被莫淮桑护着,太过于亲近只是会被当成讨好,二是含笑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怕莫淮桑知道林子祥已经投靠了他人,甚至是在做假账,是陷害莫清平的一个帮凶,怕她知道后会对自己也恨起来。

    在忘忧乡过的战战兢兢,无力在夜晚将含笑折磨的无法入睡,但是又像自虐一样不停的想靠近莫淮桑,在之后荒唐一夜后更是坚定了不告诉莫淮桑自己的身份。

    含笑知道莫淮桑不会放弃报复,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以至于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根本就无处可施。

    含笑姿色平平,又有莫淮桑护着,倒也是闲着,老鸨也给忘了这么一个人物,给了含笑很大的便利,倒也让含笑旁敲侧听出一些秘密。

    含笑看着忘忧乡里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早有决断,她注意到有一个书生在特定时间会在忘忧乡逗留,不似寻欢作乐,也不像去附庸风雅,倒像是寻找着什么。

    经过一番刺探,得知她的青梅竹马被人劫走,就是在在忘忧乡失了线索,而那个小姐就是葬剑山庄偷跑出去的二小姐。

    有共同的利益两人一拍即合,由含笑负责寻找消息,而书生则派人在特地的时间将莫淮桑包下,夜晚谈谈诗词聊聊歌赋,再不小心透露一些矿山的消息。

    计划天衣无缝,又有人配合,本该顺利进行,但是不知道莫淮桑从何处得知莫文书会来忘忧乡,让含笑慌了神。

    事已至此,莫淮桑已经脱离了忘忧乡,也忘了那段往事。手上又有足够的证据,增丁县的案子,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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