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视角——
我用手掌扇着风希望自己能降降火,甚至没注意星灿叫了我好几声。
“金南俊?你在听吗?”
“啊?哦哦!那个,有进步。”虽然我到后面根本没听进去……但是相信星灿的实力,夸就对了。
“你准备了什么啊?”她问我。
“我们年初专辑里的cypher:Triptych,因为我没时间写个新的,就直接用了,然后加了一些之前存稿的词,这样跟你的和在一起大概有五六分钟。”我甩掉脑海里的杂念,讨论正事。
“那你唱给我听听吧?”她身体前倾,歪着头,期待地看着我。
据说,向左歪头八度是魔法的角度,可以让可爱加倍。
所以,本来就可爱的人向左歪头八度,让我承受不住了。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心跳加速,皮肤冒汗,呼吸急促……
但是大脑里能接收的信息只有从瞳孔映射到皮质上的少女画像,灯下更迷离的琥珀色双眸像美杜莎的诅咒,我石化一样呆在了原地。
“卧槽金南俊你怎么流鼻血了!快擦一下啊!”大脑收到的景象突然一变,少女期待的表情消失了,转而是慌张失措的模样,她的叫声也把我从魔咒里解脱出来。
流鼻血?
我摸了摸人中,居然真的摸到了温热的液体,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安星灿粗鲁地在我手里塞了一把纸巾,同时往我鼻子下按了几张。我这才恢复理智,接着是扑面而来的羞耻。
我怎么能想着她流鼻血啊啊啊!!金南俊你争点气啊!你看小电影都心平气和怎么喜欢的女生看你一眼就流鼻血了!!
我双手拿着卫生纸堵上鼻子,羞愧地低着头,简直要把头埋在卫生纸堆里。这时安星灿拍了拍我的手背。
“卫生纸我帮你拿,你手举起来,可以降低血压止住鼻血。”听完她的话,我乖乖照做。因为卫生纸叠了好几层,所以不担心她手上会沾鼻血。
“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现在天气挺湿润的啊……你这几天多吃点水果蔬菜。”
我举着双手,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要是她知道我是因为她才流鼻血,会把我骂的怀疑人生吧。我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我觉得没在流了。”几分钟过去,我放下有些酸的双手对她说,她随即扔掉沾满鼻血的纸巾。看到我的样子,她噗呲小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你现在太狼狈了哈哈哈。”
我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见我的口鼻附近全是干涸的血迹,像被人打了一样,我一拍额头:“……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去洗洗吧。”她从晾台下来,回头看我一眼,示意我跟上她。
“屋塔房好久没人住了,带你来我家洗好了。”她说着,往楼下走。
这是我第一次来她家里。虽然经常去一楼的店面吃炸鸡,也偶尔会去楼顶玩,但二楼,她住的地方,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
去喜欢的人家里……莫名有些紧张。
楼梯转弯处就是她家的大门了,好像常年不上锁。拉开门,正对的是两扇很大的窗户,沙发茶几和电视都在这里,看样子是客厅。左手边是鞋柜,右手边有简单的挂钩,挂衣服围巾之类的。家具都是木质的,被套上各种小碎花的罩子,空气里弥漫着木质香薰蜡烛的味道,温馨又简单。
“别换鞋了吧,还麻烦,我带你去卫生间。”
我点点头,跟上她。卫生间左拐几步就到了。小小的一个,但是很干净。水池上的镜子前摆着洗漱用具。
用冷水洗不掉干涸地血迹,所以我先用热水洗了洗口鼻,再拿冷水洗了遍。冷水可以刺激毛细血管,阻止鼻血再流出来。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没事。”她摆摆手。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我回去先改曲,然后把做好的beat和歌词发给你,下周六再来。”我有些紧张,来到卫生间门口对她说。
“这么急吗?你还没给我展示你的部分呢。”她好奇地问我。
“因为我突然想再改一改……呃,那我先走了?”我扯了个理由,说。
“哦……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她抱着胳膊点点头,对我说。
告别后,我回想起余光不小心瞄见的镜子里反射的画面,嘴角微微勾起。
我和她,身高好像挺配的啊?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一有时间就给星灿发消息,连柾国叫我陪他打游戏都拒绝了。而且非常期待周六的到来。
我把润色好的完整版音乐发给了星灿,得到她卖力的夸奖,心情大好,所以泰亨弄坏了我的音响也没生气。
“没事,我也经常弄坏,哈哈。”我这样说。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周六,下午他们问我要不要回宿舍和他们一起吃饭,我以有朋友约我而拒绝了,然后背着电脑去大叔炸鸡店找星灿。我到的时候她在吧台无所事事地玩儿手机。
“来了?今天好快啊。”星灿惊奇地看着我。
“啊,今天没事。”我说。
“那走吧,去楼上。”
这一次比上次顺了很多。伴奏也完成了,歌词也写好了,主要就是练习,然后我再帮星灿调整一些细节问题,像换气啊,卡拍啊这些。
当唱的问题解决后,就是“演”了。作为rapper,不仅要有出色的演唱实力,还有演出实力。一些swag满满的动作,嘻哈随性的bounce,都是调动观众情绪的兴奋剂。
这对星灿来说是不小的考验。我虽然跳舞一般,但是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足的,于是手把手教她说唱常出现的动作。
对着屋塔房的窗户,她笨手笨脚地模仿我的动作。她高中就经常被老师安排在各种活动站c位跳舞,所以她的四肢还挺灵活的,学了一会儿还能有模有样地和我配和起来。
玻璃上印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我莫名满足开心起来。
估计是校庆前的最后一次排练了,所以这次我们直接练到了下半夜,走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了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漆黑客厅里坐着人。
“玧其哥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啊。”我按开客厅的灯才看清沙发上的人影是玧其哥。他抱着胳膊,脸色不怎么好看。要是平时我肯定一哆嗦然后躲回床上睡觉了,但今天我心情格外好,胆子也大了不少,直接坐到了他身边。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他看了眼时钟,示意我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了然,原来是担心我恋爱了啊,我松了口气,笑着对他说:“玧其哥,不用担心我,我没恋爱。”
“没恋爱,不代表没有喜欢的人,是吧?”
听完玧其哥的质问,我一愣。
“你喜欢的,是星灿吧。”
如果说上一句让我愣在原地,那么这句话让我大脑立刻死机。
*
——闵玧其视角——
最近金南俊和我们的交流少了很多,天天抱着手机。以前他也是个网瘾少年,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连弟弟叫他打游戏都不去了。
“你们说,南俊哥不会恋爱了吧。”在金南俊拒绝了和我们的宿舍聚餐后,泰亨问。
“不会吧,南俊是最不可能恋爱的那个。”号锡摇摇头否认。
“我也觉得,南俊这么清楚的人,怎么会不分是非地在出道才一年的时候去踩雷啊。”硕珍哥附议。
“那他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智旻不明所以地望着金南俊离开的方向歪歪头。
我心里冒出不安的想法。
这段时间星灿和我的联系少了很多,经常晾着我好几个小时才回复。成员们都不知道金南俊和星灿以前的关系,但我清楚。
金南俊最近反常的原因……是星灿吗?
我皱着眉头想。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大家都休息了,我坐在沙发上愈发不安,点开星灿的sns主页刷来刷去。
她发布了一个新动态,是仅她关注的人可见的。我立刻点开。
是一张图片,她和一个男生一起比V的手,背景是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配文是:校庆节目就等着我们大杀四方吧!
如果不是和金南俊认识很久的人绝对认不出来。但我就算认不出这只手,也认识那个键盘。贴着贴纸的键盘让我一下就认出是金南俊用了两年多的笔记本电脑。再加上男生手的手腕带着金南俊最近最喜欢的手表,可以确定这就是他。
金南俊……
我以为他能忍住的,没想到还是控制不住吗?
我了解他绝不会愣头青似的冲去表白,因为他和硕珍哥说的一样,是冷静有头脑的,不会在上升期恋爱。
他的目的应该是让星灿喜欢上他,然后等到几年后我们稳定下来再去表明心意吧?下手真快啊,金南俊。
“玧其哥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金南俊回来了,语气听起来愉快极了。
我直接挑明了话,他瞪大双眼看着我,满是震惊。
“你喜欢的,是星灿吧?”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脸涨得通红。
“星灿的sns里,出现你的手了。你这几天的异常都和她有关对吧。”我调出那张照片给他看。
“这个是,说好帮忙她的校庆节目……”
“在行程这么忙的时候还拼命挤时间帮她排练校庆节目?要不是你喜欢她,会这样吗?”我咄咄逼人,在沉默许久后,他低着头承认了。
“对不起玧其哥……但我保证,我现在不会和她交往,也不会影响到组合的活动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收起手机躺到沙发靠背上,眼睛盯着茶几。
“诶?”他抬头看我。
我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要说的话,满意的看他双眼慢慢瞪大,表情从惊讶变成震惊。
“玧其哥,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他站起来,慌张地问我。
“不管说几次都一样。我说,我也喜欢星灿,你还是放弃吧。”我还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金南俊对星灿的好感催化了我的冲动。我觉得我此刻最好的做法应该是以组合二哥的身份训斥他的冲动,再以星灿哥哥的身份告诉他他的喜欢会给星灿带来麻烦。
但是我却选了最差的那个做法——坦白。
坦白我对星灿的感情和他一样,是想交往的好感,而不是什么狗屁兄妹情。
既然他能不顾一切对星灿示好,为什么我不行?
我早就做好准备,不再带着哥哥的帽子了。
“不是,哥,你……”他眼神闪烁,满是不可思议。
“我喜欢她,在你认识她之前就喜欢她了。就算同时追求她,我也不认为我会输给你。”我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你这是……在和我宣战吗?”他也渐渐收起慌张的情绪,皱着眉头看我。
“不是,我只是在说明事实。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都不可能去追求星灿。但是我会阻止一切星灿喜欢上别人的可能发生。”我双手插兜,眼神严肃。
“玧其哥,你知道你说完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方pd把我和金南俊放在一个组合是件足够冒险的事情。我和金南俊虽然是音乐上的知己,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有很大不同,这导致我们之间经常出现问题。但是好在四年的生活让我们产生了足够的默契去协调这些矛盾,牺牲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解决方式。
“我知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和你争个高低,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在能够追求星灿的时候,我绝不会退缩。你就做好牺牲的准备吧。”我说。
“谁牺牲,还不一定吧。”像我意料中的一样,他没有害怕,反而抬起下巴,带着不可一世回应我。
空气中弥漫着□□味。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柾国揉着眼睛出来。
“哦,拉蒙哥回来了啊。玧其哥怎么也还没睡,你们快睡觉吧。”
弟弟的出现打破了我们的僵局,但是我们都知道,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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