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的什么事？”裴玠正在问妮子。
妮子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 拿出册子递给裴玠，“这是昨日整理好的册子，你从西洋买的东西先放在我那，待你回家我派上给你送到府里去。”
“不必，”裴玠将册子推了回去, 道，“那些都是送你的。”
“你！”妮子无语，低声道, “那么多的东西, 你是咋想的啊！”
裴玠道，“想来是当时喝的有些大，东西都买来了, 总不能退回西洋去呀。”
妮子：……
裴大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妮子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又有点犯怂, 起身道，“反正等你回家我就送回去。”
“妮子, ”裴玠叫住她，笑看着她道，“刚刚我说的话听到了？”
“哈？”妮子挠头，“哪句？”
裴玠：“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你知道吧。
妮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其实今日过来她本就打算不再暧昧不清的，但是真就这么说起来, 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妮子没想到他竟然直奔主题，犹豫了下。
“等过了这几日，我就上门去提亲。”裴玠道，“不用现在答复我，这几日，你好好考虑。”
妮子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小兰连忙喊她，“小姐等等，把大氅披上，外面冷呢。”
妮子顿住脚将衣服披上，又转身走了回来，“我等着你。”
就逃也似的出了食肆。
裴玠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她出了门，才轻轻敲了敲桌子。
常随凑过来，裴玠说，“让影子盯紧了暹罗使团，他们若想搞事就解决掉，不必报我。”
常随点了点头，谢天谢地，自家少爷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第二日京城就传出重磅消息，暹罗使团里有几个人失踪了，找了好久才从北海冰窟窿里捞出来的，说是都喝了很多酒，想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原本一直喊着要嫁给裴玠的暹罗公主也不幸感染了风寒，没有再到处找裴大人说话。
朱棣听闻这件事以后，也只是命人当面申斥了裴玠一顿，叫他这位鸿胪寺卿要好好留意使团的人，照看的周全点儿。
裴大人诚恳上折子认了错，而后从五城兵马司那里申请调来了一批人马，将驿馆围的严严实实，但凡是使团的人想出门，后面必须有一小队人马跟着。
使团的人都听说了暹罗使团的事情，如今也是人人自危。
那几个人听闻是暹罗的高手，谁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得，赶紧夹紧尾巴吧。
使团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就连裴大人也得了些清闲。
妮子听说这事却也没有往别处想，家中这几日开始忙起来了，盖因小宝准备参与本次春季的乡试。
原本乡试是在秋季，然而迁都之后朱棣龙心大悦，刚刚在朝堂上宣布要在春季加一场恩科，小刀得到了消息赶紧告诉妮子。
按照妮子的意思，这一场准备起来有些仓促，还不如等到秋季再说。
但是小宝在京城的老先生却道，小宝现在年纪小，正适合下场好好走一遭，名次倒是其次，主要是要先锻炼一下应试能力。
春季的加试定在三月初，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看似时间不短，但是妮子家的户籍还在直隶，最晚二月初也要去府城准备了。
妮子亲自去了郑家找郑贤打听府城考试要注意啥，却发现郑家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郑贤去年秋天中了举，马上要参加京城的会试了。
郑老爷子还好，反正他觉得不做官当个大财主也挺好的。郑夫人却对儿子这场考试极为上心，吩咐全府的人绝不能打扰少爷复习。
这种情形妮子哪敢打扰，跟郑老爷子聊了两句生意经就回家了。
这可找谁好呢？
正在这时候大明工科小天才宋昀送上了门。
他本来是想跟妮子商量提亲的事。
前三年他一头扎进了工部修运河的事，与裴玠等分段督查的人不同，技术型人才宋昀需要在运河沿岸奔走，哪里遇到问题去哪里。
运河修好之后，又被调回新都城参与大殿建设，跟妮子提亲的事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提亲，巴巴的跑过来跟妮子说这事。
妮子：孩子长高了，脸也长开了，咋还是那么缺心眼。
她拉住了宋昀，“来的正好，小宝要去直隶考乡试，你看看都要注意啥？”
宋昀闻言仔细想了想，“乡试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妮子，“走吧，再见。”
宋昀忙拉住妮子的袖子，“哎，妮子你别生气，我考试的时候都是家人给准备的，回头我问问我二哥，他考了三回才考上，比较有经验。”
宋二哥：阿嚏！
妮子这才放了心，跟宋昀说，“小书呆，提亲的事情咱就算了啊，我们还是结拜姐弟吧。”
宋昀，“妮子，你都快十六了还没定亲，不是在等我吗？”
“我等你个大头鬼啊！”妮子踮起脚敲了敲他脑门，“宋大姐前些日子还说，家中有意给在京中给你说一门亲事，好多媒人都登门给你提亲，叫我看，你可以从里面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宋昀虽然只是工部官员，可搁不住家中是金陵望族，父亲和两个长兄皆在朝堂为官，都有隐隐上升之势，大姐还嫁给了裴首辅的嫡长孙，再加上宋昀相貌好、性子好，在熟悉情况的人眼里，可比裴玠这个屡拒媒人的不受宠嫡子好的多。
宋昀道，“可是我想娶的只有你。”
妮子拉着他坐下，让小兰给他上了荷花茶，说道，“小书呆，你知道我的个性，是不会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内宅官娘子的。”
宋昀道，“那有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你不会，可是你的父兄呢？”妮子道，“你父亲如今是御史台的右都御史，他的职责是督查百官，督查尤重家风，你娶我进门，估计没几天就有人弹劾他了。”
宋昀道，“成亲后我们可以分家，工部明后年都要治理黄河，你可以跟着我去黄河那边。”
“这就是问题，”妮子苦笑，“小呆子，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还有生意，我没办法跟着你去黄河啊。”
“那……那你就在家等着我。”说到这，宋昀都觉得没啥说服力了。
“我在家里，你牵肠挂肚的，搞不好还会耽搁手上的事，”妮子道，“三宝太监下西洋，去了那么多国家，我以后也想跟着去看看，这些对于你和你家来说，也是不可想象的吧。”
“这……”宋昀苦恼的挠挠头，原先以为成亲就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要考虑的。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对于我来说，怎么快活就怎么活着，”妮子不想打击到他，好声好气的说，“小呆子，我知道你娶我，更多是因为想照顾我，让我有个庇护之所。”
宋昀点了点，又摇头，“我和家人也都喜欢你，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妮子笑道，“我和宋皎宋嫣姐姐他们都是朋友，与你也是朋友，以我的性子，日后也不会因为嫁人和你们断了联系。这不是一样的吗？”
宋昀沮丧的叹了口气。
妮子又说，“小呆子，你为人耿直，醉心工务，更适合你的是能够好好照看家庭、好好照看你的女子，我们还是做姐弟比较好。”
宋昀无语，“明明我比你还大！”
妮子逗他，“没办法，谁叫我聪明呢。”
宋昀离开的时候有些沮丧，但是妮子知道他一定会想明白，所谓的求娶是少年时的诺言，然而在妮子看来，其中情爱的成分很少很少，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很多时候是掩饰不住的，再说她对宋昀的心态，也一直是对待弟弟似的，若说成亲，真心是——下不去嘴。
这日午后妮子就收到一份乡试的注意事项，一起来的还有一大包往年试题集，今年朝廷的主攻方向以及优秀卷宗详解。
简单点说就是大明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妮子忙叫小兰给捎回去一些礼物感谢宋昀，小兰笑道，“小姐，这是裴大人送的啊。”
妮子“啊”了一声，打开卷宗仔细看了，才发现上面的笔迹果然是裴玠的，有些地方墨迹还是新的，看来是这两日才加上的。
她嗯了一声，道，“你让来的人等等，给裴大人带些吃的回去，对了，还有他们刚送过来的贴身羽绒服也带两件最大号的过去。”说着就匆匆去了厨房。
小兰捂着嘴笑了，自家这小姐碰见裴大人的事就变得笨笨的，跟平日精明强干的样子完全不同。
第二日上午宋家也送来了一封信，上面详细写着府试安排，诸如，某日某时开始，某日某日结束、如何抽取位置、如何下场，这些都跟裴玠送来的互相印证；除此之外，有很大一部分篇幅着眼于如何在几日里处理吃喝拉撒，可见写的人在这一方面有过丰富的经验和教训。
笔记是新的，妮子估计是宋昀磨了他二哥写的。
于是让下面的人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来的人，是一应南北美食和贴身羽绒服，很多年轻的大人在朝堂上不好穿羽绒大氅，贴身羽绒服虽然薄但是选用了上好的鸭绒，穿在官服里面十分暖和。
宋家父亲、二哥和宋昀都在京城做官，这份礼物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实用。
后几日妮子研究着府试安排，琢磨着给小宝准备些什么东西，而且从宋二哥送的资料里面可以看出，吃喝拉撒的问题影响着学子们的发挥，她琢磨着要不要研究一个考试套餐去卖给他们。
妮子正拿着比涂涂写写，就听到小兰从大喊，“小姐、小姐！”
小兰近年来稳重了很多，很少有这样的激动的时候，妮子扬声问她“怎么了？”
小兰扶着腰喘着粗气道，“快，快换上你的县主服，皇宫有人来宣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看到了很多关于剧情的讨论，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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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汴京老潘安的鸿胪寺卿梁珏有四个女儿，大女儿柳姝天姿国色，二女儿柳妤蕙质兰心，四女儿柳娇尚在襁褓，三女儿柳娇……身体不错。
那一日游园会柳娇不小心落水，打小就壮实的她突然发起了高烧，醒来后伸手往两边摸了摸，猛地睁开眼：
“艹……本宫的面首呢？”
“本宫的金银首饰呢？”
“本宫的如花美貌呢？”
……
无数次尝试之后大长公主殿下终于认清现实，现在只是一个区区鸿胪寺卿的庶女。长得还丑。
见到佣人时，表面上镇定的贴身丫鬟头翠兰顶一行大字，“昨日帮着二小姐将她推下水，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柳娇：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斩了
众人：小姐，万万不可！大熹朝不能私杀下人！
柳娇：哦，那就掌嘴二百吧
系统：公主陛下！跪求攻略皇叔篡位！
柳娇（看着指甲）：呵，本宫只想要可爱的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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