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丫丫坐在亓鼎腿上玩手指,哼哼唧唧。
亓鼎在他嘴上捏了一下,悄悄抬眼看张舟瑜,发现后者专心开车没有其他表情,这才托着丫丫下巴让他仰起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精神交流了一番,最后丫丫瘪瘪嘴,“哼”了一声缩在亓鼎怀里不再说话了。
一路无话其实会有些尴尬,亓鼎注意到张舟瑜在开车时连电台都不会打开,他的生活习惯似乎和他的性格一样,冷淡无趣。
车厢内免不得沉闷,但亓鼎也不好意思自作主张动别人的东西,便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等被张舟瑜推醒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真睡着了,下意识抹了一把嘴,好在没流口水。
“下车。”张舟瑜率先走了下去。
亓鼎拍拍双颊,紧跟着跳下车,因为睡得迷糊还踉跄了一下。
“爸爸。”丫丫突然喊了他一句。
“嗯?”亓鼎已经很习惯丫丫对他的称呼了,闻声低头,他看到丫丫用小手指了指身后。
亓鼎转过身,竟看到小言神色踟蹰的站在不远处,不由转过脸去看张舟瑜。
后者果然也回了身,只是神情冷漠,他问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张舟瑜记得那个黑袍人对小言的威胁。
他抹掉了黑袍人在小言体内留下的能量印记,并且当小言最后一次回去和曲清告别的时候,他在楼下布置了捕灵阵,造成小言已经被发现狙杀了的假象。
黑袍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逼迫小言为自己服务,小言消失了,他再去威胁曲清也于事无补,肯定会另外找帮手继续他的计划。
且这段时间他也会持续探查黑袍人的情况,尽快找出找出他的目的并斩草除根。
为了保险起见,张舟瑜在曲清家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个防护阵法。
他开车回家前,跟小言说好了,让他离开B大另找一处地方待着,甚至还在小言的体内打入了一道激发符印,一旦被触发,以他魍魉的原型,逃跑肯定没有问题。
张舟瑜自认将他的退路已经安排妥当,所以对他还跟着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
“我……我不知道能去哪儿……”小言低着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除了妈妈,我就只认识你们了。”
张舟瑜觉得莫名,“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而且你难道不应该去找你的同类吗?”
亓鼎眼睁睁看着小言张了张嘴,被张舟瑜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言失望地垂下眼睫,站了一会儿,突然朝张舟瑜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张大师。”
他保持这个姿势足足有十几秒才重新直起身,怯怯懦懦地朝两人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亓鼎嘴比脑子快,心里刚一动,手已经伸了出去。
小言背影一僵,却没转身。
张舟瑜挑起一边眉毛看向亓鼎,眼中隐隐露出不耐烦。
亓鼎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即便他想留下小言,可他住在学校,于他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决定。于小言,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所以其实这件事最终都是落在张舟瑜的身上,可张舟瑜愿意接收这个麻烦吗?
依着亓鼎这两天对他的了解,他想大概率是不会的。但他让就这么看着小言离开,他心里又难受。
“张主任,您看这样成不成?”亓鼎舔舔唇,讨好地朝张舟瑜笑了笑,“我现在还在住校,小言肯定不能跟我回去,不然被那个黑袍人发现就不好了。但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就明年六月份!而且明年我还会出去实习起码两个月,然后这个学期也很快要放假了……”
张舟瑜打断他:“重点。”
亓鼎习惯性地伸手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重点就是,今年放假前的您能收留一下小言吗?”
他眼见着张舟瑜嘴唇动了动,心里一急,猛地抓住人家手腕,抢先保证道:“就一个多月!我一放假就来接他!真的!”
张舟瑜没想他会直接上手,冷不丁就被抓了手。
眉心一麻,亓鼎竟然又一次这么简单地拉着他进入了共情状态。
这一次,张舟瑜没有发现自己的心脏有什么异常反应,并且轻易地捕获了亓鼎此时的情绪。
忐忑、祈求、期待……
张舟瑜莫名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响起。
“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好。”
“哇!张主任你真的是个大好人!”亓鼎一双眼亮如星子,差点没跳起来,他往前小跑两步,连声招呼:“小言快来!”
小言一阵风似的飞了过来,亓鼎提醒道:“快,谢谢张主任!”
“谢谢您,张大师!”小言手忙脚乱的鞠了个躬。
张舟瑜瘫着一张脸看着面前一人一灵喜不自胜,恨不能手牵手围着自己跳个舞,心里却极度不平静。
我答应了?我怎么会答应?“好”字真的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进屋吧。”即便张舟瑜内心的OS已经满屏了,面上却仍是丝毫不显,只眉心蹙的更紧了些。
亓鼎牵着丫丫跟着进了大门,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一回头看到小言捂着额头被挡在了外面。
“等等,这屋子有禁制。”张舟瑜走到客厅一个边柜的抽屉里翻找了一番,再走过来时手中捏了一张黄符。
亓鼎看见张舟瑜在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金色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了符,只见那带着火焰的符咒随着他的手掌的扇动往上浮了一点距离,再往前一推,原本黄纸上的红色符文便凭空从纸张灰烬中飞出,直直飞向小言,从他的胸前没入。
小言摸摸自己胸口,迟疑地伸出手,发现那道无形的屏障果然消失了。
“你还是住上次睡的房间,明天离开的时候动作轻一点,我不希望在十二点前听到一丁点动静。”
“记住,是一丁点!”张舟瑜重点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亓鼎并不介意他的冷淡,看着小言脸上怯怯的笑容也跟着喜滋滋地,扬声回答:“好的!我保证安安静静,没一点声音!”
倒是丫丫瞪了一眼张舟瑜的背影,又看看小言,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
***
第二天一早,亓鼎悄么声起了床,他还要回校赶第一大节课。
整理好床铺,亓鼎轻轻拉开了房门,走廊上静悄悄的,以至于他连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动静把主人吵醒。
丫丫一大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小言倒是跟在身后送他,问亓鼎什么时候再回来看他。
亓鼎为难道:“我会尽可能抽时间来看你,但这毕竟是张主任的家,我也不太好常来的。不过我只差一个多月便放假了,到时带你一起回我老家过年,好吗?”
小言腼腆地笑起来。
亓鼎伸出手指隔空在他脸颊上点了一下,正准备出门,手刚放上门把,门铃就响了。
他拧开门,看到一个身穿宝蓝色西装的青年男人站在门口,梳了一个二八分油头,看上去有些滑稽,“请问您找……”
“哟!”男人看到亓鼎也吓一跳,又退后一步看了看门牌,“没错啊,不知小兄弟是我们舟总的什么人啊?”
“舟总?”亓鼎茫然地重复一遍,“您说的是张舟瑜张主任?”
“张主任?”男人轻笑了一声,道:“正是。”
亓鼎忙摆手:“我不是张主任什么人,只是在这里借住一晚。”
男人见他神色认真倒也信了几分,只是他余光突然扫到亓鼎手腕上的一抹红色,顿时脸色就变了,一把扣住了亓鼎的手,面上刚才吊儿郎当的气质立刻消失不见,面上还带上了几分紧张。
“怎么会在你身上?!”
“咦,对哦!”亓鼎也才发现的样子,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小红你不是昨晚跟张主任走了吗?什么时候又到我这儿来了?”
红练伸出一截,用绳头在他手背上挠了挠,一派亲昵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青年男人下巴都快惊掉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亓鼎,“我操,难怪以前都不跟我们一起看妹子,原来舟总是这个口味啊……”
“您说什么?”亓鼎歪了歪头。
男人嘿嘿一笑,指着红练问:“小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张主任的法器啊。”
“唔,也算吧。”男人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淫/荡:“那你知道它对舟总,就是你说的张主任,有啥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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