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红是每一个官家女儿必要的闺中绝艺, 长娆早在未出阁中时, 她娘便花重金寻了京里最有名的师傅教她学刺绣, 长娆自小也喜欢绣活, 因此很上心学习, 常能在短时之日每有所进步, 便得到师傅的夸奖。
女红师傅的指导, 再加上长娆的刻苦, 她很快就融会贯通了,绣活突飞猛进, 之前在太后的寿宴上, 她娘叫她绣了一副百寿图献与太后。
当百寿图展于众人前, 没有人不为之惊叹,叹其鬼斧神工,栩栩动人。
官家圈里便传开了,李府小姐虽未出席不得见真容,但一手绣活绝技让太后喜笑颜开, 东宫太子拍手叫绝, 在京里官家女子的行列里, 还没有能够和她相媲美的。
早些年间,绣河湖山川, 花野密林,内容繁杂针脚要求细密,长娆也能手到擒来,如今这区区双喜一字更是不在话下, 很快就绣好了。
长娆递过去给绣房女掌柜的瞧,“您看看,可还能过关?”
那女掌柜的本来心在别处,随手接来,原只是匆匆一眼后而改为定惊一看。
她放下手上原先瞧的绣活,双手捧着长娆的双喜看,没忍住心中的叹喜,连连说道,“我开绣房二十年有余,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绣字活儿。”
她用手摩挲着双喜绣字的针面,喜上眉梢说,“过关了,过关了,真是妙啊,能否请教问问姑娘师承何人?”
长娆的过去不能提及,她随口应答道,“掌柜的谬赞了,粗粗手艺,谈不上师承,只不过跟着我娘学了几年,耳濡目染之下,懂些皮毛而已。”
想起自己的爹娘无颜面对,更不能替女红师傅光耀绣门,长娆心中愧疚只能默默一声对不起,如今为了苟全性命,不得不有所取舍。
绣房女掌柜听了之后问,“姑娘的娘亲,年龄几何了?如今在家中做些什么呢,是否愿意到我的绣房里来,一切报酬好谈。”
长娆摇头回,“我娘前年病逝了。”
女掌柜的也一脸可惜,虽然说不能请到长娆的娘亲,但是她的绣活也是一绝啊,虽然只有寥寥一字双喜,但是也能看出不少东西。
她才用了短短的时间,就绣出这么精致的双喜,想来针线娴熟。
女掌柜的慰问一声道,“真是可惜了,既如此那明日起姑娘便来绣房吧,工钱我按月算的,一个月二十两,你看如何?”
为了留住长娆,绣房女掌柜这工钱给的高。
大河村离市集甚远,若是绣房包吃住长娆倒是愿来,但是何遇必然不同意,“我家居住在大河村,离市集有些距离。”
女掌柜的打断长娆说,“没事儿,绣房有地方住,还能养饭吃。”
长娆摇头苦恼,“如此倒称我心意,但是我家夫君不让我来,我劝他不动,只能问问掌柜的能不能让我取些绣活拿回家去,绣好了给您送过来,你再算我工钱?”
女掌柜惊讶一声,“姑娘看起来尚小,竟然已经许人了?”
长娆点头,“娘在的时候定下的亲事,娘走了之后我便嫁了,家里没有田地,更别谈庄稼米粒了,夫君身子不好,我只想能找点零工,赚些外快,补贴家用。”
适才听长娆说她娘死了,掌柜的还在惋惜,看她年纪轻轻,想着她娘应当年龄也不大,若是能请到她娘来绣房,指导一下绣房里的绣娘,绣房里参差不齐的绣品指定也能更上一层楼。
女掌柜的不想错过长娆,须臾良久就答应下来,她递给长娆许多空白的团扇,还有帕子,几双鞋面叫她拿去,绣好之后拿回来结算工钱。
长娆开心的道谢接下了。
她踏出绣房的前一刻,何遇正臭着一张俊脸往里走,见她出来,质问道,“不是说好去去就回?你自个瞧瞧时辰多久了,莫不是背着爷在里面私会旁人。”
长娆在心里暗道不好,只忙着和绣房女掌柜商榷,完全忘记了家里的混球还在外面等着。
看他冷着一张脸,站在石台阶之下,四步台阶的差距将二人原本的身高差距衬反了,虽然如此,但是何遇本身的自带的匪气就压了长娆一头,更别说她还是个弱女子。
长娆身姿赢弱,似柳扶风,抱着一个装着绣房女掌柜给的包袱,揪着手指绞啊绞。
“夫君瞎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人呀。”
何遇看她一眼说是吗。
大踏步踩着台阶就要进去,长娆连忙抱着他手臂,拖着他说,“夫君别去了,绣房里都姑娘呢,适才湛蓝色的丝线没有了,绣房女掌柜的找了许久才找到,这才耗了时辰,夫君别去了嘛,我好饿啊,我们先去找些吃的,可好?”
何遇本来也没有打算进去,只是想吓吓长娆而已,如今听她说饿了,吓人的心思也没有了,两人自起来到现在可没有吃些什么。
这小妇人本就瘦弱了,再吃一顿饿一顿的,日后怎么才能养的胖一些。
何遇将她手里的包袱拎过来,从她怀里抽出来自己被抱住的手臂,绕过长娆的后背将她夹在胳肢窝下方,抱着走了。
“不是饿了,走,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果真是带了,长娆脚步悬空,被何遇夹着望着走,这个姿势虽然不雅观,但是极其不累脚。
而长娆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何遇的蛮力到底有多大,她约莫接近九十斤,何遇竟然凭着一只手臂就给她提起来,还走的面不改色,云淡风轻,这格外分明的彰显男女之力有多悬殊。
何遇走的小巷子来往没有多少人,他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一家食铺子,旁边有小二的正在送走客人,一见到何遇里面点头哈腰的迎上来,看到了两人的姿势,愣了一下,也没敢多嘴问,“大爷,您好久没来了,还是按照老规矩上菜吗。”
何遇往里走,“不,今儿个让爷的夫人挑。”
食铺子正堂里面没有人在用膳,小二的走在前头用肩上搭着的帕子手脚利索的率先擦了桌子,才让何遇与长娆入座。
他对着后厨喊了一声,掌柜的,大爷来了。
后厨有人应了,掀开帘子跑出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面善,笑的比较和蔼。
将将坐下板凳的长娆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也还是怕的,她往何遇的旁边挪过去了一点。
何遇瞧着小妇人眼巴巴的干瞅着那掌柜,心里有些不爽快,正要发作将她水灵灵的眼睛给蒙上,就感受到她慢慢的挪挨着自己。
她这个反应,像是在怕?
何遇眼底闪过一丝疑问的惊诧,但是没有说些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长娆包围在自己的旁侧,长娆感受到了她的靠近,略微的安了心。
她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何遇的眼睛。
掌柜的拿了单子上来,眯着眼,笑问,“大爷今儿个要吃些什么?”
何遇轻声问道长娆,“要吃些什么?这家食肆的饭菜,很有个种滋味。”
长娆盯着四方桌角的其中一方,嗫嚅说,“夫君决定就好了,我不挑嘴的。”
相处的时日短,何遇不知道长娆爱吃些什么,他对着掌柜的说,“那就按照老规矩来吧,把酒去掉,菜别放太多的辣椒,爷家夫人吃不了。”
掌柜的点头去了,命人备菜。
小二的先上了一壶茶水还有一碟花生米和瓜子,“大爷,您和夫人先吃着垫垫肚子,后厨的人手脚不慢,饭菜很快就好了。”
小二要提茶壶把手给两人倒茶,何遇挥手让他下去忙,自己动手亲自给长娆斟了一碗茶。
“这里的茶不像外面的,你尝尝。”
长娆接过来,挨着茶边小酌一口,大概是有些烫,她被烫到了嘴,嘶叫一声,随后委屈巴巴的看着茶杯沿。
何遇瞧着她被茶杯冒起的氤氲遮掩的眉眼,犹如远山云雾,再看她嘟起来的红唇,沾染了水茶,水润润的,诱人犯/罪。
他可是盯上这方瑰艳很久了。
何遇轻敲她的脑袋瓜子,“怎么这么笨呐,茶还冒着热气呢,能不烫吗,给爷瞧瞧,烫成什么样了。”
语毕,何遇自己先忍不住闷声低低的笑了起来。
长娆嘟着嘴抬眼看他郁闷说,“是你倒的茶。”
何遇掰开她捂着嘴巴的手,“是是是,爷将功抵过,给你呼呼。”
茶水确实烫到她了,使得唇更加殷红,不止如此更还有些肿/起。
何遇笑她的心思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长娆的嘴巴,凑近了当真给她吹了起来。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一股属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很浓烈,很浑厚,清清爽爽的,很有安全感。
“菜来咯。”
小二的端着托盘上菜了,打断了两人的捧嘴呼气,缄默无言。
小二的是个识相的,他目不斜视,上了菜之后,说一声大爷您慢用,就拾掇下去了。
何遇给长娆添饭,又将筷子递过去,“快些吃,别饿坏了,若是饿坏了爷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长娆不接话,她的肚子早就饿了,接过饭碗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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