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尤其爱这些甜糯糯的糕点, 她已经吃了两盘, 依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趋势。
混球怕她吃太多闹肚子,吩咐小二的将光掉的盘子收走, 不允许再上糕点,长娆看了一眼, 觉得混球面色不太好看, 想到待会就要吃晚饭了, 那她就乖乖听话, 不吃了。
不过, 这个糕点真的很好吃,很入味啊,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口味的。
瘦猴提议处理掉这个小厮,何遇吩咐他押下去的时候, 把人给了结掉,别让小妇人瞧见。
瘦猴点头应是。
“你们怎么不审了?”
何遇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审完了,还要怎么审, 要不给你审来玩玩?”
长娆摇头不要。
何遇想到小妇人审人的那个场景, 轻笑出声, 就她那猫叫般的小声调子,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审谁,他说话声音大一点,她都能吓着,还有这个身高, 气势上就矮人半截不止,怎么看都像是闹着玩。
“夫君笑什么?”
“咳咳,没什么......”
清了场子,瘦猴掏出刀子朝小厮走过去,陷入自己想象中的阶下囚压根就不知道危险在逼近。
瘦猴抓起他的头发,对准他的心脏位置,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只在一瞬间的事情。
小厮瞪大了眼睛,嘴巴里涌出殷红的血,瞬间断气。
瘦猴托住他的腋下往后门走,丢到一辆马车上,赶马离开去往附近的乱葬岗。
大概半柱香的时辰,到达乱葬冈,这里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坟墓,没有墓碑里面埋的皆是无名的尸体,有些坟上插着白色的坟标,几棵参天的大树上面有黑漆漆的乌鸦在嘎嘎叫,听起来就很叫人悚恐不安,地上还有几只黑色的野狗,有的嘴里叼着布料跑来跑去,有的使用前爪在刨土,听到动静有人靠近,它们纷纷停下来。
吆喝住马儿,费力将死掉的小厮拖出来,小厮太重了瘦猴骂道,“晦气的东西,平日里吃那么多,养一身膘肉,要不是你猴爷爷练过,拖都不能拖动你,脏血流了这么多,回去又要洗马车了,真是烦。”
丢下去之后,瘦猴往地上扔了两个铜板,“给你的安身费,下辈子眼睛擦亮一点,不要再跟错主子,落个抛尸荒野的下场。”
马车离开以后,野狗疯一样跑上来啃咬尸体。
跑在最前面的那只大狗,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咬在他的大/腿/肉上,合着布料,生生撕下来一块肉。
已经死透了的小厮骤然睁开眼睛,对天发出一声惨叫,他与旁人不同,不同的便是他的心长在右边,适才瘦猴杀他,他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只是休克窒息。
如今野狗撕咬他的腿肉,生叫他给疼醒了。
奈何醒过来也是徒劳无功,野狗数量很多,并且饿了很多天了,闻到血腥味,纷纷扑上来,小厮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只能骨碌碌睁着眼睛,感受这种痛不欲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
他来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很快,乱葬岗就多了一幅新的骨头架子,肉都被野狗分食干净,上面的血迹和肉都很新鲜,野狗吃饱了,窝在大树跟地下睡去,嘴边还残留着几根人的头发。
—
吃过晚饭以后,长娆在塌边泡脚,手里捧着一本食谱看得津津有味,何遇在书旁这边,手里翻看着瘦猴拿给他线人查到的东西,他猜测的没有错。
小妇人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她竟然是京城李时越大人的独女,永春年的正月,发生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李府满门抄斩。李府夫人心疼女儿,偷天换日用人顶替,李府小姐得以苟活。
遭遇小偷,住宿无钱付账,被掌柜卖到人贩子手中,而后被拐卖至大河村。
线人查的很认真,细到小妇人的生辰八字都有。
瘦猴站在后边也看到了,他不可置信指着屏风后面的长娆,又揉揉眼睛仔细看着信封上面写的字,大奶奶竟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
不过这也太惨了一点,要不是遇到大爷,只怕会流落到烟花之地。
何遇看了之后,将所有的东西丢到烧炉里面,看着它们燃烧殆尽,化成一捧灰,“痕迹都抹干净了吗?”
瘦猴点头说道,“大爷放心,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身在阎王殿,唯独贩卖大奶奶的人贩子没了踪迹,他太狡猾了,好似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尾巴擦得很干净,人凭空蒸发。”
何遇的指尖敲打着桌面,笑道,“他敢做这样的生意,自然会留保命的后招,狗改不了吃屎,认真盯着,他会再次出现的,只要他出现——”
何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瘦猴心领神会。
“寻人的事情,你去调查清楚所谓的贵人到底是谁,他极有可能是京城来的,查清楚他落脚的地方。”
“好。”
玄三爷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什么消息,小厮也不见递个信儿回来,玄三爷替玄娇掩了掩被褥角,打算出门去看看,霍安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两人碰个正着。
“我的人在乱葬岗找到了一幅骸骨,经过确认,是你的人。”
“玄三,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不是都经过确认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早在今日陈初嘻来过这里之后,为霍安的那句丝毫不客气的你闭嘴,两人之间彻底撕破脸皮。
霍安眯了眯眼,“你一直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多次警告你别惹是生非,我答应护你,是看在那三分钱财的份上,若是你不知悔改继续招惹何遇那个疯子,我会把你父女二人交出去。”
玄三怕吵到玄娇,踏出门槛,将门关上。
“霍安,我玄三再怎么落魄,也不绝不会欠你一分人情,你收了我的钱财,就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若是不愿意,那就把钱退回来给我,我会带着我的女儿另寻他处。”
霍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捧着肚子笑够了,指着玄三骂道,“落魄到这个境地,还把自己当爷呢?退钱?想都不要想,到了我霍安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嫌我这里住不下去?那就滚吧,恰巧我的院子不供爷。”
“你敢走吗?只要你踏出这道门,没了我的庇护,你的下场会比你的手下还要惨烈千万倍,何遇会玩死你,说我不把你当人看,去找把你当人看,哦不,把你当爷看的地方。”
霍安指着院门口,语气咄咄逼人,他笃定玄三爷不敢。
“欺人太甚!”
玄三不打算忍了,他推开门,掀开被褥背上玄娇,带着她往外走,动静之大,惊扰了睡在隔壁的老大夫,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这便走了?”
霍安对老大夫也算有几分好颜色,“我派人送你回去。”
老大夫拒绝,“不用了,回医馆的路我还是认识的。”
“告辞。”
玄三爷背着玄娇走走停停,快到门口的时候,背上的人低声咳起来,虚虚问喊,“爹.........你.........带......我去哪......”
“娇娇!你醒了!”将她放置到围栏边坐下,“娇娇!”
老大夫跟在他们后面跑过来,终于前面的人停下来,他才撵上来,“醒了啊。”
玄三爷拉着老大夫,“你看看我女儿,她醒了。”
老大夫脑袋晕乎乎的,“知道了,我又没瞎,看见你女儿醒了,我说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就为挣那点面子,有意思吗?看把你女儿折腾的,行了,背着她跟我回医馆暂时住下,去我那里,何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谢谢。”
老大夫嗤笑一声,“医者面前,有救无类,不用谢我,等你女儿的病好了,趁早离开。”
有老大夫在身侧,出了院门,何遇的人果然没有动玄三父女。
只是一路跟着,一干人等暗中将回春堂包围住了,准备明日去找大爷复命。
老大夫给玄娇把了脉,吩咐药童给她熬药,自己美滋滋地去睡一觉,在霍安的宅子里就没睡安稳过,随时随地都要折腾,还是自家的床塌好睡一些,飘着的药味都那么亲切。
“爹......”
玄三捂着脸,羞愧道,“娇娇,是爹害了你,你怪爹吧。”
玄娇一觉醒来,得知自己下半身瘫痪了,面若死灰,小声哭泣起来。
玄三听着心疼,他就这么一个独女,如今因为何遇毁了,叫他如何不恨,“娇娇,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玄娇捏着被褥角,眼底有愤恨的水光,“我要他死!”
“爹答应你,快躺下吧啊。”
“爹,你腰上挂着什么?”
玄三将那副画带出来了,取下来放到旁边,“一个贵人托爹寻人,是位女子的画像。”
玄娇好奇,“我能看看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爹打开给你看。”
随着画卷的徐徐展开,玄娇的眼睛越瞪越大!画中的女子分明就是何遇的媳妇!是她!
“爹!是什么人叫你寻人?”
玄三看着画中女子摇头道,“是什么人不重要了,你爹没本事替人找到。”
玄娇破口而出,“这个女人我见过!她是何遇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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