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看不上陈蕊儿这样白眼狼的做法, 但听了她这话, 叶安就想在刺激她一下,让她明白自己曾经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你瞧不上陈老爷子给你相看的对象,可人家现在已经是成功人士了。”
“怎么可能, 那个没出息的男人,怎么会飞黄腾达呢?”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没出息的, 她还记得第一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件陈旧过时的西服。那寒酸的样子,酸味都飘出几十里远了。
那个时候,她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嫁给这样一个穷酸的人。她不想跟着他过穷困潦倒的日子。
她在陈家出入都有车接送, 每月还可以去首饰铺里选几样时新的首饰, 去成衣店理裁几件时新的洋装。这样的日子, 才是人过的日子。
要是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恐怕得和他一起过节衣缩食的日子, 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陈蕊儿这样的人, 她也知道在陈家过得是好日子, 怎么偏偏就不满足呢?说到底,还是太贪心了。
“哼, 莫欺少年穷,这你都不懂,事实证明,陈老爷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 当年那个你看不上的少年,人家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了,也算上功成名就了,而且他还年轻,以后成为一省之长没有问题。”
叶安轻蔑的看着她,想过好日子没有错,但你自己的好日子不能是踩在别人的尸骨之上的。那满是血腥气的钱财,用着也不嫌烫手吗?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成就?”陈蕊儿崩溃的摇了摇头,原来好日子真的就握在自己手里过,只是自己没有把握住,还是自己主动撒手的。没有什么是曾经握在手里却又失去了,更打击人的。
不然的话,她现在就是风光的市长夫人了,以后还会成为更风光的省长夫人。
“怎么不可能啊,时势造英雄,在那个时代,只要敢闯敢拼,前程总是不会差的。”一个人的成功,总是有方方面面的原因的,机遇实力都不可或缺。
而陈老爷子给陈蕊儿相看的男青年,能力不缺,缺的就是机遇。而这些话当年成老爷子也和陈蕊儿说过,但是她没有听,反而是以为这些都是陈老爷子的敷衍之语。
“呵呵,我没有错,都怪那个老不死的,当时没有和我说清楚。”她怎么可能有错,千错万错都是老不死的错。
如果承认自己有错了,那自己这一生,岂不是活成了一个笑话。所以,无论如何,陈蕊儿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叶安看她这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你没得救了。”
“这种人,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她不会悔改的。”在陈曜看来,这个叶同志还是太年轻了,对人心人性见的还是太少了。
至少,陈蕊儿的心理,陈曜现在是知道的。所以这样的人,你怎么和她说,都是说不通的,她只会相信她愿意相信的事实。而且在她的心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她的心里。是不会有错的。
“你闭嘴,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陈蕊儿恨恨的看着陈曜,陈曜说的话,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
陈曜听陈蕊儿把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戳破,心里一紧,不过面上分毫不露,不知道叶安会怎么做。他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叶安,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叶安听到这事,压根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这事儿一样。
陈曜想起昨天见到叶安时,她第一眼是看向了自己,随后才看向他身后的陈蕊儿,或许,她早就知道了。
不过,叶安今天愿意来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陈蕊儿,证明她或许根本不在意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如果叶安介意这件事,像那些除魔卫道的卫道士一样,要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的话,他恐怕会忍不住和叶安鱼死网破。以叶安对他的善意,他并不想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
看着陈曜那一脸的无所谓,对于自己拆穿他的身份,根本不害怕。这样的从容镇定,是从那个胆小懦弱的陈曜不会有的,陈蕊儿心里更恨,为什么他不能和之前的那个陈曜一样乖乖的听她的话,好生给她立个牌位,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好生给她供奉,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了。都怪他,都怪这个孤魂野鬼。她现在是恨不得把陈曜给吃了。
陈蕊儿的话,这下轮到叶安疑惑了,她见到陈曜的第一眼就知道陈曜的灵魂和身子不是同一个人,没想到陈蕊儿也知道,“你既然知道他不是你养大的陈曜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他给你立牌位?”
“他凭什么不给我立牌位?陈曜是我养大的,他占了陈曜的身子,就欠着陈曜因果。也欠着我因果。”陈蕊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因果之说,你是哪里听来的。”叶安好笑的摇了摇头,陈蕊儿的说法压根不准确。
“就是听其他的人随便说的,无论如何,他用了陈曜身子,就应该履行陈曜的责任,让他给我立牌位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事儿。陈蕊是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呀!显然是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陈曜的。要换了叶安,叶安也不愿意的,谁愿意天天供奉着一个虐待的人啊。又不是脑子有病,或者是彻头彻尾的受虐狂。
看到陈蕊儿这样,叶安觉得无知可真可怕,“你这恐怕也是道听途说,就算是原来的陈曜,不给你立牌位,那也是应该的,你把他养大这事没错,但你杀了他的母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陈曜的母亲还活着,陈曜哪里需要你来养他。”
“还有,是你把陈曜给吓得病重,最后一命呜呼,所以陈曜不欠你因果,反而是你欠了陈曜因果,你欠了陈曜两条命啊。就算是陈曜还活着,他也没有责任给你这个杀母仇人立牌位。”
“再说,现在的陈曜他和原来的陈曜更没有因果了,因为这具身体是原来的陈曜自己不要的,他人都死了,这具身体也不过是一团烂肉,现在的陈曜不过是捡了一团别人不要的烂肉,这之间有何因果?”
叶安难得好心地给陈蕊儿和陈曜科普了那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可能的,你骗我的,你们都是一伙的,你都是为了给他开脱。”这样的说法,陈蕊儿完全不接受,他和陈曜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因果关系,她把陈曜那小崽子养大,这小崽子活该就给她当牛做马一辈子,就算是她死了,也不能放过他。
陈蕊儿怒极,“嗷”的一声,就朝着叶安冲了过来,不过人还没到叶安面前,就被叶安手一挥给弹了出去。
而陈曜听到叶安说他和原来的陈曜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很是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哪里有时间来去处理别人的是是非非。特别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关系,最是麻烦。
陈蕊儿的这一举动,陈曜完全没反应过来,原本想喊金叶安小心的,结果还没喊出口,陈蕊儿就被叶安给秒杀了,叶安这一手,让陈曜更加认识到,这个叶同志,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叶安不想再看见这个疯狂的女人,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叶安直接把她送到了地狱。像这样做恶多端,心肠狠辣的女人,相信十八层地狱里有各种各样的麻辣大餐,等着她享用。恐怕到时候这个女人压根就想不起来,要享用供奉了。
陈蕊儿一走,叶安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还好她机智,趁早把那个污染环境的东西给送走了。
“好了,我把她送走了,你也不用在意她的话,好不容易再重新活一次,还是好好珍惜自己的时间吧!活着多好呀,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叶安看陈曜的灵魂还挺年轻的,想来这又是一个英年早逝的主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相逢曾相识。
“叶同志,谢谢你,不然这个女人不知道还得骚扰我多长时间。”这样一个女人,陈耀心里隔应的很。心肠歹毒的女人,陈曜见的多了,可这样又蠢又毒的,他还是蛮少见的。可看稀奇,也只是一时兴起,天天看,不得烦死自己。
“这倒不用谢,相逢即是有缘,不过这事还没完,看见那棵树了吗?”叶安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桃树。
桃树的花期早就过了,现在已经开始挂果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收获又红又大的水蜜桃了。
“这棵桃树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陈曜突然想起了陈蕊儿的话,原生的母亲应该就在……
“你想的没错,自古桃树就有驱邪辟邪的用法,陈蕊儿她想要陈清雪魂飞魄散,而她又是个姑娘家家,或许没有别的法子,但把陈清雪的尸体埋在桃树下面,她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个陈蕊儿果然心肠毒辣,把陈清雪的尸体埋在了桃树下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点的折磨着陈清雪的魂魄。
现在陈清雪的魂魄都已经破败不堪了,仿佛风一吹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无论如何,我都占了陈曜的身子,能为他的生母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对于陈清雪这个女人,陈曜是可怜她的。若是没有陈蕊儿,陈清雪或许会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她的丈夫和她青梅竹马,很是爱重她,以后她的儿子长大了,也会孝顺她的。她会子孙绕膝,得享天伦。
可惜啊,遇上了一个陈蕊儿。
“你能这样想就好,虽然说上天注定了你能借尸还魂,没有陈曜也还有他张曜周曜,但是你要记住,你以后即是陈曜,也不是陈曜。你以后既要接收陈曜的一切,也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看法才是。这其中的度,还得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叶同志,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的。”这个叶同志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自己和她不过两面之缘,萍水相逢,她竟然对自己说出了这一番劝慰之言。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叶同志是个善良却不失原则的人。
陈曜自问,要换了他,他绝对做不到。因为他从小身处的环境决定了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让这个陈清雪好生入土为安,也算是为自己积阴德了。不过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吧!明天傍晚我来帮你。”
“那就谢谢叶同志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不多留你,不然你那两个保镖该心急了。”在这个年代,出门还有三四个保镖跟着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他陈曜现在不过是一无名小卒,难得叶同志竟然愿意帮助他。陈曜是个记恩,也记仇的人,不过,他陈曜不会一直是个无名小卒的,终有一天他会有所成就,到时候他一定会报答叶同志的。
刘心和林琳看见叶安平安无事的归来,都松了一口气。
叶安回到家之后,就把发生在陈曜身上的事情和大家都说了一遍,“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爱心也是有度的,人常说升米恩,斗米仇,这农夫与蛇的故事并不少见。”
“岂有此理,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刘心一脸的气愤,“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多少人有一口吃的,能活着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偏陈家把陈蕊儿锦衣玉食的养大,她却依旧如此的不知足。”她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党把她养大的,那个时候,党也不富裕,她们的生活也很拮据,但她依旧很感激,是党养育了她,让她有了活着的机会。
所以长大之后,她把自己全部的青春,甚至生命都奉献给了党。但凡是党的指示,她是绝不会违背的。没有党,就没有她的今天,说不定她早就成为路边冻死饿死的孤魂野鬼了。
“这样的人不是得到的太少,而是得到的太多了,所以才不知道感恩。”
叶安和林琳都点点头,觉得林琳这话说的太对了,陈蕊儿得到的一切,都太过轻易,所以她才会这样的贪心。
在刘心的成长过程中,在孤儿院里,她们哪怕是多吃到一口馒头,一口肉,一口汤,都感动的不得了,也幸福的不得了。
在刘心看来,陈蕊就是陈老爷子给她的太多了,才把她养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而严金和云昇则是对视了一眼,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这女人也实在太可怕了,不仅杀了人家的爹,占了人家的钱财,还虐待人家的孩子。
这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了。
看着几人都是一脸的感慨。
张嬷嬷在旁边笑了笑,“你们这些孩子呀,才经历过多少事儿呀,还是太年轻了,就陈蕊儿的段数,还是太低了。”
“啊,嬷嬷就这样还喊低,那什么样的才是高啊。”叶安觉得陈蕊儿的段数够高的了,至少她没见过的这样的人,寥寥无几。
“可不是说你们年纪,见识浅,要是换了深宫里,随便一个人都能看清她的算计,也是陈老爷子自小把她养大,对她有父女之情,而陈清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有姐妹之情,才会对她不设防,被她给算计到了。”
“不然的话,她哪有那么容易成功。在深宫里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多的是,而且这样粗糙的手段,深宫里的人都不屑用,多的是杀人诛心的法子。”要她说呀,陈蕊儿这样的姑娘,要放在深宫里,有的是人教她做人。就她那浅显的算计,在深宫里,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就算是后来的林琳和云昇都知道张嬷嬷的来历,听见张嬷嬷这样一说,大家都很好奇,纷纷围着她问,“嬷嬷和我们讲一讲深宫里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讲的,这后宫里净是些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我要是个男人,能在前朝行走,还能和你们说说前朝的事儿。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所以啊,这些女人之间的是,讲多了唯恐你们移了性情,那可就不美了。”都是些好孩子,张嬷嬷希望他们能眼光远一点,这样以后前程也好走一点。
“嬷嬷,都是三观定型了的年轻人,这性情哪有那么好移的,你还是给我们说一说吧。再说了,大家都还算是性格坚毅的人。”叶安对于那些深宫里的事,也是非常的好奇,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张嬷嬷从来没有提起过她在深宫里的事,这次难得她主动说起来,叶安还蛮好奇的,所以缠着她问个不停。
“那好吧,既然你们不嫌我老婆子罗嗦索索,那我也给你们说个一二,就逗你们一乐。”
于是张嬷嬷缓缓地讲起了她从进宫,到她死亡为止的所见所闻。她这一生平淡无奇,只是深宫里不起眼的一个嬷嬷。却又波澜壮阔,她经历的事不算少,也不算多,她见过的人不算少,也不算多。
在这深宫里,少有人能得到善终,至少张嬷嬷是其中之一。这样就足以证明张嬷嬷的段数,其实很高。
她能得到善终,这其中又是她百般筹谋的结果,她这一生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在深宫里度过的,她这一辈子的青春年少都是耗在了深宫里。
她命不好,生在一个穷苦的人家,六岁就被卖进了宫。从六七岁的小姑娘,到满脸褶子的深宫老嬷嬷,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往上爬,但她的每一步都走的不算轻松,也不算艰难,这或许是她的另一种幸运吧!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不用困在那个高高大大的深墙里,日子只有好的,这样的日子,她再没有不满意的了。除了修炼,就是陪陪姑娘,教教姑娘礼仪规矩什么的,这样的日子轻松又充实。
张嬷嬷的一生听得叶安等人唏嘘不已,“嬷嬷这一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在嬷嬷看来,她足够的幸运,她的成长之路也不算艰难,可在叶安他们听来,简直是惊心动魄的过程。每一步都是杀机四伏,一不小心可能小命就不保,成为深宫里的一抹幽魂。
就像暗香他们一样,他们大多都是被宫斗牵连的无辜者。上位者又怎么会在意他们一个小小宫女的性命呢?
“姑娘不知道,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在这深宫里,有不知道多少花一般的年纪就凋零的人啊。实在是太多了,我好歹能得个寿终正寝,这在深宫里就已经是极好的下场了。”所以,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过嬷嬷今天给我们讲的这些,倒是让我们长了不少见识。”
“在什么地方活着都不容易,没想到看着金碧辉煌集天下所有富贵于一处的宫里,要生存着,也是那么的艰难,上到皇帝,下到宫女太监。”果然没有任何人是能随随便便成功的,就如张嬷嬷,她从一进宫开始就很努力的学习礼仪规矩,然后为了好好的活着,也是百般筹谋。
“是啊,所有为了成功付出过努力的人,我们都应该尊敬她们,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之所以能成功,在背地里究竟淌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所以那些看见别人过的好,就眼红的人最是要不得的。”
“嬷嬷这话说的,很是有道理。”像陈蕊儿那样,明明陈家已经教了她安身立命的本事了,她偏偏一个劲儿的盯着别人的东西,也不想想自己拥有些什么。以至于走火入魔了,最终无可救药。
“你们这些孩子,听得进去就好,哪怕尊贵如皇帝,那从小吃的苦受的罪,也不是你们这些孩子知道的。旁人只知道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哪里能想到?一个皇子从他五岁进学开始,那真是一更睡三更起,多年如一日,从不间断,付出的努力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张嬷嬷这话,叶安她们都赞同的点点头,要做好一个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就要求你必须有相应的能力。
“往日里我以为自己就已经够努力的了,没想到还是万万不够。”古代的皇子,人家都是皇子了,锦衣玉食,不愁吃,不愁喝,人家都还那么努力,她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不努力呢?
“是啊,古代的那些少年将军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夜晚还要挑灯夜读。”要张嬷嬷说呀,那个时候的将军,保家卫国一点都不比严金和云昇他们轻松。
被点名的严金和云昇忍不住把自己同张嬷嬷嘴中的少年将军一比,自己好像确实不够资格和人家比。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当将军的,那些将军怎么着也是学富五车,不像她们,和那些人一比,就真的是个大老粗了。
“唉,时代就是这样,严金和云昇,你们两个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的造化还在后面呢。不过呀,这古代但凡有两三个银钱的人家,都会想方设法的送了孩子去书院读书,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改变门庭,我看现在读书的机会可比以前多多了,怎么现在的孩子,家长都不上心?七八岁的孩子还放在外面疯玩,憨吃憨长的,也没想着送他们上学,读书识字。”要张嬷嬷说呀,这人呀,要有出息,还是得读书识字好,不然古人怎么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呢。
“嬷嬷,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
“你们啊,是不知道,要说困难,怎么都不会比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困难。我们那个时机,有些人为了供家里的小子读书,不惜卖儿卖女。归根结底,以前的人读书是为了改换门庭,跻身士族,让自己变得有身份有地位,别人不敢随意欺凌打骂。为此甚至不惜举全族之力,也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现在呀,社会好了,没有了皇帝,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少了。可读书的机会多了,现在的人读书意识反而不强了。”张嬷嬷也说不来,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社会的退步?要她说呀,啥事都没有让孩子读书识字明理更重要。要换了她,勒紧裤腰带也要供自家孩子读书上学。
听了张嬷嬷的话,叶安倒是有些思量,她在之前的那个时代学到的东西,或许和这个时代是有所区别的。至少到了现在,明末后期一直到现在的历史,她都是一只半解的,没有系统的学过,还有这期间的文化,经济,哲学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她所欠缺的,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补上。
不然可真的成了文盲了。
不过这老师从何处来?高明的师傅可不是遍地可见的,不过这事儿可以先放一下。
第二天傍晚,叶安可没忘记,她答应陈曜的事情,所以吃完了饭就带着严金和云昇急匆匆的往外走。
“叶同志,你来了。”
陈曜老早就等着了,毕竟搁谁院子里埋着一个死人,这心里都渗得慌。
叶安给他介绍了严金和云昇,毕竟这棵桃树已经栽种了许多年,根系已经非常发达了,这样的体力活还是让他们几个个大男人来干吧!
“严哥,云哥,感谢你们能来,改日里我得空了,咱们一起喝上一杯。”在这酒桌上是最容易攀交情的时候。陈曜也看得出来,这两人尽管是叶安的保镖,那也是有身份的人,特别身上的那股子气势,不容他小看,现在他正是需要结交人脉积蓄力量的时候,这样的人放到自己眼前,自己不去结交,那可真是他傻了。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他陈曜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万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了。他可以有傲气,但不能看不清形式。
叶安昨天就和他们说过陈曜的事情了,尽管两人在心里都非常同情陈曜,但在陈曜面前依旧没有表现出分毫来,在他们看来这个单薄瘦弱的少年,遇到这样不幸的事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还不是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陈曜把叶安三人迎了进门,随后关上院门。
三个大男人在叶安的指挥下哼哧哼哧的干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找着了陈清雪的遗骸。
陈曜一脸的复杂,这个女人的这一生委实是可怜,自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婚后和丈夫感情甚好,环佩和鸣。却偏偏栽在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身上,以至于不得不颠沛流离,甚至母子阴阳分离。
陈清雪的一生唯实是太短暂了,只有短短的20年,如今自己占了陈曜的身子,是该为她尽一份绵薄之力。
叶安看见陈清雪的魂魄,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曜,叶安看她这样明显是有话和陈曜说,于是她找了个借口,“严哥,云哥,咱们先去向掌柜的铺子里买个骨灰盒。来的时候匆忙,很多东西都忘了准备。”
看见叶安有心回避,陈曜感激的看了叶安一眼。
一路上,叶安都是慢悠悠的。到了向家全的铺子里,甚至还和向家全寒暄了几句。
才拿着一应所需的东西,悠悠地往回走。
“严哥,云哥,待会儿你俩在门外等着,不要进去了,陈清雪的魂魄已经非常脆弱了,然后俩身上的正气和煞气都很足,我怕一个照面就把她给弄得魂飞魄散,那可就是你俩的罪孽了。”陈清雪这一生没做过任何的坏事,甚至还多有帮助弱小,有功德在身,若是无缘无故的被人害的魂飞魄散,没有转世的机会,那这罪孽可就大了。
“原来陈清雪的魂魄一直在那棵桃花树下,看着陈蕊儿花她的钱,打她的娃。”两人都不禁同情起陈清雪来了,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何况还是旁人打自己的孩子呢,十几年如一日,这陈清雪得有多难过呀。
而这正是陈蕊儿故意的折磨陈清雪,要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日日夜夜的痛苦,为自己的孩子担心煎熬。
这应该就是张嬷嬷说的,杀人诛心了吧?不过这陈蕊儿就应该毁尸灭迹,让陈曜找不到一丝丝证据。这样陈曜说不定到死都以为陈蕊儿是他的亲生母亲呢。
“是啊,陈蕊儿这个女人果然是又蠢又毒。”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人,在叶安看来,她以后投在畜牲道当畜牲挺好的。反正她做了那么多年的人,依旧没有一丝丝人性,干的事全部不是人干的。
你叶安进去了以后,看见陈曜眼框有些红。
看见叶安,陈清雪立马拜倒在地,“大人,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要是没有你,我恐怕就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生而为人,谁想魂飞魄散呢?
“起来,不用这样,只不过你现在还是太虚弱了。”叶安手一挥,陈清雪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凝实了许多,当即就要向叶安叩拜。
叶安阻止了她,她帮陈清雪也不过是想让这个可怜人的冤情大白于天下,“委实不用这样客气。”
“大人,我好恨啊,都是我有眼无珠,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爹,还害了孩子。”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把陈蕊儿留在她们家。陈蕊儿是生是死都与她们家没关系,只要别来祸害她们家就好。
或者她再也不会好吃好喝的养着陈蕊儿了。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吃一堑长一智,但愿你来生能够放聪明一点,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了。”希望陈清雪下一辈子,不要再遇上陈蕊儿这样的毒妇,也不要再那么傻白甜了。
“大人所言极是,我当好好记住这次教训才是,免得害人害己。”
陈清雪对人世没有留恋之后,很快就去地府报道了。
叶安帮着陈曜收敛了陈清雪的遗骸,“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她知道我不是她的儿子,她说她的儿子被养的胆小懦弱,绝不是我这样子。”
“这个自然,她日日夜夜地看着陈曜长大,怎么可能分不清你们俩吗?”叶安觉得陈清雪要是分不清俩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是啊,她一眼就分清了,我和陈曜的区别,尽管知道我不是她的孩子,她也没有怪罪我。”
“就算怪罪你,她也做不了什么呀,她的儿子已经死了,而她的魂体单薄的风一吹就能散,她想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呀?”叶安这耿直的话,简直让陈曜不知道怎么接话。
“或许是你说的这样吧!不过她说她儿子活着的时候,她没能保护好儿子,等到死了,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不让他再被别的人欺负。”
“这话还是不错的,她们母子俩现在也算是母子团聚了。”
“不过她还说,让我找到沈行文,她是沈家妇,咋样都要把她的骨灰和沈行文一起合葬。不过我觉得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沈行文肯定早就另娶了妻子。而她交代,要是沈行为没有娶妻生子,就让我给沈行文养老送终,要是沈行文取了妻子,有了儿子,我就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用多管沈行文。”陈清雪一直执着于自己沈家妇的身份。
“她这一生,爹没了,家产也没了,儿子也没了,唯有沈家妇这个身份是她真真正正拥有过的,是她活在这世间的唯一证明,她能不执著吗?”
叶安也觉得悲哀,这世间有多少人死了,就像像泡沫一样,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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