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被摄魂怪拦下检查的意外事故后,终于平安无事地抵达了霍格沃茨。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因为遭遇摄魂怪而昏厥或者发出惨叫鸡的悲鸣。但是众人还是听说最后一节车厢里,一只闪着银光的大狗当场扑倒了一只摄魂怪,几乎要将那只摄魂怪按在门板上殴打一顿。其他巡视车厢的摄魂怪也迅速地离开了,或许害怕被咬断它们僵硬的手。因为这场风波,没人注意到少了有一只摄魂怪离奇失踪,知道真相的人闭上了嘴。
除了一年级的新生崽子们,所有的学生都在下了火车之后离开结冰的站台,排着队、淋着雨穿过狭窄的门道,来到外头的马路上。在那儿,停着近百辆没有马的马车,或许数量还要更多,它们负责将一年级以上的学生们送达城堡。
哈利正和他的朋友们站在一起,浑身发冷,迟疑地看着那些马车。
“罗恩快看……那是新来的吗?”哈利用手顶了顶旁边的罗恩,眉毛卷在一起,“我记得去年没有马来拉车?”
“什么东西?”罗恩摇头晃脑地顺着哈利的视线望去,“什么马?”
“就是那些,你看——拉着马车的,是神奇生物吗?”哈利的声音引来了它们的注意,那些怪马们用空洞没有瞳孔的银白色眼睛望了过来,他对那些瘦骨嶙峋的生物微微一点头,笑了笑,继续与罗恩说,“它有翅膀,虽然有些可怕,但实话说很酷,难道是邓布利多先生新招来的?”
“不是……?哈利你在说什么?”罗恩茫然地问。
“你们在磨蹭什么男孩们。”赫敏已经爬上了一辆空马车,抱着她的猫狸子,回头催促他们,“你们想错过开学宴吗?说实话这里太冷了,我想天气一定出现了变故,我几乎以为现在是十一月了。”
“就是那些长翅膀的马,伙计,你怎么了?”哈利赶紧跑上前,一边和罗恩指着车辕之间的怪马说,语气热切,“你不觉得还挺酷的吗?今年我们有神奇生物的课,或许会讲到它?赫敏,保暖咒,我觉得你需要这个。”他又转过头和赫敏提醒。
罗恩先爬上了马车,听到哈利的话后将两根眉毛扭在一起,“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有了一个猜想,“罗恩难道你看不见……?”
“夜骐。”在罗恩发话之前,一个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
德拉科缓步登至另一侧的马车,在哈利给予他一个热情的呼叫之前斜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被人认为是脑子得了幻想,去图书馆好好查一查这是什么,并在此之前保持沉默。”他望着那些拉着马车,龙头马身、骨瘦如柴、又长了一双蝙蝠一样的大翅膀的生物,声音轻轻落在风里。
夜骐,一种看见死亡后才能看见神奇生物,被称为不详的天马。
德拉科能看见这个,他见过太多死亡了。
而哈利……无论是比迪还是那个麻瓜,都给他的人生留下了浓重又血腥的一笔。德拉科无意提醒这个,至少在今天,在所有学生迎接开学的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
哈利还想再问,但是他明白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他顺从了德拉科的意见,转头准备登上马车,在赫敏再一次催促他之前。可他转过身一只脚踩上车后,又迟钝地把脑袋转了回来。他的眉毛高高扬起,挨着了他的前额头发的末梢。“德拉科你……”他用一种不可描述的眼神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登上了马车。
但这显然不是重点,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拉科将怀里的女孩塞进马车,平静地扫过他,也坐进了车里。
那是……?
哈利张大了嘴,像是能往里面塞上他自己的拳头,并保持着这种恍恍惚惚,被赫敏一把拽进马车车厢,“哈利你在做什么?要出发了?你想摔断脖子吗?”这一连串发问没有抵达哈利的耳朵,他从马车的窗户往外看,直至盯着旁边的马车,但是他只能看见坐在车窗边上的男孩垂下的铂金色头发。
不……不是那个,那个被德拉科抱在怀里的女孩。是琉莉?
怎么回事?哈利的好奇心被高高掀起,在云端漂浮不定,直到马车吱吱呀呀、摇摇晃晃地穿过学校大门的石柱,又临近城堡,最终在石阶前,哈利仍旧是满脑子惦记着这件事,甚至忽略了路上的寒冷。赫敏和罗恩还有金妮,对的罗恩的妹妹也在一起,以及卢娜,在马车上几次说起今年的课程似乎和往年不太一样,从课程数目上来算,怎么也不可能在一学年能完成,但他兴致缺缺没有参与其中。他们下了马车,他亲眼看德拉科将金发的女孩又抱起,像是端个盆一样,神色冷漠地从马车里走下来,踏上石阶,在众人或多或少地惊呼,以及讶异的目光中进了橡木大门。
“那个是……”罗恩也瞪大了眼,和哈利保持了一样下巴坠地的震惊。
哈利吞着口水想,他从来不知道德拉科和琉莉这么亲密。
但那太古怪了。
那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至少没人从德拉科脸上读出这种亲昵让他愉快的意味,当然那张冷漠疏离的面孔看上去也并不为此感到嫌恶和痛恨。
紧随德拉科身后的布雷斯给了哈利三人组一个隐秘的耸肩,那张倨傲冷淡的脸隐约有了几分愉快,至少恍惚的不是他一个人。
门厅的火把燃烧着,将火光照在每一张恍恍惚惚的面容上。
等他们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抵达了礼堂,满满当当都是人,或者说尖顶的黑帽子,四张长桌,漂浮的蜡烛,天花板上的星空……银白色的鬼魂兴奋地飘来飘去表示对学生们终于返校的欢迎,差点断头的尼克差点要表演一个断头现场,连捉弄人的皮皮鬼看上去都格外亲切。而学生们,显然更加兴奋,尽管三天后他们一定会为几寸长的作业也日复一日的课程困扰;但是这一刻,没有人不为归校而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许久未见的朋友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嗡嗡嗡的讨论声遍及礼堂的每个角落。
哈利、罗恩和赫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并用格兰芬多黄金三角的默契一起越过人群飞快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紧接着他们收到了德拉科懒洋洋的一记回视作为警告,三人肩并肩扑通坐了下来。
他们沉默地交换视线。
一个女孩?
没看错。
是一个女孩,难不成……?
德拉科将那个女孩塞到了凳子上,这个举动并不温柔,但是算得上绅士。尽管他们坐在长桌的末尾,最挨近一年级新生该得到的位置,但是他依旧得到了教授们的注目,不管是校长的,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的。德拉科显然没有为此解释的意思,他坐了下来,没有和任何人交头接耳,淡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冷硬无情,一如往常的是孤僻寡言的马尔福。
而那个女孩,得到了部分来自斯莱特林女孩的瞪视,尤其是脸拉得老长的潘西,没有蛇怪的威力,仍旧清晰地表达出她的不甘、愤怒和诅咒。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天降修罗场,琉莉压根没有抬头迎接这一切。
她垂着头,仿佛没什么精神,即使被搁在凳子上,也软趴趴地靠在桌上。
病怏怏的。哈利心里冒出了这个词。
相信所有人都会怀疑这个,哈利甚至瞧见教师席上的庞弗雷夫人有意上前查看琉莉的身体健康。
他还没来得及为庞弗雷夫人出现在礼堂而惊讶,光顾着那个歪在德拉科身侧凳子上的女孩。
哈利看着琉莉蜷缩成一团靠在桌上,浅金色的长发和过去一样在烛火下闪着光,面容埋在手臂里。就在哈利试图伸长脖子去一探究竟时,通往大厅的门又开了。麦格教授引着一队列惊魂不定的一年级小巫师走了进来,好极了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礼堂里的学生巫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直到麦格教授将分院帽摆了出来,帽檐缝隙像嘴巴一样咧开了。
“哦不……”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我刚刚被编织成形……”
在惊呼响起的同时,分院帽开始唱歌,熟悉的难听嗓音让人愉快地丢下了所有怀念和归校庆祝的喜悦。
“勇敢的格兰芬多,来自荒芜的沼泽;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河畔;仁慈的赫奇帕奇,来自开阔的谷地;精明的斯莱特林,来自那一片泥潭……”
“他们共有一个梦想、一个心愿,同时有一个大胆的打算,要把年轻的巫师培育成材……”
显然这是一首新歌,不知道它废了多少工夫编这段歌词。
德拉科捏着袖子里的魔杖,没有冲动地落下一个闭耳塞听。
“格兰芬多认为,最勇敢的人应该受到最高的奖励;拉文克劳觉得,头脑最聪明者总是最有出……”趴靠在他一侧的琉莉侧过头,跟着分院帽小声地哼了两句,她从手臂的缝隙里小半张脸,得到了德拉科一个无情的凝视。如果哈利注意到这张脸,他会为此震惊。琉莉的面色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白,先头火车上的异样红晕早就褪下,整张脸像是被漂白剂洗过的,就连唇色都极淡,只有那双眼睛仍是深沉发黑的紫色。
“赫奇帕奇感到,最勤奋努力的才最有资格进入学院;而渴望权力的斯莱特林最喜欢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她不理会德拉科,哼着歌又埋下了头,唇角还带着笑。比起她的面色,她的精神并没有那么糟糕,仿佛无论何时,哪怕处于弱势、哪怕不明智,她都不会低下她的头颅,将嚣张跋扈的自我拆成妥协和屈服的字母。
又长又难听的歌之后,分院仪式显得漫长而枯燥。
毕竟今年不会有第二个波特了。
但每一张长桌旁的学生们都在认真地端详这些新加入他们的崽子们,为每一位新成员而欢呼鼓掌。
当最后一个新生崽子奔向他的学院长桌,麦格教授将分院帽收起来。她身后,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冲每一位学生微笑,“很高兴,”他好像天生有着让喧闹的场合一瞬间安静下来的力量,所有人都望着他,丢开了眼前的事,包括哈利,“我很高兴,今年我又看到了你们。请容我欢迎每一位新成员,欢迎来到霍格沃茨,还有……”邓布利多的白发和长胡子都被蜡烛照亮,眼镜后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愉快又温暖的光,“欢迎回到霍格沃茨,老朋友们。”
几乎是同时,所有学生都鼓起了掌,响彻礼堂,那频率快得能让人落泪。
“我想你们已经饥肠辘辘,不能再听我这个啰嗦的老头儿唠叨下去,但是我不得不打扰你们的用餐时光,我的朋友。”邓布利多亲切地说,不像是一个长辈而像是一个朋友,他声音不高,但是能让每个人清晰听清,“首先我要说一件严肃的事,相信大家都遇上了,由于一些众所皆知的意外,”他停顿了一下,从他的面孔上并不能看出他的态度,“我们要接待来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它们巡视了霍格沃茨特快,并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驻扎在学校的每个入口,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这一句使得所有学生都变了神色。
哈利与罗恩、赫敏又交换了视线,他们已经在火车上得知了这件事,甚至清晰地了解邓布利多并不赞成让摄魂怪守护学校。拜那摄魂怪所赐,哈利差点昏厥在火车上,幸运的是他没有丝毫问题,只不过不得不吞下了大量的巧克力。
那绝对不是一种友好的神奇生物。
“我恳请各位记住,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诸位不能够以任何方式离开学校。这是我不愿执行的警告,请每一位都与它们保持距离,克制任何冲突,并了解它们不接受欺骗和花招,更听不懂请求和哭诉,他们不是傲罗、不是巫师,请所有人都不要给它们丝毫伤害你们的借口。”邓布利多环顾四周,他从未有这样严肃,面无表情。
但在得到一个安静的礼堂作为回应之后,邓布利多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好像下面的谈话将会变得轻松愉快并且值得期待:“接下来,请允许我宣布几件事,关于霍格沃茨,关于诸位朋友。”
“第一件事,相信大家都已经注意到了今年通知书发生了变化,所有人的任务都变重了。”
长桌边上,人人都在凝神细听,三三两两地用视线交换着自己的意见和猜测,克制地等待着邓布利多的后文。只有德拉科把玩着自己的魔杖,没有抬头,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邓布利多语气轻快了起来,但仍是用郑重的神色望着所有人,“由于去年的意外,我们深切地意识到千年未变的课程中种种不足,今年我们要开始一种全新的尝试。令人扼腕的是,尽管我们试图将所有的知识交到你们的手中,使你们的头脑充盈,也使你们尽快拥有部分面对意外的力量,我们都得承认没有什么可以一步登天。因此——”他舒缓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在经过诸多今年我们将作出以下改革。”
“关于课程,我们将新增治疗课,这将是最重要的一堂课,每一位的必修课。”
邓布利多注视着他们,慈祥又充满期待和鼓励的。
“我了解并不是每一位巫师都有意成为圣芒戈的治疗师,但遗憾的是我们至少应该了解,如何用基本的治疗魔法应对降临自己与亲友身上的厄运,当然,高年级有意向并且拥有优秀成绩的巫师将得到进一步进修课程的权利。我们荣幸邀请到了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作为这堂课教授。”他转头向教师席上的庞弗雷一个鞠躬,率先表示欢迎。
庞弗雷绷着脸微微点头,她不像麦格夫人那样严厉,但是她也是这座城堡里没有人愿意得罪的女士。
三三两两的有人鼓掌,可礼堂里的学生一个个面色恍惚,好似还没能明白邓布利多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已经直起身,继续说,“其次,我很遗憾的告诉各位,我们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了,他拥有了和他的小可爱们共度余生的悠闲。但我们不能取消这门课,因此我很荣幸地邀请到海格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呆住了,海格已经激动地开始流眼泪。
“梅林啊!”哈利眨着眼,“我是不是昏了头了?”
“不你没有。”赫敏严肃地说,并很快给了一个激动的微笑,“我也听见了。”
“我早该想到,除了他还能有谁弄那样一本妖怪的书!那书还会咬人!”罗恩吼道,捶着桌子。
他们激烈地鼓着掌,直到邓布利多再次获得说话的机会。
“……好的,还有,”邓布利多微笑着说,“相信诸位都发现了黑魔法防御课增加了不少教材,三本教材,相信各位对此迷惑不已,这很很简单。”他挥动手,魔力在他的之间摇晃聚拢,变成星星点点的光彩,在空中写出了细长的字母,“出于迫切的需求,从这学期开始,黑魔法防御课将从一门课细分为三个科目。”
这一声终于像是引爆的魔咒,在整个礼堂掀起轩然大波。
“三门?!”
“什么……!黑魔法防御要上三门课?”
所有人终于忍不住来回四顾,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三位教授,我们的新成员。”邓布利多继续说。
随着他的声音,通向大厅的门又开了,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头发花白、面容有几分憔悴苍白仿佛饱经风霜,但是目光温和有礼。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邓布利多介绍的声音随之而来,众人的掌声有些稀稀落落,显然这位教授的神色比起其他教授来说有些太好欺负,但是哈利他们给了足够热切的欢迎。
如果有人这时候盯着教师席,还会发现他们的魔药教授斯内普正在用一种近乎憎恨和厌恶的目光死死盯着新来的老师。但他瘦削、蜡黄又扭曲的面孔最终扭了过去,抿着嘴一言不发。
令人意外的是,或者说令斯内普也露出讶异神色的是,邓布利多接下去的这句话:“关于这位教授,我们有一个需要向大家坦诚的秘密,当然,作为秘密,我们不能够直接告诉在座的诸位。我希望每一位学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仔细观察、认真思考,用学识找出和证明这个秘密。”
“坦诚的说,这将是今年的试炼,校长室门口的石像将在任何时候都愿意接收关于你们的答卷。”
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又轻快,像是和所有人做了一个小小的约定,又继续高声道:“第二位,让我们迎接黑魔法防御课的第二位教授,布莱克教授。”
“布莱克……?”
“是那个布莱克?”
所有人都震惊地扭过头,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过去那个阿兹卡班囚徒,西里斯·布莱克,穿着干净合身的长袍,踩着轻快又舒适的步伐走了进来,像是在自家的后院一样。他清瘦又英俊的脸上没有了报纸刊登时的疯狂,透出一种自在的平静。在穿过长桌一直到教师席之前,他还有空给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挑一挑眉毛,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而哈利回以更快乐的笑容与激烈的掌声。紧接着,西里斯扫过教师席,给了斯内普教授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让本就气的整张脸发黑的蛇院院长几乎咬紧了牙关,像是忍耐拔起魔杖给这个男人一个恶咒的渴望,比看到卢平还要更加痛恨、憎恶和愤怒。谁都不会错过两个人面孔上的互相厌恶,显然他们积怨已久。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几乎同时传来一些微弱地探讨声:“……所以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能和斯内普做对的教授?”
“……我知道他,布莱克、我是说布莱克教授他是波特的教父!”
“他还是格兰芬多出身的!”
“天啊,他和麦格教授太不一样了……”
“好极了!今年的学院杯终于不会死于老蝙蝠的恶意扣分……”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能遇上这个,梅林显灵。”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了两句,注视着那几个淘气的格兰芬多们,打消了礼堂里热切的议论纷纷,继续说:“关于布莱克教授的一切,我想各位有所耳闻,但我们今天没有足够的时间促膝长谈听一个漫长而英勇的故事。现在让我们欢迎下一位……穆迪教授。”一个男人拄着拐杖走在西里斯之后,用又一个重磅将霍格沃茨的小崽子们砸得头昏眼花。
“疯、疯眼汉穆迪?!”
“那个……老天那个疯子!”
“那是谁?”
“梅林啊你竟然不知道他——他的名气只比邓布利多低一些——我猜,听说阿兹卡班一半以上的囚徒都是他送进去的!最好的傲罗,当然现在退休了,老早了,他是专抓黑巫师的高手!”
“没错,他成名太久了,仇敌恐怕比朋友还多!不过我想他现在有点……疯疯癫癫的,上了年纪之后,听说他得了多疑症——”
“嘘小声点!他看过来了!老天他那个眼睛!”
拄着拐杖走进来的男人已经很老了,穿着黑色的斗篷,有着灰白的长发。但和白发苍苍又精神奕奕的邓布利多不同,他的脸就像是腐木上雕刻出来的。如果说卢平教授饱经风霜,他显然是饱经伤痛,那张脸经历过太多的伤害,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嘴巴歪斜着、鼻子残缺不全。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没有人敢和他的眼睛对视,一只黑亮的眼睛,另一只——显然是假的——眼珠是硬币一样的鲜亮蓝色,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当眼珠突然一翻,就会留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眼白。
这个被成为疯眼汉穆迪的老男人走进来,既没有卢平温和的微笑,也没有西里斯的随性,他警惕、严肃地快步踏了进来,没有和任何一位小巫师进行交流,这让礼堂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无声。他像是一只伤痕累累又霸气惊人的老狮子,走到了邓布利多面前,与邓布利多轻轻握手。在邓布利多的安排下,这个男人坐在了邓布利多边上的空位上。
这回又有人去看斯内普,似乎想知道一直有意与黑魔法防御课一职,却在一门三课的情况下仍旧被拒绝的蛇院院长对第三位教授将是什么反应。但令人吃惊的是,斯内普竟然避开了这个老男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就像一条没有情绪的冰冷毒蛇。
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杯壁,当然这不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毕竟还有更多的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疯眼汉。他没有在意,率先鼓起了掌,仍旧保持着轻快的语气说:“……欢迎三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感谢他们愿意将毕生经验与所学交付到你们的手中。”
众人开始鼓掌,显然格兰芬多已经要炸上天,礼堂里一半的热切掌声都来自他们。
理由显而易见,他们得到了三个格兰芬多出身的教授,而且看起来每一个都能怼死对面那家斯莱特林们和他们阴险偏心的老蝙蝠!
“说真的,虽然三门课听起来太过繁重,但我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格兰芬多们笑嘻嘻地相互低语。
“咳咳。”邓布利多在掌声渐渐变小时再次清了清嗓子,相当调皮地对小崽子们眨眨眼,“我想这时候我们应该要说一句吃吧,你们应该期待已久,所以……”他一个漫长的大喘气,话锋一转,“很可惜,饥肠辘辘的你们仍旧没能得到吃饭的机会,你们还要继续听我啰嗦下去。”
“哦不。”有人发出了饥饿的哀嚎。
“好的我得到了抗议。”邓布利多说,“有人愿意接替我的位置,完成这场漫长的讲话吗?”
众人哈哈大笑。
“看来没有。”邓布利多摊手,又挥动魔杖,在治疗课、黑魔法防御课两行字母后,又变出了新的一行,“那么遗憾的是,我只能继续了,朋友们,我刚说到哪了?好的,谁能提醒我?”
小崽子们很不给面子地摇了头,一个个笑地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没问题,我得给你们一个坏消息,今年将不举办魁地奇杯了。”邓布利多给了无情的小崽子们下一个重弹。
“什么?!”有人愕然出声,笑声像是被卡在留声机里,热爱魁地奇的所有崽子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邓布利多,“这一定是玩笑!”他们包括哈利、伍德还有所有的红发韦斯莱们。
邓布利多摇了摇手指,“这当然是真的,繁重的课业不给你们机会了,朋友,你们有三门黑魔法防御课。”他像是个孩子一样得意大笑,在所有人情绪变得低落之前,他终于收敛了笑容,挥动魔杖,“但是飞行课将作为各位的必修课,”他温和地说,“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掌握在扫帚上自如的技巧,在明年夏天之前。我明白这需要天赋,但这很重要,因为很快你们会需要这个。”
礼堂里收了声,所有人迷惑地望着邓布利多。
“哦对了,我不得不提醒各位,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中包含实战,所有的高年级,都必须参加学期末的实战试炼,不及格的人,”邓布利多露出神秘的笑容,“我想你们不会想要知道惩罚的。”
“实战!”有人惊呼,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甚至跃跃欲试。
“梅林可能砸中了霍格沃茨,老天啊。”
“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是这个!”
所有人议论纷纷,在没有人记得饥饿,肾上腺分泌了足够多的激动。
邓布利多抬起手,让所有兴奋的崽子们安静下来,“关于课程,以上是今年全部的改革。由于这是一个全年级都参与的尝试,我不得不告诉大家另一个遗憾,哦不,或许是令你们快乐的消息,除了魔药课、变形课和魔法史,今年我们取消所有的考试环节,准备更完善的调整,包括期末考和两个巫师等级的考试。”
“这一学年只有试炼,朋友们。”
这才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每个单词变成了小崽子们脑子里的烟花。
在所有人变成窜天猴之前,邓布利多第一次给了自己一个嗓音洪亮,“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朋友们,我由衷地希望每一位在霍格沃茨都有着一个快乐而充实的学习生涯。由于我们更改了千年来的课程,为了能够顺利地进行繁重的课程,我们进行了无数模拟与调整,并遗憾的通知各位,这一学年,准确的说,是超长学期,三年级以上的朋友们将从今年九月一直到后年的六月,进行长达两年的学习。当然你们仍是按照一年升一级,没有人给你们降级。”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还没想明白这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的事。
只有德拉科玩着手中魔杖,微垂的眼睛里有意外,也有迷惑与思索,但更快地化作波澜不惊的平静。
“相信所有人都明白了,两年里将没有漫长的暑假,当然我们安排了相应的节日假期让诸位得到充分的休息。”邓布利多补充道,“十二月以后我们将迎来一场让你们顾不上魁地奇的盛事,这里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明年夏季,你们还将用暑假换到一个新的惊喜,这里,我仍是要保留悬念。因为——”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他们。
礼堂里的崽子们高高扬起了头等着他。
“你们可以开动了。”邓布利多说。
“……???”
被邓布利多滔滔不绝的重弹和三番五次的留口戏耍的崽子们,终于发出了嘘声。
桌上的餐具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邓布利多举起他的杯子,慈祥的目光从每一张兴奋稚嫩的面孔上掠过,像是要记住每一位朋友。他高声说:“让我们举杯欢庆吧,新的学年,为了老朋友的归来,为了欢迎新朋友,为了我们的未来。”
“干杯!”
这个兴奋过度的夜晚,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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