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无法抑制的愤怒在胸腔各处游走,像是一团膨胀的火焰,长着带着尖锐的刀刃,几乎要将哈利撕裂。
卑劣的叛徒,无耻的奸细!
他要揭发那个间谍,他要告诉邓布利多先生!
那个男人是伏地魔的人,他怎么敢还留在霍格沃茨教书,一个卑劣的——哈利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尖叫和怒骂,这让他不顾一切地在楼梯上奔跑起来,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夜晚的霍格沃茨那么安静,几乎沿路上所有的肖像画都被这愤怒的脚步声吵醒了,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发出了惊讶和疑惑的呼声,在七楼的走廊上,一位矮胖的骑士——他似乎坐在他的矮种马上打盹,而现在他摔落在地,在草原上打了个滚——他爬起身,为此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是谁!”
哈利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咆哮吓住了,冷风穿过隐形衣将他冻得一个哆嗦。
他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愤怒像是一个高涨的气泡,被突然戳破。哈利紧紧皱起了眉头,困惑几乎将他包裹起来,紧接着,德拉科冰冷地声音像是从高处坠落到他的脑子里,仿佛在他的脑子里下了一场冰雹
“所以,你大半夜跑到这儿来,为了告诉我,我的父亲,一个马尔福重新回到了黑魔王的怀抱?”
“你还想怀疑更多吗?”
“明天或许是斯内普教授?我又是否在欺骗你,为了我的父亲,为了马尔福?”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证明这些,波特,将你带给黑魔王?”
哈利又打了个寒噤,喃喃自语:“不,不是的……”他想起梦中的一切,那太清晰了,他仿佛不是自己,他变成了一条蛇,变成了伏地魔;他看到食死徒在聚会,看到自己抬起了手——是伏地魔——在惩罚食死徒,用可怕的、邪恶的,让他恶心的黑魔法咒语;他看到德拉科的父亲,看到斯内普……
哈利惊恐地想,没有人会相信他。
因为他在梦中看到了一切,甚至他自己都不敢确信这是真的。
哈利颤抖地伸手去摸自己的伤疤,这会儿它不痛了,但是那股剧痛仍留在他的躯壳里,让他记忆犹新。是一个梦吗?仅仅是一个梦?因为他的恐惧……?他早就知道卢修斯是食死徒,无论是罗恩还是西里斯都曾这么提起过德拉科的父亲,一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邪恶的巫师;而斯内普,他讨厌斯内普,他们向来不对付,相互厌恶,西里斯也讨厌他……西里斯曾说他是伏地魔的走狗。
是梦?
哈利犹疑地站在台阶上。
梦映照现实……书上曾这么描述,因为他的恐惧、厌恶和幻想,编织了这样一个梦境吗?
不……哈利在心中低语,他要弄明白这个,他必须弄明白这个。
鲁莽的揭发是没有用的,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斯内普是一个间谍。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他和斯内普不对付,斯内普总是抓住一切机会给他扣分,哪怕他在魔药课上费尽了全力学习,没有用。哈利在七楼的走廊上来回走动,袍子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很轻的声音。
哈利先看了一眼往八楼去的楼梯,深吸了一口气,踏着步子往楼下走。
如果,他的梦是真的,现在斯内普一定不在学校,只要去地窖的办公室,就能逮到他。哈利试图在脑子里建立一个完整的逻辑,他一步一步往下走,并小心地不再轻易发出响动。
不行。
哈利又停住了。
如果斯内普现在就在地窖,无论是他的一场梦还是斯内普已经回来了,他都会被逮到夜游,扣分和禁闭都是轻的……
而如果他不在地窖……不,冷静点哈利,你没法证明斯内普不在地窖。哈利焦虑地咬住字拇指,扫开脑子里的混乱,再一次试图建立思考。首先他得得到斯内普地窖的口令,否则他无法潜入地窖证明他不在霍格沃茨,通过敲门叫人这是不现实的,斯内普完全可以辩解为不曾听到;第二……就算他真的不在地窖,斯内普是一个教授,而不是一个学生,他没有必要接受不准轻易离开学校的指令。教授有这个权利,该死……这是事实,他有权利去做自己的事。至于在夜晚出行,当然是因为白天要上课,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监狱。甚至,哈利不敢肯定的说,斯内普是否早就做好准备,得到了邓布利多的允许才在夜里离开。
哈利挫败地在六楼的走廊上打转。
他要证明他,证明这个梦是真的,哈利有这种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个梦。
他需要做些什么……他一个人不行,他需要帮助。
赫敏?不,赫敏会因为他的鲁莽,而选择告诉教授,又或者告诉德拉科,他不能让德拉科再认为他在怀疑他。他当然没有怀疑德拉科,但是这些梦涉及德拉科的父亲还有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几乎能想到在今夜的争吵之后,他再提起这个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复。那么,罗恩……罗恩肯定愿意保守这个秘密,与他一起调查,但他得承认,在德拉科面前罗恩藏不住事。最重要的是,在德拉科之外,他不应该找他们,他需要个成年的巫师。
西里斯,对了西里斯。
哈利眼睛一亮,转头往西里斯的办公室跑去。
但哈利注定要失望。
他万万没想到,他没证明斯内普今夜不在地窖办公室里,倒是闯入西里斯的办公室之后——当然了他有西里斯办公室的口令——得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人在。没有人……困惑和冰冷袭击哈利,他头晕目眩,几乎怀疑自己仍旧在梦里折转。西里斯又去了哪儿?他为什么不在?他也离开了霍格沃茨?难道没有人能帮助他……?没有人……一个声音从他脑子模模糊糊的响起,重复着一些让他难受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和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一样冰冷,试图将他的大脑搅得稀里糊涂。
而他的心里充斥着冷漠和怀疑,古怪地敏感几乎将他击溃。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哈利惊愕地发现自己在怀疑什么。
不……他没有……
他缩在西里斯办公室的沙发里,疲倦和无助将他再一次带入了梦乡。
在滑入黑暗之前,哈利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件事。
预言……?
“……十三年前,是你听到了那个预言。”伏地魔这么说。
他没有听到更多,就醒了。
十三年前的预言,那是什么?伏地魔与斯内普谈起预言,很显然伏地魔为此而召唤了斯内普。是斯内普听到了预言,什么预言?
哈利想起他灾难的占卜课,那个喜欢在每堂课上预言学生死亡的古怪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赫敏拒绝承认那位教授拥有预言的力量,嘲讽她疯疯癫癫,说着稀奇古怪的话动摇学生的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不,不是这个,是伏地魔说的预言,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问一个预言?十三年前……
那一年他刚刚出生……
哈利睡着了,那些愤怒在他的脑子里一扫而净,他古怪地感觉到自己满意而且愉快。
他怎么会这样反复无常?他不知道。
但那些满意和愉快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他又发觉自己又在长久地凝视着一扇门,走廊深处,一扇上了锁的黑门。
他想过去。
哈利心想,他想进去,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就坠入柔软的黑暗里。这回哈利真的睡着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陷入了无梦的黑暗,这是他这一天里睡的最好的一次。
而办公室的主人,西里斯去哪儿了?哈利当然不知道。
如果他当时抬脚去八楼,敲开校长室的门就能发现西里斯和邓布利多正在谈论关于他的问题,关于十二年前他与伏地魔产生的联系,关于他现在的状况,关于接下来的打算,甚至因为什么发生了争论。而哈利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天快亮时,校长办公室的壁炉里闪出了绿色的火光。
很快,一个黑影穿过了火焰,走了出来,身材枯瘦,皮肤灰黄,长着一个鹰钩鼻,油油的黑发披到肩上。
他的脚步很稳,看起来一切如常,甚至连面容上的阴郁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西里斯因他的突然到来而皱起了眉,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写着明晃晃的厌恶和凶恶。如果不是西里斯还记得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而旁边就坐着邓布利多的话,他应该会对壁炉里出现的人开口辱骂甚至发射恶咒。显然,一段时间的共事,并没有缓解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他克制着嘴边那句“鼻涕精”,并在对方给以自己一个恶意的笑容时,刷的站起身。他的魔杖几乎已经从袖子落下,尖锐地盯着斯内普,就像是盯着一个让他痛恨不已的仇敌,“邓布利多,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西里斯在自己彻底无法忍耐之前,提出与邓布利多告辞,“我会注意状况,所有的。”
西里斯发誓自己没有丝毫的意愿,在这个男人在场的时候,继续讨论关于哈利的任何问题,任何。
“西里斯,我希望你明白,西弗勒斯在这方面是最好的选择。”邓布利多对背身而去的西里斯说。
这话让一旁的男人挑了挑眉,虽然不知原委,仍然对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嚣张的、胜利的假笑。
西里斯嗤之以鼻,匆匆离开了校长室,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作为答复。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目光这才落在男人身上,轻轻地说,“你得到了他的信任。”
斯内普鼻翼翕张,阴沉的的面孔上几乎要扭出一个嗤笑,但他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邓布利多,“或许。”他不置可否,更没有邓布利多那足够乐观的推测,“也许是今天他还在试图观察。”
他没有受罚。
这足以令人意外。黑魔头不可能对叛徒如此仁慈,尤其是十二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的食死徒。
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信任?斯内普并不相信。
斯内普平静地站在桌子那端,隧道一样的眼睛冰冷地注视这邓布利多,“但我想,他得到了足以让他高兴的消息,我看得出来。显而易见,他有别的渠道,邓布利多,如果他不是出于信任,认为我还应该忠诚于他,他一定还有别的打算。”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没有波澜的海洋,“你应该注意,在这里,必然还存在着一个内鬼,能给黑魔头传递消息。”
邓布利多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放松的笑容,只是低垂着头,“他特地寻找你,在食死徒的聚会之后,西弗勒斯,他说了什么?”
“……”
斯内普的面孔一瞬间变成了空白,黑眼睛里空荡荡的,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没有张开。
“预言。”他说。
邓布利多抬起了头,蓝眼睛穿过了半月形的眼镜,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
在漫长的缄默里,他看了一眼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轻声呼唤:“福克斯……”
“……”
不死鸟飞出了窗户,日子又跑了起来。
十一月天气就开始变得非常寒冷,地面到处都是霜冻,学校的周围像是眨眼间就被覆上了冰雪;湖面冻住了,当然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还是能看到湖底下晃动的水波和来去的神奇生物。
往常这种时候,代表着魁地奇赛季来了,寒冷永远没法拦住小崽子们内心的火热。但今年没有,他们穿起毛衣,戴着兔皮毛的手套,鞋子也换成了带毛的皮靴,在走廊里穿梭时都不忘披上厚厚的斗篷。
裹得像只熊的小巫师们失去了往年的精力充沛,接连几个周末都对着成吨的作业一边哀嚎,一边开始使用保暖咒躲在有壁炉的公共休息室里写作业,甚至有小崽子们怀疑邓布利多的惊喜就是这堆永远没有尽头的作业,只有少许的人躲在角落里忙里偷闲说着学习之外的闲话,令人惋惜的是最近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东西,翻来覆去的八卦只有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好像交了个女朋友,最大的新闻也就是一个星期前被斯内普轰出办公室的波特。
赫敏抱着一摞书钻进了图书馆,浑身打了个寒战。
图书馆里挤满了人,几乎看不到空位。
她不假思索地走向了最里头的一排书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的一张桌子前站住了。
赫敏看了一眼满桌子的书,高高堆起,根本看不到桌子后头还坐着谁,“噢,德拉科,你不能给我让点位置吗?”她小声地哀叹,试图将桌上的书挪开一点,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空位,并很快发出小声的、暴躁的抱怨,“每一次,德拉科,每一次,你的桌上总是堆满了书,你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完吗?我不是怀疑,只是难以置信,这些,还有这一些,德拉科——”
喋喋不休和不依不饶的声音,终于让桌子那边的人抬起了眼,“你可以在公共休息室,格兰杰。”
德拉科铂金色的头发在窗户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但他的面孔苍白,似乎没什么精神。
“那儿太吵了。”赫敏低声地说,终于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但是这显然把桌子上堆的更高了些,“没有魁地奇,他们只能在公共休息室里发泄多余的精力,而休息室,当然了,没有人要求他们在那儿保持安静。”很快她又高高挑起了眉毛,“德拉科,说实话,你有多久没有一个良好的睡眠,我几乎以为我看到的是差点断头的尼克。”
德拉科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眉毛,作为答复,可灰蓝色的眼睛里却暗波汹涌。
另外有人笑了一声,轻轻地说:“格兰芬多。”
这听来有点儿像嘲讽,但没有那么糟糕的恶意。
赫敏也就抬头瞧了一眼,是蜷缩在长凳上的女孩,在德拉科的边上。这个女孩也有着一张苍白的脸,让人怀疑斯莱特林是不是都该是这样,病怏怏的,比血人巴罗更像一个鬼魂。遗憾的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了,因此她的腿几乎要掉下长凳。赫敏并不意外,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她记得女孩的名字,琉莉,她们没有任何交集,换句话说,她只知道这个斯莱特林的女孩从这个学期开始就一直呆在德拉科边上。
简直像个连体婴儿。
很多人在背后八卦德拉科和这个女孩在交往,尽管他们都才十三岁。
赫敏对此不感兴趣,她并非失去了好奇心。要她说,德拉科带着这个女孩就像是罗恩过去带着斑斑一样……
但说实话,她没有这么多精力去了解更多了。三年级的课程改革给她带来了比山还高的压力,更别说她有着一张完全矛盾的课表,加起来可能有大厅那么高的作业。因此她必须在图书馆里完成作业,而不是在公共休息室忍受噪声和笑声。
不过今天赫敏还有其他的事。
她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她的羊皮纸,而是用一种锐利又忧心忡忡的目光,盯住了垂着头、翻过一页书的德拉科,“德拉科,”她迟疑又小声地说,在使用一个隔音咒之后,“哈利在做什么?”
德拉科似乎没有听到,指尖捏着书又翻过一页。
“你们,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赫敏皱着眉头,棕色的头发后面是一双敏锐的眼睛,这让她绷起的脸显得更加肃穆,“你们都在偷偷地干着什么。听着,我不是一无所觉,哈利过去从不会热衷于占卜课,我几乎以为他中邪了,他喜欢黑魔法防御课,还曾在占卜课上昏昏欲睡;现在,却浪费时间和特里劳妮教授研究茶叶渣,甚至总是和乔治、弗雷德他们大肆谈论关于特里劳妮教授和占卜课。一周前,罗恩说斯内普逮住了哈利的错处,关了哈利禁闭,但我们都知道他很快被轰了出来,却不愿意告诉我们原因。虽然哈利没有抛下我们单独行动,但我不是一个傻瓜,德拉科,在他做了一个怪梦后他一天比一天古怪,罗恩提到他频繁的做梦,我不相信你一无所知。”
这回德拉科的手顿了一下,“占卜课。”他在赫敏的长篇大论里捕捉到了一个词,好像有些疑惑。
“……西比尔·特里劳妮。”这是琉莉的声音。她竟然睁开了一只眼,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像是对什么东西很有兴致,笑眯眯地说,“那是个有趣的人,很可惜你没有选她的课,让我错过了这个机会。”
这个评价让赫敏几乎被激怒,但是她没有轻易地辩驳。
德拉科好像有了些印象,他确实在众多课程里没有勾选一门占卜课,也不觉得这值得他浪费更多的时间。很简单,他对任何预测未来的东西都没有兴趣。
他已经知道足够多的未来,这甚至对他的判断产生了多余的干扰。
“你有兴趣?”德拉科说着侧过头,目光从堆积如山的书缝里望了过去,那边站着一个男孩,又高又瘦,是诺特。
诺特最近总是想尽办法在附近转悠,就像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长久地盯着德拉科,又或许,是盯着总是和德拉科形影不离的女孩。诺特很快察觉德拉科的视线,回了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这轻而易举,他本就不是为了看书而来。
德拉科不予理会,若有所思的目光继而落在诺特手中捏着的羊皮纸上,那是一封信。
“天赋,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后裔,预言的、被诅咒的血脉。”琉莉轻声地缓慢地说,“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德拉科看着诺特将羊皮纸叠了起来,匆匆离开了图书馆,又一次缓慢地说:“预言。”
“她没有预言的能力。”赫敏终于忍不住说。
这使得琉莉坐起了身。
她看起来遭受过极致的折磨,所以才瘦骨嶙峋。但谁也不记得她是本来就如此,还是突然之间消瘦,女孩在霍格沃茨实在不引人注意。当然,就算如此,她浅金色的头发仍然闪闪发光,面容也依旧精致美丽。琉莉盯着赫敏,仔细想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愉快又诡谲的笑容,“这就是她的诅咒。”
“诅咒?”赫敏的情绪变糟了一些,不确定自己应该接话。
北塔楼的教室。
“教授。”
哈利推开了门,教室里站着的女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发光的昆虫。她非常地瘦,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纱罗似的闪闪发光的披巾,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环。
“我的孩子,你找我?”女人像是在讶异,用空灵又玄妙的声音说话,发亮的手招呼他进来。那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哈利,就像是在看一个行将就木、不日暴毙的可怜虫。
“是的教授。”哈利缓缓地踏步,顶着这双眼睛进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教室,“有一些事,想要请教……”
外头的阳光穿过玻璃窗。
在琉莉再一次开口之前,德拉科将一本书推上前。
赫敏注意到书上放着一张字条,写着一行字:大脑封闭术。
琉莉小声哼着歌,等赫敏离去后,才笑眯眯地用手指敲着桌面说,“荷马史诗,太阳神的诅咒,阿波罗诅咒卡珊德拉的预言准确,但永远无法被人相信。”
“天赋异禀,做着自己和所有人都不相信的预言。总有一天,这些预言都会实现。”
教室里飘满了奇怪的、令人晕晕乎乎的气味。
哈利注视着这个打扮夸张的女人,有些紧张,因此来回地抿了三次唇瓣,但他仍然稳稳地站在那儿,双手交叠在一起。
“教授,我听说你是十三年前,被雇佣为霍格沃茨的占卜课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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