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灵决心既下,持着幕青衣的手掌就要再往下游走,正在这时,那只手掌忽然挣开了她的束缚,跳过了她的胸部贴在她的小腹上。
“姓幕的,你——”
“灵儿”幕青衣轻唤,动了动身子,将下巴压到她的肩膀上,自己整个人也往她背上靠了靠,贴近她的耳朵轻叹一声道,“现在我还不能这样对你”
“姓幕的,你什么意思?”宁天灵掏出他的手臂重重的掷回他的身上,没想到自己这样主动牺牲,对方还是毫不领情,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是要说给谁听呢?
幕青衣长叹一声,翻过身体平躺到床上,用手臂压在自己的额头上,黑夜里,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眼神,也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他心里的苦要比她更甚。以前他总是逗她,然后又在关键的时候忽然抽离,她不明白他亦不解释,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这是命运,谁也改变不了。
宁天灵等了一阵,见幕青衣不着声只是叹气,慢慢的也心软下来,今天她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绝对不再跟他不吵架,或许他当真是有难处也说不定。
“姓幕的,你心里是不是装有别人?”宁天灵冷声问。
幕青衣拿开手臂,转头看了看她,轻声答,“没有”
“哦,可是为什么···是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所以—”宁天灵缩成一只小猫状,将枕头压到头上,声音闷闷的传出。
“没有,我说没有!”幕青衣声调提高,明显不高兴起来。
“那你为,为什么,不,不行啊?”宁天灵也不满了,她多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话呀,他倒是率先喊起来了。
“我不喜欢谈论这样的话题”幕青衣抱着手臂翻过身子,面向着墙壁背对着宁天灵,谁要她怀疑他的身体有问题,他身体好的很,尽管不是膘肥体壮,可也足以带她享受鱼水之欢。
宁天灵转过头看见幕青衣背对着她,顿时气从心来,她哪里错了?哪里错了?哪里错了呀?一把抓过头顶的枕头抱在怀里,千般□□万般捏扯,好歹是要发泄一下,否则今晚哪能忍的下这口气!
待到枕头被糟蹋的千疮百孔时,宁天灵终于吐出一口气,算了,公主肚里能撑船,不再跟他计较了。
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前半夜的时候两人背对而眠,无论宁天灵怎样翻身弄出怎样的声响,幕青衣都毅然不动,呼吸均匀,像是已经安然入睡的模样。
后半夜的时候,宁天灵终于忍不住了,透着窗户外灯笼映照进来的漂漂散散的烛光,轻声对着空气问道,“姓幕的,你睡着了么?”
本以为就是随口一问,随空气散了得了,不想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回音,幕青衣答,“没有”
宁天灵回头看着幕青衣消瘦的背影和修长的身形,心里有些窃喜,有本公主这样一个国色天香在旁边,你幕青衣也不能那么淡定了吧?
“姓幕的,既然你还没睡着,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据实回答”
“你说”幕青衣闭着眼睛应道,知她心里有事是肯定睡不着的。
“那我问了,你说你心里没有别人,那你心里有我么?”宁天灵羞涩的问,黑夜的力量是巨大的,安安静静的仿佛能够掏出人心底所有的话。
可是等待却是漫长的,漫长到宁天灵都开始怀疑刚刚自己声音是不是太小,或是太过颤抖,幕青衣根本没听见或是尚未听清楚。
一阵良久的静谧过后,幕青衣终于开口了,“你刚刚说什么?”
“啊?”宁天灵讶了一下,他果真是没听清楚,赶紧重复道,“我刚刚就是问你,你说你心里没有别人,那你心里有我么?”
“不是这一句,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前面我说什么了?”宁天灵开始回想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最初就是问,姓幕的,你睡着了么?,然后—”
“嗯,就是这句”幕青衣阻断她,然后打了呵欠道,“我睡着了”
宁天灵眼前一片黑线,好吧,姓幕的,算你狠,来日方长,你不可能赢我一辈子!
清晨,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把宁天灵从睡梦中叫醒,她迷迷糊糊的起身下床,打开房门,紫竹与小云已候在外面。
紫竹笑着说,“公主,该起床梳洗了,驸马爷吩咐,待你用过膳之后,他与你一同进宫”
小云也跟着点头,两只小眼睛眯成月牙形,喜笑颜开的模样让宁天灵觉得诧异,这一大早两个丫头像吃了蜜糖一样。
紫竹递上准备好的衣服,宁天灵接过一看,是一件粉红色的薄衫,上面绣着莲花图案,衣服看起来尺寸差不多,只是比较密实,领口较高,长衫长袖。
“驸马府怎么会有我要穿的衣服?你们到哪个丫鬟房中帮我找来的吧?我还是回宫再换好了”宁天灵将衣服还回紫竹手上,虽然她不拘小节,可也素来用不惯别人的东西,特别是贴身的衣物。
“不是,这是驸马爷送过来的,专门为你准备的”小云凑到公主耳边,小声说,“应该是驸马爷一直给您备着的,他应该知道您会来这过夜”
“什么过夜呀?我就是留宿一晚罢了,你这个死丫头,一大早说话就放肆”宁天灵敲了敲小云的脑袋,傲娇的扯过衣服,一扬头就转进了房中,将门关上。
紫竹跟小云偷偷直笑,宁天灵边换衣服边隔门问道,“姓幕的他人呢?”
“驸马一早就进了书房,仲文大人天还没亮就到了,等在那里的”紫竹答。
“这个仲文真会挑时候,姓幕的一回来他就知道了,他那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光”宁天灵嘟哝道。
小云笑了,对着紫竹说,“公主这是在跟一个男人吃醋呢”
“好歹是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了,也不容易”紫竹感慨。
“谁修成正果了?”宁天灵换完衣服拉开房门,瞥了一眼正在那里热烈讨论自己的两个傻丫头。
“当然是公主和驸马,这次你们共处一室,晚饭都来不及吃,那还不是干柴烈火?”小云朝公主眨了下眼睛。
“我说你们真是想多了,看来你们真是太不了解那姓幕的,就算是干柴架在烈火上,人家都有办法让它变冷却烧不起来”宁天灵靠在门框上,酸酸调侃道。
“这么说你们还没成?”紫竹皱了皱眉头。
“前人说,路漫漫其修远兮,用完早膳再求索”宁天灵直起身子就往外走,便走还边说,“这姓幕的给我挑的是什么鬼衣服呀,包的我就露出个头了,真是难受死了”
“喂,公主,你有没有用我教你的方法呀?”小云追到后面叫,宁天灵回头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蔑视眼神,示意告诉她,完全不用,那人就是食古不化!
书房内,仲文站在书桌前,递给幕青衣厚厚一叠奏案,“这些都是左中承大人送来的,中承大人前日就已到了府上,被学生给拦了住,让他暂且将这些案本送到书房,就说是驸马还在休养,不宜见客”
“他为何这么心急交还公务?我不过才离开几日而已”幕青衣坐在桌后的雕花红木椅上,随手拿起一个案本翻开来看,上面写着,‘失踪少女六十八人是也’。
“近日宁都出了一件大事,中承大人花了两日时间都无丝毫进展,民间怨声载道,皇上暴怒不已,大骂他无能,他便趁机凑说手上事务繁多,无暇顾及,提您已修养数日,便央求将宁都的事务交还于您,皇上别无他法,也就默许了,只是要求他在您身体康复之后再做交接,可是他现在哪里等得及,一下朝就准备好这些案本,早早的送到了驸马府”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能够传到皇上耳中?”幕青衣合上手上的案本,听仲文细细道来。
“就在您离开宁都的第二日,街市上一天之内出现数名黑衣人,专门逮抓年轻有些姿色的少女,年龄都在十七、八岁模样,大多是待嫁闺中的,据报失人口统计,那一天被抓走的,大概就有六十八人,闹得民间人心惶惶,女子多半不敢出门,左中承大人当天就派去全部兵力去查,可是即便是将宁都搜了个遍,也不见失踪少女与黑衣人的踪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确定没有出城么?”幕青衣翻开地图摊到桌面上,指着城门的方向问。
“可以确定是在城内,因为人数众多,要想不引人耳目的通关出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城门的守卫也被一一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嫌疑人士”
“那么此事就有些玄机了,我们需要从头查起,大批黑衣人冒然出现在都城境内,又在一天之间掳走多名少女,凭空消失如人间蒸发,这样的事情必然引发皇帝的注意,要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尚未弄清楚,说不定是故意引发骚动用以制造混乱”
“驸马所言甚是,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怎么办?是接过宁都事务还是再借病推回中承府?毕竟这不是在我们管辖期间出的事,我们被动一些可寻得好时机再出手”
“百姓是无辜的,我们现在就要接过来,恰好今日我要送灵儿回宫,顺便去见皇上”
“那么驸马的身体呢?”仲文关切问道,相比于前几日,他的脸色已好了很多,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了。
“已无大碍”幕青衣站起身子,手撑桌案说道,“仲文,稍后你去少女被掳走的现场逐一询问附近的人群,看是否有可用线索”
“是,学生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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