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京还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结果过了会儿, 陆北说:“关于你妈的事情……”
“怎么还在这上面啊?”代小京震惊道。
是他小京哥不够迷人了吗?还是给陆北下的迷药过期了?
陆北不管他,自顾自地说:“尊重是靠自己得来的。如果你没有错的前提下,她再乱来, 我还是会做上次同样的选择。”
代小京弱弱地说:“她有病……”
“那她就该治病, 打你骂你能治什么病?”陆北说。
代小京干笑:“也不是这么说……她治病比我积极多了,这不也就是没治好嘛。”
“我理解她有病,不然我对她就是当代建处理了。”陆北冷冷地说。
代小京也知道陆北是因为心疼自己, 而且确实自己妈也是个那样的情况……他就说:“我也理解你。那下次我妈如果再发病, 你拉住她, 别打她啊, 反正她也不敢打你……我就赶紧溜远点, 打电话叫医生来, 行不?”
“嗯。”陆北也知道没法叫代小京一嘴吃成个胖子,知道躲已经不错了。
这算达成共识了。
代小京想来想去,犹豫着说:“那我能不能,提一点要求啊?”
陆北“嗯”了一声。
代小京小声说:“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啊,但,如果是的话……你能不能, 别拿我妈当智障啊?我感觉你看她的眼神, 像在看傻逼, 你看卫星都没这么傻。”
陆北:“……”
代小京纠结地用手指戳着他:“虽然我妈是有点那什么,但你也别发自内心的鄙视她啊,我妈, 她那么惨,你就当尊老爱幼……”
陆北问:“我表现得很明显?”
“卧槽你还真这么看她的啊?”代小京问。
陆北不说话了,当是默认。
实话实说,甘露在他心目中就是个傻逼,纯的,比沈谓行纯多了。他还能说沈谓行的傻是出于善良,所以他虽然觉得这人傻,但同时也很尊敬这人,愿意主动和这人玩,但甘露那就是令他嫌恶的傻了,如果她不是代小京他妈,陆北无法想象自己得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跟这种人继续来往。
代小京叹气:“应该也没让她看出来,其实我妈有时候还挺心大的,她真当你是一家人,就怎么也不会多想,只以为你对谁都是那样子。不过,我就是不太好受。”
陆北伸手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
“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啊?”代小京不安地问。
虽然陆北说代小京对他是说什么都好,但代小京觉得,陆北好像才是这样吧?虽然脸上持续冷淡,但代小京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这人都记在心里。
就比如,陆北明显不是个爱肉麻的性格,但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听他说情话,就没事儿来两句,每天睡觉前和起床前都会加一句“小京我爱你”,其实有时候的时机还挺生硬刻意的,但代小京还是会好高兴,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么宠着,这么看重他的愿望,好像他是个好大好大的宝贝似的。
代小京都觉得自己其实有点过分了,陆北又没把不喜欢他妈这点让他妈发现,他却还管陆北心里去了。
“不是。”陆北又吻了吻他的脸,“她是你妈妈,你这是正常反应。我接受你的要求,我努力做到。”
……
一边温馨一边愁。
代建就很愁。
代建跑路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在股东那边会有麻烦,所以他本来打算远程操控代小京来保权,却没做得到,被甘露那个疯婆子搅黄了。
这就算了,代建从别处安排,也不是完全安排不来。
谁料到,那疯婆子居然还有后着,跑去股东会上搞事,把代建好不容易安排好的都给打乱了。
消息传来,最后是代安平上了位。
当时,代建听了这消息,实在觉得这是意外之喜。
代安平是他带在身边养大的,能力不能说很强,贵在孝顺低调,平时不爱搞事。
可能那疯婆子觉得这孩子好操控,呵呵。
代建当即就联系代安平。
代安平一接电话,果然又急切又慌张又担心,完美符合代建对这个儿子的反应的设想,代建心里更轻松了,拿出慈父心态,和声细语地安抚了他两句,然后便叮嘱起公司的事情来。
代安平认认真真听着,表示会听爸爸的话,把公司安排好,等着爸爸平安归来。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看这个好儿子,再看看其他那些个不孝子……
代建还在自顾自地感慨着呢,哪知道令他感慨万分的这位带孝子,接手机都是开的公放,挂完手机就问一边听了全程的晋南:“现在,我要怎么办啊?”
晋南叹了声气,感慨地说:“代总他不应该跑的,他跑了,本来没事,现在也都盯着他看了。主要是,我担心,对代氏娱乐不好。这次股东大会,差点就出事了,还是甘露误打误撞,仗着看你没威胁,所以扶你上去。”
代安平依赖地靠着他:“我现在也很慌,我又不会管公司。还好有你帮忙。”
晋南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我只希望你开心,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代安平立刻就笑了起来,特别天真烂漫的样子,特别的……刻意、娇柔、造作,一点也不纯天然。晋南在心里冷冷地这么评价着。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晋南关切地问。
代安平使劲摇头,露出娇憨的笑容:“虽然我很想啦。不过你是明星,还是避一下吧,万一被人拍到了,乱说你怎么办?我会心疼呀。”
晋南笑着揉他的脑袋,说:“这么乖。”
“嘻嘻。”代安平冲他笑,“那我先去了啊,跟有关部门备案一下我跟我爸有联系这事儿,也是为了代氏娱乐好。”
“是啊。”晋南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代安平就这么独自出了门,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轻松的表情不变,戴着耳机,一边继续开着车,一边拨了他爸刚留给他的号码。
代建很快就接了:“安平,什么事?”
“爸,我刚听到点风声,好像您现在的所在地点暴露了,您赶快离开那里。”代安平说。
代建立刻着急起来:“好。操,这也能找到!”
“好像是有人看到疑似您的了。不过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看见的您。”代安平说。
“怎么这都能碰到……”代建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代安平关心地问:“您身上现金还够吗?”
“这你不用担心。”代建说。
“嗯。”代安平又说,“爸,您可千万别在国内被抓住了。”
“我都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代建说,“你顾好公司就行。”
代安平哽咽起来,软弱道:“爸爸,我可以见您一面吗?我现在很怕。”
“不方便。”代建迅速拒绝了。
“那您要自己多保重身体。”代安平叮嘱,“钱不够了,您就跟我说。我们约个地方,我把钱放那里,您去拿。我自己过去放钱,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孝顺,爸爸知道。”代建长叹道,“养这么多儿子,就你一个孝顺,唉,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两父子这么说了一阵,代建急着要换藏身之处,代安平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随后打了另一串号码:“找到人了吗?我让他们去找的那些地方,都找过了?我爸不会去他去过的地方藏着,怕别人认出他来。他现在急着偷渡走,肯定是在南边或东南那边沿海的地方,一个一个找,不可能找不出来。”
“找出来,然后怎么办?”代安平停在了一个红绿灯的路口,望着前面的大马路,笑了起来,笑得很甜的样子,声音却小了下去,甚至像是用气声在说话,“我妈上个月托梦给我,说她等我爸好多年了啊,她一个人,好孤单啊。”
对方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又说:“上次要查的那人,从他妈那下手,查到了些资料,我发给你。”
“好,辛苦啦。”代安平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开着车,没几分钟,就听到新邮件的提醒声音。
代安平已经把车开进了他要去的地方的停车场里,找了个车位停好,并不急着下车,先拿起手机,打开邮件里面的附件,看那段已经过了十来年的模糊影像。
他的嘴角在笑,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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