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铃再次出言催促, 楚王心知自己不能再耽误了。皇后一日不除, 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他绝不能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依依不舍地在江言的手背上轻啄几下, 才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面,仔细掖好被角后,终于起身往账外走去。
床榻上装睡的江言自然听到了这个动静,她浑身僵硬,皮肤上似乎还遗留着来自楚王的温热气息。
甚至,她还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手背上沾染上了一丝水渍。察觉到这点后, 那水渍瞬时转变成了一把火,转瞬间,火势便蔓延到她的全身上下,直烧得她脑袋发晕, 心乱如麻。
她羞于睁开自己的眼睛,只用力卷住被子翻了一个身,逃避地把自己的头给蒙住, 将自己彻底埋入松软的棉被之中。
她虽然早在长安城时,就已经知道了小野对她的心思, 可从未直面过来自对方的爱意。
所以面临刚刚那一幕时, 虽然脸上强装镇定, 但心里的震荡不为人知。
就算楚王离开了这么久后, 她的心跳依旧如擂鼓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清铃进来时,便发现江言整个人都不见了, 只被子里面鼓起一个小山包。
清铃的目光探究,江姑娘的睡相一向很好,睡觉也是安安分分地平躺或侧睡,这幅模样,难道是醒了?
想到这里,清铃便径直走到了江言的床边,轻声喊了一句:“江姑娘,你醒了吗?”
江言原是在胡思乱想,所以并未听到清铃靠近的声音,如今听到清铃喊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应还是不该应。
直到清铃再次唤她时,江言才从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清铃站在床榻边,问:“如今已经很晚了,姑娘可要吃点什么?”
经过清铃这么一问,江言顿时便真的觉出自己的肚中十分饥饿。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江言终于不再继续装鸵鸟,从被子里冒了一个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清铃说道:“那就……随便来一点吧。”
此时的江言脸上一片潮红,热度还未消退,眸光氤氲,竟生出几分千娇百媚的勾人意味来。
清铃看得心中一跳,连忙低下头来,只觉江姑娘如今竟是越来越美了,就连眼睛里的光都亮了几分。
江言见清铃默不作声,呐呐地问道:“可是吃食不好弄?”
清铃慌忙摇头:“楚王早就吩咐了,灶上一直温着细粥,奴婢现在就派人去端。”
江言听到清铃提起楚王,心中一顿,不算自然地点了点头。
过了没多久,雨竹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了帐篷。
江言并未下床,只在身上披了一件厚衣,没什么规矩地直接坐在床榻上开吃。
喝完粥后,江言再次躺下。她的体力还未彻底恢复过来,再加上她刻意不去想那些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情,所以没多久,便再次睡着了。
而在相隔营地两里之外的密林中,一个黑衣男子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向前面的人传达起从长安城带过来的消息。
“主子,金先生已经找到那位农妇了,但她并不是皇后多年前的贴身丫鬟绿萝。”
楚王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越加凝重,问道:“那为何长相和绿萝这么相似?”
“据那农妇所言,她曾经有一个双生的妹妹,不过因为后来闹饥荒,那个妹妹和家里人走散了。”
楚王面色难看,无法接受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通通白费了,问道:“已经确定农妇不是当年的绿萝了?”
黑衣男子肯定道:“金先生也怕中间出现差池,特意乔装打扮,在那大石村住了几日。在村子里四处探访,那农妇所言确实属实,并未有所隐瞒。”
金先生做事谨慎,这个时候既然派人过来传消息,那么这事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如今告诉他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他又怎么能甘心!
想到江言今日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怀里,他如今是一日都等不下去了,皇后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毕竟得尽快把她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楚王周身的气质突变,笼罩着上位者的威严,已然起了杀心,语调森然:“谁说那农妇不是绿萝了,我说她是,她就必须是!”
黑衣人被气势所逼,下意识地单膝跪下:“可是……”
楚王并未瞧跪在雪地中的黑衣人一眼,只把手中的包袱抛给了他,说道:“把我刚刚说的话,还有这个包袱一起带给金先生,他会明白我的意思。”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走了。
“属下遵命!”黑衣人并未起身,尊声应道。
楚王回了营地,便看见江言帐篷里的灯早已经熄灭了,几经犹豫,还是决定进去瞧她一眼。
心随意动,示意门口值守的小兵保持沉默,他自己悄声进了江言的帐篷。
刚迈脚进去,睡在门口的两个丫鬟顿时警惕地睁开了双眼,翻身坐了起来。
楚王并未在意,只朝两人随意地摆了摆手,径直往帐篷的最里面走。
江言睡觉时,外面会用布帘简单地做一个小小的隔断,以免两个丫鬟在外走动时,把她给吵醒了。
楚王屏气凝神,绕过布帘,便瞧到床榻上酣梦的江言,心里当即软了下来。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边,帐篷里虽没有光,但楚王的视力一如既往的好。
此时的江言睡得一脸娇憨,气息绵长。他痴痴地坐在那里看,见江言眉间好似萦绕着淡淡的愁意,忍不住伸手帮她抚平了那抹忧愁。
指腹一摸上去,便有些放不下来了,一入手只觉滑腻异常,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上几分。
楚王的目光幽深,他立马想起自己离开前做出的轻浮动作。手指从光洁的额头滑下,路过眉眼,到达鼻梁。这里,还有这里,他都一一品尝过。
手指顺势落在江言那呈淡粉色的菱唇上,手上的动作一顿,这里他还没碰过。
不知为何,他当时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那个情不自禁的自己,就像江言曾经骂过的浪荡登徒子似的,下流又无耻。
他的潜意识在警告他,不要碰这里,她会生气的。
可此时此地,楚王看着手指下那线条分明的薄唇上,心里尤不满足。仿佛入了魔似的,饱含恶意地用指腹用力碾过那张唇,直把那浅淡的唇色弄成了更加娇艳红嫩的颜色,依旧不肯罢休。
睡梦中的江言不堪其扰,眉头微皱,烦躁地翻了一个身后,楚王这才收回自己作乱的手。
楚王屏住呼吸,指尖发烫,见江言背对着自己,终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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