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两个到底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过了几分钟,月见川走了出来。小巷里没有什么人,乱步和太宰治两个人分踞一角,一个在墙角一边吃糖一边蹲着看蚂蚁搬家、另一个则在研究一颗老树,蠢蠢欲动地摸着它的枝干。
秋高气爽,落下的枯叶只是一段时间没有清扫,就在此铺满了地面。金黄的地毯象征着凋零的盛景,黑发青年喟叹一般:“真是美妙的——”
“你如果敢吊死在我门前,我就打死你,太宰治。”
白衣青年不客气地出声打断他的幻想,将他从臆想的去往黄泉比良坂的道路上拉回来。
“什么嘛……”太宰治嘟囔一声,乖乖地放下抚摸树干的手。
月见川按了按他的头,向不满的乱步招了招手:“乱步大人,不过来吗?”
乱步哼唧一声,插着口袋,溜溜达达地走过来和太宰治站成一排。
月见川眼神淡淡,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温和——虽然意思没那么温和就是了。
“最近你要小心哦,小川。”太宰治先开了口,“你的事大概是被人查出来了。”
乱步一边吃着刚才顺来的糖,漫不经心地跟上:“他们可能会来找你,而且——”
“你会感兴趣的,他们的异能力。”
乱步微微笑了一声,青年低沉的声线带了几分雀跃:“而且,还有别的势力插进来了。”
月见川道:“是我认识的吧?”
太宰治笑嘻嘻地摊了摊手,“这是很明显的吧?”
“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了?”
装模作样,说话也不完整。月见川思考了一下,得出了结论。嗯,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是——
他伸手给两个人的头上狠狠搓了一把。两个人头上本来蓬松有型的头发顿时炸开,像是被惹急了的猫咪。
两只猫面面相觑,爪子却悄咪咪收了起来。
“作弊!小川你这是作弊!”乱步愤愤不平地喊了出来,看着月见川的目光里带了控诉。
太宰治却是很久没有被那么对待过了。愣神一会才回过神来,鸢色的眸子里笑意嫣然:“这真是作弊。”
即使如此,两个人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如同被顺毛的猫主子一样,傲娇地哼声。
“行了,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磨蹭了?”月见川将手放回大褂口袋。
“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小川。”乱步看着他,闲懒的面色略微严肃几分:“他们已经将你放在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月见川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喂,月见——你怎么样?”这边,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来者大大咧咧地踏进小巷子,看到白色的身影便喊出了声。
然而不到两秒,他的脸色刷地变了——
“该死的青花鱼、你怎么在这里!”
中原中也下意识出声,警惕起来:“你想对月见做什么?”
这家伙,以前就听说他和月见走得近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碰到他——尤其是这种时候。
想起了自己无辜被炸的车,中原中也磨了磨牙,冷笑起来:“叛徒——还敢出现在这里?!”
太宰治老早躲到月见川身后,听到这里探出个头:“中也~好久不见~”
他笑嘻嘻的脸在中原中也眼里格外欠揍:“你一如既往得矮呢。”
“哈——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运用重力将一脸无奈的月见川送进去,防止波及,下一秒就像炮弹一样冲过去——“青花鱼!——”
老旧的巷子里一阵翻腾。落地的树叶被掀得满天飞,枯黄之中,两个人影穿行,月见川和乱步坐在药店里,同步观看。
.
已是黄昏。
织田作之助有点苦恼。
好不容易来到了横滨,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这实在不能怪他,横滨这几年重建了许多地方,不说面目全非,也已经大为不同,过去的很多建筑都被翻新或是拆除,织田作之助熟悉的街道已经认不清方向了。
身边还带着五个孩子的织田作之助无疑是人群中的一大焦点。踏下列车的一刻起,织田作之助已经被骚扰很久了——
大多都是推销的人员,推荐旅馆、儿童用品和零食之类的——最可怕的是,这些推销人员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道行高深,粘上了就甩不开了。
织田作之助大为头疼。
几个孩子都已经九岁十岁的年纪了,虽然不小,却也不大。被大妈们围着,都有点畏缩。倒是幸介的胆子大了些,看到织田作头疼的样子,站一步出来,大声道:“你们快点走开啦!我们不要买东西!”
然而,一点作用都没有。
大妈们好了那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此时闻声,都是一脸不满:“这孩子怎么那么没礼貌?大声嚷嚷——”
织田作之助本来有忍让的意思,此时却皱起眉毛。还没有等他出声,却听到了另一声少女的嗓音:
“喂、我说大妈,”少女的声音拖长,带了几分街头少女的凶恶:“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吗?”
织田作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到一名红发少女站在大妈们背后,脸色几分不耐:“天天地做这种活计,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大妈们脸色挂不住了,一名看起来便泼辣的首领找出来斥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你——”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脑海中的意识被冻住,瞳孔放大,极端的骇然使喉咙压声,最后说不出话来。
少女看着她笑,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少女而已,眼里的死寂和嘲弄却让中年女人吓得僵住,动弹不得。
在少女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她强撑着“哼”了一声,却是头也不回地带着手下们溜走了。
“喂,大叔,你还愣着呢?”
织田作之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旁观,少女回过头来,有些不屑地笑:“吓成了这样?”
“不,”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却没有解释更多:“……谢谢你的帮助。”
孩子们也一溜地向她鞠躬道谢。少女有些慌乱地退后一步,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红了一点:“什么……”
“为了感谢你,也许我可以请你一顿晚饭?”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笑了起来。
红发少女定定地看着他,很犹豫地点了点头,而后偏过头去。
夕阳下,横滨风云变幻。天边的云霞舒展着,透过金乌的最后一丝光亮。随着光明的渐去,夜晚很快到来,星星会出现、月亮也是。新的光源会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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