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的一通电话过后，程耀再没和苏杉联系过。
苏杉偶尔能听程羽薇说起他的消息, 他现在正在美国接受治疗, 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来。
程继贤和吴豫灵为此吵过好几次架, 程继贤嫌吴豫灵对程耀太放纵，吴豫灵想的却是他们亏欠程耀，让他得了这样的病, 所以应该惯着他, 顺着他的意思，反正只是出国去找他大哥, 又没侵害他们程家的名誉和利益。
苏杉觉得，程耀可能是想故意躲着她吧，可是他的学习要怎么办呢？岂不是耽误了吗？
事实上, 程耀说留在美国治疗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跟程洛宁学习经商。
以前，程耀对于这方面是尤其反感的，父亲让他进公司，他从来都很抗拒, 可是和苏杉打完那通电话以后, 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想和她在一起，给予她保护，那就必须要壮大自己的能力，不去依靠家里。
程耀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他踏实好学, 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大哥了。
至于他的学业，他在美国这边也能学习国内的课程，回头到了高考那天，他直接去参加就行了。
在别人看来，程耀是任性妄为，不懂事，事实上，他已经把自己的人生计划安排得十分圆满了。
他要的不是和苏杉的一时，而是她整个未来。
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给她全世界，让她在他的庇护下，一生无忧。
………
程耀那么久不来学校，同学们都好奇得不行，各种猜测频频流出，很多人都觉得，程耀一定是病发得比较严重，不能出门了。
女生们都比较八卦，经常聚在一起说风凉话，求算苏杉的心理阴影面积。
她们都故意在那边说什么同情苏杉，好不容易攀了高枝，没想到转眼就折了。
苏杉由一开始的反感，渐渐地听得麻木，任由他们去说了。
程耀不在的日子里，她的确是感觉少了很多东西，好像生活突然变得无聊起来了。
不过每天的课程那么满，时间过得也很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学期都快过去了。
有时，苏杉会在学校食堂里偶遇到顾启恒，他每次一见她都会问和程耀联系了没有，苏杉总是轻轻地摇头。
顾启恒很无奈地叹气，即使作为好哥们，他永远也猜不透程耀的心里在想什么。
晚上回了家，顾启恒给程耀拨了个电话，因为生气他一声不吭就出国，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电话接通以后，他阴阳怪气地问程耀，“在国外的日子逍遥快活吗？有没有认识什么金发碧眼的洋妞，给哥们介绍一下啊！”
“有认识的帅哥，你要吗？”程耀回了他这么一句。
顾启恒嘴角抽了抽，故意刺激他说：“你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苏杉最近可是风头正盛，你一走，好多追她的男生都冒了出来，啧啧啧………我看苏杉可能很快就名花有主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坚定，当初我就该下手去追的。”
程耀听完顾启恒的这一番话，脸黑成了碳。
“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呢？苏杉长得多漂亮，你不是不知道，这个社会不就是看脸的吗？”
“…………”
程耀不可否认，他的心的确是慌了。
“其实我给你打这通电话，主要就是想问问，你要是放弃了，我就去追苏杉了，别白白便宜了他人啊！”
“你敢！”
程耀脱口而出，短短两个字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意。
顾启恒撇了撇嘴，“没你这样的，人不在跟前还得霸占着，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早晚都是。”
很自信地说完这四个字，程耀就挂电话了。
顾启恒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浮现出奸诈的笑容。
估计程耀此刻已经坐不住了，晚上睡觉恐怕也要失眠了。
…………
天气预报说黎城市最近会有一场暴雪降临，很多人都开始期待起来。
这场雪预告了很多天，终于在周五下午现了身影。
姗姗来迟的雪显得更珍贵无比，同学们坐在教室里，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全都激动地站起来欢呼。
等到下午放学以后，他们走出教学楼，看到的就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女孩子对于雪总有一种浪漫的诠释，就像韩剧里说，初雪的那一天，如果能够与相爱的人一起牵手赏雪、漫步，两个人就会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幸福一生。
谁不希望和爱的人能够长相厮守呢？苏杉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她和程耀并肩走在雪地里，飘落的雪花落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肩膀，他们一路往前走，没有尽头……
可惜，程耀都看不见今年的这场初雪。
苏杉将手插在口袋里，快步往学校门口走。
出了门，她依旧是右转前往公交站，然而快到的时候，苏杉忽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黑色长款大衣，包裹住完美的身形，肩头上落满了雪花，令他和世界融为一体。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还很傻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结果那个人依旧稳稳地站在那儿。
苏杉整个人傻眼，这一刻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他的气质太独特，拥有天生的贵族范儿，没有人能与之比拟，又何来的相像呢？
苏杉定定地看着，见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来。
当她的眼睛和他的目光对上，那一刻，她眼底瞬间涌出了泪花。
不知有多久没见了，他看起来更清瘦了一些，头发也剪短了，露出额前，更衬得眉宇犀利。
苏杉定定地站在那儿，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程耀走到她面前，唇角勾起一抹璀璨的弧度，语气轻快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这声音……
仿佛从悠远的山谷里传来，低沉又带着回响，苏杉的心脏跟着颤动了下，像是被人轻轻地拨弄了心弦。
他的状态淡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样其实挺好的，起码不会感觉尴尬了。
苏杉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窘，因为她刚才都险些落泪了。
不自然地别开头，苏杉也尽量装作自然地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大哥回国有事，所以我就跟他一起回了。”
程耀的回答似乎很轻描淡写，但其中掩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是因为想她想得实在难受，快熬不住，他可能不会回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顾启恒的那一通电话扰乱了他的心，他最近总会觉得不安，做事都没办法注意力集中，忍不住就会胡思乱想，怕苏杉真的跟别的男生好了。
每每一想到这种可能，程耀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占有欲有多么可怕。
苏杉点下头，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程耀给出很模糊地回答，他才不告诉她，他下午三点多抵达的机场，一下飞机就直接冲过来找她了。
“那……那你是不是要倒下时差？坐长途飞机很累的吧？”
“是很累。”
程耀并没有嘴硬。
接着竟又补充上一句，“不过能见到你就值了。”
反正他已经向苏杉告白了，她知道他喜欢她，还有什么遮遮掩掩不能说的？
苏杉不自然地别开头，嘟哝着问：“你怎么确定我会来这儿？”
“不然呢？你又不可能打车回去。”
程耀说完，伸手给她拂去发上的雪，而后道：“在国外一直没能吃火锅，陪我去吃吧。”
“我………”
苏杉想开口说什么，却触到他威胁的目光，好像在说：你敢拒绝试试！
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回来了，苏杉反而有种轻松了的感觉。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体质了，竟然挺受用程耀这种跟她说话的方式。
………
两人来到一家连锁的火锅店里，刚坐下，程耀就接到程洛宁打来的电话。
他把菜单给了苏杉，用眼神示意她来点菜，然后跟程洛宁说起了话。
“见到人了吗？”
“嗯。”
“装得还挺淡定，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程洛宁挪愉了他一句，而后说：“你找个时间安排一下，让我和弟妹见一面，我是真的挺好奇，什么样的女孩会让你如此神魂颠倒。”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
苏杉听到程耀的这句话，整个人激灵了下。
他是在说她吗？
看到程耀唇角边的笑意，苏杉确定了，他就是在说她。
只是他在跟谁打电话呢？为什么会提起来她？
程耀跟程洛宁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苏杉已经把菜点完了，问他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他接过来菜单看了一眼，见苏杉点那么少，大多还都是素菜，不禁皱眉。
“你怎么这么会替我省钱呢？”
他拿笔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又补充上了几道，然后才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待服务员走后，程耀对苏杉说：“我大哥说他想见一见你。”
苏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迟疑了好几秒，问：“该不会他一会儿就要来吧？”
“嗯。”程耀点了下头。
“…………”苏杉的心瞬间慌了，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紧张。
她语塞了约有半分钟，才开口嗔怪地说：“程耀，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跟你大哥又没见过，他一来，我多被动啊！”
这话说完，苏杉又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问：“不对啊！你大哥为什么要见我？”
程耀勾唇一笑，“因为我告诉他，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啊！”
“…………”
苏杉的脸上有震惊浮现。
她并不知道程耀的大哥是个怎样的人，所以程耀就这么直接地告诉他了，他会不会反对？会不会告诉他们的父母？
程耀见苏杉好像真被吓到了，连忙说：“别怕，我逗你玩的，我大哥不来。”
他跟她那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让他大哥来破坏呢。
“那你真的把你……喜欢我的事儿告诉你大哥了？”苏杉小心翼翼地询问。
见程耀点头，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
“我大哥他很支持我们的。”
程耀见苏杉脸色不好，立刻补充了句。
苏杉抿住唇没说话，任何的心情都没了。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程耀既懊恼又不解，苏杉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是不想让他提起来关于两人感情的事儿吗？
锅底被端上来，是番茄和麻辣拼的鸳鸯锅，紧接着各种各样的菜也陆陆续续被端上了桌。
程耀涮了些羊肉和菜，放进苏杉的盘子里。
苏杉看着他的举动，闷闷地出声问：“为什么我都对你那种态度了，你对我还这么好？”
“因为全世界我只想对你好。”
程耀没有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了，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我没办法给你回馈………”
“不需要。”
程耀催促她吃菜，而后又说：“我对你好，自己的心里也会觉得开心和满足，其实这也是一种回馈。”
听他这样说，苏杉感动得想哭。
世界上怎么会有程耀这么好的男生呢？
也许就是因为他过于完美，所以老天才看不下去，给他的身体制造出小小的毛病。
“你别光给我夹，你也吃啊。”
苏杉给他往盘子里夹了些菜，程耀唇角一弯，很给面子地一口吃了。
明明都是一个锅里涮出来的，她给他夹的就格外好吃呢。
总体来说，这顿火锅吃得还是相当愉悦的，吃完以后，程耀打了车要和苏杉一起回别墅。
当出租车开到距离别墅还有五百米的地方时，苏杉就开口要求下车，程耀皱了下眉，说：“天那么黑，到门口再下。”
苏杉就是害怕到门口下车会被保安看到，才要求提前下车的。
“没事，我正好吃撑了，消消食。”
程耀听她这么说，点点头道：“那好，我陪你一起。”
说完他就推开车门下去了，苏杉想拒绝都不成。
两个人并排往别墅的方向走，苏杉说她直接从侧门进去，离住的地方更近。
结果程耀又说要陪她一起，苏杉没办法，只能应允。
原本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以为侧门那边不会有人，谁知道进去后没走几步就撞到了程斯年。
看到程耀，程斯年很是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耀没理他，给苏杉递了个眼神，让她快回去。
苏杉先走了，程斯年回眸瞥了她一眼，嗤笑了声。
“你还挺长情的，去美国那么久也没忘了她。”
程耀懒得理他，阔步朝前走，却听程斯年说了句——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们俩是不会有未来的。”
这样的话在程耀听来等同于诅咒，他活动了一下拳头，问：“你又想挨揍了？”
程斯年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凉，赶紧往后退，走远后又嘴贱地扔下一句：
“别忘了大哥当初的下场。”
程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对他和苏杉的感情视若珍宝，怎么可能受得了被人这般非议！
进了别墅，程耀和程羽薇打了个照面，看到他突然出现，程羽薇也很惊讶。
他们只知道程洛宁回来了，并不知程耀也跟着一起。
程羽薇看了看程耀，开玩笑似的问了句，“哥哥，你好像瘦了，是不是被相思之苦折磨的？”
程耀还没接话，吴豫灵已经走了过来。
她瞪了一眼程羽薇，“你说什么呢？”
程羽薇缩了缩脖子，心想糟糕！怎么被她老妈给听见了？
吴豫灵望向程耀，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而后充满慈爱地笑着问：“在国外待得如何？还回去吗？”
“回。”
程耀很高冷地答了一个字，而后就要上楼。
吴豫灵对他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都那么久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和妈妈亲近亲近。
“你等等。”
吴豫灵叫住程耀，而后说：“难得大家都在，今晚我们一家人出去吃。”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你跟谁吃的？”
吴豫灵下意识追问，对这个问题很敏感。
程耀并没有回答，径直上了楼。
看着他的背影，吴豫灵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很怕程耀又会出现老大那样的状况，所以那时才会警告苏杉，直接把苗头扼杀。
可是现在，程耀回来后，带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安，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跟苏杉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如果只是像老二那样玩玩倒也无所谓，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程耀的性格很固执，只怕会出现老大当初的情况。
因为他们的反对，大儿子和他们在感情上产生了间隙，自己主动提出去美国那边的分公司，一年也回不来几趟。
不行，她坚决不能允许程耀再发生他哥哥那样的事儿，他们程家娶进门的媳妇儿必须正儿八经的名门淑媛。
想到，吴豫灵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冷光，有个主意悄然在心底产生了。
………
翌日早上，苏杉正迷迷糊糊在睡觉，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她拿起手机，见是程耀打来的电话，瞌睡虫一瞬间跑没影了。
“咳咳………”
苏杉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接电话，“喂？”
“都九点了，你才刚醒啊！”程耀听出了她声音沙哑，挪愉地问了句，“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我………我已经醒了。”
苏杉很没底气地反驳完，立刻反问他，“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想约你出来玩啊。”
程耀说这话时，唇角带笑，眼里清澈，充满了向往。
苏杉滴溜溜转了转眼珠，想答应却又迈不过自己内心的那道防线。
明知道和程耀不会有未来，那她还要继续放任自己吗？
那头的沉默让程耀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不想跟我出去对吗？”
“程耀，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明知道你喜欢我，那就不可能做到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了。”
昨晚的那顿火锅，吃得很愉快，可当夜深人静时，苏杉躺在床上，却又有些懊悔。
她如果继续和程耀那样相处，之前的狠话都白说了，全都功亏一篑。
“我这次回来只待几天，哪怕这样，你也不愿意见我吗？”
“对不起。”
“不必。”
程耀狠绝地吐出两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苏杉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做个坏人，原来也挺难的。
………
三天后，程耀又跟着程洛宁回美国了，而苏杉也迎来了她的期末考试。
考试过后，自然寒假就到了，也意味着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苏杉原以为她和妈妈能平静地度过这个春节，却不想………
“夫人说家里佣人太多，要把我裁掉。”
晚上，乔惠工作完回到房间，满脸愁意地对苏杉说。
苏杉只是一愣，心中竟也没觉得意外，大概可能是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那我们明天就要从这儿搬出去吗？”
苏杉喃喃地问，心底忽然涌上很难过的感觉。
留在这儿，她隔三差五还能见到程羽薇，从她口中得知程耀的近况，一旦离开，程耀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没消息了。
“嗯。”
乔惠点了点头，说明天她们母女俩先去酒店凑合一下，她会尽快去找房子。
苏杉看着妈妈发愁的样子，心里感觉很抱歉。
她很清楚，妈妈之所以被辞退都是因为自己，说什么家里佣人太多，那不过是借口罢了。
第二天，苏杉就和妈妈一起从程家搬了出去，在这儿生活了半年多，临走时还真有点儿不舍。
“行了，别看了，以后这里跟我们再没有关系了。”
乔惠对苏杉说完这句，便拉着她往前走了。
母女俩找了家便宜的快捷酒店，将行李放下后，乔惠说：“我先去找房子，中午不回来了，你自己下去买点吃的。”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苏杉想着她待在酒店也没事。
“不用，外边那么冷，你在屋里待着多暖和。”
乔惠是心疼女儿，不愿让她受冻，苏杉听着这样的话，心里更加难受。
都是她连累了妈妈，可是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说。
………
在外奔波了一天，乔惠总算是找到了一套合适的房子，每月一千二，在这个城市，价格算很低了。
她也想找个好一点的，但眼下临近春节，没法找工作，只能省着点花钱了。
母女俩搬到面积只有五十平的小公寓里，乔惠有些愧疚地开口对苏杉说：“委屈你了，杉杉，从小跟着妈妈没过一天的好日子，整天跟我挤这样的破房子。”
“妈，你说什么呢？”
苏杉连忙抱住她，安慰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后背，说：“妈，我一定努力学习，让自己出人头地，以后给您买座大房子。”
这对苏杉来说，算是唯一的愿望了。
只有过惯了颠沛流离生活的人才懂，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是多么令人渴望。
母女俩暂时在这座房子里安顿下来，一眨眼，春节就要到了。
除夕的晚上，苏杉接到程羽薇打来的电话，她一上来就问：“你跟你妈妈一起辞职走人了，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联系我了？真是的，好歹认识一场，走也不提前说一声。”
辞职？
捕捉到这两个字，苏杉轻扯了下嘴角。
看来程夫人是这样对程羽薇说的啊！
她就知道她辞退的理由就是随便找的借口，归根结底还是害怕她会和程耀再有什么牵扯。
“你说得对，我就是打算再也不联系你了，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苏杉违心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气得程羽薇二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后悔死了，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给苏杉打电话，她不过就是她家佣人的女儿，根本不配当她的朋友，有什么好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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