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侧目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让人知道我的名字并记住？”
“啊？”陆文琛一愣，而后道：“这还不简单吗？你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
等于白问。
程耀灌了口酒，然后“咚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扔下俩字“走了。”
顾启恒和陆文琛皆是错愕地瞪大眼睛，这才待了多久就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听陆文琛这么问，顾启恒撇了撇嘴，“他哪天不奇怪？”
“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想让谁知道他的名字并记住吗？”
“………对哦！”顾启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点。
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都猜到有情况。
…………
苏杉又等了池筱琳好一会儿才等到她回来，她看见池筱琳嘴角上扬，满脸藏不住的笑容。
女生都有敏锐的洞察力，除了她心情好以外，苏杉还注意到她的口红颜色淡了很多，几乎没有了。
该不会刚才在走廊听见的那个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吧？像是小猫一样的，很抓人，与她平时的形象严重不符，所以苏杉也不敢确定。
而这种问题，她又不方便直接问她。
“杉杉，你要有事可以先回去，等会儿竞谦会送我回家。”
池筱琳忽然小声对苏杉说。
苏杉心想这么晚了她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么说大概就是想把她给支走吧。
正好她也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了，于是顺势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杉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之后二话没说就走人了。
池筱琳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过去挽住了孟竞谦的胳膊，其他人一看到这幕，都纷纷起哄。
“哎哟，你们俩人一起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发展到这程度了？”
池筱琳不好意思地靠向孟竞谦的肩膀，满脸写着幸福与娇羞。
………
苏杉走出酒吧后想打开导航搜一下回别墅的路线，看能坐哪一路公交车，然而她却一眼望见了站在路灯下的他。
不知为何，他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很落寞，像是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一样。
苏杉觉得他一定不想搭理她，于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打招呼，却不想他开口叫住了她。
“喂。”
“你叫我？”苏杉回头看向他。
程耀不想回答她的废话，径直开口道：“我喝多了，你去叫辆车，负责把我安全带回家。”
“…………”喝多了？
苏杉半信半疑，因为听他说话感觉头脑挺清醒的。
“现在趁人喝醉割肾的社会案件频发，你不知道？”
见苏杉两眼直勾勾盯着他，程耀不耐烦地补充了句。
苏杉没有质疑什么，心想她搭他顺风车回去正好，反正叫车的话肯定是要他来付钱。
“那你稍等。”
苏杉去路边叫了辆出租车，然后来到程耀的身边，客气问了句，“用不用我扶你过去？”
“别妄想用这种借口占我便宜。”
程耀嫌弃地说完，阔步走向了出租车。
这哪里像是喝醉了的人啊？！
………
出租车停在别墅大门外，程耀要拿出手机扫码付款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对苏杉说：“你来付吧。”
苏杉很惊讶，她以为这种身份的贵公子都很大男子主义，不在乎一星半点儿的钱，没想到………啧啧。
付就付吧。
“师傅，多少钱？”
“八十九。”
“…………”肉疼。
苏杉的眼中仿佛含着热泪一般，扫了师傅的微信二维码，这一扫，她微信余额仅剩下一百多了。
程耀在旁看着，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等下车后，他无比自然地开口对苏杉说：“我手机没电了，你加下我的微信，回头把钱转给你。”
苏杉一愣，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
她虽然抠门，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不至于到这份上，于是摇头拒绝了程耀，说不用了。
可没想到他冲她低吼了声，“让你加你就加，哪儿那么多废话！”
苏杉被吓得肩膀一抖，忙不迭地怂怂开口，“我加，我加。”
程耀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亲眼看着她加上后，进了别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杉拍拍胸口，悄然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要进入暴怒状态，真是吓死她了。
………
临睡前，苏杉收到了程耀好友通过的信息，接着一个红包就发了过来。
苏杉知道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粒沙，便没假装客气，直接点开了。
结果映入眼帘的数字却让她傻了眼，程耀发来的并不是八十九，而是整整二百。
苏杉没犹豫，赶紧给他发回去111元，并不想占人便宜。
只是这个红包，程耀久久都没有收，苏杉翻来覆去得也睡不着了。
她给他发了消息，弱弱提醒他收一下红包，他也没回。
苏杉点进程耀的朋友圈，里边什么都没有，和他纯黑色的头像一样干干净净。
这人的性格的确有点儿古怪。
苏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
她揉揉眼睛，下意识拿起手机点进和程耀的聊天框，发现他还是没收。
早知道他这样，那个红包她就不收了。
苏杉起床后不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走过去开了门，发现还是程羽薇。
除了她，也没人会过来了。
程羽薇二话没说就递给她一个袋子，“赔你的。”
“什么？”
“你的裙子不是被小武咬坏了吗？这条裙子反正我穿着也太大了，就给你了。”
“不用了………”
“别装了，你心里肯定都乐开花了，这可是国际大牌，你一辈子能穿这一次，知足吧！”程羽薇强塞给她以后，转身就走了。
苏杉拿出来裙子，看到吊牌还没拆，肯定是崭新的，而吊牌上的价格却让她闪了眼。
就这么一条裙子，竟然价值六万多？
她可穿不起这么贵的衣服，回头找机会还她吧。
………
程羽薇送完裙子回去后，发现她二哥竟然回了家。
“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这次打算在家住几天呢？”
对这位二哥的态度，程羽薇明显不如对程耀那么尊敬了，主要是因为他整天吊儿郎当的，爱开玩笑，她跟他都闹惯了。
“我回来看看我那些鸟儿。”
程斯年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满脸放荡不羁的神情。
管家刚好经过，一听见他这话，下意识就要拔腿溜走，然而程斯年的眼角余光已经看见了他。
“我让你好好帮我养着，你没把它们给饿死吧？”
“这个………”
管家迟疑地转过身，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心虚得额头上直冒汗，感觉自己将要大祸临头。
程斯年一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不对劲，上前一把揪住了管家的衣领，威胁质问道：“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那些鸟到底怎么了？”
“它们……它们………”
管家身为下人，肯定不好直说，就在他为难之际，一道冷冽的嗓音骤然响起。
“被我弄死了。”
程耀从楼梯上下来，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的他，身上少了几分戾气，但那眼底却依然浮动着危险的暗芒。
程斯年听闻，陡然瞪大了眼睛，“程耀，你——”
他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但又自知打不过他，只能气愤地骂道：“你怎么能那么缺德？它们都是无辜的生命，又没得罪你………”
“它们是没有，但你……得罪我了。”
程耀的声音不重不轻，却让人听了心脏一颤。
程羽薇刚才还看热闹看得起劲，见此情形，缩了缩脖子，连忙溜了。
程斯年压根就没把他那天踢了小武一脚的事儿挂在心上，所以他自然不知哪里得罪了程耀。
“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了。”
“不服打一架？”
“打………”就打。
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到嘴边时，还是没胆量出来。
跟程耀打架，他根本没还手的余地，直接就成人肉沙包了，怎么能做这么吃亏的事儿？
“也就你这种莽夫才整日想着打架，给我等着，这事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扔下这番威胁的话，程斯年就气呼呼地上楼了。
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弱弱地问了程耀一句，“小少爷，那些鸟明明是被你放走的，你没弄死它们，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乐意。”
程耀给了他一记白眼。
管家，“…………”
我太难了！
上楼后，程耀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了微信，看见苏杉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麻烦你高抬贵手指点下红包吧！「拜托」「拜托」”
后面还跟了两个分外殷切的表情。
程耀牵动唇角，嗤笑一声。
他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那种“欠了别人浑身难受”的类型，那他偏偏不让她觉得好过。
消息，程耀故意没回。
他以为苏杉还会再给他发，可没想到，之后就一直没动静了。
真够没诚意的。
苏杉是觉得，程耀并不想搭理她，估计还会觉得她烦，那她也就不好意思再自讨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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