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第九十一章

    真武大陆, 人杰地灵, 自浊气二分后，修真者越发欣欣向荣。

    清元历元年初期，正修力不敌魔修, 传闻有神秘隐士路见不平游走相助, 慢慢正修间开始流传许多精妙功法。

    正所谓邪不压正，想必再过不久，两方就能势均力敌。

    一日，神秘隐士黎绛影掏出自己的同心铃，颇有些落寞地看着，却没有摇动。

    之前黎月莺说自己要闭关修炼恐有不短时日不能联络后, 黎绛影就一直没再收到她的消息，担心自己主动传讯儿过去会打算黎月莺，黎绛影也不敢去主动联系她。

    黎绛影看着同心铃，看了会儿，轻哼一声把它收了起来。

    不过还好, 虽然嘴上答应了黎月莺不回去也不打听, 但实际上黎绛影一直在关注魔域的动态, 月影魔宫安详平稳没有乱象, 黎绛影还是挺放心的。

    反倒是真武大陆愈发的混乱了——主要在于神兽族。

    其中龙族因为比较能生，而且混血种也可以蜕化成龙, 所以数量算得上是神兽族里数一数二的。

    龙族的争斗主要在于族内，天狮族莫名低调且销声匿迹，但灵鹿族和青丘狐族互相攻歼争斗不休, 牵连无数，导致妖兽们兽心惶惶十分不安，连带着人修也不能过安生日子。

    剩下的神兽族还有虎、熊、龟、鲸。后两者不必多说，它们的底盘在北海，轻易不会上陆地上，黎绛影没见过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神虎族许久之前曾见过一位濒死的，金熊族却是一个都没见到过。

    黎绛影猜，这可能和神兽族数量稀少有关，现在活着的凤凰族加起来不到一百个，他们聚集于凤凰山，乍一看感觉挺多，但这两种神兽族也许分散在整片真武大陆，就像水溶于大海，难得一见。

    黎绛影漂泊在外，转了几圈后觉得还是家里好，她靠近魔域，随时准备在黎月莺的一个呼唤下就冲回去。

    到底是什么惊喜，是什么礼物……啧，黎绛影简直要迫不及待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黎绛影碰见了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那个男人与黎月莺关系匪浅，正是那管生不管养的神龙族人慕辰。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一片绿草如茵，有繁花点缀更有清泉瀑布，阳光下升起美丽彩虹，使得此处梦幻如仙境。

    黎绛影无意间路过，正好看到俊美无涛的慕辰单膝跪在地上，仰面执手看向面前美艳绝伦的女子。

    “阿香。”慕辰深情款款地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最优秀的。”

    被称为阿香的女子娇羞地反手抽了他一巴掌，说：“只怕时间来不及，孩子生不出来。”

    “没关系，至少我们努力过。”

    “慕郞——”

    “香娘——”

    路过的黎绛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悄悄转身，决定离开这俩神兽。没错，同为非人生物，黎绛影一眼就看出来那叫阿香的女子也是神兽族的一员，只不过她是青丘狐族。

    狐狸和龙能生出来啥？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慕辰忽然轻轻咦了一声，他站起身，忽然看向黎绛影的方向：“有人？”

    阿香朝他翻个白眼：“找你的吧，嘁。”

    说着，阿香便一摇三晃地离开了，慕辰含着笑，三两步走到黎绛影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黎绛影举起手无辜地说，“我只是单纯路过，绝对没想偷听。”

    慕辰点点头，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有些疑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

    黎绛影：“……”

    “算了。”慕辰打了个响指，忽然神情一变，面挂笑容情深似海地看向黎绛影，他向前一步，牵住了黎绛影的手。

    “凤凰族的美人啊，你可愿意和我生个孩子？”

    黎绛影：“……”

    她反握住慕辰的手，用力晃了晃：“岳父大人好，岳父大人再见！”然后甩开他的手准备走。

    “等等！”

    慕辰叫住她：“我是认真的。”

    黎绛影：“我也是认真的啊！”

    慕辰：“……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难道你真的和我的某个崽子有一腿？不好意思，我记不清了。”

    黎绛影：“……随便，反正阿月也不在意了。”

    慕辰便笑了笑，说：“那也不影响，你跟年轻人不如跟我。凤凰族的情况你也清楚吧，实不相瞒，吾等龙族亦有不少苦恼。我一直在想，神兽族与普通妖兽生出来的是含有神兽血脉的妖，并算不得神兽。那不同种族的神□□配生出来的，会是神兽还是降格？”

    黎绛影挑了挑眉毛，对慕辰这种钻研精神很是敬佩：“若我没记错，不同神兽族在一起是没法生出后代的。”

    “那可不一定，不试试怎么知道，至少阿香就有孕了。”慕辰叹息道，“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赶得及生出来。”

    黎绛影眼神奇怪，她好像猜到了慕辰这是在干嘛：“你想把血脉传承下去？”

    慕辰摸摸下巴笑道：“不错。区区一个神位，挤得头破血流，可是幸运儿只有那一个。等到木神现世，吾等龙族便都要……咳咳咳！”

    他忽然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忍不住打量黎绛影：“真是奇了怪了。”

    黎绛影心头微动，忙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慕辰沉默片刻，忽然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奇怪啊奇怪……其实呢，我这人有点叛逆，有人拦我就拦我，拦过又忽然放行我反而不想走这条路了。”

    黎绛影不解：“啥？”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争也没意思，到最后反正要死，不如让神兽血脉流传下去。”

    “前辈现在不想争了？”以前不明白龙族为什么内斗，现在黎绛影明白了，但更加好奇为何之前还威胁黎月莺不许化龙的慕辰忽然改主意了。

    慕辰摸摸鼻尖：“这不是争不过嘛哈哈哈。”

    黎绛影：“……说的有道理。”

    慕辰：“生吗？”

    黎绛影轻叹，虽然不觉得他这想法有什么问题，但自己肯定是不能帮他的了。

    黎绛影摊手：“不了不了，晚辈祝您找别人心想事成，加油！”

    “你叫什么名字？”慕辰忽然问道。

    “在下黎绛影，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慕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耳熟……我想起来了，魔域新出现的魔宫之主可是你？”

    “您知道的倒挺多。”黎绛影笑吟吟道，本来她在真武大陆上是不打算以真实身份行动的，但考虑到慕辰曾见过自己，再想想他的叛逆，说不定日后他想起来了反而到处给自己宣传。

    还不如现在就明说。

    慕辰看着她，眼神深邃复杂，他幽幽地说：“我想起来了，真是妙啊——黎绛影，凤凰族的王，竟然成了魔域老祖。”

    以前他们初相见的时候，黎绛影尚未进入化境期，勉强在慕辰面前维持住了体面，现如今，两人却是修为相当平起平坐，甚至在名声和身份上黎绛影还要比他更高。

    “您知道的比我猜到的还要多。”黎绛影轻叹。

    “只不过碰巧罢了。”慕辰笑道，“诶，话说回来，你确定真的不想要个孩子，你猜若肚子里有另一条命，那神位可否还能归于尔身？”

    黎绛影摇摇头：“前辈看来是对这神位没什么好感，不过，我虽与前辈看法一致，也觉得延续神兽血脉比抢那虚无缥缈的神位要强，但并不想亲自实践。”

    黎绛影嘴角抽了抽，说：“我有喜欢的人，并不想做这种事。”

    “喜欢的人？”慕辰摸着下巴思索，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噢！我记起来了。哈哈……黎绛影，那孩子虽然可爱，却并不算多强大，她又能陪你多久？”

    “喜欢一个人并不只看她的武力。”黎绛影认真地说，“况且，我也会努力地去陪她。”

    “你喜欢她什么？”慕辰饶有兴致地问。

    “很多很多，人要是能把自己的感情一条一条衡量利弊全分清楚然后挑选然后喜欢……那还算喜欢，那只是在精明的做生意。若一定要说的话……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黎绛影看向南边的天空，仿佛看到了阿月思念她却又想着要用惊喜吓自己一大跳的可爱笑脸。

    “别人都觉得我无所不能，想要我保护他们完成心愿，他们敬仰我崇拜我利用我或憎恨我，归根结底，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象征符号。可是在阿月眼里不是这样的……她心里只有我，也只有她会想要保护我。”

    黎绛影忍不住弯唇而笑，眼中尽是柔软：“大概是因为被别人护着的感觉太好吧，我喜欢她，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慕辰颇有些苦恼的挠挠头，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凤凰族可知道你这人都在想什么？”

    “应该知道。”

    “有趣有趣。”慕辰神色淡了下来，喃喃道，“我真想看到你们的结局啊。”

    “怎么了前辈？”看他这样，黎绛影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没时间了。”慕辰背过身，向着东方走了两步，说，“黎绛影，我已经做不到别的了，若你可以，便尽管去做吧。这天下众生，在天道眼里不过是棋子，你若能在棋盘上捣个乱，也算是给我这岳父的聘礼了！”

    黎绛影：“……前辈？”

    忽然之间，真武大陆灵气震撼，东方至极有通天光柱现世，那是浅青色的木神殿！

    天下风云变幻，整个世界的木行灵气通通开始震荡，就如当初的北之水柱、西之金柱现世一般，它们如同百川汇海的水流一般，从整片大陆的各个地方向东之木柱而去！

    然而，已经经历过前两次神殿现世的黎绛影对此并没有太惊讶，她只是觉得心头更加紧张不安。

    直到她看到了慕辰。

    她惊魂不定地看到慕辰长啸一声化为原型，一条庞大的金龙现世。

    这本是无比威武震撼的画面，然而金龙现世之后，黎绛影却看到他和着狂涌的木行灵气，竟然一点一点支离破碎，肉...身化为虚无，一切都变成了纯粹的灵，他和着那木行灵气，一同向木神殿涌去！

    “前辈！！”

    黎绛影声嘶力竭地呼唤了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归于天地然后涌向东方。

    那一刻，黎绛影看着遥远的木神殿，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心脏紧紧缩起，终于在面前这无比惨烈的一面中，她察觉到了天道向自己隐瞒的是什么！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一个神位便叫高傲的神兽族内斗厮杀，终于明白了为何在未来神兽会灭绝！

    她感受着空气中疯狂而暴动的木行灵气在神柱稳定后变得凝滞，感受着越发狂躁的土火两行灵气，她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画面，那些飞升的陨落的人，凤箫竹无奈而悲伤的眼神，神兽们的执着……以及凤凰山之南的虚无之境。

    她终于明白了。

    她甚至，隐约触碰到了某些可怕的不可明说的隐秘真相。

    天要更新换代，要扶持人族打压妖兽，要叫自己最初的宠儿回归己身，要叫修士再无飞升的机缘……恐怕是为了天道自己。

    黎绛影捂着心口恐慌地看向无尽虚空，忽然觉得十分可悲。

    谁能说天要把自己给予的收回去是错的？可是众生万物，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已经有了喜怒哀乐，又如何能叫人心甘情愿臣服？！

    黎绛影咬紧牙关，慢慢恢复平静。

    深扎于心底的念头愈发清晰，却又令她迷茫。她必然不会做天道的傀儡，可是又该如何反抗？

    黎绛影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忽然灵光一闪，她正待要去仔细探寻，便看到天空亮起一道火光。

    “是飞羽信？”

    那是凤凰族传达信息的一种手段，取族人的羽毛炼制而成，便可跋涉千万里到达另一个族人手中。

    黎绛影抬手，接住向自己飞来的飞羽，刚刚触碰到她的手，那火焰便跃动着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字眼。

    在看完这封信之后，黎绛影双瞳猛地一缩，她像是被被火烫到了一般浑身一抖将那封信甩开，随后她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她撕碎了飞羽信，转身，向着南方以最快的速度奔去！

    ……

    施嫣然在魔域内不知道找了多久，最终还是靠着“问路”，找到了月影魔宫的位置。

    “月影魔宫。”听到这个名字后，她茫然了许久，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

    “阿月呢？黎月莺和黎绛影可在这里？”施嫣然躲在附近，看到陶九蚩的时候连忙上去问她。

    “放肆，尔是何人，怎敢直呼我们老祖的名字？！”陶九蚩掐着腰叼着草瞅她。

    施嫣然抓了抓袖子，垂首道：“九蚩，你就别取笑我了。”

    陶九蚩耸耸肩：“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和老师她们闹翻，不过她们不想见你的，你还是走吧。”

    “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她们！”

    陶九蚩看她一副急切到快要哭的表情，有些心存不忍：“好吧好吧，我告诉你，老师离开魔宫出去微服私巡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在哪。至于月莺师娘，她最近一直闭关，好久都没出来了。”

    “是这样吗。”施嫣然皱了皱眉，“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阿月？”

    陶九蚩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两个人看向彼此，最终，还是陶九蚩先移开视线。

    “带你过去也行，但是就一眼啊，不许打扰月莺师娘修炼。”

    “好，我答应你。”

    只是在陶九蚩带施嫣然来到黎月莺闭关的地方之后，施嫣然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在呀，阿月并不在这里面。”

    “不可能吧！”陶九蚩纳闷，“她一直闭关呢。”

    “真的不在！”施嫣然急切地说，“我能感受得到，阿月真的不在里面！”

    陶九蚩：“……你等下哈。”

    她靠近密室门口，大声说：“哇！老师，绛影老师，你怎么突然回来啦，啊？你要找月莺师娘，没错没错，她就在这里面！”

    片刻之后，陶九蚩脸色一变：“真不在！不行，得看看。”

    里面完全没反应！

    两人急忙想办法打开了密室的门，面色沉重地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陶九蚩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糟了，这里有外人施法从地下进来的痕迹！”

    “阿月被人带走了。”施嫣然紧紧绞着双手，焦急地开始猜测，猜着猜着，她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陶九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谁带走了她？”

    “是凤凰族。”

    ……

    黎月莺一直在闭关，她在努力淬炼自己的血脉。

    她知道，成为龙族之后，可能就要牵扯进龙族内斗的秘密，可是她不怕，她想要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追随绛影。

    凤凰族透露出来一些信息，让黎月莺能够猜到，也许只有自己在这场龙族内斗中取得胜利，才能和绛影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想要永远，想要绛影的一切……她贪心了！

    黎月莺承认，自己不甘永远只能在后方仰望绛影越走越远，她必须要追上去！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黎月莺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十分激动。

    当初绛影从半妖变成了神凤，现在，她也要从混血种变成高贵的龙族，唯有这样，她才配得上她的绛影！

    只不过她和绛影不太一样，凤箫竹的牺牲使黎绛影直接迈过了那道坎儿成了神凤，而她却是通过淬炼血脉，唯有经过天劫，才能让身体脱去蛇骨化龙！

    随后，黎月莺化为原型，变成了一条庞大头上带角的黑蛇，她张开嘴向天咆哮一声，身子一扭，撞破了修炼的密室。

    她正要准备飞去空地来迎接化龙的天劫，余光一瞥，忽然愣住了。

    奇怪，她不是在月影魔宫吗闭关吗？怎么身边的环境变得这么陌生又眼熟？

    而且，地上好多人。

    是凤凰族。

    黎月莺傻眼了，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了，自己在凤凰山的一处山头上。

    此刻她飞在高空，又气又恼，哪里不清楚自己可能又被凤凰族算计了。

    但天上劫云涌动，眼看着雷劫就要降临，黎月莺无暇多顾，只想着化龙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黎月莺仰头看向天空越来越大的劫云，雷声隐隐，昏暗不详。她盘旋着飞舞，当第一道雷劫降下的时候，灵气一震，她勇敢地迎了上去。

    ……

    当那条庞大的黑蛇飞上天空的时候，凤凰族人默默地看了几眼，然后向祭坛走去。

    凤清清抱着化为原型的凤追云，喃喃道：“太迟了，现在化龙已经来不及了。”

    凤追云用翅膀碰了碰她的手，说：“事在人为，只能算她实力不够、运气不好。”

    竟然在木神殿现世后才化龙，已经连竞逐神位的资格都没有了，化龙之后便要回归天地，当真是可悲。

    只是凤凰族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吾王到了吗？”

    “来了，守门的孔雀说，她已经到附近了。”

    “那好。”凤追云低声道，“都做好准备吧。”

    可是也有人会恐惧，那是一个七八岁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她正是前不久才化形的凤蓁蓁，她刚刚体验了做人的生活没多久，短暂的生命便要结束了。

    “我不想这么快死……”凤蓁蓁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她转身抱住同族姐姐的腿，然后害怕地变回了原型。

    一只圆滚滚的小凤凰，颤抖着哭泣：“我还想和大王再多玩一会，想和月月比赛……我不想这么快就走。”

    凤追云看了眼祭坛，好像看到早已不在的那人正站在大家身边，微笑着看向众人。

    “族长啊……”凤追云轻叹一声，道，“蓁蓁，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去找箫竹姐姐玩了，马上，月月也会来陪你。到时候我们都会和大王在一起，好不好？”

    凤蓁蓁抬起头，泪眼朦胧：“可是……”

    凤追云跳到地上张开羽翼，抱住了凤蓁蓁：“乖孩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天狮族察觉到凤凰族的追杀，分散躲了起来，他们没办法从茫茫大陆中把他们都揪出来除掉，那么只能逼着黎绛影归位了！

    “别怕别怕，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众多凤凰族们对视着，然后全都化为原型，一只只美丽的凤凰围绕着祭坛飞舞鸣叫，奏响了一曲凤凰佳音。

    随后他们唱出了最后的绝响，带着带着无望与希望，在黎绛影的身影出现在天边的时候，集体血溅祭坛！

    血如绚烂盛开的花，火之灵光飞舞着，开始慢慢构建火神殿。

    黎绛影竭尽全力赶到之时，便感受到了那股不可抗拒的吸力。

    而此时，天空最后一道雷劫正要劈下！

    看着黎月莺满身伤痕，身上的神兽气息越来越浓，她化蛇为龙，利爪与龙角渐渐成型……黎绛影魂飞欲裂，她着急地大喊了一声不要。

    与此同时，远处又出现了两个人，是陶九蚩和施嫣然。她们着急却不明所以，试图靠近，却又惧怕劫雷。

    而黎月莺发觉黎绛影到来后，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吐了吐蛇信子：

    “绛影，等我，我马上就要——”

    “不——”

    黎绛影如同一道火流星，冲到了黎月莺面前，她每离那火神祭坛近一分，那股令人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便更大一分！

    她几乎已经抗拒不了了！

    可是——

    黎绛影怔怔地看着面前双眸明亮而兴奋的黎月莺，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事实真相告诉她。

    她未化龙，一切天机不可泄露，她化龙了，一切便都已经完了。

    那一刹那，仅仅不过一刹那，黎绛影却已经在脑中天人交战千万回。

    一切迅速下沉，她忽然无比冷静——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原来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被苍天操控着向祂想要的局面而去。那一刹那，黎绛影明白了许多事情，她明白了为何未来的阿月是那般模样，明白了自己在天地间来回穿梭的使命。

    也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么。

    黎绛影对黎月莺露出一个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然后在黎月莺茫然无助的神情中，在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那一刻，她掏出了她的龙丹。

    烈焰就像是刀，围绕在黎绛影身边飞舞，让她愈发明艳动人，她高高立在空中，风姿卓越令人仰慕。

    “绛……影……”

    黎月莺不解地看着她，仿佛还没能反应过来刚才到底都发